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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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難聽點兒的,別說是刑房司吏了,刑房隨便哪個書吏你讓他去當河泊所的所官他都不樂意,哪怕去了那邊是頭頭,撈的都不如在刑房當書吏多。再說了,那河泊所可是在城外啊,每天還得城里城外的亂竄,多累?。慷嗦闊┌。?/br> 紀司明這就相當于是被發(fā)配了!而且還是流放三千里的那種發(fā)配。不少人瞧著他,心中也是頗有些不落忍,但紀司明卻是若無其事,老老實實的應了。 這事兒說完了,黎澄便讓大伙兒各自散去。 只是出門的時候,紀司明看了聞安臣一眼,冷笑了一聲。 聞安臣回了刑房,本來還等著紀司明把東西都搬出來,但回去之后聽那兩個他留給紀司明的書吏一說才知道,原來今日一大早紀司明就帶人過來把東西都搬走了。 “這廝心里倒是什么都很清楚,想的也明白?!甭劙渤夹闹邪档馈<o司明這么做,顯然是已經(jīng)料到了知州大人會提拔自已當這刑房的司吏,是以為了避免臉上不好看,提早就搬走了。 他推門進了內間。 之前聞安臣來過這里,不過那時候大半時間是低著頭的,自然也不敢四處亂看,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這里的主人了。 內間裝飾的很遮奢,在這里辦公可算是一種享受,比他在重案房的辦公室要舒坦的多了。桌子足有一丈來長,六尺多寬,乃是上好松木打造,桌板怕不得有一尺厚。桌上一個孔雀綠釉青花大絹缸,里頭斜斜的插著七八個卷軸。筆墨紙硯都擺放的整齊,顯然收拾過了。 大柜子足有一丈五尺高,一直頂?shù)椒苛荷希锩婢碜谵麧M。羅漢床也很是精美,不過上面的被褥什么的都被撤走了。里頭的這些家當,都是當初紀司明用公中的錢置辦的。聞安臣往那張花梨木打造的寬大官帽椅上一靠,舒服的嘆了口氣。 他也不傻,他也不是那種苦修土,能有好的環(huán)境為什么不享受? 于是,就在這個下午,重案房的那牌子被搬了來,安放在門外墻上。 聞安臣依舊自領重案房,重案房這一塊兒,他沒打算交給別人,打算一直是自已負責下去。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二。其一,重案涉及面大,影響廣,而且動輒事關涉案人的生死,須得慎重,交給別人聞安臣不放心。其二,那就是私心了,命案jian案那都是大案,而且市井之間對這等事兒很是感興趣,很容易就流傳極廣。多辦幾件這樣的案子,名聲立刻就起來了,會在百姓土紳之間擁有極大的名氣。而且,這樣的案子辦好了,那就是很拿得出手的漂亮政績! 聞安臣以一介平民之身,不過秀才功名而已,想要往上攀爬,除了上官看重,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名動天下,達于公卿! 當然,這是一個很遙遠的目標,但聞安臣正行走在這條路上。眼下的目標,則是:名動秦州城! “鞠孝忠,你進來!”聞安臣喊道。 外間的鞠孝忠一直都豎著耳朵留神內間傳出來的動靜呢,他趕緊大聲應了一聲,而后站起身來,緩緩掃視了一眼方中的其它書吏,下巴喂喂一抬,鼻腔中發(fā)出一聲淡淡的‘哼’聲的。搖搖晃晃走到內間門口,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 一進內間,他立刻跟換了個人一般,腰也塌了下來,臉上的不屑瞬間換成了謙卑,他哈著腰走到聞安臣桌前,諂笑道:“司吏老爺,您叫我?” “嗯?!甭劙渤嫉泥帕艘宦暎溃骸坝羞@么個事兒。” “刑房的重案,還是我直接管著。至于其他的一些案件,那些雜七雜八的小事兒,便由你主持吧!你從書吏中選上三個人,和你一起,處理這些事情。以后但凡有這種案子,先拿給我過一眼,而后交你處置。如何處置斷案,你自已看著辦,事后來我這兒報備即可?!?/br> 聞安臣瞧著他,緩緩說道。 鞠孝忠先是一怔,而后心中便是涌出一陣狂喜。 他眼睛有些酸澀,幾乎要落下淚來。這些日子的奔走巴結,終于有了回報,大人這是要把那些小案子都交給自已了,這放權的力度可不小??!這些案子雖然不大,但油水可一點兒都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數(shù)量眾多啊,這得撈多少銀子?! 還有一點則是,因為都不是特別嚴重的案子,不涉及jian情人命這等,所以就算出了什么紕漏也沒太大干系。 他立刻跪倒在地,腦袋重重的磕在青磚上,泣聲道:“多謝老爺抬舉,多謝老爺抬舉,小的必萬死以報!” “不用你萬死?!?/br> 聞安臣淡淡道:“既然把差事交給了你,有些丑話咱就得說在前頭。第一,好生辦案,別搞七搞八的,我也不是瞎子,我也會盯著,一旦讓我逮著你假公濟私收受賄賂冤枉無辜,沒你的好下場!第二,吃相別太難看,收銀子可以,別鬧得太過火!” 聞安臣這一番話,立刻把鞠孝忠心里的小九九給澆滅了。 他重重的打了個哆嗦,立刻一層冷汗就出來了。他趕緊道:“小的不敢,萬萬不敢!” “不敢最好!”聞安臣淡淡道:“下去選人吧!” “是!”鞠孝忠一身冷汗的出去,心里又是激動又是畏懼,回到座位上好一會兒之后心情方才平復下來。 等他緩過神兒來,立刻就神氣活現(xiàn)起來,他站起身來,顧盼自雄,渾然已經(jīng)不把其它的書吏放在眼里了——再怎么說,老子現(xiàn)在也跟你們不一樣了!他哈哈一笑,把聞安臣給自已的任命說了一通,頓時大伙兒看他的眼神就都不一樣了。 這些日子,鞠孝忠為聞安臣竭力奔走,不少人都瞧他不順眼,背地里說閑話的不少,有的酸溜溜的就說:“你這么巴結有什么用?真能給你漏口湯喝不成?” 第47章 溫存 但現(xiàn)在,原先那些說閑話的都傻了!人家這可不是喝湯啊,這是直接就吃rou了! 而且是好大好肥的一塊兒rou! 大伙兒看他的目光,都極是艷羨。 這也是聞安臣想要的,他就是要讓大伙兒都瞧瞧,你只要給我忠心辦事,我就一定給你回報!畢竟沒有人有義務為你這般做!若是沒好處,便是再高的熱情都會消退冷淡。 “咳咳……”清了清嗓子,鞠孝忠點了三個人,算是他的手下了。 他倒是很知道分寸的,點的這三個人都是能力不怎么樣的,想來聞安臣也看不上——既然你看不上,我就要了吧。你用得上的,我也不敢用??! 聞安臣可不管鞠孝忠怎么樣,怎么折騰,那是他的事兒,只要是他能把差事辦好那就成了。 不知道為什么,聞安臣一直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按理說這案子既然已經(jīng)了結了,放下了心中一塊兒大石之后,該當 輕松 才是,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完全沒道理啊! 他輕輕吁了口氣,方才紀司明看著自已冷笑的表情,再一次從腦海中閃過。紀司明的笑中,沒有絲毫的認輸和失落,他的眼神兒,讓聞安臣感覺極不舒服,怎么說呢,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這讓聞安臣變得很是煩躁。 也沒心思在刑房待下去了,聞安臣離了府衙,往自已走去。 剛走到街口,一打眼便瞧見了張婆。今兒天氣不錯,天朗氣清的,張婆正自坐在她那茶館門口納鞋底子,一瞧見聞安臣過來,立刻就把手里的活兒一扔,滿臉堆笑的就迎了上來。 “喲,聞大官人吶!可好些日子沒見面了。” 瞎話張嘴就來,昨日上值的時候聞安臣還碰見她,跟她打了個招呼呢! 聞安臣笑笑:“是啊?!?/br> 他說了一句便想離開,實在是沒 工夫 跟她在這兒瞎纏。 “老婆子還沒恭喜大官人呢!”張婆如公鴨一般嘎嘎笑道:“大官人又破了一樁大案,喝,誰說起來,不得翹著大拇指夸您幾句?真是火眼金睛吶!老婆子聽說,您又升官了?” 關于趙言志的案子以及自已升官兒的消息這么快就會流傳開來,聞安臣并不意外。州衙看似森嚴,實際上四面漏風,什么秘密都瞞不住。 “是,現(xiàn)在是刑房司吏了,去了那個副字兒?!甭劙渤夹Φ?。 “嘿,早就該去了!那紀司明,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上次來我這兒吃茶還沒給錢呢,幾文大錢都不給,呸!”張婆罵了紀司明幾句,忽然聲音一低,湊到聞安臣跟前, 鬼鬼 祟祟道:“大官人吶,張氏那兒,您有陣子沒去了吧!” 聞安臣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盯著張婆,寒聲道:“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張婆的心中一驚,暗道這位年輕官人眼神兒怎么這么嚇人?她慌忙擺手道:“那張氏一人住著,不是怪煩悶么?老婆子也是瞧著她可憐,便時常過去陪陪她,說說話什么的?!?/br> “昨日她還問我有沒有什么能掙些銀錢的路子呢!老婆子不知道她想怎么,也沒敢說太多。東邊兒那家蘇記綢緞莊,兼賣成衣,倒是托老婆子尋摸尋摸那等手巧的,說是由綢緞莊子供給針線布料樣張,照著做就成,每月做多少件衣服給算若干錢,絕不拖欠……老婆子就跟她說了,結果她就從我這兒把這個活兒給接了去。老婆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找大官人您問問?!?/br> 張婆解釋道。 聞安臣不由默然。確實,自從那日把張氏安頓下之后,他就再也沒去看過她,他給自已找的理由自然是公務繁忙,但實際上,他心里未嘗沒有幾分躲著她的心思。畢竟他覺得這樣下去,很是對不住謝韶韻。 但是自已走之前,是給她留了一些銀錢的,不是很多,但足夠她衣食無憂的生活一年半載是沒問題了,怎么她還要這般尋門路掙銀子? 得去瞧瞧。 “多謝張婆了?!甭劙渤枷驈埰殴肮笆?,道了聲謝,便朝著張氏居住的所在走去。 “嘿,大官人您太客氣?!睆埰虐l(fā)出一陣讓人不寒而栗的嬌笑。 去張氏那兒,要路過自家的宅門口,聞安臣停了一下,猶豫了片刻,終歸還是繼續(xù)朝前走。 到了張氏那處臨街的二層小樓處,聞安臣四下里看看,此時正是午后,人也不多,倒是沒人注意他。敲了敲門,少頃,里頭傳出來一個聲音:“張婆,是你嗎?” “是我!”聞安臣低聲道。 “?。俊遍T后發(fā)出一聲又驚又喜的叫聲,而 后門 迅速被拉開了,聞安臣剛一進去,便感覺一個溫溫軟軟的身子撲到了自已懷里。 他身子一僵,心里微微一嘆,腳后跟一抬把門給關上,而后胳膊輕輕抱住了懷中的人兒。 張玉琳在他懷中發(fā)出一陣低低的抽泣,瞬間便打濕了他的衣衫。 “乖,不哭了,不哭了。”聞安臣輕輕哄道。 “我還因為你不來了,你不要我了!”張玉琳泣聲道,她仰起臉,一張柔媚的臉上梨花帶雨,滿是悲戚的看著聞安臣。 “怎么會不要你呢?”聞安臣捏了捏她臉蛋兒,笑道:“這段時間確實是太忙了,沒過來瞧你,你若是想我,也可以去衙門里找我啊!” “我不敢去。”張玉琳低聲道:“我名聲不好,你是有身份的人?!?/br> “我知道,我知道?!甭劙渤记浦臉幼?,梨花帶雨。別有一番美人兒姿態(tài),不由得心中一蕩,輕輕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啊?”張玉琳瞬間滿臉羞紅,整個人都傻了。她呆呆的看著聞安臣,心中涌起無限歡喜,這還是兩人頭一次有這般親密的動作。 張玉琳腦海中忽然閃過張婆對自已說過的話。 這段時間,張婆時常登門。這老婆子實際上是很有心眼兒的一個人物,常年在街面上廝混的,一眼就能瞧出來張玉琳和聞安臣關系很不一般。她也有心想要交好聞安臣,但苦于沒有路子,便干脆走了曲折路線,先來交好張玉琳,然后借著她再交好聞安臣。 張玉琳單純的很,張婆又是能說會道,善解人意,沒用幾天,兩人就已經(jīng)是很熟絡了,張玉琳的底細也被她給套了個七七八八,她也知曉了張玉琳的心意。 于是昨日就跟張玉琳說了那么一番話。 “你是不是想跟聞大官人成就好事?”張婆干脆利索問道。 張玉琳心思被人道破,羞得滿臉通紅,好一會兒之后才聲如蚊蚋道:“是?!?/br> “嗨,小娘子,這 男歡女愛 事情,乃是天經(jīng)地義,有什么好害羞的?”張婆笑道:“在你這個年紀,老婆子都換了三五個男人了。這事兒上,老婆子比你知道的多些,就教你兩招,管保那聞大官人須臾離不了你?!?/br> 第48章 路轉峰回 “這和床第啊,真真是妙趣無窮,不過你得會伺弄才成,把他伺弄好了,讓他流連忘返,時時刻刻都想著你……”說著,張婆湊到張玉琳耳邊低聲說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