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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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安臣三人大步朝著鄒斯文的住處行去,此時神智恢復清醒,心情也變得冷靜之后,聞安臣想想今天發(fā)生的事,并沒有感到絲毫的沮喪心情。他反而覺得,這是一個破獲楊氏被殺一案的絕佳機會! 鄒斯文為何無緣無故的要殺奚云?無論鄒斯文是自已想殺奚云還是受他人指使,但原因肯定是脫不開楊氏這個案子。說明鄒斯文或者指使鄒斯文殺人的那個人,極有可能便是楊氏這起案子的真兇。若不然,他們完全沒有理由殺奚云!奚云跟他們沒有任何交集,只不過是因為被卷進這起案子,所以才會被殺。雖然奚云被殺了,但如果能夠抓到鄒斯文,就又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昨日審問的時候,奚云死活不肯說,但在鄒斯文身上,卻可能能夠找到突破口。 鄒斯文的住處離著順天府衙并不遠,大約只有二三里路的樣子,也在內城。院落所在的地方是一條小巷,里面都是寒門小戶人家,鄒斯文家也不例外。青磚建成的院墻已經(jīng)不知道樹立了多少年,瞧著都有些傾頹破敗,墻頭上還長著野草,兩扇黑漆木門都已經(jīng)斑駁的不成樣子,上面的漆都掉了大半,露出里面木頭的顏色。 到了地頭兒,聞安臣使了個眼色,王大上去使勁的敲門,高聲叫到:“鄒斯文,在家么?咱們有事尋你!” 敲了好一會兒,里頭都沒人回應。聞安臣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極為不妙的預感,揮手示意王大讓開,自已上前兩步,狠狠的一腳便踹了門上。那門已經(jīng)腐朽不堪,聞安臣這一腳下去,兩扇門板直接遠遠的飛了出去,落在了院子里。 聞安臣帶著王大和宇文闖了進去。 這院子果然不大,只有兩間正房,沒有廂房,南房有兩間,一間作為門房。不過收拾的倒還頗為干凈整潔,院子都東西不多,但擺放的都還頗為整齊。只是此時,院子里靜悄悄的,一點兒人聲都沒有。聞安臣心中也是不由得忐忑起來,那鄒斯文,不會已經(jīng)跑了吧? 倒是很有可能,畢竟他故布的疑陣,還是挺容易被拆穿的,說不定鄒斯文只是想讓那疑陣拖延片刻,方便他逃走。 正房的門關著,聞安臣大步向前,先敲了敲門,道:“鄒斯文,你在不在?” 里頭沒人回答。聞安臣用力推了推門,結果卻是沒有推開,原來門竟然是在里面上鎖的。 聞安臣心下一喜,既然是鄒斯文把自已鎖在里面了,那說明他現(xiàn)在很大的可能性在屋里,而且活著的幾率很大。聞安臣顧不得那么多了,又是一腳踹開。 屋里沒有點著燈燭,有點兒黑,看得出來,鄒斯文的日子也不闊綽,屋子里只有不多的幾件兒家具,還有一個灶臺。而禮里屋,則是只有一個土炕,上面堆著被子,土炕上正自躺著個人。王大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頓時驚叫一聲:“是鄒斯文!” 聞安臣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快步走進去,只見床上躺著的那人面色發(fā)黑,身子僵硬,他上去在他鼻孔下面探了一下,而后嘆了口氣。 果然,鄒斯文已經(jīng)死了。 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微微張開,臉上凝固的表情詭異而恐懼。 王大和宇文兩人瞧了,都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聞安臣狠狠的一砸桌子,怒罵道:“入你娘的!” 他現(xiàn)在的心情,可說是惱怒無比,剛剛要抓住的一條極為關鍵的線索,竟然就這么斷了!心里怒火升騰,氣的他渾身哆嗦,但卻又沒法子發(fā)泄,心里跟堵了一塊兒大石頭也似,整個人都快給憋炸了。 這段時間他壓力很大,每日也很疲累,眼瞅著案子就要破獲了,但此刻卻又接連出了這么兩出兒破事兒! “啊!??!??!” 聞安臣口中憤怒的叫著,沖著面前的桌子一陣拳打腳踢。那桌子也是有些年頭兒了,被他一通亂砸,終于支撐不住,桌子板碎裂成幾塊兒,倒在地上。 第197章 毒殺 聞安臣站在原地,重重的喘著粗氣。 有了方才那一番發(fā)泄,讓他心情舒暢了不少。他平靜下來之后,再看看那具尸體,心里頓時激靈靈的顫抖了一下,竟是覺得有些微的恐懼升起。他現(xiàn)在幾乎可以斷定,殺人的,就是殺楊氏的真正兇手。 那兇手之前一直沒有動作,是因為自已認為奚云乃是真兇,兇手當然是希望看到奚云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讓奚云老老實實的認了罪,但聞安臣猜想,估計是通過鄒斯文跟奚云說了什么。但當昨日聞安臣發(fā)現(xiàn)了那諸多疑點,奚云即將吐露實情或者是被聞安臣逼著不得不吐露實情之后,鄒斯文應該是得到了消息,而后那兇手就不得不動手了。 因為如果奚云招了,肯定會把鄒斯文給招出來,而后鄒斯文又會把真正的殺人兇手給招出來。那兇手便指使衛(wèi)斯文把他給殺了,而鄒斯文前腳剛把奚云殺了,后腳回到家中,便又被那殺楊氏的兇手給殺了。 聞安臣舉得自已這一番推斷,大致是沒錯兒。 若不然根本無法解釋,為何前面風風平浪靜,而當奚云可能會吐露實情,引出真正兇手身份的時候,他便動手了。 這兇手,當真是夠陰,夠狠,反應夠快,足夠敏銳!一旦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立刻動手,而且一殺就是兩個人,沒有給聞安臣留下任何追蹤下去的人證。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的消息真的是很靈通。 昨日聞安臣和奚云說的那一番話,便是刑房的書吏們,只怕知道的也是不多。 而這個兇手竟然就知道了! 聞安臣感覺似乎暗中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自已,自已的一舉一動,都逃脫不了他的監(jiān)視。他就像是一條兇狠的毒蛇一般,隨時會露出致命的毒牙,狠狠的咬上一口。 聞安臣覺得現(xiàn)下刑房中的人最好能不用就不用了的,因為他不知道,刑房中會不會還有他的人。 不過,這兇手的所作所為,反而是激起了他胸中的斗志。 “這樣的對手才夠味兒么!”聞安臣忽然哈哈一笑:“好,來吧,有什么招兒,我都接著!咱們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聞安臣說出這四個字來的時候,忽然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他心情平靜如水,再也沒有一絲的暴躁和不安。他走到床邊,仔細的瞧著鄒斯文的尸體。 其實兇手既然動手了,那本身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這就是一個機會。 只要是能追查出鄒斯文的死因,從鄒斯文的死因上判斷出兇手的一些特征,那也是極大的收獲。 兇手要么什么也別干,要干了,那就會留下痕跡。 聞安臣的目光在鄒斯文的身上一寸一寸的細細過了一遍,心里大致便有了底兒,而后向王大道:“王大,看看這屋子里有沒有紙筆,做記錄?!?/br> “是?!?/br> 王大應了一聲,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還真讓他找到了。磨好了墨,瞧著聞安臣,道:“聞官人,您說吧!” 聞安臣盯著鄒斯文的尸體,沉聲道:“尸體口眼俱開,面色紫黯,嘴唇紫黑。” 他又拿起鄒斯文的雙手看了看,還重點瞧了瞧他的指甲,繼續(xù)道:“死者手足指甲俱青黯?!?/br> 接著又把他的口、鼻、眼睛、耳朵都扒開看了看,道:“口眼耳鼻內俱有出血之癥狀。” 他一邊說,王大一邊飛快的記錄,宇文在旁邊瞧著,神色間露出一抹欽佩之色。聞安臣手法很熟練,經(jīng)驗更是老道,一眼看去就能說出大致情況,比那些有經(jīng)驗的仵作也差不了多少。 而后,聞安臣又把鄒斯文的衣服給扒了下來,露出了他的身體。這一次聞安臣看的更是細致,幾乎把他身體的每一寸都細細的看了,神態(tài)極其專注。他甚至把鄒斯文的屁股都掰開,而后往里頭看了好一會兒。 旁邊的王大和宇文看的一陣頭皮發(fā)麻,心里發(fā)顫。 兩人心中都不由得冒出一個想法來:“聞官人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看了足足有有一刻鐘的時間,聞安臣方才吁了口氣,站直了身子,緩緩道:“死者體表有青斑,谷道腫突,大腸穿出。已經(jīng)可以斷定,乃是中毒而死。” “而他肚腹并不發(fā)青,是以乃是吃飽之后方才服毒。鄒斯文在回家之前,當是已經(jīng)去公廚吃了東西?!?/br> 聞安臣說完,王大也隨之記完了。 聞安臣拿來瞧了一眼,道:“并無什么錯漏,拿好了這東西,還得帶回衙門里?!?/br> 王大自然點頭應是。 查清楚了是因為中毒而死,那接下來,便是要查明死因。是他殺,還是自殺?若是他殺,是誰殺的?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若是自殺,那為何自殺? 這些都要尋個清楚明白。 聞安臣眼睛在屋里掃了掃。 這屋里,沒太多東西,只有一個土炕,土炕靠著墻的地方,堆了幾床被子,而后便是一個柜子,里面放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土炕上有個小桌,桌上有個茶杯,茶杯里面還有半杯水。 這茶杯,便是最引人注目的東西。 聞安臣把茶杯端過來,放在鼻子邊兒上聞了聞,并無什么異味。這也很正常,畢竟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有不少毒藥都是無色無味的了。 他把茶杯蓋上蓋子,遞給宇文,道:“這是極為重要的物證,好生拿著,帶回衙門里。” 宇文點頭稱是。 而后聞安臣又把里屋外屋都看了一遍,卻是發(fā)現(xiàn),竟然再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了。 相對于一個兇案現(xiàn)場來說,這里的線索少得可憐。 王大忽然道:“聞官人,這鄒斯文會不會是自殺?” 聞安臣不動聲色道:“何以見得?” “您看,您方才推房門的時候根本推不開,這房門乃是從屋里鎖著的。方才小的看了,窗戶也是從里頭鎖著的,您說,若這鄒斯文乃是他殺,那兇手是怎么離開的呢?根本就走不了??!” 聞安臣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而且這屋里,還沒有絲毫打斗搏斗的痕跡,而鄒斯文又是中毒而死,很有可能就是喝了茶杯里的水死的。若鄒斯文是他殺,難不成那人遞給他一杯加了毒藥的茶水,他就會乖乖的喝下去?顯然不可能!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鄒斯文回來之后,插好了門窗,而后自已往茶杯里加了毒藥,一口喝了下去,對不對?” 第198章 破綻 王大點頭道:“對,屬下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聞安臣微微一笑:“其實還有一種解釋。” “什么?”王大忽然打了個哆嗦,顫聲道:“您是說,有惡鬼索命?” 此言一出,他和宇文兩人都是有些驚懼,明明此時外面是陽光高照,他倆確實覺得似乎有陰風呼嘯而過一般,身子都是一顫。 聞安臣沒想到他倆竟然想到那兒去了,不由得失笑:“子不語怪力亂神,咱們現(xiàn)在斷案,就得講事實,查線索,怎么能想到惡鬼頭上去?再說了,便是惡鬼索命,也不該是這么明顯的中毒死法兒吧?” 宇文和王大被他這么一說,都是訕訕的。 聞安臣瞧著王大道:“王大,你說的是很有道理的,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他為何會自殺?” “這個……”王大不禁語塞,撓撓頭道:“小的說不上來,興許是因為毒殺了奚云,所以畏罪自殺?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沒這個道理?!甭劙渤紦u搖頭道:“若是他畏罪自殺,那么之前也不會故布疑陣,弄出奚云是吃了公廚的白粥才中毒死的假象了。那就完全沒必要了,這說不通。” 王大宇文兩人齊齊點頭。 王大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似乎聞安臣的話里總有些破綻,但他卻尋不出來,只好閉口不言了。 又把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聞安臣眼睛瞇了起來:“兇手的手段,還真是極高明??!” 雖然這個現(xiàn)場很像是自殺現(xiàn)場,但他絕不相信鄒斯文是自殺。 當然,聞安臣并非是單純的靠著直覺來判斷鄒斯文并非自殺,雖然有的時候直覺卻是很管用,但問題是,聞安臣如果跟董鳴長解釋這件事的時候說這是他的直覺,肯定無法說服董鳴長,只怕董鳴長要命人把他給打出去。 也不是因為無法解釋鄒斯文為什么會自殺——聞安臣方才問王大的那句話,其實頗為強詞奪理。王大又不是衛(wèi)斯文,如何知道他為什么會自殺?說不定人家鄒斯文就是碰到什么事兒了,才決定自殺的,而除了他自已之外,誰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聞安臣之所以如此篤定鄒斯文不是自殺,因為他找到了證據(jù)。 “我找到了證據(jù),證明鄒斯文并非是自殺的證據(jù)?!?/br> 聞安臣瞧著王大和宇文,沉聲道:“不知道你們發(fā)現(xiàn)了沒有,既然鄒斯文是服毒自殺,那么毒藥在下到水里之前,用什么東西裝著呢?裝毒藥的那個東西現(xiàn)在又在哪兒?你們倆現(xiàn)在就在屋里屋外,整個院子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裝毒藥的東西。無論是瓶子,罐子,還是用來包毒藥的紙,都成?!?/br> 王大和宇文應了一聲,便趕緊去找。 結果找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什么收獲。 王大憤憤罵道:“這鄒斯文家里真是窮的耗子進來都得含著包眼淚出去,碗都只有兩個,還滿是灰,也不知道多久沒用了。說來也是怪了,他年紀也不小了,就沒渾家?家里爹娘呢?” 宇文沉沉道:“想來都沒了,這也容易,待會兒問問左鄰右舍就成?!?/br> 聞安臣道:“這便是疑點了。咱們設想一下,如果鄒斯文是自殺,那么之前盛放著毒藥的東西去哪里了?他既然已經(jīng)決定尋死了,當是萬念俱灰才是,便絕對不會在意什么小細節(jié)。他難道會把毒藥放進去之后,再好生把那東西給收起來,而且還是收到一個咱們看不到,無論如何都找不著的地方?顯然不會,若他是服毒自殺,那裝盛著毒藥的東西應該是直接扔到手邊才是。無論是個小罐子還是紙包,都應該就在這炕上尸體的旁邊。但是現(xiàn)在,卻怎么都找不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