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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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安臣嘴角微微一勾:“這就是兇手留下的唯一破綻?!?/br> “可是?!蓖醮蟮溃骸斑@門窗都是從里頭鎖著的……這兇手是怎么出去的呢?” 這就又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了。 “總不成是他先下了毒,然后離開,而后鄒斯文才回來,關(guān)上門窗,喝了茶,這么死的吧?不可能?。 ?/br> 王大接著便搖搖頭,道:“前幾日大伙兒都忙著破案,一個個忙得很,我記得鄒斯文也沒回過家,起碼他得兩宿沒回過家了。而且我方才摸了一下那茶杯,還略有些溫,也就是說,這杯茶,是剛泡上沒多久的。兇手怎么知道他啥時候回家?哪怕是他知道,先泡了茶放在桌子上,那鄒斯文也不可能回來之后看見茶,不起任何疑心就喝下去??!” “而且鄒斯文那人我打過交道,雖說不愛說話,但還是很謹慎的一個人。” 聞安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的很細致,很好。” 王大撓撓頭:“可我怎么都想不通。” “這個事兒,確實很難想通?。 甭劙渤加挠膰@了口氣。 “聞官人。” 宇文忽然道:“這有點兒異常!” 他的聲音很是振奮。 聞安臣和王大趕緊過去,宇文指著那一摞被子道:“您瞧,這被子的頂端?!?/br> 聞安臣一看,果然便瞧見,這一摞被子的頂端有深深的壓痕,似乎這里放過什么很沉重的東西,但現(xiàn)在,上面卻沒東西了。 聞安臣淡淡笑道:“這上面本來放的是什么?猜一猜!” “是銀子?”王大立刻猜測道:“會不會是謀財害命?” “謀財只怕是捎帶的,但未必是單純?yōu)榱酥\財而害命。”宇文卻是搖頭,道:“楊氏被殺的案子就要破了,結(jié)果最關(guān)鍵的人物奚云被殺了,而鄒斯文和奚云無仇無怨的,為何要殺奚云?奚云意思,鄒斯文卻又接著被殺,其中要說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是不信的?!?/br> 聞安臣挑了挑眉頭,暗道:“宇文比王大沉穩(wěn)許多,輕易不發(fā)話,但眼力更好,心思更細,看事情很準(zhǔn)。不過王大做事是很勤快的,也不吝惜出力。這方面,宇文就差了許多。兩人倒是各有能為?!?/br> 他點點頭,道:“宇文說的,和我猜的大致不錯?!?/br> “殺的鄒斯文的,當(dāng)就是指使他殺奚云的人,應(yīng)該也就是真正殺了楊氏的那個人。至于鄒斯文為何會聽他的……”聞安臣指了指被子上的壓痕,道:“這便是解釋,這當(dāng)是那銀子壓出來的痕跡,想來就是那廝給鄒斯文的報仇。他殺了鄒斯文之后,還不忘把收買鄒斯文的銀子拿走,嘖嘖,還真是……” 聞安臣嘴角露出一抹怪異的表情。 第199章 大明朝的密室殺人案 厲害?。⑷说倪@廝,你手段很是不錯嘛!竟然讓老子在大明朝這個時代遇到了一起密室殺人案! 這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殺人案。 門窗緊關(guān),都在里面鎖好,而死者的樣子,很像是自殺。現(xiàn)場只留下極少極少的一點兒證據(jù),甚至都沒有留下這證據(jù)。 他正要說話,忽然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嚹_步聲,接著一個聲音便是傳來:“聞官人,你在么?” 聞安臣出了房門,外面站著一個書吏打扮的人,聞安臣瞧著有些眼熟,這兩日應(yīng)該見過,不過沒問過他的名字。 那書吏道:“聞官人,推官老爺找你,得知你來這兒了,讓我過來叫你。” 他神色間有些幸災(zāi)樂禍,他的這種態(tài)度而是現(xiàn)下刑房某些人的代表,他們都樂得看到聞安臣倒霉。 聞安臣卻是不慌不忙,對此他早有預(yù)料。 “宇文,你看好這里,莫要讓人隨便闖進來破壞了東西。王大,你去這家左鄰右舍走走,問問鄒斯文的情況,收集一下,到時候告訴我。”聞安臣吩咐道。 “是!” 王大和宇文都是應(yīng)是。聞安臣這淡然的態(tài)度,讓他們心里也安定了許多。那前來報信兒的書吏卻是心中暗罵:“裝,接著裝,看看到時候誰倒霉!” 外面陽光普照,十月份兒已經(jīng)有些冷了,但陽光灑下來,還是給人帶來陣陣暖意。聞安臣瞇著眼睛曬了一會兒,舒服的嘆了口氣,忽然感嘆了一句:“這會兒,倒也沒多冷?!?/br> 說罷,便跟著那書吏回去。 王大搖了搖頭,便準(zhǔn)備去打探消息了,他拍了拍宇文,道:“我先去了?。 ?/br> 宇文卻是沒反應(yīng),王大看了他一眼,卻見宇文正自呆呆的看著聞安臣離去的方向,面色呆滯,兩眼發(fā)直。 王大嚇了一跳,趕緊問道:“宇文,你這是咋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宇文忽然一拍腦袋大喊道。 “你知道啥了?”王大趕緊問道。 宇文抓著王大的膀子,哈哈笑道:“我知道兇手是怎么跑的了!我知道他是怎么離開屋子的了!” 他激動的滿臉通紅,兩眼放光。 王大趕緊道:“跟我說說,快跟我說說?!?/br> 回到府衙,聞安臣立刻去了推官衙。 聞安臣進了推官衙,發(fā)現(xiàn)堂上不但董鳴長在,曹一夔也在。兩人分開落座,正自喝著茶說著閑話。董鳴長雖然意態(tài)頗為悠閑,但聞安臣分明能從董鳴長臉上看到一絲掩不住的焦慮之情。 這位順天府推官大人素來心機深沉,對他來說,出現(xiàn)這種情況是非常罕見的。若不是心中已然焦急萬分,他臉上定然不會表露出來。 “在下見過董大人,見過曹大人?!?/br> 聞安臣行禮道。 “行了行了,別來這些虛禮了?!倍Q長擺擺手道:“方才本官聽說,刑房那邊死了個犯人?” “沒錯兒?!?/br> 聞安臣沉聲道:“死的是奚云,也就是前兩日,在下跟大人您提到的那個人?!?/br> “這事兒我已經(jīng)知道了?!倍Q長道:“現(xiàn)在本官更關(guān)心的是,楊氏被殺一案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死了,這件案子該當(dāng)如何破?” 他目光炯炯的盯著聞安臣,語氣很是嚴肅。而聞安臣此時,卻是微微一笑神色輕松。 從方才董明常說的話中,他能感受到董鳴長對他的信任和看重。若董鳴長已經(jīng)不信任他,覺得這個案子根本破不了了,并且急于推卸責(zé)任的話,剛才斷然不會說那么一番話而是直接會把他給推出來,讓他來承擔(dān)罪責(zé)。 董鳴長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他對聞安臣依舊是有信心的,依舊覺得他能破案。 聞安臣還沒來得及說話,坐在一邊的曹一夔便慢悠悠道:“這奚云,我也是知道的,是涉及楊氏此案最深的一個人,也是此案的突破口?,F(xiàn)下他死了,這案子,我瞧著怕是短時間內(nèi)破不了?!?/br> 他看向董鳴長,笑道:“董推官,若是此案順天府實在無能為力,交給在下也好?!?/br> 董鳴長微微一笑,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曹大人,現(xiàn)下離著你我當(dāng)初約定的日子,還有好幾天呢!莫要著急嘛!等那時候案子破不了,咱們再說。” 原來,當(dāng)初曹一夔找上順天府這邊來的時候,兩人就已經(jīng)約定好,若是在一定時間之內(nèi)順天府衙的差人無法破獲此案,則這個案子就會上交到曹一夔手中。至于他是動用自已的人手還是從刑部或是大理寺請人來辦案,那就不是董鳴長能管的了。 “曹大人?!甭劙渤夹α诵?,緩緩道:“其實今天并非只有死了一個人,除了奚云之外,咱們順天府衙刑房的一個書吏也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他的家中?!?/br> “什么?” 董鳴長不由動容:“聞安臣,你好好說道說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和曹一夔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呢! 案情實在是太過于復(fù)雜離奇,牽扯實在是太多,聞安臣用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說完。董鳴長和曹一夔聽完,都是面面相覷,兩人都沒想到,和案子往深處這么一查,竟是引出這許多內(nèi)情來。 講完都要這么久,聽的人都聽的腦殼生疼,要是身在案中,并要破這個案子,豈不更是心力交瘁? 曹一夔這會兒不由得懷疑自已方才自已說的那句話了——這等案子,就算是交給刑部那些人,他們真能勘破么? 除了眼前這個年輕人,誰還能做到。 聞安臣總結(jié)道:“本以為奚云是殺人兇手,但是頭顱骨頭的斷裂處,楊氏下體的穢物,以及現(xiàn)下奚云的死,都證明了奚云并非兇手。而指使鄒斯文殺奚云的兇手,便是是鄒斯文的兇手,同時也是殺楊氏的真正兇手!” 聞安臣的語氣斬釘截鐵,從開始接手這個案子以來,他的語氣從未如此堅定過! “只是……” 曹一夔沉吟道:“那鄒斯文,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本官自從擔(dān)任直隸巡按以來,走遍北直隸州縣,手下也過了不少案子,但是此等案子,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br> 他看向董鳴長:“董大人,您聽說過么?” 董鳴長也是搖頭:“見所未見,但聽,還是聽說過的,去年吧,聽說武清縣出了這么個案子,當(dāng)時剛出正月,你應(yīng)該還沒當(dāng)這個直隸巡按?!?/br> 第200章 吾能鞫人,不能鞫鬼 曹一夔來了興致,他對破案似乎有一種喜悅甚至是癡迷,趕緊問道:“什么案子,可否說說?” 聞安臣也是側(cè)耳傾聽。 董鳴長回憶了一下,道:“當(dāng)初那案子,極是離奇,也很是轟動,而我身為順天府推官,案子的卷宗,都要來我這兒走一趟。本官現(xiàn)在還記得,那卷宗里面是怎么寫的?!?/br> “案情大致是這樣的?!彼Z氣緩緩的,將這件事情的原委道來。 在武清縣城東四里處,有一座小小寺廟,規(guī)模不大,不過只有一進院子,甚至由于年久失修,已經(jīng)有些破敗了。這處小寺廟中,住著兩個僧人,兩人年紀都不小了,一個已經(jīng)年過古稀,另一個,也是花甲之年。這里頗為僻靜,香客也少,游客也少,香油錢更少,兩人日子過得是很清苦的,但也算是安靜閑適。 有一日傍晚,卻是有兩個老道土敲響了寺門,和尚打開門一問,原來這二位是來借宿的。兩位老僧人便讓他們留宿在寺里了。 結(jié)果第二日,一整天這寺廟都沒什么動靜兒,門也不開,外頭喊,也沒人回應(yīng)。鄰居很是擔(dān)心,便搭了梯子,越墻而入。結(jié)果四下一看,發(fā)現(xiàn)四人都不見了。整個寺廟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也什么都沒找見。 鄰居趕緊報了官,武清縣令趕緊帶著差人前來,把寺廟又給檢查了一邊。他們發(fā)現(xiàn),僧房中的東西,盡都齊全,都完完整整的放在哪里。而那兩個老道土的行囊中,則是有幾十兩銀子,也都在,沒人動過。 眾人都是大駭,更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案子也就沒有告破。 而過了沒幾天,有一個小牧童發(fā)現(xiàn)了線索。 他放牛的時候,瞧見村子南邊一處枯井里有些東西,似乎是死尸,他沒敢多看,趕緊回回來了。武清縣令帶人去現(xiàn)場,結(jié)果在枯井中發(fā)現(xiàn)了四具尸體,正是那兩位老和尚和兩位老道土的,死尸重疊在一起,身上一點兒傷勢都沒有。 聞安臣兩人聽了,都是嘖嘖稱奇、 曹一夔驚道:“四個人都死了,偏偏四個人還都沒傷口?那他們是怎么死的?兇手又怎么把他們挪到枯井里面去的?而且兇手連銀子也不拿,又是為何殺人?” “你問的這些,我一概不知?!倍Q長苦笑道:“誰也不知道,而且到現(xiàn)在也還不知道。更離奇的是,那口枯井離著寺廟足足有十幾里遠?!?/br> 曹一夔追問道:“那這個案子是怎么破的?難不成到現(xiàn)在還沒破?” 董鳴長神色有些古怪,道:“武清縣令破案不過,直接行文順天府,他當(dāng)時說的原話我還記得?!?/br> “一物不失,則非盜。年皆衰老,則非jian。邂逅留宿,則非仇。身無寸傷,則非殺。四人何以同死?四尸何以并移?門扃不啟,何以能出?距井窎遠,何以能至?事出情理之外。吾能鞫人,不能鞫鬼。人無可鞫,惟當(dāng)以疑案結(jié)耳?!?/br> 聞安臣聽了,頓時喘岔了氣兒,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位縣令老爺,也真是個妙人。直接把這個事兒歸結(jié)為鬼神之事,言道自已無能為力,大有你行你上啊,不行別嗶嗶的意思。 曹一夔也是瞠目結(jié)舌,道:“難不成這案子就這么結(jié)了?這可是四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