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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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趙純跟他說的這些,都是他之前未曾考慮過的,這會兒他意識到自已之前想的確實是有些簡單了。若是拉貨真的那么有賺頭的話,趙純這等精明的人,是不可能不去插一腳的。 但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還沒做呢?原來內(nèi)里有著如此多的問題。 不過,聞安臣很自信,自已這一次的建議趙純是肯定會接受的。 因為自已推出的那個東西,完全可以解決這上面說的問題。 聞安臣笑道:“歸根結(jié)底,說到根子上,就是因為一次拉的貨太少了。若是一次拉的貨足夠多呢,那么是不是就有賺頭了?” “那當然了!那樣當然就賺頭。” 趙純輕輕的拍了拍桌子,沉聲道:“只是這樣根本是不可能的,要想拉更多的貨物,就得把馬車造得更大更寬,而把馬車造得更大更寬了,拉車的馬就要增加,這樣一來成本不就上去了?更別說,咱們現(xiàn)在許多官道,你造出太大的車來,壓根兒都走不了。而且貨物太多,對馬車也是很大的折損,這馬車只怕拉不了幾次就要開始大修大步了,那咱們還是賠本兒的買賣!得不償失,得不償失?!?/br> 他覺得聞安臣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而且聞安臣畢竟沒經(jīng)驗,他可能不了解內(nèi)情。 所以他現(xiàn)在努力做的,就是打消聞安臣這個念頭,免得他胡鬧。 對,沒錯兒,在現(xiàn)在的趙純眼中,聞安臣就是在胡鬧。他承認聞安臣在其他方面很厲害,但顯然在這一塊兒,已經(jīng)在這個行業(yè)中沉浸了幾十年的他,顯然是更有發(fā)言權(quán)的。 聞安臣微微一笑:“純翁,這一行你干了幾十年了,你可聽說過一樣物事,叫做四輪馬車么?” “四輪馬車?嗨,你說這個??!這東西我知道!” 趙純先是一怔,而后略一沉思,便是恍然,拍了拍巴掌,道:“我知道這玩意兒,對,就是四輪馬車,我年輕的時候又一次去臨清州,在路上還見過一次呢!這馬車是不錯,能拉的東西很多,后面還能拖掛,據(jù)說若是拖掛多的話,一次這一輛大車就能拿拉差不多一二百石的東西?!?/br> 聞安臣含笑點點頭。 他知道,明朝應(yīng)該是有四輪馬車的,這點從宋應(yīng)星的天工開物上就能看出來,宋應(yīng)星的天工開物上就記載了四輪馬車,如果四輪馬車從未在這片大地上出現(xiàn)過,他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只不過啊,這玩意兒好是好,但有一樁太致命的缺陷?!壁w純笑道:“這四輪馬車,他根本沒法子轉(zhuǎn)向啊,只能直來直去地走??墒窃蹅冊诳h與縣之間,府與府之間拉貨,走的那些官道,哪條不是曲里拐彎兒的,都有諸多的轉(zhuǎn)彎,若是用這種大車的話,碰到那轉(zhuǎn)彎可就抓瞎了,根本就轉(zhuǎn)不過去??!” 四輪馬車并不罕見,在同時代的歐洲和其他文明,也都有四輪馬車。只不過在歐洲四輪馬車早就已經(jīng)普及,不過四輪馬車在明朝卻并不普及,原因就是,明朝人沒有發(fā)明四輪馬車的轉(zhuǎn)向裝置。 聞安臣已經(jīng)猜到了趙純會這么說,因為他很清楚明朝的四輪馬車的缺陷。 他笑道:“若是我能讓這四輪馬車順利轉(zhuǎn)向呢?” “什么?” 趙純霍然站起身來,按著桌子,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聞安臣。 因為激動,他的嘴唇都翕動起來:“你說的是真的?當真能解決四輪馬車的轉(zhuǎn)向問題?” 聞安臣笑道:“我若是虛言,那豈不是消遣你?純翁你歲數(shù)兒這么大了,我一個后生專門跑來消遣你,那未免也太不禮貌了些?!?/br> 聞安臣這么一說,趙純再不懷疑。畢竟現(xiàn)在在他眼中,聞安臣乃是一個本事非常大的人,他能做出什么來,都不稀奇。他狠狠地一擊掌,哈哈笑道:“聞安臣,若是你能解決這個問題,那咱們可就要發(fā)達了!這四輪馬車能運這么多貨物,咱們就專門辟出一個分行來做這事兒,大有賺頭,絕對是大有賺頭?!?/br> 聞安臣哈哈一笑:“這事兒咱們還得細說?!?/br> 他瞧著趙純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在趙記大車行之下,專門成立,一個商行,就叫趙記大車行貨運分行,專門來做貨運的買賣,你說如何?” 趙純點點頭:“我看可以?!?/br> 聞安臣接著道:“這趙記大車行貨運分行,照我的意思,跟咱們這個趙記大車行總行,是既聯(lián)系又分割的這么一個關(guān)系。這個貨運分行,用趙記大車行的人脈,關(guān)系,路線,人手,但是,不用趙記大車行的錢。” 趙純詫異道:“那若是沒錢,貨運分行可怎么做的起來?” 聞安臣笑道:“錢我出?!?/br> 趙純瞧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嘿然笑道:“聞官人,你是在想著,要在這貨運分行中拿大頭,是也不是?” 聞安臣哈哈一笑:“純翁果然火眼金睛,我這打算卻是沒能逃得過您的眼睛?!?/br> 趙純笑道:“咱們都是自已人,這事兒好說?!?/br> 聞安臣道:“我出五百兩黃金,折五千兩白銀,同時,我在十日之內(nèi),給你做出四輪馬車的轉(zhuǎn)向裝置來,我用這個技術(shù),外加這些銀錢,入趙記大車行貨運分行的股,占八成股。而趙記大車行,用人手、經(jīng)驗、路線人脈來入股,占兩成的股。如此我個人占八成,趙記大車行占兩成,純翁您看如何?” 趙純哈哈笑道:“聞官人,你打的當真是好精明的主意,你一個人獨占八成,而占兩成的乃是趙記大車行這個商行,卻非是我趙純占兩成。咱們的趙記大車行占兩成,同時你在趙記大車行里還有股,如此一來,這貨運分行,可幾乎就相當于是你個人的了?!?/br> 聞安臣笑道:“我是沒心思打理的,到時候總還需要純翁您老人家選一些可靠的人手,前去cao持才成?!?/br> 趙純笑了笑,沒再接話,而是沉吟起來。 第246章 貨運分行 聞安臣這個入股方式,在他看來還是挺新鮮的。畢竟,聞安臣這邊是聞安臣個人入股,而另外一邊則是趙記大車行以商號的身份入股,趙記大車行只占兩成。而趙純在趙記大臣行中占的股,也不是特別多。所以這樣一來,在這個貨運分行中,趙純的股份就更少了。 趙純知道聞安臣這么做,是為了稀釋自已的股份,增加他在貨運分行中的話語權(quán)和未來的收益。說實話,聞安臣這么做,他是有點兒不高興的,他覺得自已也應(yīng)該多拿一些股份。 但是他想了想,聞安臣哪怕是不用這些白銀和技術(shù)入股,單單是靠他的面子,靠他的地位,靠他未來的前程,就足以拿到相當?shù)墓伞6砸?,也不?yīng)該想著將貨運分行當成一個給自已創(chuàng)造巨大利益的,生金蛋的雞。而是應(yīng)該把它看作聯(lián)系自已和聞安臣的一支紐帶,一個親密的關(guān)系。 只要有這個貨運分行在,自已兩人之間就會保持這樣的關(guān)系。有了這一層關(guān)系,日后聞安臣發(fā)達了,能虧待得了自已? 這么一想,他的心情立刻就順暢多了。 趙純沉聲道:“好,那咱們就這么辦?!?/br> 聞安臣哈哈一笑:“純翁,您是個爽快人?!?/br> 他自然很清楚,這次趙純是賣了自已面子。他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自然會在以后給趙純更多的照顧和補償。 兩人對視而笑,這件事兒就這么商定下來。 其實聞安臣今日和趙純說的這些事情,只是他的第一步計劃,后續(xù)他還有許多打算。 他的第一步是做貨運,做物流,最終目標是壟斷關(guān)中各縣,各府之間的貨運物流,讓那些店面商家,都來找自已幫他們運貨。 優(yōu)勢,當然是低廉的價格。 畢竟他們?nèi)羰亲砸堰\,一次也運不了多少,而且有的時候運的少了還有點兒虧,還要cao這些心。他就是要盡量做到,讓那些人感覺到,怎么著都是自已幫他們運要劃算得多。 壟斷物流,這只是聞安臣的第一步。他接下來,在物流做大之后,還會有下一步的舉措,但現(xiàn)在跟趙純說這個也沒什么意義。這說不定都是一年半載,甚至三年五年之后的事兒了。 跟趙純定下這事兒來之后,聞安臣便回了州衙,這會兒才是下午剛上值的時間。聞安臣飯還沒吃呢,就在州衙外面的酒樓里打了些酒菜,帶回刑房中。吃過飯,聞安臣便讓鞠孝忠進來,讓他把自已不在的這段時日發(fā)生過的一些大案要案的卷宗給拿出來。 鞠孝忠做事倒還真是非常驚喜,這些卷宗他早就專門整理過給聞安臣留出來了,為的就是聞安臣回來之后方便看。 是以聞安臣一說,他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給聞安臣收拾妥當了。 聞安臣笑道:“鞠孝忠,現(xiàn)在你心思倒是越發(fā)的縝密了?!?/br> 鞠孝忠連稱不敢。 聞安臣笑道:“這沒什么不敢的,你心思真越發(fā)縝密了,這是件好事,以后但有什么事情,我也放心交給你去做,總不怕你搞砸了?!?/br> 鞠孝忠大喜,知道這是司吏老爺給自已的一個承諾,意味著以后要大用自已,于是又是一番道謝。 聞安臣擺擺手,讓鞠孝忠下去,聞安臣便開始靠在椅子上翻看這些卷宗。 一下午時間就這樣呼呼而過,卷宗看了不過一小半。沒辦法,其中細節(jié)之處太多,聞安臣又是一個不愿意湊活的人,要把所有東西都弄得明白清楚才肯罷休,所以就看得格外慢一些。 第二日又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把這些卷宗看完。 聞安臣翻看這些卷宗,其實目的也不僅僅是為了了解發(fā)生的這幾起案子,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收拾人。 收拾誰?當然是收拾那幾個吃里扒外的書吏。 聞安臣在這些卷宗里面找到了他們?nèi)私?jīng)手過的一些事情,而只要他們經(jīng)手過這些事,那么聞安臣要尋個由頭出來那還不容易? 這一日的傍晚,聞安臣把他們?nèi)齻€叫了進來,而后借題發(fā)揮,指著上面一點小小的紕漏,將他們破口大罵了一頓,很是嚴厲的一番斥責。而后,又讓他們?nèi)タ彀嗄莾鹤灶I(lǐng)十大板子。 說實話,這三人心里也清楚,知道聞安臣這是借題發(fā)揮要收拾自已,因此一句話都不敢多說,趕緊灰溜溜的去往快班了了,一個人挨了十板子。 像是這種去領(lǐng)板子的書吏,若是他們所在房的司吏不專門打招呼說要輕點兒打的話,那幫衙役從來都是不會留情,這十個板子下去,把他們?nèi)齻€打的皮開rou綻,疼的臉色蒼白,冷汗淋漓。而后三人互相攙扶著過來給聞安臣道謝,聞安臣冷哼一聲,擺擺手道:“以后好生做事,莫要再出紕漏了。再出什么事兒,可就不是今日這般簡單了,我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br> 他在最后一句話上,刻意強調(diào)了一下,三人聽完,身子都是一哆嗦,趕緊連連磕頭道:“請司吏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他們很清楚,聞安臣指的可不是他們在辦差上出的那點兒紕漏,而是他們私底下跟人家暗通款曲,吃里扒外,這才是聞安臣所忍不了的。 聞安臣這也算是略施薄懲,這三個人若以后還有什么不老實的,那可就不是今日這點兒處罰了,直接打個半死開革出衙門,讓他們沒了書吏的這層身份,這才是最狠的手段。 這事兒出了之后,沒多一會兒,整個州衙便都傳遍了。 秦州州衙也就這么大,也就這么點兒人,再說了,這里從來是四面透風,什么消息都兜不住的,只要事兒出來,沒多一會兒大伙就都能知道。聽說這事兒之后,不少人都是心中暗笑,徐同知這次又被聞安臣給打臉了。 這一巴掌可是打的夠狠的,讓徐惟賢很是沒面子。 畢竟大伙兒都是明白人,許多人也都知道刑房里頭這幾個不老實,跟徐同知眉來眼去的,都想在司吏那個位置上坐一坐。只是也不想想,司吏的位置是誰都能隨便坐的么?聞安臣又是那么厲害的一個人,是可以輕易拿捏的么? 第247章 和趙光的合作 聞安臣背后的黎大人是那么好得罪的么? 做事之前不好好想想,現(xiàn)在挨收拾了吧?活該! 把刑房這些事兒弄完,告一段落之后,聞安臣便開始弄轉(zhuǎn)向裝置了,這幾天他就天天在紙上寫寫畫畫的。 當日他跟趙純說的那些話,說要十日之內(nèi)把四輪馬車的轉(zhuǎn)向裝置這個東西給弄出來,絕對不是胡吹大氣。身為歷史學和刑偵學的雙重博土,他對歷史上許多東西都是做過深刻研究的,也非常精通。 其中就包括四輪馬車的轉(zhuǎn)向裝置,因為他的一個同學,就對這種事情非常感興趣。兩人因為這個事兒,甚至作出過相當激烈的爭辯和討論,而后誰也不服誰,就各自研究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結(jié)果最后還是聞安臣輸了,畢竟專業(yè)性不如人家。人家大學的時候,那可是工程學出身。雖然輸了,但因為這個事兒,聞安臣對四輪馬車的轉(zhuǎn)向裝置如何做?具體是個什么構(gòu)造?需要什么材料?乃至于在明朝時期有沒有能力制造出這個東西來,都是非常了解精通的。 幸好當初得出的論斷是,以明朝當時的鋼鐵冶煉水平和工程技術(shù)能力,想要制造出這玩意兒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聞安臣沒想到,當時一時性起的一番研究,今日竟然會派上這么大的用場,當真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凡事都有因果。 他現(xiàn)在可是非常感謝那位同學,若不然的話,這會兒估計他也是一籌莫展,眼瞧著這一條生財?shù)穆纷訑[在眼前,卻怎么著無法踏足上去。 用了大約一天的時間,聞安臣就已經(jīng)把四輪馬車的轉(zhuǎn)向裝置那塊兒給畫的差不多了,在紙上都畫得清楚分明,依照這個來打造絕對沒有問題。當然,還需要聞安臣解說一下才成。 于是,當日傍晚時分,他便把鞠孝忠招了過來,笑吟吟道:“鞠孝忠,我知道你在秦州呆的時間長,在咱們這秦州城里人頭也熟,你可知道秦州城最好的木匠和鐵匠在哪兒么?若是知道的話,便給我找兩三個過來。” 鞠孝忠笑道:“大人,您可真是燈下黑啊,現(xiàn)下整個秦州城最好的工匠,不就在咱們衙門的工房下面管著么?” 聞安臣一拍腦袋:“哎呀,瞧我這記性,還真就沒想到這茬兒?!?/br> 聞安臣沒想到自已竟犯了這么個錯誤,有些自嘲地哈哈一笑,覺得自已果真還是在州衙中呆的時間短,沒有徹底沉yin進這個衙門里面。不然自已不會是這樣的想法,如鞠孝忠這種在衙門里呆了許多年的老吏員,他們一想這事兒,肯定第一個想法就是:去工房里找人,又便宜,做的東西還好,而且不怕他們偷工減料。 大明朝中樞有工部,下面的各個州縣府衙里頭,也都有工房,工房負責一地的所有工程的建造,一些重要工程在本地地段的維護,以及修河堤啊,修河道呀之類的這些,平整道路也是他們的事兒,同時還管著轄區(qū)內(nèi)相當一部分的工匠。 中樞的工部下面管轄的工匠的數(shù)量足足有成千上萬,在明朝末年的時候,都還能達到這個數(shù)字。這些工匠中,大部分都是只適合在官府下面干,一些不適合拉出去開個鋪子單干的,比如說,制造火藥的工匠,制造兵甲器械的工匠,乃至于修繕宮室的工匠等等。這些人,基本上都在工部的管理之下,數(shù)目非常之龐大。 聞安臣對鞠孝忠道:“你走一趟工房,去請三個木匠三個鐵匠過來,要最好的那種,我有事要吩咐他們做?!?/br> 鞠孝忠趕緊點頭應(yīng)是,轉(zhuǎn)身便要走,聞安臣又叫住了他,他沉吟片刻道:“算了,還是我自已去吧!” 他想了想,自已雖然跟趙光有過一些沖突,但后來也說開了,而且還把趙光拉到黎澄這邊來了,現(xiàn)在兩人算是自已人。自已回來之后只是在工房和他見了一面,但是卻沒有進行什么更深的交流,也沒有一塊兒吃個飯什么的。說起來,自已回來之后,也是應(yīng)該跟他聚一下的,還不如就用今天這個機會得了,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說一下四輪馬車的轉(zhuǎn)向裝置的事兒。 這也不是一件很正大光明的事情,私底下交談,只有自已兩人知道,這樣也更保險一些。若是讓鞠孝忠去的話,只怕就要鬧到工房大伙兒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