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2.5-2.8)
書迷正在閱讀:原神 沉秋yin絲錄、被七個男人xx了一晚、老公喜歡我是一個yin妻、童莉雅的生日聚會(重口癡女明星)、誰上了老板的妻(全本)、綠帽系神豪 黑絲?;ê蚊缑?/a>、天馭世界、情天性海(同人續(xù)寫)、百年yin戲-神明的yin紋詛咒、我的愛妻導演
第五章、報應不爽 賈文和半伏在地上,將那份協(xié)議草案的副本鋪開,仔細看著。他細長的雙目 光芒微閃,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把草案看完。 賈文和推開文牘,「裂土封國。不意程侯之威,一至于斯?!?/br> 賈文和這聲「程侯」,讓程宗揚心花怒放,這稱呼還是頭一次聽到,當場笑 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下面。 「老賈,來跟我混吧,絕不屈了你的才華!」 賈文和淡淡道:「此議若成,程侯便是眾矢之的,若換作賈某,定然寢食難 安,真不知程侯如何還能笑得出來?」 程宗揚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你嚇唬我?」 「程侯匡扶王室,功高難賞,」賈文和點了點那份協(xié)議,「方有此議。程侯 不思進取,轉(zhuǎn)而求田問舍,逐利自污,亦不失為自保之術。然程侯挾不世之功, 卻行商賈之事,如圈中之豚,求食而肥。安能長久?」 程宗揚火氣直沖腦門,這家伙居然把自己比作肥豬?有我這么精壯的豬嗎? 賈文和對他的臉色視若無睹,他抬袖咳了幾聲,「行大事毫不惜身,棄權柄 有如敝履,視小利卻如性命——賈某不才,真不知程侯是上古之賢人,還是鼠目 寸光之徒。豈不聞天予不取,反受其殃?」 程宗揚好不容易才忍下這口氣,「大家理念不同,光靠嘴巴,我也說服不了 你。這樣吧,等你傷勢好些之后,我派人送你去臨安、建康、江州游歷一番,讓 你看看我這肥豬有多壯?!?/br> 賈文和眼中光芒一閃,「江州?」 「沒錯。」程宗揚道:「我的。」 江州之戰(zhàn)是六朝近年來的大事,賈文和當然不會沒有聽說過,以一城之地, 數(shù)千之眾,力拒數(shù)萬宋軍精銳,消匿多年的星月湖大營初露崢嶸便震動六朝。假 如江州真的屬于這位程侯,他的實力和目的就需要重新評估了。 「既然如此,程侯不若棄舞都,而取此地。」 賈文和在地圖上一指,正是宋國丹陽對面,毗鄰云水的大片區(qū)域。 程宗揚仔細一看,好嘛,你這還是cao著心要造反啊…… 賈文和指的地方位于漢國最南端,與江州南北呼應,進可攻,退可守,要不 是自己沒有造反的打算,還真是塊寶地。 「皇圖霸業(yè)嗎?」程宗揚語帶感慨地說道:「呂巨君胸懷大志,如今懸首東 闕;劉建身為諸侯,如今懸首北闕;董破虜豪勇蓋世,如今懸首西闕。呂冀運氣 不錯,現(xiàn)在囚于北寺獄,只等一杯鴆酒送他上路,還能留條全尸?!?/br> 程宗揚站起身,望著外面的宮闕,「我對皇圖霸業(yè)沒興趣。強如董破虜,智 如呂巨君,貴如天子,尊如太后——他們用過手機嗎?上過網(wǎng)嗎?殺來殺去,不 過蝸角之爭。」 賈文和眉頭微皺,「什么意思?」 「我想走一條新路,一條不同于帝王將相的新路。我知道這條路能走得通, 也必須走得通!」 程宗揚轉(zhuǎn)過身,「文和兄,我需要你來幫我?!?/br> ………………………………………………………………………………… 「師傅!」高智商風風火火地跑進來。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行啊,去小云那里浪了兩天?」 「師傅,你可冤枉死我了?!垢咧巧探衅鹆俗蔡烨?,「我跟義縱那小子滿洛 都去找寧成,別說去浪了,連覺都沒怎么睡?!?/br> 程宗揚連忙道:「找到了嗎?」 自己如今雖然控制兩宮,但最大的問題是朝廷里面缺少自己人,勢單力薄。 董宣算一個,但第二個就暫缺了。寧成身為大司農(nóng),又在政變中入獄,算是大半 個自己人??蓻]想到他那么大一個官,居然一點都不顧體面,連漢國官場多年的 潛規(guī)則都不理會,抽冷子砸了枷鎖,跟個小流氓似的越獄了。 「剛打聽出來的。前天有人拿著偽造的文書從夏門逃走,聽那人的相貌、身 形,多半就是老寧?!?/br> 寧成這家伙……還真是個人物。洛都之亂死了那么多人,他一個罪囚竟然順 順當當逃出城外??上恢雷约盒Φ搅俗詈?,否則也不會逃的那么快。 「師傅,還追不追?」 「追!追上告訴他趕緊回來當官,還當他的大司農(nóng)!」 「成!」 「哎,你就別去了。要你辦的事還多著呢?!钩套趽P道:「你去見程鄭大哥 和趙墨軒,讓他們盡力往洛都調(diào)運糧食、酒rou、布匹……各種物資越多越好。還 有,眼下還有件大事,老秦和老班都要留在宮里處置,宅中那邊還需要秦夫人坐 鎮(zhèn),你一會兒順便護送秦夫人回去?!?/br> 「這事好辦!師傅!你就放心吧!」高智商說著高聲嚷道:「富安!富安! 你個狗才,又死哪兒去了?」 「這兒呢!在這兒呢!」富安跟著自家衙內(nèi)跑了幾天,這會兒剛回來收拾一 番,聽到衙內(nèi)召喚,連忙拎著食盒一溜煙地跑來,先從懷里掏出個手爐,塞給衙 內(nèi),又打開食盒,取出幾樣糕點,「趕緊先墊墊?!?/br> 高智商接過來往嘴巴里一塞,含糊說道:「師傅,我去了!那啥——晚上我 去小云那兒,就不回來了?!?/br> ………………………………………………………………………………… 武庫燃燒數(shù)日的大火終于熄滅。漫天陰霾散去,京城洛都也迎來了久違的陽 光,籠罩在城內(nèi)多日的肅殺氣氛一掃而空。 洛都人口百萬,食指浩繁,每日所需的口糧就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更不用說眼 下天氣嚴寒,還需要生火取暖。天子駕崩之后,引發(fā)的動蕩導致整個洛都封城數(shù) 日,內(nèi)外斷絕,許多人家已經(jīng)斷炊。 亂事方定,安撫人心是要務。董卓授首,胡騎軍入城穩(wěn)住局勢之后,司 隸校尉董宣立刻下令,打開城外的常平倉,組織隸徒將糧食運入城中,全力接濟 百姓,并且大開城門,允許百姓出城拾取柴草,生火御寒。 市井間活躍多日的游俠兒們突然變得沉寂,倒是商賈們仿佛嗅到什么風聲, 從躲藏多日的坊市中鉆出,以前所未有的積極姿態(tài)扶危濟困,與官方全力合作。 多方努力之下,民心很快穩(wěn)定下來,各處緊閉的坊門陸續(xù)打開,街上也多了 行人的蹤跡。雖然許多人眼中還有疑慮,但看到名震洛都的臥虎董宣親自帶人在 街頭巡視,些許不安也像道旁的殘雪一樣逐漸化去。 董宣與涼州軍搏殺時被刺中腹側(cè),傷勢與金蜜鏑如出一轍。屬下拼死相救才 保住性命。他顧不得重傷在身,草草包扎之后,便率領隸徒在街頭奔走,傳諭四 城,宣告諸逆已然伏誅,天子不日即將登基,屆時大赦天下,百姓皆有賞賜。 程宗揚望著車窗外的人群,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動亂平息之后,董宣第 一時間就求見皇后,被他借口皇后殿下鳳體不適,搪塞過去。但三五日還能勉強 應付,如果天子登基,趙飛燕還不露面,只怕剛平靜下來的局面又要再生波瀾。 程宗揚放下車簾,吩咐道:「去北寺獄。」 北寺獄的內(nèi)侍已經(jīng)盡數(shù)換過,如今獄內(nèi)都是單超、徐璜、唐衡等人的心腹親 信。劉驁最親近的五位中常侍,左綰、具援死于戰(zhàn)亂,剩下三人在亂事中都牢牢 站在長秋宮一邊,忠心可鑒,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一名內(nèi)侍躬著腰道:「……人犯乖得很,既不胡亂打聽,也不多嘴瞎問,老 實待在里頭,讓吃飯就吃飯,讓睡覺就睡覺。這會兒正睡著呢?!?/br> 程宗揚往牢房內(nèi)看去。果然陶弘敏正蒙頭大睡,被衾雖然不是簇新,好歹也 算乾凈。那些內(nèi)侍早已接到吩咐,通常從犯人身上榨油的手段全都收拾起來,倒 沒讓他受什么委屈。 程宗揚笑道:「五爺,你倒是好睡,心真夠?qū)挼?。?/br> 剛被內(nèi)侍叫醒的陶弘敏沒有半點惱意,臉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有屋住, 有衣穿,還有人管飯,能不寬心嗎?你瞧,在這兒兩天,我還胖了呢?!?/br> 「不愧是大富人家出身,知道保養(yǎng)。換作別人早就肝顫了,哪里還有心情去 管是胖還是瘦了。」程宗揚說著咳了一聲,故意板起臉,拉長聲音道:「知道我 來干嘛的嗎?」 陶弘敏眼神閃爍了一下,笑道:「恭喜趙皇后了?!?/br> 程宗揚豎起大拇指,「明白人,一點就透。」 內(nèi)侍已經(jīng)打開獄門,程宗揚走進去,在陶弘敏對面席地坐下,「知道我為什 么留五爺小住幾日嗎?」 陶弘敏也理了理衣冠,屈膝坐好,正容道:「你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跟明白人說話就是省勁。 「跟黑魔海合作是誰的主意?」 「廣源行組的局。我們陶家在晴州多少有點份量,正好在這邊也有生意,便 有人找到我。」 「是五爺自己的意思,還是族中的意思?」 「我自己拿的主意。」陶弘敏道:「坦白說,我當初也想拉你入局。」 「龍辰是誰的人?」 「這個恐怕沒什么人知道,但這次應該是廣源行出的錢?!?/br> 「帛十六你認識嗎?」 「我說我不認識你信嗎?」陶弘敏沒好氣地說道:「不但認識,還是打小的 玩伴,熟得穿一條褲子?!?/br> 「他人呢?」 「那混蛋賊得很,還沒開打就跑了。說是老爺子病重,急著回去爭家產(chǎn)?!?/br> 陶弘敏滿腹牢sao地說道:「誰知道他扔下這么個爛攤子,活活把我給坑了。」 「我想找到他們。有路子嗎?」 陶弘敏毫不猶豫地說道:「會館?!?/br> 程宗揚笑了起來,「五爺住了這么些天,估計也煩了,我這就派人送你回會 館休息。等過幾日閑下來,我們再聚聚。」 這是讓自己領路啊。陶弘敏倒也光棍,「得,吃了你好幾天,也不能白吃。 老五這回算栽了,躺倒挨捶吧。」 陶弘敏痛快走人。其他人脫不開身,由劉詔和鄭賓負責護送。名為護送,實 際是去追拿廣源行的漏網(wǎng)之魚。 不過程宗揚對能不能抓到人,并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隔了兩天,該跑的早 就跑了,無非是盡人事而已。 北寺獄內(nèi)囚犯還有不少,當初趙王的罪屬已經(jīng)被處置過,如今關押的多是劉 建的家眷。他稱帝之后,把江都邸的家眷一并帶入宮中,劉建勢敗被殺,這些人 一個都沒跑掉,全部被收押,就近關入北寺獄- =站=- ьáú. s://м.diyьáú.- =站=- ǐγǐáυ.ǐ s://м.dǐγǐáυ.ǐ- =站=- ìγìаú.ì s://м.dìγìаú.ì- =站=—— =м.īīāńū.īń=—— =站=—— =.īīāńū.ìň=- 發(fā)送郵件īīāńū⊙.ō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附逆的大臣,比如師丹,還有昔日的繡衣使者江充。這 些人都在大辟之列,會在接下來的數(shù)日內(nèi)陸續(xù)伏誅。 愿賭服輸,程宗揚沒有理會這些人,直接走到最里面一處監(jiān)牢前,望著牢內(nèi) 的囚徒——大司馬、領尚書事、襄邑侯,以行事肆無忌憚而著稱的外戚呂冀。 呂冀戴著木枷,手腳也被鐐銬鎖住,他濃密的髯髯多日未曾打理,上面還沾 著菜汁飯粒,比起當日的裘服錦衣,意氣風發(fā),顯得狼狽了許多。不過他身陷囹 吾,神態(tài)兀自桀驁,看著程宗揚的雙眼像是要噴出火來。 程宗揚像看一頭獵物一樣看著他,「呂犯,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呂冀咆哮道:「我要見阿姊!」 程宗揚拿出一份詔書,「這是你阿姊的手諭。來人,給大司馬念念?!?/br> 旁邊的內(nèi)侍接過詔書,扯著公鴨嗓子道:「太后懿旨:宮中亂起,呂冀處置 不當,著令賜死?!?/br> 呂冀臉上的肥rou顫抖了一下,嚎叫道:「我不信!你們敢矯詔殺人!我要見 阿姊!放我出去!」 「想出去?」程宗揚笑了起來,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好說?!?/br> ………………………………………………………………………………… 一輛黑漆朱繪的宮車轆轆駛過長街,沿著宮中的御道一直向北,穿過重重宮 禁,來到一扇深黑色的大門前。 內(nèi)侍早已接到幾位中常侍的吩咐,一大早就在門外守候。見車馬過來,趕緊 推開大門。 緊閉的大門發(fā)出一聲悠長的「吱啞」聲,緩緩打開,露出里面一條狹窄幽深 的巷子。小巷陰暗而又潮濕,兩旁是低矮簡陋的房屋。在氣勢恢弘的漢宮內(nèi),這 些房屋完全屬于異類,低矮得就像半埋在土中。房屋與巷道都由青石砌成,年深 日久,表面遍布青苔,半朽的屋檐彼此靠在一起,幾乎遮蔽了天空。大門一閉, 整條窄巷都被籠罩在陰影下,即使正午時分,也不見天日。 此時巷道兩側(cè)已經(jīng)跪滿了人,除了幾名身著烏衣的內(nèi)侍,余下盡是女子。她 們大都三十余歲,雖然芳華將逝,仍能看出昔日的阿娜美貌,只是她們的目光或 是驚惶,或是疲憊,或是木然,再沒有曾經(jīng)的靈動。 車門打開,一雙薄底快靴落在踏板上,然后一躍而下。 內(nèi)侍伏身施禮,「奴才叩見上官。」 后面的眾女也齊齊伏身,「罪奴見過上官?!?/br> 「免禮?!孤曇粢馔獾哪贻p。 眾人直起腰,目光上移,只看到一人披著玄黑色的熊皮大氅,臉上卻戴著一 張銀制的面具。 那人站在大門處,陽光從他背后射入,將他身影照得閃閃發(fā)亮。在他頭頂?shù)?/br> 門楣上,掛著一方匾額,匾上黑色的字跡顏色已經(jīng)脫落大半,從殘留的刻痕上, 勉強能辨認出上面寫著兩個字:永巷。 眾人齊齊伏下身,他們只知道今天有一位身份極要緊的大人物要來,卻沒想 到來人會戴著面具。能夠使動幾位中常侍,偏偏還要掩藏身份,那么只有一種可 能——他要在永巷做的事絕不能泄漏分毫。 眾人加倍小心,眼睛都不敢亂看。一名內(nèi)侍伏身稟道:「稟上官,北宮歷年 被打入過永巷的妃嬪宮人,共一千三百七十人,如今尚存二百六十一人,按單常 侍的吩咐,小的已將其盡數(shù)召至巷中?!?/br> 戴著面具的大人物點了點頭,然后穿過人群,踏入巷內(nèi)。 巷子正中是一處圓形的空場,此時已經(jīng)按照吩咐事先擺好坐榻,鋪好錦墊, 旁邊還放了兩只熏爐,用來取暖除穢。 程宗揚走到榻前,撩起大氅,拂衣坐下,隔著面具往下看去。 數(shù)百名女子鬢發(fā)如云,黑壓壓跪成一片。最前面一名美貌的少婦,正是董昭 儀。先帝內(nèi)寵極多,有名份的妃嬪便有二十余位,然而此時尚存的不過三五人而 已,自董昭儀以下,盡在此地。 董昭儀先時也曾被打入永巷,吃過苦頭,一來年輕貌美,二來屈意奉迎,被 當時的永巷令呂冀開恩,赦免放出,今次不知為何又被召來,心下不免忐忑。 意識到掃來的目光,董昭儀揚臉露出一個媚笑,紅唇卻禁不住微微發(fā)顫。 那人開口道:「我這次來永巷,是奉兩宮之命巡視傳諭。天子駕崩,新君繼 位?;屎蟛蝗諏⒁凭佑腊矊m。太后與先帝一眾嬪妃,移居長信宮。皇后下詔,天 子登基,大赦天下,永巷的罪奴一并赦免,復其舊位?!?/br> 下方靜悄悄一片,所有人都不敢作聲。 「其二,太后聽聞原永巷令呂冀罔顧國法,咨意妄為,大為憤怒,命本官前 來查實,予以嚴懲。你們?nèi)粲性┣?,盡可陳訴,自有太后為爾等作主?!?/br> 程宗揚說完,巷內(nèi)依舊靜悄悄一片,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程宗揚微微皺起眉,這些女子顯然久經(jīng)磨難,戒心十足,輕易不會相信旁人 的言辭。他重重咳了一聲,隨行的內(nèi)侍立刻叫道:「帶人犯!」 巷口傳來「嘩嘩」的鐵鏈聲,接著一名身材肥壯的囚犯被拖了進來。那囚犯 戴著重枷,披頭散發(fā),口中塞著一團麻布,鼻翼鼓脹著,發(fā)出粗重的呼吸聲,他 兩眼赤紅地瞪著眾人,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惡魔。 兩旁的女子一陣sao動,不少人看到他的面容,就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幾名內(nèi)侍架著呂冀,將他拖到戴著面具的上官面前,按倒在地。 一名內(nèi)侍打開詔書,尖聲念道:「皇后諭旨:大司馬呂冀為人跋扈,性情兇 惡,素來倒行逆施,目無法紀,其罪當誅。今奉太后旨意,著令呂冀賜死。家產(chǎn) 藉沒,家眷入永安宮為奴?!?/br> 永巷內(nèi)一片死寂,幾乎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甚至有人以為這只是一場惡作 劇。畢竟她們已經(jīng)在呂氏的陰影下度過了漫長歲月——幾乎有三生三世那么長。 在眾人不安的目光中,一名盛妝打扮的女子被帶入巷中,她身著華服,腰間 懸著一組精美的玉佩,衣飾一如王侯貴人,只是雙腕戴著鐵鑄的鐐銬。 「太后懿旨?!箖?nèi)侍尖細的聲音在巷內(nèi)回蕩,「永安宮奴孫壽,年二十三, 未育,系罪臣呂冀之妻,封襄城君,以罪當誅。姑且免死,著即發(fā)配,賞功臣為 奴?!?/br> 孫壽屈膝跪在新主人面前,罌粟女當場摘去她的發(fā)釵、環(huán)佩、飾物,剝?nèi)トA 服,剪去一綹長發(fā),將她從高高在上的封君降為奴婢。 孫壽一臉柔婉的俯首聽命,就像只被馴服的羊羔一樣乖巧溫順。旁邊的呂冀 目眥欲裂,口鼻中發(fā)出「唔唔」的怒吼聲。 罌粟女一邊扯開孫壽的長裾,一邊笑道:「大司馬的模樣好嚇人呢??上?,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階下囚,保不住自己的夫人啦。」 呂冀掙扎著試圖站起,卻被幾名內(nèi)侍死死按住。 「你不服氣?」程宗揚抬手指著周圍的女子,冷笑道:「你凌辱這些女子的 時候,可曾想過今日?」 呂冀瞪著銅鈴般的眼睛,雙手扳著木枷,將鐵鐐拽得錚錚作響。 程宗揚冷冷看著他無謂的掙扎,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一絲輕蔑,「眼珠瞪這 么大,就讓你看仔細好了。脫了?!?/br> 罌粟女笑道:「壽奴,主子命你裸身服侍。」 孫壽看了主人一眼,滿臉都是乞憐之色,可主人對她理都不理。無奈之下, 孫壽只好聽話地解開貼身的小衣,在一眾內(nèi)侍、永巷罪奴面前脫得一絲不掛。 眾人神情各異,目光混雜著驚訝、疑惑、不解、恐懼…… 孫壽的位置與董昭儀近在咫尺,看著那名身份僅次于兩宮的尊貴女子淪為奴 婢,裸露出雪白的rou體,董昭儀臉上的媚笑越來越淡。這樣的一幕在永巷絕不少 見,事實上,自己就幾乎在同樣的位置,做過同樣的舉動。只不過當時高高在上 的太后親弟,此時正三木束身,跪在地上。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壓抑的哭泣,「呂氏真的敗了?天啊……天啊……」說 著抽泣聲變成了嚎啕痛哭。 驚理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那名女子身旁,一手撫著她的背,一邊柔聲道:「呂賊 猖狂多年,如今上官特將其引至永巷問罪,好讓受其凌辱的眾人親眼作個見證, 如此好事,這位姊姊為何哭泣?」 在驚理的安撫下,那女子泣聲道:「奴婢是宋貴人殿內(nèi)宮人,當日宋貴人得 罪了襄邑侯,被他打入永巷,裸身示眾,宋貴人不堪受辱,投繯自盡……」 「我家主人也是……」另一名女子硬咽道:「我家主人當日就在此地,被呂 賊當眾凌辱……」 旁邊的內(nèi)侍也道:「平日呂賊那廝一來永巷,所有罪奴都得裸身出迎,氣焰 熏天,張狂之極!」 看著上官冷厲的目光,那內(nèi)侍趕緊補充道:「小的都是聽說的。以前在巷中 當值的閹奴都被關押起來,一個都沒跑掉。」 程宗揚道:「還聽說了什么?」 「還聽說……小的還聽說,永巷的規(guī)矩,新來的罪奴都要游街示眾?!?/br> 程宗揚對著面前的女子道:「是嗎?」 董昭儀小聲道:「是?!?/br> 孫壽一張玉臉時紅時白,當眾裸露,她并沒有多少羞恥或者難堪,只要能讓 主子滿意,即便當眾交合她也會乖乖翹起屁股。她此時心里有的只是恐懼,害怕 自己會和呂冀一樣,被當眾處死。 忽然間頸中一緊,一條冰涼的鐵鏈落入頸中,使她渾身一顫。孫壽略微呆了 一下,隨即松了口氣。 眾目睽睽之下,孫壽被鐵鏈牽著,像那些罪奴當日做過的那樣,在巷中赤身 裸體的游街示眾。 在場的女子都受過呂冀的凌辱,有些還被他私下帶出宮去,甚至見過孫壽本 人。此時看到這位呂冀的正妻脫去衣物,將她們在永巷遭受過的凌辱逐一重演, 眾女終于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壓抑多年的傷痛迸出來,抽泣聲、痛哭聲、斥罵聲……響成一片,忽然一口 吐沫狠狠唾在孫壽臀上,接著口水雨點般飛來。 趕在眾女忍不住動手之前,罌粟女將孫壽牽回主人身邊,免得她被憤怒的人 群活活打死。 「呂大司馬,」程宗揚口氣平淡地說道:「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呂冀兩眼血紅,被麻布塞住的嘴角冒出白沫。 程宗揚擺了擺手,讓人扯出他口中快被咬爛的麻布。呂冀舌頭僵了片刻,然 后瘋狂地嘶吼道:「我要見阿姊!見阿姊!」 吼叫聲中,一名臉色冷厲的內(nèi)侍走上前來。 中行說拿著一只金燦燦的長頸仙鶴酒壺,一只鑲嵌著寶石的金杯。他將金杯 放在厚厚的木枷上,帶著一絲獰笑,滿滿斟了一杯酒。 「這就是你阿姊賞你的——上好的鴆酒?!怪行姓f陰聲怪氣地說道:「大司 馬,喝了吧?!?/br> 呂冀叫嚷聲戛然而止,他緊緊閉著嘴巴,生怕那些碧綠的酒液濺入口中。 程宗揚道:「呂大司馬,喝了吧。」 「喝下去,一了百了。落得輕松?!?/br> 「你生平作惡多端,一杯鴆酒了卻性命,已經(jīng)夠便宜了,難道還不肯喝?」 「已經(jīng)三勸了。大司馬一點面子都不給?」 程宗揚盯著呂冀,忽然大笑起來,「呂大司馬平常飛揚跋扈,目中無人,我 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原來是個貪生怕死的無膽鼠輩!太后賜的酒你都不喝?」 程宗揚厲聲道:「來人!」 張惲小跑著進來,撲倒在地,一口氣磕了十幾個頭,一迭聲地說道:「奴才 見過上官!主子萬壽!」 「讓你猜著了。大司馬不肯喝,」程宗揚帶著一絲惡意滿滿的戲謔道:「這 酒,還是你來勸吧?!?/br> 「是!」張惲尖著嗓子應了一聲,然后爬起來,走到呂冀面前,捋了捋衣袖 道:「主子瞧好吧?!?/br> 呂冀怒吼道:「狗奴才!你敢動我!」 張惲翹著蘭花指,捂著嘴咯咯一笑,然后抬手比了一個手勢。周圍幾名內(nèi)侍 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按緊呂冀,呂冀只當他們要下手硬灌,死命擰著脖頸,肥厚 的鼻翼鼓起,把牙關咬得格格作響。 誰知沒有人去碰金杯,也沒人去撬他的嘴巴,反而自家腰間一松,衣帶被人 抽走,接著下裳被人掀開,七八只手同時伸來,扯著他的褲子扒了下去。 寒意襲來,呂冀激凌凌打了個冷戰(zhàn),接著一雙牛眼猛地鼓起。 在他面前,張惲抖開烏衣大袖,從中抽出一支尺許來長,銅鑄金繪,形制猙 獰,栩栩如生的器物。 「這個你還記得吧?當日大司馬足足花了五十萬錢,鑄成的銅祖,專門用在 永巷的刑具……好東西啊?!?/br> 張惲的嘻笑聲又陰又冷,就像一條濕冷的蛇信鉆入?yún)渭蕉衼砘靥蝮轮?,?/br> 下無數(shù)毒汁,「咱家勸你還是喝了。要不然……嘿嘿嘿嘿……」 一眾永巷罪奴都睜大眼睛,看著猶如待宰肥豬一般的呂冀,吃驚之余又有些 快意的雀躍。 孫壽與呂冀夫妻兩個并肩跪在一處,這會兒也扭頭看著自己曾經(jīng)的丈夫,美 艷的面孔滿是震驚和錯愕。 呂冀整個人呆若木雞,雖然是大冷天,額頭卻滲出汗跡。 張惲張開手掌,在他后腚拍了拍,獰聲道:「大司馬,喝了吧?!? =站=- ьáú. s://м.diyьáú.- =站=- ǐγǐáυ.ǐ s://м.dǐγǐáυ.ǐ- =站=- ìγìаú.ì s://м.dìγìаú.ì- =站=—— =м.īīāńū.īń=—— =站=—— =.īīāńū.ìň=- 發(fā)送郵件īīāńū⊙.ō 呂冀額頭青筋畢露,咬緊牙齒,嘴唇翕動著,從喉中發(fā)出兩聲「荷荷」的低 吼,手腳拼命掙扎,可那幾名內(nèi)侍都是挑選出來的勇力之輩,他的掙扎就像蜻蜓 撼鐵柱一樣。 「小的數(shù)到三,大司馬若還是不聽勸……」 呂冀額上迸出一層黃豆大的汗珠,牙關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格格聲。 「一!」 「二!」 「三!」 張惲握住銅祖,用力一捅。 呂冀臉上肥rou一抖,眼珠猛地往外突起,眼球上迸起無數(shù)血絲。 巷內(nèi)沉寂片刻,接著發(fā)出一陣仿佛要震破屋宇的哄笑。那些女子有的拍手, 有的尖叫,有的笑著笑著迸出淚花,有的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第六章、黃泉路遠 笑聲傳到巷口的宮車上。車廂內(nèi),呂稚一襲黑衣,腰背挺得筆直,此時正透 過窗紗,看著巷內(nèi)眾人又哭又笑的場面,神情冷漠得仿佛一個看客。 阮香琳啐了一口,「這些閹人,慣會作踐人。話又說回來了,這位襄邑侯也 真是的,太后賞的酒都不肯喝,這下可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一個閹奴如此糟 踐,顏面何存?」 「我倒是記得有人說過,」卓云君瞟了呂稚一眼,笑吟吟道:「宮里那些妃 嬪都是賤人,平常裝得高雅貴氣,一打入永巷就賤態(tài)畢露。誰成想,呂大司馬進 了永巷,也不比那些賤人強多少?!?/br> 何漪蓮接口道:「民女聽人傳言,說太后娘娘對兩個弟弟愛逾性命,沒想到 娘娘眼看著親弟被人勸酒,還能無動于衷。真讓人佩服呢?!?/br> 呂稚冷艷的面孔看不出半點波瀾,冷冰冰道:「不中用的東西,丟盡我們呂 家的臉面。早知如此,本宮先殺了他,免得他丟人現(xiàn)眼?!?/br> 何漪蓮含笑鼓掌,「說得真好。只不過……」她眼珠一轉(zhuǎn),「太后的手怎么 在抖呢?莫非這副鐵石心腸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眾女目光齊齊落下,只見呂稚緊緊攥著衣袖,指甲都捏得發(fā)白。 巷內(nèi),罌粟女美目瞟著呂冀,用一根手指挑起孫壽的下巴,「還是堂堂的襄 邑侯呢。因為怕死,這會兒寧愿被一個太監(jiān)糟蹋,也不肯喝那杯毒酒……連你男 人都這么著了,你還有什么好丟臉的?」 孫壽似哭似笑,「姊姊說的是。」 「夫妻本是同林鳥,」驚理道:「你也來湊個趣好了?!?/br> 看著罌粟女拿出一根粗大的銀制陽具,孫壽硬著頭皮露出一絲媚笑,主動伏 下身,抬起屁股。 冰涼的銀器塞到孫壽臀間,頂住柔軟的嫩肛,然后用力捅入。 「啊……」孫壽發(fā)出一聲帶著顫音的嬌呼。 自董昭儀以下,所有曾被打入永巷的罪奴,此時的感覺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二十年來,襄邑侯呂冀在她們眼中就仿佛神魔的化身,依仗太后的寵愛,在北宮 各種肆無忌憚,胡作非為,眾人的生死榮辱,都在他一念之中。 整個北宮,從妃嬪到侍女,只要被他看上,就沒人能逃出他的魔掌。所有敢 反抗的,都會遭到加倍的凌辱荼毒,令她們生不如死。 然而此時,這對兇狠跋扈的夫妻齊齊跪在巷內(nèi)的青石板,衣衫不整,威風掃 地,就像洗剝乾凈的豬羊一樣任人宰割,將她們曾經(jīng)所受的凌辱盡數(shù)還回。那種 大仇得報的快感,使她們淚流滿面,痛哭得不自已。 罌奴道:「叫得浪些,讓你男人好生學學?!?/br> 孫壽乖乖叫道:「好姊姊,賤奴的屁眼兒都要被干裂了?!?/br> 「叫我做什么?叫你老公啊。」 「老公……有人在干壽兒的屁眼兒……?。“ 傻煤蒙睢?/br> 「壽兒的屁眼兒要被干爛了,老公,救救我……」 孫壽挺著白美的雪臀,湊到呂冀面前,故意掰開臀rou,展露出自己正被銀棒 來回插弄的嫩肛,然后又扭過頭,貼在他耳邊嬌呻道:「老公,壽兒的屁眼兒美 不美?連你都沒有用過呢……直到壽兒被主人收用,才被主人的大jiba開了苞。 壽兒的屁眼兒又軟又滑,連主子用過都說好。后來壽兒又用屁眼兒服侍罌姊姊、 驚理姊姊、蛇姊姊……好多姊姊都用過……」 呂冀那張肥臉此時如同惡鬼一樣猙獰,血紅的眼珠幾乎瞪到眶外,可他始終 死咬著牙關,不去喝那杯鴆酒。 「賊廝鳥,嘴還真硬!」張惲急于討好新主人,下手分外賣力,眼見呂冀還 在死撐,不由心下發(fā)急,一邊捅弄,一邊惡狠狠道:「讓你嘴硬!讓你嘴硬!」 「哎喲,」阮香琳道:「那個大司馬,好像流血了呢?!?/br> 呂稚神情不動,手掌卻猛地握緊,修飾完好的指甲在掌心生生拗斷。 車廂內(nèi)側(cè),小紫閉著眼睛,側(cè)身斜靠在軟榻上,像是睡著了一樣。這時才睜 開眼睛,莞爾一笑,悠悠道:「軟心腸的大笨瓜啊……」 張惲氣喘吁吁,滿頭是汗,動作越來越大。 「行了,停吧?!钩套趽P道:「大司馬這會兒倒是硬氣。不過你不喝也沒有 關系,反正我這里勸酒的人多的是——你們輪流上,勸到大司馬肯喝為止?!?/br> 「我來!」中行說抓住呂冀的頭發(fā),朝他臉上啐了一口,獰聲道:「不怕你 這廝眼兒緊!我有大棒槌!有種你就死撐著,看我不干死你個王八蛋!」 呂冀眼角迸出血珠,齒縫中發(fā)出一聲嘶吼。 中行說奪過銅祖,「圣上在天有靈!好生看我怎么收拾這逆賊!」 中行說正要動手,巷口忽然傳來一聲凄叫,「不要!」 一個人影從車上奔下,跌跌撞撞地闖入巷內(nèi)。 巷中的罪奴先是睜大眼睛,看著那個曾經(jīng)權傾天下的身影,隨即本能地伏身 施禮。 呂稚痛哭流涕,雪白的臉頰淌滿淚珠,曾經(jīng)的矜持全被拋到腦后,與方才的 冷漠無情判若兩人。為了保留家族最后一絲血脈,她已經(jīng)狠下心讓弟弟去死,即 使死前受些折辱,忍忍也就罷了??伤趺匆矝]想到,弟弟面臨的會是如此屈辱 的死法。 張惲本是自家忠犬,反咬一口已經(jīng)疼入骨髓。中行說是天子親信,下手只會 更加兇殘??吹街行姓f手中那支帶血的銅祖,姊弟之間與生俱來的親情終于壓倒 了心底最后一絲僥幸。她踉蹌著奔進永巷,腳一軟,撲倒在程宗揚面前。 「放過他,所有的罪孽,我一身受之。只要放過他,我可以放棄一切,當你 的奴婢,我會一心一意服侍你……」 座榻上方,那張銀制的面具泛著冰冷的光澤,就像一個無情的神祇.他冷冰 冰開口道:「張惲,你告訴她,當日田貴人怎么死的?」 「是?!箯垚凉淼溃骸富靥?,當日大司馬下令,把田貴人被綁到那邊的 墻角,讓人干了三天三夜,直到活活干死。」 「福禍無門,唯人自招。」程宗揚道:「你覺得他可憐?我覺得他活該!當 初那些罪奴哭也哭過,求也求過,有用嗎?」 呂稚淚流滿面,她忽然站起身,雙手握住衣領,用力一分,只聽「呲喇」一 聲,絲帛應手破裂,玄黑色的宮裝被撕成兩半,像黑色的羽翼一樣飛開,露出中 間一具雪玉般的軀體。 張惲嚇得臉都白了,像木頭樁子一樣撲地跪倒,一頭磕在地上。在場的內(nèi)侍 仿佛被人摑了一掌,齊齊跪倒,額頭貼著地面,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來。董昭儀 等一眾罪奴同樣目瞪口呆。巷內(nèi)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眼前不可思議的一 幕震驚了。 太后呂稚,母儀天下二十年,一手執(zhí)掌六朝最強大的政權,即使最桀驁的將 領,在她面前也不敢仰視。先帝駕崩之后,呂太后服喪至今,向來冷如寒冰,連 笑臉都未曾露過幾次。她方才的哭泣、乞求已經(jīng)是眾人前所未見的失態(tài),沒有人 想到,這位冰冷的太后為了自己不爭氣的弟弟,居然會在一眾外臣、內(nèi)侍、罪奴 面前裸露身體,簡直是石破天驚。 呂稚積威多年,眾人對她的敬畏幾乎深入骨髓。一眾內(nèi)侍伏地不起,恨不得 地上有條縫能鉆進去。唯獨中行說那奇葩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別人看都不敢 看,他卻一點都不怕犯忌,拿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個遍不說,最后還哼了一 聲,「這奶子屁股,瞧著是個好生養(yǎng)的,偏偏連個蛋都沒下出來……中看不中用 的東西!」 「我,皇太后呂稚,自愿為奴,以身贖罪。若違此誓,今世為娼為妓,供萬 人yin之!」她回首望著眾人,「昔日種種,罪在呂稚一身。爾等宿怨未解,我愿 一身受之。一日怨恨未消,一日不離永巷……」 望著那具曼妙而充滿熟婦風韻的胴體,阮香琳心生嫉妒,酸溜溜道:「說得 跟真的一樣,還不是為了勾引男人?哼!」 何漪蓮道:「這位太后看著冷冰冰的,怎么會舍得為一個不爭氣的弟弟發(fā)下 這種重誓?不會有別的心思吧?」 「大當家也許不知道?!棺吭凭溃骸赣鹱迮佑忻耐饫鋬?nèi)熱,無論父母 之情,姊弟之情,還是夫妻之情,都比常人熾熱十倍百倍。」 「這么說,她是因為姊弟之情,才對呂冀這么縱容?可是那位天子呢?她可 是親手殺了他,哪里有什么夫妻之情?」 「愛而不得,因愛成恨。若不是對那位天子付出愛意卻不得回報,哪里會對 他的后宮怨恨如此之重?!?/br> 「哎呀,這么說來,她若被主子收為奴婢,還不把我們都恨透了?」 阮香琳道:「入了主子門下,她也是個奴婢,哪里輪到她來怨恨?」 「是了。她和主子可不是夫妻之情,頂多是主奴之情?!?/br> 「狐女yin蕩,羽女貞烈。她立下重誓,多半會終身不渝……」卓云君只說了 半句,看到女主人眼神飄忽了一下,連忙頓住。 小紫望著窗外,似乎想起了什么,過了會兒才道:「你們有位羽姊姊,也是 羽族女子。她若在,就用不上你們這些不中用的東西了?!?/br> 「奴婢無能,求mama責罰。」 小紫掃了她們一眼,「你們老爺若是過了這一劫,就罷了。要不然,你們?nèi)?/br> 都殉葬好了。」 巷內(nèi),呂冀渾身顫抖,最后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阿姊!」 呂冀涕淚交流,噴出的唾沫中帶著絲絲血痕,嘶聲道:「阿姊!」 呂稚拿起金杯,遞到呂冀唇邊,柔聲道:「阿冀,喝了吧……」 「阿姊……」肥胖如豬的呂冀哭得像個孩子,「我不要死!」 「是我慣壞了你,才落得今日田地。往日之事,皆是阿姊之過?!箙沃深澛?/br> 道:「此去黃泉,不要抱怨旁人。」 「阿姊……我不要死……」 「冀兒乖,聽話……喝了吧……」 「阿姊……」呂冀哭涕著,飲下鴆酒。 金杯滑落,「叮」的掉在地上。呂稚怔了片刻,然后「哇」的哭出聲來。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巷內(nèi)回蕩,呂稚心頭像被刀剜一樣陣陣絞痛,她抱著赤裸 的身體,在寒風中顫抖著,身形搖搖欲墜。 忽然肩上一沉,一條大氅飛過來,遮住她赤裸的胴體。 中行說臉色臭得跟黃鼠狼一樣,指著呂稚的鼻子道:「你欠我一次!」 程宗揚喝道:「滾!」 「就不!」 「去把友夫人的胎打了!」 「你狠!我這就滾!」 ………………………………………………………………………………… 呂稚哭得昏厥過去。醒來時,身體搖搖晃晃,正在一輛行進的馬車上。耳邊 還有一絲奇怪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充滿yin靡的氣息…… 呂稚睜開眼睛,只見那位大行令雙腿箕張,上身靠在坐榻上,兩眼半閉,雙 手捏著法訣,似乎正在斂息運功。在他身前,簇擁著三具光溜溜的女體,仿佛幾 條白花花的美女蛇,糾纏蠕動,活色生香,沒有一刻停歇。 何漪蓮與阮香琳一左一右,趴在主人的大腿上,一邊伸出香舌在主人身上舔 舐著,一邊用光溜溜的下體頂住他的膝蓋,來回研磨。夾在兩人中間的,是自己 曾經(jīng)的弟媳,如今發(fā)給功臣為奴的孫壽。她像母狗一樣撅著又白又圓的雪臀,趴 在主人腹下,賣力地吞吐著主人的roubang。 何漪蓮一直留意著主人,待主人身體忽然一緊,她立即回手,按住孫壽的粉 頸,迫使她伸直喉嚨。 那位大行令毫無顧忌地在孫壽喉中噴射起來,濃稠的jingye一波一波射出,灌 滿了她的喉嚨和口腔。好不容易等主人射完,孫壽費力地吞下jingye,然后用唇舌 仔細將主人的陽具清理乾凈。 「?!沟囊宦暎柧邚膶O壽嬌美的檀口拔出,依舊堅挺無比,沒有半點軟化 的跡象。 「主子好厲害,硬了一天都不見軟,」孫壽嬌喘細細地說道:「壽兒喉嚨都 要腫了……」 「沒用的東西!」阮香琳喝斥一句,然后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可怎么辦? 怎么還軟不下來?相公一會兒還有事要辦,總不好光披著大氅遮掩?!?/br> 何漪蓮笑道:「要不琳姨娘再試試?」 阮香琳顰眉道:「我剛被老爺用過后庭,下邊還痛著呢?!?/br> 何漪蓮回頭看了一眼,「喲,太后醒了呢。」 呂稚坐起身,熊皮大氅從肩頭滑下,雪白的肌膚在昏暗的車廂內(nèi)散發(fā)出瓷玉 般的光華。 程宗揚行功正到要緊處,無暇分神,只聽見何漪蓮笑道:「有請?zhí)竽锬锏?/br> 金口,給主子品簫。」 孫壽飛快地看了呂稚一眼,讓開位置。 呂稚將發(fā)絲撩到耳后,沉默地挪到主人身前,垂下眼睛。在她面前,一根粗 壯的roubang像怒龍一樣夸張地挺立著,表面青筋畢露,堅挺雄壯,散發(fā)出驚人的熱 度。碩大的guitou像鼓脹的蘑菇一樣,又大又硬,強烈而旺盛的生命力仿佛要從整 根陽具上流溢出來。 呂稚扶起陽具,入手的熾熱、硬度和份量,都使她心頭一顫,指尖仿佛觸電 一樣抖了一下。她咽了口吐沫,然后俯身張開紅唇,含住guitou。 耳邊傳來幾聲輕笑。呂稚充耳不聞,在她心里,昔日的太后已經(jīng)死了,此時 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rou而已。 出乎她的意料,主人的陽具并沒有什么異味,除了一點淡淡的jingye氣息,還 有一股濃烈而好聞的味道,那是一種來自男人的強壯的雄性氣息,自己身邊充斥 著宮女、太監(jiān),多年來陰盛陽衰,這樣的氣息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聞到過。除此之外, 還有一絲口脂的香氣。 她伸出舌尖,在guitou上輕輕舔舐一下,淚水卻猛地流了出來。 阮香琳斥道:「服侍主人,是你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 呂稚已經(jīng)認命,決意用自己的尊嚴和身體換取兩個弟弟一死一生,可即使她 有了足夠的覺悟,依然禁不住淚如雨下。 就在這時,車外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奴才張惲給主子請安!主子萬福金 安!」 程宗揚坐起身,「進來?!?/br> 呂稚想要避開,卻被阮香琳一手按住后腦,用力壓下。怒脹的陽具直直捅入 喉嚨,像兇器一樣刺進食道,幾乎堵住了她的氣管。突如其來的異物進入,使她 食道痙攣著,帶來強烈的嘔吐感。但呂稚此時幾乎感覺不到rou體帶來的不適,她 腦海中一片紛亂,想到即將被曾經(jīng)的奴仆看到自己如此屈辱的一幕,她就渾身顫 抖。霎時間,呂稚生出一股沖動,想不顧一切地一口狠狠咬下…… 車簾撩起的同時,一條厚厚的大氅覆蓋下來,遮住了她赤裸的身體,也隔絕 了外界的光線和周圍的目光- =站=- ьáú. s://м.diyьáú.- =站=- ǐγǐáυ.ǐ s://м.dǐγǐáυ.ǐ- =站=- ìγìаú.ì s://м.dìγìаú.ì- =站=—— =м.īīāńū.īń=—— =站=—— =.īīāńū.ìň=- 發(fā)送郵件īīāńū⊙.ō 大氅下一片黑暗,仿佛一個狹小而密閉的空間,里面只有自己,和口中那根 蠻橫而霸道的陽具。 張惲趴在地上,叩首稟道:「奴才已經(jīng)安排好了。按主子的吩咐,在場的十 二名內(nèi)侍全部發(fā)往舞陽侯府當值。以往打入永巷的妃嬪宮女一律免罪,盡數(shù)遷入 長信宮。永巷從此關閉,永不啟封。」 阮香琳道:「那些女子若是多嘴呢?」 張惲道:「小的交待過了,今日之事,絕不可外泄。主子替她們報了大仇, 諒她們也不會亂說?!?/br> 阮香琳都囔道:「那可說不淮?!?/br> 「把幾百號人全都滅口了?」程宗揚道:「世道輪回,然后讓人把你們再報 復一遍?」 阮香琳服軟道:「是我的不是。」 「逆賊呂冀的尸骸已經(jīng)交由呂不疑家人收殮。呂不疑明日將由隸徒護送,啟 程前往潁陽居住?!箯垚列跣醯兜兜卣f道:「尚書臺移文當?shù)毓倮魢兰涌垂?,?/br> 奉詔不得離宅,嚴禁與外界往來。至于呂淑等人,以附逆定為大辟,家眷沒為官 奴……」 朝廷對諸呂的處置剛剛下來,呂氏此次大敗虧輸,呂翼、呂巨君、呂淑、呂 讓、呂戟、呂忠……這些手握實權的呂氏族人,或是死于戰(zhàn)亂,或是問罪被誅, 元氣大傷。 但保全性命的同樣不少,呂不疑身為太后親弟,但素無劣跡,只是圈禁。呂 奉先更簡單,被家里大人領回去,挨了頓罵就算完事。以人品方正聞名的中常侍 呂閎將呂巨君、劉建派來的說客統(tǒng)統(tǒng)罵出門去,又在戰(zhàn)亂之際親率家人子弟襄助 董宣,維持城中治安,更是無罪有功。 程宗揚并沒有打算將呂氏斬盡殺絕,主持善后的霍子孟也無意窮追不舍,雖 然奪爵貶官的不少,總算兩人都克制住殺意,沒有揮舞屠刀,對呂氏大開殺戒, 可以說活人無數(shù)。 張惲稟報完對呂氏族人的處置,程宗揚揮了揮手,張惲叩首退下。 程宗揚低下頭,視線落在身前的大氅上。大氅微微顫動著,下面一張溫潤的 小嘴正細細舐舔著他的陽具,唇舌柔滑而又軟膩,只是技巧有些生疏。 「用吸的?!?/br> 柔軟的唇瓣停頓了一下,然后順從地吮吸起來。 馬車搖晃著,不知駛往何方。大氅下仿佛一個隔絕于天地之外的私密空間, 黑暗而又溫暖。不必在意別人的目光,也不必理會周圍的一切,只用專心吞吐著 口中的roubang,仿佛就是一切。 感受著那條香舌越來越無力,舌根也越來越僵硬,程宗揚雙手按住身下的螓 首,用力噴射起來。 片刻后,大氅掀開,呂稚冷艷的面孔上沾滿了濕黏的液體,她紅唇緊閉著, 唇角還垂著一縷濁白的jingye。 周圍傳來戲謔的鼓掌聲,呂稚玉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扭過頭,試圖唾出喉 中的jingye,一張妖艷的面孔卻伸了過來。 孫壽紅唇吻住呂稚的唇瓣,將她口中的jingye吸了過去,還將她唇角和臉上殘 留的jingye都妖媚地舔食乾凈。 何漪蓮笑道:「傻瓜,主子的陽精是世間少有的大補之物,多少人求都求不 來呢。你倒好,還想往外吐,倒讓壽奴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