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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六朝燕歌行在線閱讀 - 六朝燕歌行(2.5-2.8)

六朝燕歌行(2.5-2.8)

個便宜。」

    被一個女子唇舌相接的親吻舔舐,呂稚玉臉紅一陣,白一陣,對她的話半信

    半疑。

    何漪蓮笑道:「你不信就算了。如今你嘗過主子的雨露,也算是主子的屋內(nèi)

    人了。下次可要記得,先讓主子用你的陰戶,驗(yàn)過品階高低,給主子做好鼎爐。

    過來給主子謝恩吧?!?/br>
    呂稚低頭不語,聽到最后的謝恩,她身子僵了一下。二十年來,只有旁人向

    她謝恩,自己莫說謝恩,甚至沒有對旁人道過一個謝字。畢竟周圍人服侍自己都

    是應(yīng)該的,是他們的職份所在。

    換而言之,如今主子怎么用她,也是應(yīng)該的。自己被用過之后,還要向他謝

    恩。

    「好了?!剐∽下曇繇懫?,「畢竟是太后,還有些矜貴呢。你們幾個,都退

    下吧?!?/br>
    阮香琳等人乖乖離開,車內(nèi)只剩下呂稚和兩位主人。

    程宗揚(yáng)冷哼一聲,「死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br>
    小紫笑道:「是她自己愿意的,跟我可沒關(guān)系?!?/br>
    「還不是你慫恿的?肯定是你在背后說我心腸軟,讓她來求我的?!?/br>
    「你可以不答應(yīng)啊。再說了,你不愿殺她,可把她留在宮里你放心嗎?」

    這事能放心嗎?沒有自己賣血賣命的支持,恐怕呂稚隨便用一根小手指,就

    能把趙飛燕按到塵埃里。

    可是把一位正經(jīng)的太后帶在身邊當(dāng)奴婢使喚,又是呂稚這種權(quán)力欲極強(qiáng)的女

    人,簡直跟拿老虎當(dāng)貓養(yǎng)沒區(qū)別。

    「好吧,這事先不提?!钩套趽P(yáng)看著呂稚,「我問你,那柄斷劍,還有王哲

    的左武軍是怎么回事?」

    「王哲自領(lǐng)一軍,以前倒還相安無事。可近年來他愈發(fā)擁兵自重,累次以興

    兵為名,索取軍餉。這些年我拿出的錢,足夠再養(yǎng)五支左武軍??赏跽芤廊恍杷?/br>
    無度。我只回絕了一次,就投劍威脅,已經(jīng)是尾大不掉之勢?!?/br>
    「巨君知道之后,為我出主意,設(shè)法削弱左武軍,于是引王哲兵出五原,剿

    滅獸蠻部族。沒想到王師帥名不副實(shí),不過幾個獸蠻人,便令重金打造的左武軍

    一戰(zhàn)而沒?!?/br>
    程宗揚(yáng)盯著她看了半晌,看得呂稚有些不安起來。

    程宗揚(yáng)吐了口濁氣,「你知道左武軍最后一戰(zhàn)之前吃的是什么?」

    呂稚眉頭皺起。

    「馬rou。連鹽都沒有。不僅士卒,軍中將領(lǐng)也是一樣。左武軍上下全是王師

    帥一力招募而來,糧餉大半都是自籌,師帥為此甚至連自家宗門都得罪了。你所

    謂的重金,左武軍恐怕連影子都沒見著?!?/br>
    呂稚眼中掠過一絲訝色。

    「還有你所謂的幾個獸蠻人,王師帥遇到的對手,是數(shù)倍于己的異族軍

    團(tuán)。而且有人故意泄漏左武軍行蹤,把他們引入埋伏。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對

    此一無所知?」

    呂稚忍不住道:「怎么可能!」

    「這要問你的好侄兒,呂巨君是怎么想的了?!?/br>
    呂稚怔了片刻,「不可能!左武軍的軍餉都是太乙真宗的人親手拿走的?!?/br>
    「誰?」

    「林之瀾?!?/br>
    「你親手給他的?」

    「是胡情經(jīng)手?!?/br>
    林之瀾是太乙真宗六位教御之一,程宗揚(yáng)跟他的門人打過交道,對他濫收門

    人的惡名早有耳聞。

    他扭頭道:「胡情呢?怎么沒見她呢?」

    「剛才就在啊?!剐∽系溃骸改莻€琳姨娘就是她變的?!?/br>
    程宗揚(yáng)愣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又來騙我!」

    小紫笑道:「程頭兒,你越來越聰明了?!?/br>
    程宗揚(yáng)狠狠揪了揪她的鼻尖,然后對呂稚道:「呂巨君已經(jīng)自尋死路,這個

    林之瀾,我遲早會找他對質(zhì)。」

    小紫笑道:「該我問了?!?/br>
    她對呂稚道:「九面魔姬是誰?」

    「……說來話長?!?/br>
    「你有大把時間呢,慢慢說吧。」

    馬車似乎在土路上行駛,來回顛簸得厲害。呂稚赤身跪坐,一邊隨著車身的

    顛簸搖晃著,一邊慢慢道:「我母親是羽族人,當(dāng)初為了給族人復(fù)仇來到洛都,

    偶然遇見家人被殺的胡情,便收留了她。遇到父親之后,母親放棄了復(fù)仇,卻沒

    能逃脫死亡的噩運(yùn),最終與我父親一起,慘死在殤振羽手下?!?/br>
    「父母過世之后,我兩個和弟弟受宗族欺凌,被人奪去家業(yè),不得不屈身陋

    巷。那時家門無依,兩弟尚幼,我只能與淖嬤嬤和胡情相依為命。也就是那時,

    我覺醒了羽族的血脈?!?/br>
    「后來我結(jié)識了蘇妲己和葉慈。為了能活下去,我們聯(lián)手做了些事,直到獵

    狐人的出現(xiàn)?!箙沃傻溃骸负逶诼宥家呀?jīng)居住多年,彼此相安。誰知晴州來了

    一批獵狐人,大肆捕殺狐族。那時葉慈已經(jīng)遠(yuǎn)走他鄉(xiāng),不久蘇妲己又失去音訊,

    胡情不敢出門,全靠淖嬤嬤每天織布制履,供我們衣食?!?/br>
    「后來我被送入宮中,才結(jié)束了那段衣食不繼的日子?!?/br>
    「孫壽呢?」

    「孫壽是蘇妲己僅剩的族人,那時她年紀(jì)還小,躲過了獵狐人的捕殺。我把

    她送到孫家撫養(yǎng),等她長大,許配給了阿冀?!?/br>
    「你是那時認(rèn)識的岳鵬舉?」

    「他先認(rèn)識的胡情?!?/br>
    「他怎么會認(rèn)識胡情?」

    「他是葉慈的姘頭。」

    這話說得太直白了。岳鳥人是那個死尼姑的姘頭?程宗揚(yáng)看了小紫一眼,我

    這位岳父還真是葷素不忌,連尼姑都不放過,胃口比自己好太多了。

    程宗揚(yáng)猶豫了一下,「你不會跟他有一腿吧?」

    「我與他只是泛泛之交?!?/br>
    「胡情呢?她和岳帥有沒有一腿?」

    「程頭兒,你好煩哦?!?/br>
    「肯定要問清楚,我可不想喝岳父大人的剩湯。」

    小紫笑道:「你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br>
    程宗揚(yáng)扭頭看了一眼,「哪兒有?」

    「你是想喝胡情這碗湯了,不然干嘛要計(jì)較呢?」

    程宗揚(yáng)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就是隨便問問……」

    小紫做了個鬼臉,總算給他面子,沒有再問下去。

    「澄心棠呢?」小紫道:「它是怎么回事?」

    呂稚想了想,「你知道四珍嗎?」

    「四大假嘛?!钩套趽P(yáng)道:「珊瑚鐵、靈飛鏡、玄秘貝和澄心棠。那東西干

    嘛用的?」

    「傳說澄心棠能隨心所欲幻化形貌。是胡情夢寐以求之物。」

    「她們狐族本來就能幻化,還要它干嘛?」

    「澄心棠除了能夠幻形,還能掩藏真身?!?/br>
    「為了躲避獵狐人的追捕?」

    呂稚默然無語。

    「還有一個問題,」小紫對呂稚道:「龍差星辰在哪里?」

    「龍差星辰?」呂稚想了一會兒,「宮中奇珍異寶數(shù)不勝數(shù),龍差星辰雖是

    難得之物,但遠(yuǎn)不及四珍,我未曾留意?!?/br>
    「死丫頭,你干嘛一直找這個東西?對你很要緊嗎?」

    小紫白了他一眼。大笨瓜,明明是對你很要緊……

    第七章、魂歸蒿里

    馬車在道旁停住。下車時,呂稚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深山之中,前面一條崎區(qū)狹

    窄的山路,車馬無法通行。

    自己所乘的已經(jīng)不是宮車,而是一輛用來長途行駛的篷車,外觀灰撲撲毫不

    起眼。同行的還有兩輛篷車,幾名姬妾、侍奴已經(jīng)下車,在道旁等候。她們都穿

    著白衣,連頭上的絹花飾物也換了素白的顏色。

    一名背著鐵弓的大漢立在道旁,旁邊放了一堆麻衣和孝布,揚(yáng)聲道:「程頭

    兒!」

    「王孟到了嗎?」

    「老吳已經(jīng)接到人了。他們沒進(jìn)城,直接趕往墓地,這會兒應(yīng)該快到了。」

    「你送的人呢?」

    「送過去了?!拱綕櫟溃骸干嚼镲L(fēng)大,我讓人張了個帷帳,好擋擋風(fēng)。這會

    兒馮大法在守著?!?/br>
    程宗揚(y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一件麻衣披在衣服外,將一條白布勒在額上,當(dāng)先往

    前走去。一眾侍奴各自披麻戴孝,連呂稚也不例外。

    山路越走越窄,最后只剩下萋萋荒草。呂稚神情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像是

    做夢一樣,昔日的錦衣玉食宛如夢幻一場,自己冒著刺骨的寒風(fēng),在荒涼的山野

    中跋涉,不知道從哪里來,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走出數(shù)里之后,地上腳印漸多,漸漸又踏出一條彎曲的小徑。

    遠(yuǎn)方一處山坳,生長著高大的白楊,樹葉已經(jīng)凋零,蒼白的樹干拔地而起,

    筆直伸向天空,仿佛無數(shù)已經(jīng)死去卻不肯倒伏的巨人。

    再往前走,哀聲漸起。等踏進(jìn)林中,呂稚才看到里面匯聚了數(shù)千人。他們白

    衣孝帶,面帶戚容。最前面一條大漢,猶如一頭病虎臥在軟榻上,旁邊跪著一名

    白衣婦人。

    程宗揚(yáng)快步上前,「劇大俠?!?/br>
    劇孟嘆了口氣,「沒想到啊,老郭比我還早走了一步……」

    「趕了這么遠(yuǎn)的路,也不休息一下,就來給郭大俠送行?!?/br>
    「哪里等得了?」劇孟沙啞著嗓子說道:「我走路不便,只好在這兒先等著

    了?!?/br>
    「外面風(fēng)冷,劇大俠不如到帳內(nèi)歇會兒。」

    劇孟身后是一處素布圍成的帷帳,他搖了搖頭,「不了?!?/br>
    呂稚混雜在一眾侍奴中間,無意中與那名白衣婦人對視一眼,兩人都吃了一

    驚,隨即慌忙避開目光。

    呂稚心頭跳了幾下,趙王謀逆,收入北寺獄,不久趙王后在獄中瘐死,江充

    等人特意查勘過,并未找到尸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此呐e止姿態(tài),似乎

    成了那個獨(dú)目大漢的侍婢。卻不知她有沒有認(rèn)出自己來。

    林中傳來低沉的塤聲,聲音幽怨蒼涼,如泣如訴。一條長長的隊(duì)伍從林間走

    來,最前面是一口素棺,讓程宗揚(yáng)吃驚的是,最前面兩名抬棺人,一個是盧景,

    另一個竟然是斯四哥。

    程宗揚(yáng)雖然滿心疑竇,但這會兒不是詢問的時候。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斯

    明信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使他心下略寬。

    看到棺側(cè)已經(jīng)留好位置,程宗揚(yáng)趕緊上前接過木杠,抬在肩上。

    抬棺的人并不多,程宗揚(yáng)對面是程鄭,后面是兩名洛都商賈,田榮與邊寧,

    最后兩人有些面生,想來是郭解生前的好友。

    棺木之后,長長的送葬隊(duì)伍一眼看不到頭。為了避免洛都生亂,郭解之死并

    沒有刻意宣揚(yáng),但郭解的俠名久已深入人心,受其恩惠的更是難以計(jì)數(shù)。聽聞死

    訊,無論識與不識,都前來為郭大俠送行。

    來自五陵的游俠兒,市井間的少年,洛都城中的商賈,本地幫會的好漢,郭

    解生前的追隨者王孟等人,吳三桂、馮源、敖潤、以及匡仲玉等星月湖大營的一

    眾兄弟……都在其中。甚至還有霍家、金家的子弟和幾位諸侯的門客使者。

    郭解的幼子穿著小小的孝服,外披麻衣,手里拿著一支哭喪棒,被延香抱在

    懷中,為亡父送行。延香臉色蒼白,顯然途中奔波吃了不少苦。郭靖的小臉卻是

    紅撲撲的,沒有沾染風(fēng)寒。

    伴隨著沉郁的塤聲,送葬者唱起挽歌,「蒿里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鬼

    伯一何相催促,今乃不得少踟躕……」

    一人唱罷,四野皆合,用這首為布衣平民送葬的挽歌,召喚死者魂歸蒿里。

    沒有人放聲痛哭,只有慷慨的悲歌和低低的飲泣聲。數(shù)千人的悲慟聲合在一

    處,猶如一條長河,在林間低沉哀婉地回蕩著。

    盧景收起平日的嬉戲之態(tài),他抬棺而行,亦步亦歌,「荒草何茫茫,白楊亦

    蕭蕭。嚴(yán)霜九月中,送我出遠(yuǎn)郊。」

    眾人應(yīng)合道:「四面無人居,高墳正嶕峣……」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卻是趙墨軒,他同樣披麻戴孝,長吟道:「馬為仰天

    鳴,風(fēng)為自蕭條。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fù)朝。」

    眾人齊聲道:「千年不復(fù)朝,賢達(dá)無奈何!無奈何……」

    山林間寒風(fēng)四起,寒風(fēng)的呼嘯聲,嗚咽的塤聲,悲慟的哀歌聲,眾人的泣涕

    聲,馬匹的嘶鳴聲……連成一片,如同天地同悲。

    劇孟獨(dú)目泛紅,他拽出一柄尖刀,手掌在鋒刃上一搪,揮手將鮮血灑進(jìn)面前

    已經(jīng)挖好的墓xue,沙啞著嗓子道:「老郭,一路走好!」

    當(dāng)棺木落定,哭聲驀然一響,數(shù)千人同時大放悲聲,哀啕聲如同決堤的潮水

    在林中奔涌。

    看著眼前數(shù)千白衣同聲一哭的景象,連置身事外的呂稚也心旌搖動。她忽然

    想到,此時還有一場送葬,送的是曾經(jīng)的天子,王國的君主。單論人數(shù),也許為

    天子送葬的,但其中真正為天子慟哭的,只怕及不上一名布衣的萬一。

    從劇孟開始,所有送葬者,都往墓xue灑下一把泥土。墳塋越來越高,直到堆

    成一座小丘。游俠少年們更是紛紛割臂放血,灑在墳上。

    延香抱著郭靖,將哭喪棒插在墳前,伏地叩拜。隨后劇孟被侍奴扶著,撐起

    身體,在墳前重重磕了三個頭,接著是盧景和斯明信。

    輪到程宗揚(yáng),他致哀行禮之后,起身拉住郭靖的小手,「叫聲義父。」

    郭靖口齒不清地說道:「父父……」

    程宗揚(yáng)舉起他的小手,面朝前來吊祭的賓客,朗聲道:「這是郭大俠的幼子

    郭靖!程某在郭大俠墳前立誓,從今日開始,他就是我的義子!也是舞陽侯的繼

    承人!此間諸位賢達(dá)俠士,都是見證!」

    此言一出,送葬眾人無不動容。一來沒人想到真有一位諸侯棄天子于不顧,

    專程前來為一名布衣送葬。二來將侯爵之位贈予郭靖,又明言是義子,不需要易

    姓改宗。這份大禮確實(shí)厚重。

    事實(shí)上,程宗揚(yáng)的舞陽侯遠(yuǎn)不是送葬隊(duì)伍中身份最尊貴的一位。

    劇孟身后那處帷帳被人掀開,馮源領(lǐng)著阮香凝從帳內(nèi)出來。呂稚一眼看去,

    不禁大吃一驚,阮香凝手上竟然還牽著一個孩童!

    呂稚幾乎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她往周圍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內(nèi)侍的身影。

    她心下暗自驚詫,誰能想到,竟然有人敢私帶天子出宮,來的又是這種魚龍混雜

    之地,膽子實(shí)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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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送郵件īīāńū⊙.ō

    程宗揚(yáng)走到定陶王面前,蹲下身理了理他身上的麻衣,溫言道:「這位郭大

    俠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為你而死,你來拜拜吧。」

    定陶王聽話地跪在墳前,俯首叩拜。

    等定陶王爬起來,程宗揚(yáng)牽過郭靖,把他們的手放在一起,「你們以后要做

    好朋友?!?/br>
    定陶王好奇地看著郭靖,他父母雙亡,又沒有兄弟姊妹,還是頭一次結(jié)識同

    齡的朋友。郭靖年紀(jì)尚小,還有些懵懵懂懂,不過看到一個與自己年齡相近的玩

    伴,也很開心。

    延香和阮香凝把兩個孩子送回帷帳,程宗揚(yáng)回身道:「你們也來跪拜吧。」

    小紫上前跪下,認(rèn)真磕了三個頭。然后是阮香琳和一眾奴婢。

    呂稚身處其中,也不得不隨眾人一道,向一個草莽布衣的墳?zāi)惯蛋?。地上?/br>
    氣如冰,她除了一條外面披了麻衣的熊皮大氅,里面便空無一物,腿膝都凍得發(fā)

    抖。

    一介平民,死后不僅數(shù)千人送葬,甚至還有一位太后,一位天子和一位諸侯

    前來跪拜。而自己的弟弟,身為大司馬,生前富貴至極,死后卻無人問津。呂稚

    心下悲涼,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淌落下來。

    夕陽西下,夜幕將至,眾人在林中生起篝火,結(jié)伴守夜。

    班超在宮里值守,秦檜前來為郭解送行。等諸人拜祭完,他過來道:「董卓

    的墳就在附近?!?/br>
    相比于郭解墓前浩浩蕩蕩的人群,董卓墳前冷清了許多。前來送葬的只有賈

    文和與趙充國兩人。不過董卓墓側(cè)多了幾座墳丘,葬的是死在戰(zhàn)亂之中的涼州將

    士。

    賈文和傷重難起,全靠趙充國一人挖好墳坑,安葬眾人。嚴(yán)寒天氣,趙充國

    只穿了一條白布短褂,揮著镢頭,汗下如雨。

    壘好墳塋,趙充國丟下镢頭,搬來一壇酒放在墳前,「老董啊,這點(diǎn)酒留給

    你喝。你腦袋沒啦,喝的時候?qū)葱?,別弄灑了?!?/br>
    「你常用的雙戟,我放在你手邊了。遇到難纏的小鬼,別含糊,直接干它娘

    的。還有啊,你旁邊的鄰居是郭大俠。你兄弟多,別欺負(fù)他?!?/br>
    趙充國紅著眼睛擤了把鼻涕,「以前的事情,都算啦。你要想得開呢,提著

    酒過去認(rèn)認(rèn)門。改天等我去了,咱們?nèi)齻€一起喝一杯……」

    賈文和將一面招魂幡插在董卓墳前,然后唱起挽歌,為舊日的主公送行。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fù)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程宗揚(yáng)立在墳前,只覺天地悠悠,一片蒼涼。生前斗得你死我活,死后同歸

    黃土。希望他們地下有靈,能相逢一笑,泯卻恩仇。

    …………………………………………………………………………………

    夜幕低垂,宮殿內(nèi)點(diǎn)著幾支制作精巧的蠟燭,異香撲鼻。

    斯明信拿著一柄牛耳尖刀,從烤好的羊腿上切下肥瘦合適的一片,在調(diào)好的

    醬汁中一蘸,送入口中。他吃的并不快,每次下刀,必定是厚薄一致,大小相同

    的一塊,那條羊腿以rou眼可見速度迅速消失,不多時就只剩下一條被剔得光溜溜

    的羊腿骨。

    「四哥,你說那些獸蠻人都在秘境里面?」

    斯明信嘴巴吃個不停,但他的腹語術(shù)一點(diǎn)不耽誤說話,「還有你那位屬下,

    也在里頭。」

    「老獸?」青面獸被自己打發(fā)去聯(lián)絡(luò)洛都的獸蠻人,結(jié)果一去就杳無音信,

    程宗揚(yáng)這會兒才知道,他竟然是在秘境中。

    斯明信拿出那只銀白色的攝影機(jī),熟練地按了幾下,一只光球浮現(xiàn)出來。

    青面獸那張可怖的大臉出現(xiàn)在光球內(nèi),他滿腔悲憤地控訴道:「相公!吾被

    騙了!沒有!一只羊都沒有!羊皮都沒有!羊毛都沒有!都沒有!」

    程宗揚(yáng)一手扶額,好不容易才聽完老獸聲淚俱下的控訴。原來戰(zhàn)亂之前,有

    人去聯(lián)絡(luò)他們,聲稱可以把這些被解雇的獸蠻仆役,全都送往一個流淌著羊和羊

    rou的美妙仙境。

    于是數(shù)百名獸蠻人被組織起來,昏頭昏腦地待了幾天,最后被送到一個連羊

    毛都沒有的鬼地方,干起了苦力。

    「是呂巨君?」從青面獸顛三倒四的控訴中,程宗揚(yáng)猜出主使者的身份。

    斯明信點(diǎn)點(diǎn)頭。

    呂巨君與程宗揚(yáng)想到一處去了,都想把那些獸蠻仆役收為己用。顯然呂巨君

    技高一籌,或者說程宗揚(yáng)派去的使者太不靠譜,非但沒能把人拉來,自己還被騙

    走了。

    呂巨君暗中邀請獸蠻武士助戰(zhàn),那些獸蠻仆役只是后備。秘境開啟時,呂巨

    君已經(jīng)自焚身亡,被他邀來助戰(zhàn)的獸蠻人失去控制,全部涌入秘境,這些獸蠻仆

    役也隨之進(jìn)入。

    光球中的獸蠻人正在奮力挖掘,挖出的泥土堆得像小山一樣,幾條深溝縱橫

    交錯,一直延伸到畫面之外。

    「他們在干嘛?要把秘境挖穿?」

    盧景道:「獸蠻人傳說,吞食六朝君王的尸體,能夠獲取強(qiáng)大的力量。你覺

    得,六朝最強(qiáng)大君王的會是哪個?」

    程宗揚(yáng)怔了半晌,「我干!他們這是淮備把武皇帝給挖出來吃了?不會吧?

    武皇帝死的時候,朱大爺還是個小屁孩,這都多少年了?骨頭渣子都沒了吧?!?/br>
    「據(jù)說天子入葬,著金縷玉衣,可使尸身不腐。保不齊還新鮮著呢?!?/br>
    鬼扯,金縷玉衣自己又不是沒見過,確實(shí)是好東西,幾千年過去,挖出來還

    跟新的一樣,問題是金縷玉衣跟新的一樣,里面的王侯本尊就只剩下一小撮灰渣

    渣,別說吃了,就是沖茶喝都嫌少。不過話又說回來,六朝有些玄妙顯然與自己

    以前知道的不同,比如用來盛放赤陽朱果的玉匣,簡直跟保鮮冰箱有一拼。說不

    定真能尸身不腐呢?

    「不對啊,他們要是挖墳的話,為什么要挖這么多條?」

    斯明信道:「方向挖錯了?!?/br>
    程宗揚(yáng)無語半晌,「錯了四次?」

    這幫獸蠻糙漢的方向感也太差了吧?東南西北一通胡挖,簡直是鬼打墻。

    斯明信吃下最后一塊羊rou,「蔡公子也在。」

    「誰?」

    「蔡公子?!挂幌虺聊蜒缘乃姑餍哦佳a(bǔ)了一句,「打扮很sao包那個?!?/br>
    程宗揚(yáng)雙手扶額,半晌才道:「四哥,你的意思是——蔡爺現(xiàn)在是跟這些獸

    蠻人混在一起?」

    蔡爺這左右逢源的本事,活脫脫一條變色龍啊。

    「他怎么做到的?」

    斯明信搖了搖頭,不過表示看到那些獸蠻人對他十分信重,言聽計(jì)從。

    難道那些深坑,是他領(lǐng)著那幫大腦被肌rou充斥的獸蠻人胡挖的結(jié)果?他怎么

    就不被人打死呢?

    「你們怎么遇到的?」

    「我跟著獸蠻武士找到它們的巢xue,先遇到蔡公子,后來又找到殤侯和趙皇

    后?!顾姑餍诺溃骸岗w皇后昏迷不醒,我便帶她們先出來了?!?/br>
    …………………………………………………………………………………

    敖潤守在寢宮前頭,眼睛睜得跟銅鈴一樣。這也難怪,殿內(nèi)住的除了天子,

    還有延香和郭靖,老敖自告奮勇要來站崗,誰勸都不行。遠(yuǎn)遠(yuǎn)看到程宗揚(yáng)過來,

    他故意把胸膛挺得老高,還一個勁兒的打眼色,意思是趕明兒讓他在延香面前提

    一句,免得白瞎了自己這番辛苦。

    老敖泡鈕這么賣力,程宗揚(yáng)也無語了,只能給他一個白眼,表示鄙視。

    披香殿戒備森嚴(yán),單超、徐璜、唐衡等人全都在殿外守著,他們裹著厚厚的

    裘衣,在寒風(fēng)中苦熬,誰都不敢散去。

    見程宗揚(yáng)過來,眾人都沒有寒喧的心情,眼里只有nongnong的擔(dān)憂。

    徐璜迎上來,「程大行……」

    「放心,人只要回來就沒事?!?/br>
    程宗揚(yáng)悄然入內(nèi),只見殿內(nèi)燭光調(diào)得極暗,蛇夫人與尹馥蘭一左一右守在榻

    旁。趙飛燕睡在香軟如云的錦衾間,長發(fā)瀑布一樣散開,精致的玉容仿佛白玉雕

    成,蒼白得毫無血色。

    皇后殿下順利從秘境脫身,本來是一件普天同慶的喜事。然而此時,卻沒有

    人能感到輕松。趙飛燕涉水過溪時,被不明毒物咬中,性命垂危。幸好遇到朱老

    頭,替她解了毒,可惜趙飛燕中毒太久,體內(nèi)接近一半的鮮血都被毒素沾染,不

    得不大量放血,才把毒素清除乾凈。

    大量失血之下,趙飛燕陷入昏迷,是不是還有其他后遺癥,眼下不敢確定。

    運(yùn)氣不好的話,缺血導(dǎo)致大腦機(jī)能受損,成為植物人也不是不可能。

    「殤侯設(shè)法暫時護(hù)住她的心脈,但最多只能維系十二個時辰。這會兒還剩六

    個時辰,如果天亮之前還不能醒來,只怕……」蛇夫人跪下來,「奴婢無能,求

    主子責(zé)罰。」

    程宗揚(yáng)也覺得頭大,普通人通常失血三分之一就會危及生命。換成趙充國那

    種血牛,少上一半血,八成還能挺過來??哨w飛燕身輕如燕,突然間大量失血,

    后果可想而知。不說后遺癥,單是失血的份量,昏睡半年都不一定能補(bǔ)過來。

    朱老頭療毒的本領(lǐng)不用懷疑,剩下的就是怎么補(bǔ)血了。對此程宗揚(yáng)路上已經(jīng)

    有了主意,說來趙飛燕運(yùn)氣真不錯,眼下正好有一味神藥,只要趙飛燕還有一口

    氣,自己就能把她救回來。雖然拿來補(bǔ)血有點(diǎn)浪費(fèi),可眼下也顧不得了。

    「卓奴,你去西邸找劇大俠,把赤陽圣果取來,說我有急用?!?/br>
    卓云君答應(yīng)一聲,起身前往西邸。

    小紫道:「程頭兒,你好舍得啊?!?/br>
    「救命要緊。趙皇后要是出事,咱們這趟生意就全砸了?!?/br>
    程宗揚(yáng)倒是想得很開,赤陽圣果雖然難得,可比起趙飛燕的生死,也不算什

    么了。

    前后不過一刻多鐘,卓云君便即返回,可她帶回的卻是一個壞消息。王孟前

    往舞都報(bào)喪,劇孟和延香聞訊便即動身,因?yàn)榧庇谮s路,眾人都沒有攜帶行李,

    劇孟也將赤陽圣果交給哈米蚩保管。即使哈米蚩隨后動身,也要明天午時才能趕

    到,中間隔著幾個時辰,實(shí)在太危險(xiǎn)了。

    看著昏迷不醒的趙飛燕,程宗揚(yáng)終于拍板,「把義姁叫來。」

    義姁來到寢宮,殿內(nèi)已經(jīng)擠滿了人,一眼看去鶯鶯燕燕,花枝招展,全是那

    位程少主的侍姬。看到太后也混跡其中,義姁目露訝色,隨即收斂心神,目不斜

    視地往殿內(nèi)走去。

    殿內(nèi)放著一只紅泥火爐,爐上放著一壺?zé)?。此時爐火正旺,壺中酒液煮得

    滾沸,不停冒著氣泡。那位程少主光著上身坐在火爐旁,兩名侍奴正拿著熱騰騰

    的手巾,給他擦拭身體??吹剿d里高高鼓起的一團(tuán),義姁暗暗啐了一口,不動

    聲色地施了一禮。

    「我記得你們光明觀堂有空心針?」程宗揚(yáng)不由分說地命令道:「拿來我用

    用?!?/br>
    義姁打開木箱,取出一根金針。那根金針長如人指,是用金頁卷成,尖銳的

    頂端斜開了一個小口,后部則粗了許多,畢竟是手工所制,多少有些粗糙。

    「能不能延長?」

    義姁拿出幾支精心打磨過的竹管。

    程宗揚(yáng)接過來看了一下,然后全都丟到酒中。

    義姁眼角跳了跳。

    程宗揚(yáng)道:「消毒啊,光明觀堂沒教過嗎?」

    「大笨瓜,」小紫道:「你真要這么做?」

    「總不能看著她死吧?」

    「也許死不了呢?」

    「就算不死,醒不過來怎么辦?小天子還沒登基,皇后就成了植物人——這

    事傳出去,咱們?nèi)嫉脷㈩^?!?/br>
    「我們可以把她做成尸姬啊,保證能說會動,誰都看不出破綻?!?/br>
    程宗揚(yáng)差點(diǎn)被口水嗆住,「打??!這么缺德的鬼主意你也能想得出來?」

    「那你也不能用自己的血啊?!剐∽鲜种竸澚艘蝗?,「這么多侍奴呢。我們

    可以放蘭奴的血啊?!?/br>
    「得了吧,她們驗(yàn)過血嗎?知道是什么血型嗎?」程宗揚(yáng)道:「幸好我是O

    型血,萬能輸血者。」

    程宗揚(yáng)扭頭道:「淮備好了嗎?」

    「好了?!棺吭凭脕硪恢痪傻你~壺。

    這是宮里用來計(jì)時的滴漏,圓形的壺身,下方有一個小小的出水口。此時銅

    壺已經(jīng)被滾酒煮過,內(nèi)外都抹拭得乾乾凈凈。

    按照程宗揚(yáng)的吩咐,義姁親自動手,將竹管卡進(jìn)銅壺的出水口處,然后一節(jié)

    一節(jié)接起來,最下方是那根中空的金針。

    「看到這里了嗎?」程宗揚(yáng)指點(diǎn)道:「這里是靜脈,一會兒你把針頭刺到靜

    脈里面。記住,手一定要穩(wěn)!」

    趙飛燕手臂纖柔嬌弱,失血的皮膚白得仿佛透明,幾乎看不清血管的位置。

    義姁猶豫片刻,「要不,我先試一下?」

    「蘭奴?!剐∽蠁镜?。

    尹馥蘭只好上來伸出手臂,被義姁拿來試手。一連幾針,扎得尹馥蘭美目含

    淚,總算找淮了靜脈的位置。

    萬事俱備,只等放血。程宗揚(yáng)讓人抬來幾張高桌,壘到一人高度,然后縱身

    躍上。將銅壺放在手邊,亮出手腕。

    小紫仰首道:「你非要坐那么高嗎?」

    「這個高度正好能靠液體的壓力,讓血流進(jìn)去,不至于回血。」程宗揚(yáng)揮了

    揮珊瑚匕首,「你們都讓開,我要放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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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送郵件īīāńū⊙.ō

    眼前這一幕也許是六朝例輸血手術(shù),眾人都不由屏住呼吸。

    刀光寒光一閃,程宗揚(yáng)手腕頓時鮮血迸涌。

    殷紅的血液流入銅壺,然后順著竹管流入中空的金針。片刻后,一滴鮮血從

    針尖淌出,像朵梅花般印在趙飛燕臂彎。

    義姁一手托著趙飛燕的手臂,一手拿著金針,輕輕一刺,針尖刺進(jìn)潔白的皮

    膚,正入靜脈,帶著體溫的鮮血一點(diǎn)一滴流入乾涸的血管。

    第八章、其血玄黃

    手腕的傷口癒合極快,程宗揚(yáng)中間不得不又割了兩刀,才能繼續(xù)。在場的侍

    奴多有殺人不眨眼的兇徒,但這樣自己給自己放血,還是看得她們心驚rou跳。

    鮮血源源不絕的流淌出來,阮香琳用一柄團(tuán)扇掩住紅唇,飛快地看一眼,又

    連忙避開。蛇夫人、罌粟女、驚理、何漪蓮等人屏息凝視,眼睛一眨不眨。卓云

    君一手扶著銅壺,幾次欲言又止。尹馥蘭、成光、孫壽等心頭忐忑,生怕主子的

    血不夠用,自己被推過去放血。呂稚盯著程宗揚(yáng)腕上的傷口,又情不自禁往他臉

    上看去,仿佛次認(rèn)識他一樣。

    鮮血邊放邊流,差不多流了大半只銅壺的份量。程宗揚(yáng)還要再割,小紫道:

    「已經(jīng)好了,不要再放了!」

    流了這么多血,自己居然沒有感覺半點(diǎn)不適,程宗揚(yáng)道:「有點(diǎn)懸吧?這一

    壺頂多一千毫升,還差得遠(yuǎn)呢?!?/br>
    「你的血一滴頂別人十滴!不要再放了!」小紫不由分說,用紫帕蓋住他的

    傷口,扎了個花結(jié)。

    卓云君不失時機(jī)地說道:「皇后娘娘已經(jīng)好多了?!?/br>
    「真的?我來看看!」程宗揚(yáng)從桌上躍下,走到榻旁。

    輸血的效果立竿見影,一向嬌弱的趙飛燕此時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生命垂危的虛弱

    之態(tài),蒼白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肌膚白里透紅,紅唇嬌艷欲滴,

    甚至更勝從前,一副氣血旺盛,生機(jī)勃勃的動人美態(tài)。

    伸手試了試趙飛燕的鼻息,程宗揚(yáng)懸著的心終于放下。親手把這么個大美人

    兒救回來,還創(chuàng)造了六朝例輸血手術(shù),程宗揚(yáng)心下得意,情不自禁地吹了聲

    口哨。

    似乎是聽到他的口哨聲,一直昏迷的趙飛燕睫毛微微一動,悠悠醒轉(zhuǎn),入目

    的情形使她當(dāng)場呆住。

    自己躺在榻上,衣服被人解開,一條手臂光溜溜露在外面。面前一個光著上

    身的男子離自己近在咫尺,此時正笑瞇瞇盯著她,一邊伸手往自己臉上去摸,一

    邊還吹著口哨。還有他的下身,鼓起好大一團(tuán),幾乎挨到了自己的身體……

    趙飛燕一手掩住紅唇,才沒有驚叫出聲。接著,她聞到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

    然后看到那一堆拼湊起來,怪模怪樣的器具。

    終于搞明白眼前的一切,趙飛燕驚惶盡去,只剩下nongnong的感激,「公子救命

    之恩,飛燕永世難忘。不知公子有哪些想要的賞賜,飛燕必盡力而為。」

    方才的情形確實(shí)太過尷尬,程宗揚(yáng)這會兒穿好衣服,一副恭謹(jǐn)?shù)哪诱f道:

    「不勞娘娘費(fèi)心。賞賜的事我們已經(jīng)談好,朝廷的意思,會封我為舞陽侯?!?/br>
    趙飛燕嫣然一笑,「恭喜程侯。」

    「娘娘失血太多,雖然剛輸了血,身體還有些虛弱。還是早些歇息,臣下就

    不打擾了?!钩套趽P(yáng)起身告辭。

    「我來送你?!冠w飛燕手臂一撐,竟然坐了起來。

    蛇夫人扶住她,「娘娘小心?!?/br>
    程宗揚(yáng)連忙推辭,又忍不住問道:「我聽說,娘娘與合德姑娘失散了?一直

    沒有消息嗎?」

    趙飛燕笑容褪去,滿面憂容地?fù)u了搖頭。

    殿外的徐璜等人已經(jīng)聽說程大行自己割腕取血,救治皇后。這種事眾人還是

    頭一次聽說,心里七上八下,既怕皇后救不過來,又怕程大行出事。他們的生死

    榮辱全都在這兩個人身上,萬一有什么意外,他們跳河的心思都有。

    程宗揚(yáng)一出來,幾人便圍上來,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

    「僥天之幸,」程宗揚(yáng)抱拳往天上一揖,「皇后殿下已然無恙?!?/br>
    眾人頓時松了口氣,紛紛跪倒,望空禮拜,「上天保佑!」

    「老天有眼,娘娘命不該絕!」

    「多虧了程大行,又救了娘娘一命!」

    「什么程大行?已經(jīng)是程侯了。侯爺,奴才徐璜給你請安了?!?/br>
    「行了,老徐,還跟我玩這一套?!钩套趽P(yáng)笑道:「好了好了,別都守在這

    兒了。明天再過來拜見吧。」

    幾人紛紛應(yīng)是,卻無人肯離開。接著人影一閃,小紫從殿內(nèi)出來。她抱著一

    只小狗,旁邊一個美婦像仆奴一樣扶著她的手臂,卻是太后呂稚。

    徐璜立刻湊上去,殷勤地扶住她另一條手臂,「紫姑娘辛苦。姑娘昨天吩咐

    的事,奴才已經(jīng)去辦了。姑娘放心,只要那東西還在宮里,奴才掘地三尺也要把

    它挖出來!」

    唐衡也道:「奴才已經(jīng)讓人徹查宮內(nèi)藏品的記錄,必定能把那枚龍差星辰找

    出來?!?/br>
    一名內(nèi)侍道:「龍差星辰嗎?在昭陽宮啊,圣上把它賞給趙昭儀了?!?/br>
    眾人齊齊一怔,徐璜臉色垮了下來,「你怎么知道?」

    那名內(nèi)侍也是個機(jī)靈人,見狀趕緊跪倒,「小的原本在昭陽宮伺候,親眼得

    見?!?/br>
    小紫美眸閃閃發(fā)亮,「確定是龍差星辰嗎?」

    「沒錯。昭儀對那枚寶石十分喜愛,一直貼身收藏。」

    「這下麻煩了?!剐扈D足道:「趙昭儀投繯自盡,那枚龍差星辰說不定還

    在她身上??欤≮s緊去找趙昭儀的尸?。 ?/br>
    唐衡道:「我去昭陽宮,說不定那枚龍差星辰還在宮里?!?/br>
    小紫展顏笑道:「有勞兩位公公了。」

    「不敢!不敢!」討好完小紫,徐璜和唐衡才向呂稚略微躬了躬腰,「奴才

    給娘娘請安?!?/br>
    呂稚扭頭不語。

    「讓讓?!股叻蛉藬D過來,拉起呂稚的手,「一會兒你去給主子侍寢?!?/br>
    此言一出,場內(nèi)鴉雀無聲。一股強(qiáng)烈無比的羞恥感涌上心頭,使得呂稚手指

    發(fā)抖,眼前陣陣發(fā)黑。

    她將所有的尊嚴(yán)和矜持都丟在永巷,本想著那位程侯不會聲張,自己在外人

    面前還能保住一分最起碼的體面。沒想到會被人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她最后一絲尊

    嚴(yán)徹底撕碎。

    更讓她恐懼的是,那些奴仆沒有一個顯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忠心或者義憤,

    反而都是一副看笑話的表情。

    是的,他們都在看自己的笑話,看自己一個失勢的太后,如何顏面掃地,甚

    至屈辱地去服侍一個外臣。

    呂稚面露慘笑。當(dāng)初巨君找來文士,編造皇后的謠言,使得皇后聲名狼藉,

    讓人看足了笑話。結(jié)果報(bào)應(yīng)不爽,那些謠言一樁樁落在自己身上。

    呂稚唇角顫抖著,然后軟軟倒下,暈厥過去。

    徐璜奚落道:「喲,娘娘歡喜得暈過去了?」

    程宗揚(yáng)無奈道:「剛才只是嚇唬她,誰知道她這么不經(jīng)嚇。你們可千萬別亂

    說啊。」

    單超咳嗽了一聲,「侯爺放心。這里全是自己人。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

    是托侯爺?shù)母2庞薪袢铡D銈冋f是不是?」

    「那當(dāng)然。咱們把話說開了,呂娘娘那些算什么正統(tǒng)?侯爺才是正經(jīng)的正統(tǒng)

    嫡脈!」

    「要不是程侯爺,天下早不知亂成什么樣了!國之柱石,說的就是侯爺!」

    程宗揚(yáng)黑著臉,聽著眾人七嘴八舌,把自己說成是陽武侯的嫡子,繼承了武

    皇帝的光榮血統(tǒng),此番激于義憤,毅然撥亂反正,驅(qū)除偽帝,使帝位還歸正統(tǒng)。

    一套謠言編得活靈活現(xiàn),甚至還有人考證出自己比呂稚還高了一輩,偽太后都得

    尊稱自己一聲皇叔……

    好吧,皇叔都出來了。死老頭那該叫皇大爺了。這幫看熱鬧的,還真不嫌事

    大!

    …………………………………………………………………………………

    「死丫頭,都是你造的謠吧?」

    「不是啊。」小紫笑道:「不過很好玩啊。」

    「不是你還能是誰?」

    「什么沒想到?鐵定是故意的!」

    這種炮制輿論的手法,可是jian臣兄的專長,沒想到嫂夫人也如此諳熟。這些

    鬼話只要一半人信,自己的舞陽侯之位就穩(wěn)如泰山,即使換一位天子,也不敢輕

    易動自己這位武帝嫡脈。

    同樣,有自己這位武帝嫡脈的支持,趙飛燕的地位也會更加穩(wěn)固,即使幽禁

    太后,乃至廢去呂稚的太后之位,也沒人會說什么。有這些謠言做鋪墊,難怪徐

    璜一個奴才,都敢對呂稚大加奚落。

    「笑什么?」看到小紫狡黠的笑容,程宗揚(yáng)立刻警覺起來,鬼知道這死丫頭

    憋著什么壞呢。

    「別人都說程頭兒是國之柱石……」

    小紫低頭看著他下邊?!腹幌袷^柱子一樣呢?!?/br>
    「你個死丫頭!」

    …………………………………………………………………………………

    水井旁垂柳如煙,自己剛打了一桶水,往家中走去。弟弟騎著一支竹馬,歡

    天喜地地跟在后面。

    推開柴扉,淖嬤嬤坐在門前,搖著一輛紡車。胡情抱著尚在襁褓中的幼弟,

    正對自己在笑……

    自己親手端起酒杯,將毒酒送到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弟弟口邊,「冀兒乖……聽

    話……喝了吧……」

    弟弟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著,眼睛和口鼻淌出黑色的血……

    呂稚驚醒過來,臉上濕濕的,全是淚水。

    殿角的青銅燈樹上,燈焰微微搖曳著,窗外透出一抹淡淡的微光,已經(jīng)是黎

    明時分。偌大的宮殿寂無聲息,空曠得令人生悸。她摸了摸身上,發(fā)現(xiàn)那條熊皮

    大氅還在。

    她不敢再睡,只怕再夢到剛才那血淋淋的場面。她抱著膝蓋,靠在角落里,

    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她揚(yáng)起臉,想像著風(fēng)吹在臉上。自己張開羽翼,在風(fēng)中自由翱翔……

    殿內(nèi)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尹馥蘭一眼看到她,趾高氣昂地說道:「主子要喝

    水,快去取來?!?/br>
    側(cè)殿設(shè)有火爐,供人隨時取用。呂稚斟好熱水,送入內(nèi)殿。只見那位年輕的

    主人正靠榻上,看著一份簡冊。

    尹馥蘭接過茶盞,扭著腰走到榻旁,「主子,請用茶?!?/br>
    程宗揚(yáng)接過熱水喝了一口,順手?jǐn)堊∷娜犷i,按到自己的腹下。

    「主子饒命……」尹馥蘭慌忙道:「紫mama吩咐過,主子剛失過血,需得好

    好休養(yǎng),不得行房。誰要故意招惹主子,就揭了誰的皮。」

    「胡扯。昨晚你們不是檢查過嗎?我氣血全部正常,失那點(diǎn)血,只算是九牛

    一毛?!?/br>
    尹馥蘭百般推拖,只是不允。畢竟女主人已經(jīng)吩咐過,自己如果抗命,只有

    死路一條。

    程宗揚(yáng)也是無奈,自己已經(jīng)硬了一天兩夜,十好幾個時辰,即使昨晚放了那

    么多血,也沒有一點(diǎn)軟化的跡象,難怪死丫頭擔(dān)心。

    小紫專門找了呂冀算計(jì)天子時所用的藥物,連夜拿去分析,擔(dān)心自己是不是

    不小心誤服,以至于陽亢。

    程宗揚(yáng)倒沒覺得有多少不適,只是下面一直硬著,總得給它找點(diǎn)事做。

    罌粟女聞聲趕來,喝斥道:「就你多事!大清早的,就勾引主子!」

    程宗揚(yáng)道:「你來。」

    「奴婢不敢?!?/br>
    程宗揚(yáng)眼睛一瞪,「你們是聽我的,還是聽死丫頭的?」

    「紫mama是為主子好?!估浰谂f道:「紫mama一夜未睡,都在查那些藥物

    呢?!?/br>
    「查出來了嗎?」

    「沒有啊?!剐∽媳е┭┻M(jìn)來,阮香琳、卓云君、義姁等人跟在后面。

    程宗揚(yáng)笑道:「你們都沒睡?一直在查那些藥嗎?」

    「侯爺?shù)年柨褐Y,當(dāng)與藥物無關(guān)?!沽x姁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是功法問

    題,導(dǎo)致的氣血亢進(jìn)?!?/br>
    「功法也沒有問題?!棺吭凭溃骸笐?yīng)該是面臨晉階,真元滿溢,陽氣過盛

    所至。」

    「這不挺好嗎?」程宗揚(yáng)道:「陽氣太多,慢慢泄唄?!?/br>
    程宗揚(yáng)倒沒有太放在心上,自己晉級第五級時,也出現(xiàn)過類似的狀況,而且

    那次更兇險(xiǎn),當(dāng)時心魔叢生,若不是死丫頭在要緊關(guān)頭拉了自己一把,差點(diǎn)兒就

    萬劫不復(fù)。

    小紫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義姁,你來說?!?/br>
    「勃起持續(xù)三個時辰,便屬于異常。超過六個時辰,yinjing就有可能受損。若

    是再久,很可能會引起睪丸壞死?!?/br>
    「啥?」

    程宗揚(yáng)當(dāng)時就坐起來了。睪丸壞死?自己剛剛封侯,就要跟蔡爺、徐璜他們

    混到一塊去了?這世道怎么就這么險(xiǎn)惡呢!

    卓云君道:「我們商量了一下,主子還是需要一只鼎爐。」

    「那還等什么?趕緊來??!」

    「我們只怕不行?!棺吭凭裏o奈地說道:「這兩天已經(jīng)試過,都不曾見效。

    以主子的情形,所用鼎爐需得處子方可?!?/br>
    看著程宗揚(yáng)呆若木雞的樣子,呂稚忽然想笑。這位程侯侍姬眾多,卻沒有一

    個處子。那位紫mama倒是處子,只是……

    程宗揚(yáng)目光巡視了一圈,最后落在義姁身上,「你們把她帶來,是想……」

    卓云君嘆道:「我們倒是想,可惜……」

    義姁臉一紅,扭過頭去。

    阮香琳翻了個白眼,小聲都囔道:「看她眉清目秀的,原來也是只破鞋。」

    程宗揚(yáng)只好看著小紫,「死丫頭,你想開了?你可想好啊,這可沒有后悔藥

    吃?!?/br>
    「給你?!剐∽习蜒┭┓旁诔套趽P(yáng)腿上。

    程宗揚(yáng)低頭看著小賤狗,又抬頭看著小紫,一臉驚恐地說道:「死丫頭,你

    瘋了?我知道它是母狗,可是……」

    小紫沒好氣地說道:「大笨瓜,你想歪了。讓它咬一口吧。」

    讓它咬一口?程宗揚(yáng)忽然想起來,被小賤狗咬到會導(dǎo)致陽萎,像劉詔大哥,

    到現(xiàn)在都硬不起來。問題是被小賤狗咬一下,起碼要軟半年。當(dāng)半年太監(jiān),這能

    忍嗎?

    程宗揚(yáng)嚴(yán)肅地說道:「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那啥,我多干幾次,是

    不是就不用處子了?」

    看著他的糾結(jié),呂稚只覺得不可思議,處子有什么難找的?兩宮內(nèi)外比比皆

    是,其數(shù)以萬計(jì)。即使不想擔(dān)上穢亂宮廷的惡名,去外間買上幾個處子,又有何

    難?像他這樣有錢有權(quán)有勢的貴族,莫說眼下陽亢之癥需要處子舒解,就是平日

    閑來無事,也會收幾個處子尋歡作樂。

    孫壽忍不住道:「奴婢有幾個侍婢,都是上好的處子……」

    話音未落,周圍便射來十幾道飽含警告的目光,孫壽嚇得閉上嘴,不敢再開

    口。

    「行了,你們別瞪她?!钩套趽P(yáng)道:「我也沒打算再往房里收人。」

    小紫撇了撇嘴,「軟心腸的大笨瓜?!?/br>
    「別以為我是看在你們面子上。我是怕一般處子受不了。破瓜變成送命,多

    不吉利。」

    「所以說你是軟心腸的大笨瓜啊?!?/br>
    「再啰嗦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死丫頭,就剩你還逍遙法外呢,還多嘴?!?/br>
    「來吧?!剐∽蠌堥_手臂,一副任君大嚼的模樣。

    程宗揚(yáng)一把抱住她的腰,「我要真不行了,肯定會拉你墊背的。你就算死,

    也是我程家鬼。這輩子都別想逃?!?/br>
    小紫鼻尖忽然紅了,她扭過頭,「徐璜和唐衡那兩個笨蛋。去把他們叫來,

    扒了他們褲子,打他們板子?!?/br>
    程宗揚(yáng)都替徐璜和唐衡莫名其妙,怎么就要挨板子了?

    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的紅衣美女像團(tuán)烈火一樣闖進(jìn)殿內(nèi),劈頭

    問道:「姓程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看著一臉怒氣的云丹琉,程宗揚(yáng)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真忘了一件大事!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