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掐脖子
半晌,紀鶴青才作出反應(yīng),喉結(jié)滾動,拋出句意味不明的反問:“是嗎?” 鋒利清晰的下顎骨轉(zhuǎn)向她,呼吸緩落,噴在她肌膚上,明明溫熱,卻無端讓紀花玉打了個激靈。 她心跳漏了一拍,抬眼望他,視線產(chǎn)生交集的片刻,識趣閉上嘴,邊轉(zhuǎn)移話題,邊撤離他的懷抱。 “嗯......阿玉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車,好餓?!?/br> 她揉揉肚子,主動隔出半步遠的距離,垂下了腦袋,像做錯事,小心翼翼地試探紀鶴青的底線。 京大位于市中心,來往的路人自不會少,加上當事人出眾的外貌,已經(jīng)有好奇打量的目光掃過來。 紀鶴青瞇了瞇眼,沒耐心再陪她鬧,轉(zhuǎn)身朝南走,留下句命令的口吻:“跟上,去我住的地方?!?/br> 紀花玉乖巧點頭,小碎步跟在身后。 他的租屋,離校區(qū)很近,甚至不需要坐車,兩人就一前一后地漫步,不過十來分鐘,就到達目的地。 小區(qū)高樓林立,外墻復(fù)古優(yōu)雅的設(shè)計像書里描寫的洋式花園,每一戶玻璃都被陽光折射著,熠熠生輝。 紀鶴青帶著她,一路向里,道路兩邊,種滿了觀賞用的樹,筆直規(guī)整,綠意盎然,和老家的景象相反,窮山里連樹都是貧瘠的枝干,光禿禿,沒什么好看。 紀花玉剛成年的年紀,又是第一次進城,不可能沒有好奇,她肆意地打量四周,杏眸閃爍,陽光鍍在黑漆的瞳孔,漂亮得宛如黑曜石。 看見造型奇特的陌生植物時,張口想問,想起紀鶴青那張不帶感情的臉,又猶豫舔唇,咽下了沒說的話。 事實上,這所小區(qū),本不該是紀鶴青能住進來的規(guī)格,只是他受學校導(dǎo)師的舉薦,給一位高官的女兒做家教,成效顯著。 對方得知他有意租房,一番安排后,讓他最終以三折的價格簽下合同。 “小紀,你回來啦?!?/br> 準備開門時,一位手里提著菜,衣著時髦的老太太走出電梯,看見紀鶴青,上前打招呼,態(tài)度很是熱情。 老太太和紀鶴青同住一層樓,老伴早早去逝,兒子外地工作,女兒又在國外定居,平時一個人住,上個月,在樓道里突發(fā)心臟病,多虧紀鶴青發(fā)現(xiàn),及時將她送往醫(yī)院,才撿回一條命。 紀鶴青回神,眉眼舒展:“趙老師,這段時間身體怎么樣了,藥還是得按時吃?!?/br> 老太太年輕時是中學校長,最愛孩子們喊她老師,紀鶴青的稱呼,可謂是戳中了她的喜好,笑瞇瞇打趣:“我這是老毛病了,沒事!倒是你,怎么還沒畢業(yè),說話就一副主任大夫的做派了,啰嗦。” 說話間,老太太也看清他身后站著的小姑娘,紀鶴青從未帶人回來過,朋友都少,頓時會錯了身份,驚訝道:“誒,這是?你交的女朋友嗎,模樣生得真水靈。” 紀鶴青皺眉,剛想解釋,輕盈的身影就掠上去,甜軟的聲音提前搶先。 紀花玉將臉靠在他手臂上,笑容嬌媚,自我介紹道:“不是不是,我是紀鶴青的meimei,來城里找工作的,哥哥心疼我,讓我和他一起住?!?/br> 細看,兩人五官的確有三分相似。 老太太哎呦一聲,爽朗地笑起來,趕忙改口,看著紀花玉滿眼依賴的神情,沒發(fā)覺怪異,連說兩句好,感慨道:“兄妹倆就得這樣互幫互助才算好呢,我家那兩個哎,不提了,從小打到大?!?/br> “不耽誤你們工夫了,我回去做飯,小紀你meimei找工作有用得上我這個老婆子的地方,盡管提,千萬別不好意思,上次多虧有你。” 老太太和兩人道別,言辭懇切,對紀鶴青的喜歡不加遮掩。 紀花玉眼珠黏在她離去的背影上,臉上的笑容逐漸冷卻,癡癡自語:“好像,只有哥哥遇到的都是好人呢?!?/br> 她仰頭看向紀鶴青,杏眸彎彎,沒了笑意,里面游走著黏稠的貪婪。 紀鶴青一言不發(fā),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懶得予她,低頭開鎖,難得暴露了戾氣,解鎖的一瞬間,紀花玉就像斷線的風箏,被推進黑暗。 咚得一聲后,“嗚......” 紀花玉后腦撞上墻壁,吃痛呻吟。 淚花剎那間漫出了眼眶,紀鶴青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此刻正搭在她脖子上,仿佛換了個人,全無先前光風霽月的模樣。 厭煩地將指節(jié)收緊。 “紀花玉,再敢自作主張,我不介意讓你永遠留在大山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