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不忍道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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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玥姐,我看見秦王殿下了,他在等我呢?!贝采系南色h忽然低低地,輕柔地發(fā)出聲音,似乎沉浸在幸福的夢中。 晨玥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仙玥,你醒了!告訴我,你好好的,是不是?”伸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生怕她的生機消失不見。 仙玥睜開水霧一般的雙眼,柔弱含羞地看著晨玥,似乎有道不盡的閨中密語想要向她傾吐。 “晨玥姐,你會不會笑話我?我要去找殿下了,他正等著我呢。雖然他對我漠不關(guān)心,可我就是知道,他一定在等我?!币贿呎f著,一邊輕輕坐起身,向門口望去。 “他一定就在外面,我去找他?!毖壑邪V柔,神志模糊。 晨玥睜大了淚眼,看著仙玥空無一人的眼睛,心中莫名地慌亂:“仙玥,你不要嚇我,你怎么了?你清醒一點?!庇昧Φ負u著仙玥的肩膀,想要把她搖醒,不要沉浸在自己的幻覺之中無法自拔。 仙玥的腦子被晨玥輕輕搖晃得清醒幾分,眼光中有了一絲焦距。目光飄移,從門口轉(zhuǎn)向晨玥的臉,又從晨玥的臉轉(zhuǎn)向自己手中的劍。 “?。⊙?!有血!”仙玥忽然驚恐地大叫,將月冥劍扔向床尾,自己向床頭蜷縮。 “仙玥,不怕,沒有血,什么也沒有?!背揩h緊緊抱住她顫抖的身子,輕聲安慰著。仙玥受秦王那一掌不會致命,但她刺秦王那一劍足以攝取她全部的靈魂。她不能讓仙玥想起那肝腸寸斷的一幕。 蜷在晨玥懷中,仙玥漸漸停止戰(zhàn)抖,緊繃的神經(jīng)緩緩放松,身子恢復柔軟。 “晨玥姐,我想喝水。”輕喚出聲。 “好,我去給你倒水,你先躺下?!背揩h輕輕扶她躺下,輕柔地撫了一下仙玥的頭,起身走向不遠處的桌子。 倒了一杯茶,轉(zhuǎn)過身,忽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茶杯跟著摔落在地。“仙玥,你做什么?不要!”飛一般撲了上去,可是,已經(jīng)晚了。 “我要去見殿下,向他陪罪?!毕色h輕柔地說著,將月冥劍的劍尖狠狠地刺進自己的心口。 “不要,仙玥,你這是為什么?”晨玥撲上仙玥的身體,已經(jīng)阻止不了一切。摟著她軟倒的身子,嘶聲痛哭。 “晨玥姐,不要哭,仙玥很快樂。殿下陪著仙玥去上香,輕輕抱著仙玥回府,為仙玥求藥。仙玥覺得好幸福。”猛力咳嗽幾聲,嗆得喉頭涌出鮮血,卻不愿停止訴說。 “仙玥只想殺了東詩,不想傷害殿下。可是仙玥卻殺了他,仙玥這就去見他,去向他陪罪。殿下,一定會原諒仙玥的?!甭曇魸u漸低沉下去,最后再沒有了聲息。嘴角掛著笑容,就這么去了。 “仙玥,仙玥,你好傻,你為什么這么傻?”晨玥伏在仙玥身上痛哭失聲,心如撕裂了一般疼痛。這一切都是為什么?這都是誰的錯? 紫色詭異的密室里,鬼母已經(jīng)不知吐了多少口血,秦王帶給拜月宮的創(chuàng)傷似乎沒有平息的趨勢,反而更加劇烈地發(fā)展下去。仙玥自殺了,晨玥心如死灰。霽玥和其他弟子也都暗自神傷,為自己的姐妹悲痛不已。 慕清顰臨走時與衛(wèi)子霄談出的條件,若要救秦王,必須撤兵。雖然解了拜月宮一時之危,但拜月宮的所在已經(jīng)暴露,早晚會被官府查辦,一網(wǎng)打盡。 鬼母盤膝坐在軟毯上,心思澎湃。她必須放棄月冢,將拜月宮的總舵轉(zhuǎn)移到其他分舵去。臨走,她也絕不會輕易妥協(xié)退讓,她要讓榮康,讓秦王徹底地痛徹心扉。 “晨玥,你的恨意還在嗎?”鬼母牙關(guān)緊咬,忽然問道。 晨玥倏地抬頭,錯愕地睜大了眼睛。望著師父看了許久,終于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晨玥恨,好恨。恨越凌羽,恨他奪走了仙玥的心,奪走了仙玥的生命?!泵空f一個字,都增長一分恨意,直恨得渾身戰(zhàn)栗,不能自己。 “好。本宮給你一個為仙玥,為你自己報仇的機會。你跟我來?!惫砟篙p輕起身,任由晨玥扶著,慢慢走到密室背后。 在墻上某處一按,密室里一面墻忽然旋轉(zhuǎn),露出另一個更加隱秘的密室。 晨玥從不知道還有這么一間密室,臉上現(xiàn)出驚訝之色,卻沒有出聲,扶著鬼母走了進去。 密室里一陣冰寒撲面而來,竟然越走越是寒冷。走到最后,幽暗的燈光下,一片白霧繚繞。隱隱約約可見一抹白色的幔帳飄擺,霧氣就是從那幔帳的床上升騰起來。 走近床邊,鬼母一直沒有出聲,晨玥定睛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幔帳里是一塊巨大的冰床,寒冰之氣正是從這個冰床散發(fā)出來,彌漫了整間密室。 再看冰床之上,竟赫然躺著一個人體,隱隱約約看不起面目,卻可以看出是個女子。這女子是誰?怎么會在這里?晨玥心中無數(shù)的疑問驟升,卻不敢問出來。 鬼母走上前,輕輕掀去幔帳,讓冰床上的女子真實地展現(xiàn)在晨玥眼前。 看清楚冰床上女子的容貌,晨玥驚得張大了眼睛,嘴輕輕張開,竟然忘記了說話。這女子,這女子竟然是東詩!她,她怎么會躺在這里?她不是被秦王救走了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一定非常驚訝吧?當本宮第一次看見東詩的時候,本宮也非常驚訝。這個女子不是東詩,但她與東詩長得一模一樣。連本宮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惫砟缸叩奖策呑?,伸手拿起那女子的手腕,摸上她的脈搏。 “她是本宮一年前從京城帶回來的。當時本宮正從醉霞山下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她躺在雜草叢中。身上穿著嫁衣,似乎是從懸崖上跳下來的。本宮也是一時興起,便將她救了回來。這一年來,她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躺在這冰床上,有脈跳,卻沒有意識?!?/br> 晨玥靜靜地聽著鬼母的講述,神情從震驚轉(zhuǎn)為不安,疑惑還是縈繞在腦海中。這個女子是一年前嫁人時跳下懸崖的,東詩也是在一年前嫁入秦王府的。這個女子和東詩長得一模一樣,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東詩?還是,這女子是真正的東詩,而現(xiàn)在守在秦王身邊的,是謀害了真東詩,替她嫁給秦王的冒名女子? “你不要猜疑,這真真假假已經(jīng)與你我毫無意義。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東詩,秦王也不可能回到你的身邊,而你的恨意,也不會因為東詩的真假而減弱半分。本宮帶你來見這個女子,是另有一個目的?!?/br> 鬼母站起身,走到一處架子旁邊,從其中一個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盒子,里面赫然放著一顆泛著綠光的珠子。她輕輕將珠子取出,走到那女子身邊。伸手掐住她面頰,迫她張口。將那綠色的珠子喂入她口中,珠子入口即化,融入那女子體內(nèi)。 輕輕扶起那女子,在她后背推拿幾下,然后又令她躺倒。那女子還是毫無生氣地躺在冰床上,沒有什么異常的反應。 鬼母又坐回冰床,低頭看著她許久。忽然,頭也不抬地說:“本宮命你,帶她進京去,以東詩的身份接近榮康皇帝。然后,殺了榮康帝。事成之后,馬上把這女子殺了,毀尸滅跡,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不是東詩?!?/br> 嘴角慢慢勾起,她要讓榮康死,讓世間所有人憎恨東詩,讓衛(wèi)錦欣痛不欲生。 晨玥不知道師父為什么要殺皇上,她也不敢細問。但,只要能為仙玥報仇,能令東詩生不如死,無論什么事,她都愿意去做。哪怕是,讓她去死,她也毫不猶豫。 東詩安靜地躺在凌羽身邊,躺了一天一夜。任何人進來勸她,都被她趕了出去。她不要外人來打擾她和凌羽最后的安寧,她要清清楚楚地感受這最后的寧靜。以后到了地下,她也會這樣幸福地回憶這片刻的溫馨,不會感到寂寞,不會害怕。 “凌羽,你冷嗎?我為你取暖吧?!陛p輕將手臂環(huán)上凌羽的胸膛,想要溫暖他冰冷的身體。 再安寧的夜也有結(jié)束的時候,是該走的時候了。輕輕抬起頭,注視著凌羽微闔的雙眼,長長的睫毛遮蓋了一切光華,也遮蓋了東詩看向他心底的道路。 東詩并沒有因此而沮喪,失望。她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去追隨凌羽,跟他走遍地獄或者天堂的每一個角落,不管他對自己如何,她都是幸福的。 將頭輕輕枕在他肩頭,幽幽嘆息:“連就連,你我相約到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凌羽,我不讓你等我三年,你等我一會兒就好?!?/br> 擁著凌羽的手輕輕移開,取出藏在腰間的魚腸,那是凌羽送給她唯一一件禮物,她要用它去見他。 拔出匕首,對準自己的心臟,心中一片坦然。抬頭望向凌羽的眼,嘴角勾起笑容:“凌羽,你說奇不奇怪,從前我最怕死的。想著方法讓自己能夠活下去,坑蒙拐騙偷,什么事都干了,卻活得這么窩囊。現(xiàn)在,我就要死了,可是卻覺得最幸福的就是現(xiàn)在。我居然不怕死了,而且,還想死得更快一些,好早些下去陪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