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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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嘆息一聲,接著說:“原來痛不欲生是這么貼切,我寧愿痛快的死了,也不要活在沒有你的世界里。” 淚水合著哽咽的話流進(jìn)苦澀的口中,再也發(fā)不出聲音:“讓我,再看看你吧。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說不定我就記不得你的樣子了。下輩子,你一定不要變了模樣來找我,我怕我記性差,找不到你。” 抬頭吻上凌羽微蹙的眉,吻上他長長的睫毛,最后輕輕落在他冰冷的嘴唇上。輕柔覆上,不忍離開。淚水從眼角流下,順著東詩的臉頰流到凌羽蒼白的臉上,然后,又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床上,悄無聲息地消失。 東詩覆在凌羽嘴唇上的吻沒有消失,卻感覺凌羽有了一絲回應(yīng),薄薄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似乎在回應(yīng)東詩永訣的一吻。 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電光,東詩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睜大了驚愕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臉。 是她的錯覺嗎?她感覺到了凌羽的回應(yīng),他的唇動了一下。 對準(zhǔn)心臟的匕首忽然掉落,激動地伸手捧著他的臉,輕聲呼喚:“凌羽,你醒醒,你沒有死,是不是?你回答我一句呀!”她不相信剛剛的跡象是她的錯覺,凌羽沒有死,他一定還活著。 焦急地將頭貼上他的心口,怕弄疼他的傷口,沒敢貼緊。屏住呼吸,仔細(xì)聆聽著,希望聽見那可以讓她瞬間起死回生的心跳聲。 是的,隱隱約約中,她似乎聽見了那仿佛仙樂一般的跳動聲。她一定是聽見了,不會錯的,她不允許自己沒有聽見。 “我聽見了,我一定是聽見了。凌羽,你等著,我要救你?!睎|詩瘋狂地起身,瘋狂地喊叫,瘋狂地沖出房間。 慕清顰聽見她瘋了一般的叫喊,驚喜地沖進(jìn)來。隨后,衛(wèi)子霄和初融等人也從震驚中沖進(jìn)來,殷切而激動地看著慕清顰的眼睛,希望從他眼中看見一線光明。 慕清顰的手微微顫抖著,探向凌羽的脈搏。是的,東詩沒有發(fā)瘋,她聽見了,他也探到了。凌羽的脈搏漸漸有了跳動,雖然時有時無,但總比沒有得好。凌羽還活著,他還能活過來。沒有什么比這更令人激動的事情了,慕清顰激動得雙肩微顫,不能平息。 衛(wèi)子霄也看到希望,雖然不確定,但他寧可相信有希望。 慕清顰漸漸平復(fù)了激動的心情,凝神屏氣,專心地把握著凌羽若有若無的脈跳。 現(xiàn)在,沒有人敢去打擾他,生怕他說出來的話,令所有人失望透頂,痛不欲生。 東詩屏住呼吸,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慕清顰的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變化。 “我再試試,你們?yōu)槲野殃P(guān)?!蹦角屣A終于發(fā)出了令人沒有絕望的聲音。輕輕扶起凌羽,掌心貼上他的后心。緩緩將真氣注入他體內(nèi),祈禱著不要被他的真氣反彈。 令人激動的,這次沒有那兩道真氣對他輸入的真氣進(jìn)行抵抗,他可以緩緩將真氣注入凌羽體內(nèi),助他保護(hù)心脈,恢復(fù)心跳。似乎,經(jīng)過這一天一夜的攛掇,那兩道霸道的真氣已經(jīng)消散殆盡,再也構(gòu)不成對他生命的威脅。也因?yàn)槿绱?,凌羽才恢?fù)了心跳,他自己的心跳。雖然孱弱,但至少,他活過來了。 接下來的就是,他要用自己的真氣,助凌羽一臂之力,幫助他恢復(fù)心跳的強(qiáng)度,恢復(fù)他應(yīng)有的生機(jī)。 沒有了之前真氣的阻隔,為凌羽療傷變得順利通坦,前途一片光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再沒有之前的陰暗晦澀。 一連三天,慕清顰不眠不休,和衛(wèi)子霄初融等人輪番地將自己的真氣注入凌羽身體,助他恢復(fù)生機(jī)。 東詩守在門外,也是三天不眠不休,滴水不進(jìn)。凌羽不脫離危險,她不會做任何事。 三天后,慕清顰疲憊地邁出房門。臉上憔悴不堪,但眼中神采不減。東詩知道,凌羽還活著,他活過來了。 搖晃著站起身,一把摟住慕清顰的脖子,哽咽難語:“梅花盜,謝謝你。救了凌羽,也救了我?!迸吭谒珙^,嗚嗚抽泣起來,是喜極而泣,是劫后余生的喜悅和欣慰。 慕清顰輕輕擁著她,久久不愿放手。他知道,若是他沒有救活凌羽,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失去她了。然而,他救活的豈是凌羽一人的性命?是東詩的,是他自己的,還是師父,拜月宮,以及衛(wèi)子霄等成千上萬人的性命。凌羽若是死了,他們這些人,哪一個能夠安然無恙地活著?凌羽若是活過來,他們便也會是活生生扒了一層皮。只是,這層皮,不是皇上扒的,而是,他們自己的心扒的。 衛(wèi)府和指間沙,又恢復(fù)了一線生機(jī),一切似乎從蕭條中蘇醒過來,百廢待興,蠢蠢欲動。 凌羽活著,所有人都活了過來。 這樣一連幾天,東詩和慕清顰一直守在凌羽床邊,等著他蘇醒過來,等著他們的心重新振作起來。 衛(wèi)子霄時不時會來探望一下,隨后便消失了蹤影。他還有凌羽交代的事情沒有完成,不能在他醒來時,給他一個沒有完成的結(jié)果。當(dāng)初凌羽拼著性命要端掉拜月宮的巢xue,命他帶官兵圍剿??墒橇栌鸬暮鋈皇軅o了慕清顰可乘之機(jī),以他的生命威脅,不準(zhǔn)動拜月宮一根寒毛。他沒有退路,只得答應(yīng)下來。 不過,這次確實(shí)多虧了慕清顰這號人物。有他殫精竭慮地為凌羽治傷,凌羽這才能撿回一條性命。就算重新讓他選擇,他一定還是會選擇凌羽的。拜月宮算什么?只要凌羽活著,早晚他衛(wèi)子霄會親自收拾了那個六根指頭的老巫婆。 凌羽依舊昏迷不醒,只是心跳漸漸有力,雖然還是很微弱,但至少,他在努力活過來。 有時,他長長的睫毛會微微顫動,似乎想要掙扎著蘇醒,可是又似乎連撐起眼皮的力氣也沒有。就這么在半昏半醒的混沌中沉睡,撩動著東詩那顆焦躁不安的心。 怕他久久醒不過來,等得她心急如焚。怕他醒過來注視自己的眼神,是悲憤,唾棄,還是柔情?她騙了他的血,害得他差點(diǎn)丟掉性命。他還會原諒她嗎?還會接受她嗎? 有一次,她從凌羽微微張啟的迷蒙目光中,看不到一絲感情。憎恨也好,鄙夷也好,唾棄也好,全部都沒有。那目光中空白一片,沒有任何影子。她的心緊緊地揪扯著,眼淚跟著不爭氣流了下來。 梅花盜看出她的心思,安慰她說,凌羽的意識還沒有清醒,就是睜開眼睛,也是機(jī)械性的,不會有任何感情在里面,讓她不要放在心上。她寧愿相信梅花盜的話是真的,她不愿看到凌羽那陌生的眼神,那會讓她痛不欲生。 慕清顰的心思卻穩(wěn)穩(wěn)地藏在心里,不露于表面半分。他不愿讓東詩擔(dān)憂,心碎,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到了該知道的時候,再去面對一切,那樣的短痛或許會好過這備受煎熬的長痛吧。 從東詩瘋狂地告訴他,凌羽還活著,他的心在跳動那天開始,他每日為凌羽注入真氣,探他脈搏。他知道凌羽身體里每一分狀況,包括他生命的脆弱。 那三道守護(hù)凌羽心脈的真氣經(jīng)過兩次與師父的交手,已經(jīng)全部消散殆盡,融入了他的身體里。沒有了真氣保護(hù)的心脈,終于經(jīng)受不了這一變故,停止跳動了一天一夜。那時,他們都以為凌羽死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后來,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許,是他堅(jiān)強(qiáng)的意志,令他失去動力的心臟再次跳動起來。這次,是通過他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力量在跳動,沒有借助任何外界的扶持。 他的心跳動得孱弱無力,仿佛從來沒有在自己的支配下跳動過。也許,這就是為什么那位高人耗費(fèi)了自己幾十年的真氣,迫使他的心脈如常人一般跳動。凌羽,他根本就是,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心跳的嬰兒,他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那位高人為了能讓一個本來已經(jīng)沒有生命跡象的嬰兒重新活緩過來,不知耗費(fèi)了多少心血。 他不知道那位高人救活凌羽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感謝那位高人,是他讓凌羽從一開始就活著,讓他慕清顰從此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自己的親人活在世上,活在他身邊。 “他為什么還不醒過來?已經(jīng)七天了。我真的等不急了。”東詩焦急地詢問,心漂浮得著不了底。如果凌羽一直醒不過來,她該怎么辦? “他已經(jīng)在努力了,你多給他一些時間吧。”慕清顰輕柔地?fù)嶂鴸|詩的頭發(fā),無可奈何地回答。她已經(jīng)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了,每問一次,他的心都會揪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