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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蘇,變身! 第12節(jié)

    他看向掉落在枕頭上的羽毛,又看向陸清眠枕著的枕頭,有了主意。

    只見江浸月起身,輕輕抽離陸清眠枕著的枕頭,拉開拉鎖,將里面的枕芯掏出來扔在一旁,然后把所有羽毛都塞了進去,拍了拍,發(fā)現(xiàn)枕頭特別扁,那些羽毛根本不足以填充枕頭,此時的枕頭既不蓬松也不柔軟,它甚至看起來不像一個枕頭。

    江浸月盯著扁扁的枕頭,又轉(zhuǎn)頭看了看自己的翅膀。

    翅膀上覆蓋著厚厚一層潔白羽毛,不僅看起來十分漂亮,摸起來手感也超級好,江浸月自己偷偷摸過好幾次。

    咬了咬牙,江浸月的神情突然變得惡狠狠的,他盯著陸清眠,小聲嘟囔著:“陸清眠!我看你明天怎么謝我!”

    下一刻,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揪住一根羽毛,用力一拔,“嘶——”

    江浸月的眼眶立刻盈滿淚水,他安慰自己:還行,不太疼,只是比拔頭發(fā)疼一點點。

    反正他的翅膀早晚都會消失……缺點羽毛沒什么的。

    江浸月自我催眠,再次對自己的翅膀伸出毒手,又一根羽毛被拔了下來。

    “嗚嗚?!?/br>
    臥室里時不時響起小聲的嗚咽,場面看起來十分怪異,一個冷臉男人躺在床上緊閉雙眸高燒昏迷,一個長著翅膀雌雄莫辨的漂亮男生正在一根根地揪自己翅膀上的羽毛。

    不一會兒,床邊又堆起了高高一摞羽毛。

    江浸月將它們?nèi)咳M了枕頭里,看著終于充盈柔軟起來的枕頭,他疼得淚汪汪的眼睛更紅了,淚珠掛在眼眶隨時會掉下來。

    拍了拍枕頭,江浸月起身,一點點將枕頭往陸清眠腦袋下面塞。

    枕頭摸起來冰涼舒適,陸清眠似有所感,竟十分配合地抬了下頭。

    等陸清眠枕上羽絨枕,江浸月過了半小時又給陸清眠量了一次體溫,這回體溫下降得很明顯,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fù)正常。

    江浸月抱著枕芯坐在地上趴在床邊,清澈的眸子落在陸清眠的臉上。

    這時,口袋里的手機振動起來。

    是王小丫打來的電話。

    江浸月接起電話:“mama。”

    電話另一頭傳來王小丫的聲音:“月月,新的城市還適應(yīng)嗎?”

    江浸月:“適應(yīng)的,我一切都好,mama你不用擔(dān)心我?!?/br>
    王小丫頓了頓:“月月有沒有交到新的朋友???”

    江浸月愣了下,看著躺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枕著他的羽毛做成枕頭的陸清眠,半晌才說:“嗯,交到了,是一個……很好的人?!?/br>
    ……

    掛斷電話,江浸月又趴在了床邊,折騰了這么久他已經(jīng)十分疲憊,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臥室的燈亮了一夜。

    清晨,陸清眠緩緩睜開眼睛,抬手摸了把額頭,溫度正常,不僅正常,連生病后應(yīng)該有的虛弱感都沒有。

    他側(cè)頭,一眼看到了抱著光禿禿的枕芯趴在床邊的江浸月。

    江浸月睡得很不舒服,細細的眉緊皺,沒有劉海、眼鏡和口罩遮擋的精致小臉看起來委屈巴巴的。

    陸清眠黑眸里閃過一抹思緒,昨晚暈倒后有些模糊的意識漸漸回籠。

    他視線一瞥,看到了江浸月乖巧搭在一旁的翅膀,漂亮的翅膀靠下部分的羽毛禿了一塊,露出細嫩的皮膚,皮膚看起來有點紅,仿佛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陸清眠愣了下,猛地坐起來,抓起身后的枕頭,打開拉鏈,伸手掏出來一把潔白的羽毛。

    羽毛入手微涼,散發(fā)著潤澤柔和的白光。

    這時,睡得并不安穩(wěn)的江浸月似乎聽到了動靜,緩緩睜開了眼睛。

    隨著他的眼皮掀動,一雙燦金色的眸子顯露出來,那雙眸子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金光,竟比陽光還要耀眼,在金眸的映襯下,江浸月本就美得令人窒息的面龐更是帶上了幾分圣潔的、讓人不敢碰觸的美。

    陸清眠瞳孔微縮,緊緊盯著江浸月的眼睛。

    江浸月對自己身上的變化毫不知情,他見陸清眠正在看著他,便笑彎了眼睛,飽滿嫣紅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

    “陸清眠,你醒啦!”

    陸清眠驟然攥緊手中羽毛,心臟在胸膛里重重跳了一下。

    第12章 1303

    陸清眠沒說話,只是用黑眸緊緊盯著江浸月。

    江浸月被看得不自在,忍不住低下頭躲開陸清眠的注視,禿了毛的翅膀也悄悄縮起來想往身后藏,明明他昨晚拔羽毛的時候還惡狠狠地想今天怎么讓陸清眠感謝他,可等真的面臨這件事時,江浸月只想藏起來,他不愿意給別人惹麻煩,也不習(xí)慣接受別人的感謝。

    陸清眠視線下移,落到江浸月不停往身后藏的禿毛翅膀上。

    江浸月局促地摳著手里的枕頭芯,他以為陸清眠要對他說一些感謝的話,卻不想——

    “蠢死了?!?/br>
    冷冰冰的男音在頭頂響起。

    “???”江浸月茫然抬頭,對上陸清眠黑沉沉的眸子。

    陸清眠皺著眉,下頜線鋒利,輪廓冷硬,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感謝江浸月的樣子。

    “你拔毛只會在同一個地方拔嗎?都變成禿毛雞了,丑死了。”

    江浸月用力捏緊手里的枕頭芯,眼睛一點點紅了。

    他本就沒休息好,奶白的膚色顯得有些慘白,這會兒眼圈泛紅,金色眸子像泡在泉水里的明珠,霧氣蒙蒙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被那雙眸子看著,陸清眠的黑眸罕見地閃過一抹無措。

    他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下去,直奔洗手間。

    聽著洗手間的關(guān)門聲,江浸月撇了撇嘴,心里委屈得不行,又扯過自己的翅膀,盯著禿了毛的地方看來看去,那里的皮膚紅紅的,泛著火辣辣的疼,有點像火雞。

    江浸月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下沒有羽毛的皮膚,疼得小聲嘶氣,更委屈了,“哪里丑了,哪里像禿毛雞了?!?/br>
    這時,床上傳來嗡嗡的震動聲,江浸月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是陸清眠的手機在不停震動。

    他對翻看別人隱私?jīng)]有興趣,但仍舊為了泄憤,用指尖彈開了手機,看著手機重新被彈進了被子里,震動聲變得更悶了,江浸月的心情才好了點。

    洗手間里,陸清眠打開水龍頭,正瘋狂往臉上潑冷水。

    冰冷的水花濺濕衣領(lǐng)、袖口,陸清眠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依舊是那張臉,可一雙總是浸滿濃霧的黑眸,此時顯得分外清亮,仿佛那些霧正在漸漸散去。

    陸清眠出來的時候,江浸月還趴在床邊揪著枕頭芯生悶氣。

    他就那么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穿著單薄的襯衫,屁股壓在腿上,一對潔白的羽翼乖巧地蜷縮著,懷里的枕頭芯已經(jīng)被扯得不成樣子。

    窗外陽光大亮,透過玻璃徐徐灑下來,照亮了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細細的塵埃飄浮在空氣中。

    光芒落在江浸月的發(fā)尾,他的頭發(fā)有些長了,發(fā)尾軟塌塌的搭在頸窩,可愛地翹起來一點,正隨著揪枕頭芯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江浸月明顯聽到了陸清眠走過來的聲音,翅膀都抖了兩下,卻故意沒往陸清眠那邊看。

    床上的手機還在震動,陸清眠走過來,彎腰在床上翻了翻,卻拿走了江浸月的手機。

    江浸月沒忍住抬頭望過去,見陸清眠的手指正在屏幕上來回滑動,亮黃色的手機在陸清眠修長漂亮的手指中都顯得時尚了幾分。

    “健康證我?guī)湍闳ト?,你好好在家里待著,我會帶吃的回來,你想吃什么?”陸清眠的聲音淡淡的?/br>
    江浸月沒想到陸清眠會幫他去取健康證,剛才的委屈立刻消散了一大半,可他還有些生氣,便撇過了頭,沒說話。

    陸清眠頓了頓,放下手機,突然半跪在了江浸月旁邊。

    江浸月偷偷瞥過去一眼,又立刻移開視線,他不知道陸清眠要做什么。

    陸清眠單手撐著地面,身體前傾,一點點靠近江浸月的翅膀,直到一陣微涼的風(fēng)輕輕拂過,吹在被江浸月拔禿毛的地方。

    江浸月蔥白的指尖緊緊抓住了枕頭芯,頭低低的,身體往前傾了幾分。

    第二陣涼涼的風(fēng)很快吹了過來,緩解了拔過毛的皮膚上的灼燒感。

    江浸月趴在了枕頭芯上,側(cè)過頭,小半張臉藏在臂彎里,只露出一雙被過長劉海擋著的眼眸,水潤璀璨,里面映著陸清眠單手撐地,半跪著低頭認真吹他翅膀的模樣。

    陸清眠的頭發(fā)是很漂亮的清爽碎發(fā),額前有點修剪輕薄的劉海,此時劉海被水浸濕了,被陸清眠隨意抓了上去,額頭眉眼清晰地露了出來,顯出幾分別樣的成熟氣息。

    江浸月被吹得有點舒服,翅膀悄悄伸展開了一點,更湊近陸清眠了。

    陸清眠見此,吹拂的氣息頓了頓,卻沒有借此打趣江浸月。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輕吹著翅膀上泛紅沒毛的皮膚,許久后才起身,叮囑道:

    “好好在家等我?!?/br>
    江浸月整張臉都藏進臂彎里了,只露出一只紅紅的小耳朵。

    陸清眠伸手,似乎想要輕撫江浸月的頭,可最終也只停在江浸月頭頂幾公分的距離收回了手。

    江浸月感覺到了什么,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只看到陸清眠的手從被子里翻出仍舊在震動的手機,揣進口袋里,轉(zhuǎn)身離開了臥室。

    不一會兒,出租屋的門打開又關(guān)閉的聲音傳來。

    陸清眠離開了。

    江浸月還趴在那里,他眉眼低垂,卷長的睫毛輕顫,緩緩伸出手,一點點碰到自己的頭,輕輕拍撫了兩下。

    “想要……被摸一下……”小聲的呢喃一出口就被藏回了唇齒間,江浸月金色的眸子在此時緩緩恢復(fù)成了黑色,里面閃過一抹失落。

    江浸月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懊惱地爬起來沖進浴室,開始和陸清眠之前一樣,不停往臉上潑冷水。

    陸清眠離開江浸月的家后沒有直接去取健康證,此時還未到約定取健康證的時間。

    他轉(zhuǎn)身上樓,回到了自己家。

    門一打開,一陣穿堂風(fēng)吹來,將陸清眠的外套掀飛,碎發(fā)也被吹得凌亂。

    他轉(zhuǎn)頭,看向了客廳的窗戶。

    那扇窗戶雖然擋著厚重的窗簾,卻沒有玻璃,在晨風(fēng)下,窗簾向內(nèi)翻卷,時不時有幾縷陽光鉆進來,照亮了屋內(nèi)的昏暗角落,又很快被落下去的窗簾驅(qū)趕出去。

    窗前的地面上落了無數(shù)的玻璃碎片,這里的一切和三天前陸清眠墜落時沒什么區(qū)別,這三天他甚至從未找人來修過窗戶,就在這樣的房子里住了三天,夜夜冷風(fēng)灌入,拖到昨晚才高燒暈倒已經(jīng)是身體不錯了。

    陸清眠走到窗前,隔著窗簾的縫隙低頭看腳下的城市。

    早晨的城市剛剛蘇醒,街道一片繁忙,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