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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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掛了電話,又抬頭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心事重重地向登機口走去。 第40章 誰是獵物 鷺江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雖然沒有雨,但直到中午都沒有見到陽光。 城郊的陵園里,一排排筆直的松柏沉默地聳立在陰云之下,在蕭瑟的寒風(fēng)中更顯蒼涼。 在陵園清幽的角落里,一座大理石墓碑前,一個清瘦的身影席地而坐。他已經(jīng)在這坐了好幾個小時了,在他面前,放著一盒紙盒裝的沙茶面,一盒綠豆糕,還有一些其他的小吃。 沙茶面是云翊的爺爺最愛的家鄉(xiāng)小吃。在遙遠(yuǎn)又荒涼的西北戈壁中工作的那幾十年,時常掛念那個味道,但是苦于在當(dāng)?shù)睾茈y吃到正宗的,于是就買來材料自己動手嘗試調(diào)出那個醬料。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實驗,終于探索到一種最完美的配方。 云翊本來對沙茶面的味道無感,他從小喜歡各種甜點,比如家鄉(xiāng)的綠豆糕。但每次吃到爺爺親手做的沙茶面,又覺得說不出來的好吃。漸漸的,竟也愛上了那個味道。 “這個沙茶面沒有你做的好吃,我就不吃了。都留給你?!痹岂雌擦似沧?,拿起一塊綠豆糕,“我吃這個,這個好吃?!?/br> 云翊咬了一口綠豆糕,又抬頭望天,“今天天氣不好,云層那么厚。不過這種天氣就會很想開飛機。” 云翊看著墓碑上慈祥老者的照片,眼神里滿是溫柔的懷念,“都好久好久沒有坐過你的小飛機了?!?/br> 云翊一連吃了好幾塊綠豆糕,最后一口太急,嗆到他止不住地咳起來,咳到最后眼淚都出來了。他趕緊掏出小鹿水壺想喝一口水,卻發(fā)現(xiàn)水已經(jīng)見底了。 好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悄無聲息地落下來。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嘴里還含著沒咽下去的綠豆糕,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爺爺……我是不是又愛錯了人?” “他,是不是……也不是那個對的人?” 他低喃著,聲音有點哽咽。 墓碑前的一束百合花在風(fēng)中顫動著枝葉,晶瑩的露珠從花瓣上滾落下來,淡淡的花香隨風(fēng)遠(yuǎn)去,消散在空中。 飛機一落地,賀時嶼就給明瀾打了電話。 “我到了。你聯(lián)系上他了嗎?” “沒有。不過,有個消息得告訴你。”明瀾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低沉,“我剛看到,他剛才又訂了張票,明天中午的,回法國?!?/br> 賀時嶼一愣。 “所以,你的時間不多了?!?/br> 看賀時嶼沉默著,明瀾問:“你想好去哪找他了嗎?” “暫時沒什么頭緒,一點點找吧?!?/br> 飛機上的幾個小時,賀時嶼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全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明瀾的故事讓他難以平靜,但現(xiàn)在沒有時間讓他感懷過去。他知道自己必須先找到他,求得他的原諒,才能在漫長的余生里,去給他他配得上的心疼和愛護。 至于他為什么會來鷺江,賀時嶼一時也想不到答案。明瀾說,鷺江是云翊遇到程洋的地方??擅鳛懖恢赖氖?,鷺江也是云翊遇到賀時嶼的地方。 他心中有了某種隱隱的猜測。 走出機場,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外面風(fēng)很大,一股冷冽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賀時嶼裹了裹外套,一頭扎進沉沉的夜色中。 夜幕降臨,步行街上人潮涌動,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逐次閃爍起來,拉開了夜生活的序幕。 酒吧內(nèi)燈光昏暗,人影幢幢。駐唱歌手抱著吉他陶醉地吟唱著,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沙發(fā)里, 角落里,云翊一個人默默坐著,桌上放著一只深色的酒瓶,還有一個玻璃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走到了這里——獵人酒吧。 這家酒吧他總共來過三次。 第一次,是大一的暑假。那時候,爺爺已經(jīng)退休了,閑得無聊,整天在家養(yǎng)花逗鳥,教鄰居的孫子寫作業(yè),云翊就趁著暑假回來陪爺爺。在開學(xué)前夕的一個晚上,他出來散步,路過這里就走了進去。 是程洋先注意到他。他過來找他搭訕,說“你看著眼熟,像我一個朋友”。彼時,兩人在大學(xué)里都是光環(huán)加身的人物,彼此了解不深,卻都對對方有所耳聞,還有著中二少年的惺惺相惜。能在遠(yuǎn)離校園上千公里開外相遇,也是緣分。于是就一起喝了杯酒,加了微信,聊了聊剛剛過去的暑假和下學(xué)期的計劃。 云翊還記得,程洋說他下學(xué)期想競選學(xué)生會主席,云翊說他要參加一個國家級的飛行器設(shè)計大賽。他們都預(yù)祝了對方順利。 開學(xué)之后,回到校園再次見面,兩人之間就多了一份熟稔。優(yōu)秀的人總是互相吸引,后來的很多事情,都沒那么意外了。 少年的心愿后來都實現(xiàn)了。無論是熱愛的事情,還是喜歡的人。對于勤奮又優(yōu)秀的人,命運給他們的,遠(yuǎn)超出了他們想要的。 很久之后,有一次兩人躺在床上,程洋摸著他的耳朵說,當(dāng)初在獵人酒吧,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那里喝著飲料,只那一眼就心動了。就想著,一定要追到他。 他說寶貝,你就是我的獵物。 獵物是到手了。再后來……就是后來的事了。 命運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給的太多了,終于把不該屬于他的那部分,收回去了。 云翊默默喝著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