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也正因此,晚了好幾個鐘頭才到的席玉才格外顯眼。 面對眾人灼灼且暗含譴責的視線,席玉視若無睹。 大家只看到那姿容尤其出色的青年手腕上盤著條黑色毒蛇,泰然自若地朝最前排走去。 那里已經被坐滿了,幾乎沒有位子。 哪有人起這么晚還想占到好位置的? 旁邊有名弟子看不過眼,起身喊道: “喂,那里沒位置了,你坐后面去。” 有人開了頭,原本猶豫著不敢說話的人也大起膽子來: “對啊,起這么晚,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會認真學習的?!?/br> 感受到惡意,蒼術逐漸在手腕上直起身子,三角蛇頭上赤紅的眼睛看上去格外駭人,分叉的蛇信不時吐出,發(fā)出令人不適的“嘶嘶”聲響。 不等他散發(fā)出大妖的威壓,席玉便抬手將蒼術的腦袋按了下去: “我都沒急,你急什么?” 席玉掃視了一圈周圍這些憤懣不平的臉,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第一排。 坐在那的赫然有方司宥。 席玉手搭到他肩膀上,方司宥從經文中回神,見是他,頓時驚喜到: “阿玉,你怎么來的這么晚?” “還好我給你占了座……喏,就在這?!?/br> 席玉懶洋洋應了聲,毫無負擔地坐了上去。 周邊的竊竊私語聲瞬間消停。 席玉甚至聽見不遠處有人小聲嘀咕了句: “竟然是歸一元宗的人……” 修真者耳聰目明,想不聽見都難。 漸漸的又有質疑聲響起—— “歸一元宗的人,難怪這么囂張?!?/br> “以前怎么沒見過他,方兄和孟兄倒是經常見,是他們的師弟?” “不常露面啊,莫非……” 這話意味深長。 方司宥聽不下去了,面露慍色,正準備站起身訓斥他們莫要妄加揣測的時候,席玉忽然抬手按住他,聲音懶散: “和他們計較那么多做什么,嫉賢妒能,拈酸潑醋罷了。” 那些起哄的人,的確大多是從小門小戶里出來的。 真正醉心修煉的反而不會有心思關注那么多。 方司宥一聽,覺得也有道理,便放棄了爭執(zhí)的想法。 正好在這個時候,蓬萊島的一名老先生攜書走了進來,學堂內瞬間沒了聲息。 今天這堂課無關修煉,只是單純的講學,講的是凡界的文章和經典。 那老先生白發(fā)蒼蒼,戴著厚重的叆叇(ai四聲,dai四聲),說話聲音有如蚊子打鳴,格外催人欲睡。 但學堂內卻沒多少人懈怠,席玉也是如此。 他雖不規(guī)矩了些,但在這事上確實出乎意料的認真。 雖然這些課程早在他還是南梁皇子的時候就聽過許多遍了。 課上到一半,老先生停下來提了個問題,打算點人來回答。 二排有位弟子積極地舉起手,站起來對答如流。 老先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微微頷首。 那名弟子答完了卻還不坐下,又問了句: “夫子,我能再點名叫一位同硯嗎?” 老先生聽了,點頭。 這瞬間,席玉忽然有了預感,微微抬起頭。 果不其然,那弟子一指席玉,挑釁道: “夫子,不如就讓他來吧?!?/br> 第49章 誰對誰錯,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席玉本就是睚眥必報的性格。 他冷笑了聲,旁邊方司宥攥緊拳頭,轉過頭嚴肅地盯著那名弟子。 可那弟子似乎認定了席玉是草包,一臉的有恃無恐。 此時,距離下學的時間也很近了。 席玉慢吞吞站起來,就著方才那弟子沒答完整的繼續(xù)說了下去。 夫子問的是治國之道,剛才那名弟子只從君王層面來答,假大空浮夸自得。 當年席玉在南梁王朝讀書時,夫子正是享譽四海的大儒,耳濡目染之下,看待這類問題更加透徹深刻。 他以民生為展開方向,不卑不亢,對答如流。 聽完席玉的回答,夫子總算露出了笑臉。 他點頭,揮手示意席玉坐下。 恰好這個時候,下學的鐘聲響起。 夫子朝窗外望了望,帶著書起身離開,并沒有留課業(yè)。 直到那老先生離開,弟子們才興奮地竊竊私語: “我認得他!那是南梁的國師!不過他好像兩百年前就退位了,原來是來了蓬萊島……” 席玉生的晚,自然不認識什么百年前的南梁國師。 不過他并不在意,現在當務之急是…… 席玉站起身,從方司宥手中搶過他剛溫好的茶,接著轉身,精準倒在了方才惹事的那名弟子身上。 guntang的茶水傾瀉而下,將那弟子的皮膚燙起一層卷翹的皮,看上去分外駭人。 反應過來后,這名弟子發(fā)出殺豬般的驚叫聲。 他驚恐地瞪著席玉,不斷用手摸自己的臉: “放、放肆??!你怎么敢光天化日在學宮里欺凌同窗!” 方司宥也嚇了一跳,他連忙拉住席玉的手: “阿玉,冷靜?!?/br> 席玉煩躁地甩開他。 方司宥著急道:“你怎么就不等出了學宮再教訓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