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宋夏雨憨憨地笑了下:“說實在的,您還這么年輕,真的為我父親守一輩子,也不太可能,將來肯定還會再婚的,對嗎?” 偌大的餐廳里,燭火跳動,在潔白的餐布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沒錯,” 阮榛嘗了口西紅柿炒雞蛋,甜的,味道不錯:“你們說得很對?!?/br> 他才二十二歲。 以后的人生還有大好年華,怎么可能因為一個變態(tài),給自己禁錮在陰暗的室內? 再說了,他和宋琴文壓根沒有領證,沒有任何法律上的效力。 更遑論,也沒有一丁點的感情。 差了三十多歲,又是被強逼而來,阮榛愿意給他穿一次喪服,都算是給他臉了。 但是目前看這幾位少爺?shù)臓顟B(tài),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給人家爹骨灰揚了的事。 “但是父親的遺囑中交代了,您需要為他守寡三年?!?/br> 宋春風摩挲著自己的扳指,表情曖昧:“這樣一是圓了他的心愿,二來,您也能因此獲得不菲的報酬?!?/br> “三年?” “是,”宋夏雨點頭,“我們也是今天才聽到律師說的。” 死老頭子。 物理上給他戴上貞cao.鎖不夠,還要立下遺囑,用金錢誘惑,讓他留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反正就是強行在劇情層面,給阮榛禁錮于此,折斷他的翅膀。 “好啊,” 阮榛慢悠悠地喝著雞湯:“這段時間內,我需要成為你們家的……小夫人?” “是,三年后你會拿到北郊那塊地,”宋春風抓緊插話,“還有每年的分紅,但是在這段時間內,你必須保證貞……” 最后這個詞在他嘴里轉悠了圈,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因為阮榛仿佛沒聽見似的,繼續(xù)享用那碗雞湯。 表情很認真,非常珍惜地對待食物。 前幾天可能是又餓又累,整個人都疲憊蒼白,這會兒捱到葬禮結束,可能是休息好,又吃飽了飯,皮膚泛著淡淡的光澤,嘴唇也顯得很是紅潤,垂著睫毛的時候,兩縷頭發(fā)滑落下來—— 宋春風吞咽了下。 那份遺囑的真實性,律師其實提出了質疑。 因為太不符合邏輯。 要求人家守節(jié)三年,怎么守,不談戀愛,還是不和他人締結婚姻?更重要的是,根據(jù)律師的查證,阮榛根本就沒有和宋琴文存在法律意義上的關系! 認識都沒幾天,連事實婚姻都算不上。 就是宋琴文去世前,一時新鮮,收到自己房里的一個小玩意。 按照宋春風他們之前的打算,葬禮都不準備讓其參加,畢竟上不得什么臺面,但又實在好玩,所以給人關在家里,無聊的時候打發(fā)時間就好,誰曾想阮榛居然跑到靈堂,一身喪服,站在最前面的地方。 這就不能怪他們了。 宋春風眼里閃過狡黠:“我身為長子,不必廢什么心思,夏雨和秋光虛長您幾歲,但其實還是孩子,小早他們更不必說,還在讀書的年紀,都需要您照顧了,千萬不用客氣?!?/br> 阮榛把雞湯放下,抽出紙巾。 很好。 男人至死是少年對吧? 哪兒來的巨嬰。 “當然會照顧的,”他淡淡開口,“秋光不懂規(guī)矩,我扎了他的手,這不就是教育孩子嗎?” 宋春風明顯怔愣了下。 他差點給這個還躺在醫(yī)院的弟弟忘了。 “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阮榛站了起來:“別讓阿姨費心,你們幾個給碗筷收了,地好好拖一遍,窗戶大開都通通風……剛下過雨,空氣正新鮮呢!” 而他,則要回屋好好睡一覺。 夜還長著呢。 三樓當初主要是宋琴文辦公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露天花園,栽滿了玫瑰等花卉,阮榛住進最里面的一處小臥室,面積不大,倒也安靜,而那幾位少爺,都在二樓住著。 阮榛鎖上了門,早早就歇下。 屋內暖和,睡得很舒服。 被吵醒的時間,比想象中來的更晚一些。 “砰砰砰!” 凌晨兩點,雜亂的敲門聲突兀響起,恍若迷了路的饑餓惡鬼,隨機地挑選一位倒霉的路人。 屋內的人酣睡香甜。 宋春風的心跳得有些快,他很久沒有這樣興奮了,一想起阮榛這時在床上躺著,可能穿著睡衣,可能渾身赤.裸,他就激動得要發(fā)抖。 不知道父親臨死前,有沒有碰過對方。 對于宋春風而言,他希望是有的。 一塊被剝開的蛋糕,于他而言,更有吸引力,那種熟透的散發(fā)糜爛氣息的桃子,也令他更想把腳踩在上面。 “啪嘰——” 肆意踐踏。 沒上過父親床的小媽,還能叫小媽嗎? “小媽,睡了嗎?” 宋春風吞咽了下:“是這樣的,冬柏晚上總是蹬被子,我能不能請您過去看一看,吵他兩句?” 沒有人回應,屋里靜悄悄的。 宋春風不死心,繼續(xù)敲著門,這種拙劣的借口無所謂,只要能把門叫開,看一眼衣衫凌亂,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阮榛,他就能得以滿足—— 現(xiàn)在,還不是真正給對方搞到手的時候。 好吃的東西,要留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