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宋夏雨表情依然真誠,委婉插話:“以及請安……小媽,您剛剛這番話,是在考驗我們嗎?” 他舉起手掌:“我保證,我們兄弟幾個對您都是……” 話沒說完,被阮榛毫不客氣地打斷。 “有什么不合適的,不是你們要把我接來,說咱們是一家人嗎?” 草莓的汁液沾染到指尖,帶著酸酸甜甜的氣息。 阮榛心中冷笑。 他大喇喇地站起來,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一步步地走上樓梯臺階。 喜歡給人希望,然后再毀掉是嗎? 喜歡這種把弱者逼到角落,看其掙扎的模樣,對吧? 覺得有趣,認為很多玩笑都無傷大雅,絲毫不顧及后果。 既然如此,殺回來的阮榛,靜靜地發(fā)個瘋,也很正常嘛。 他趴在欄桿上,居高臨下地看過來,眉眼清晰漂亮,眼眸里映襯的,卻不是稚氣的紙飛機,和無憂無慮的笑顏。 修長的手指伸出,虛虛地在空中畫了個圈。 宋春風(fēng)一個哆嗦。 他心想,壞了,感覺指到自己了,沖著他來的! 可阮榛的手,很快地又指向宋夏雨,和呆愣的宋冬柏。 最終,停留在這棟別墅的中央。 “小、小媽,”宋春風(fēng)遲疑地開口:“您這是?” “沒什么,” 阮榛笑了起來,眼睛彎成小月牙:“畢竟是一家人了,所以你們也別閑著啊?!?/br> 他氣定神閑地收回手。 “去,給我炒倆菜先?!?/br> 第12章 屋里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 眾人臉色五彩紛呈。 阮榛托著自己的腮,微笑著往下看。 怎么了,不是說一家人嗎? 炒倆菜很正常啊,他剛從外面淋過雨回來,準(zhǔn)備去洗個澡,出來后肯定會餓的。 “西紅柿炒雞蛋,放點糖?!?/br> “再燉個雞湯,喝熱的胃里會舒服點?!?/br> 阮榛說完,頭也不回地繼續(xù)走了,紅木臺階被歲月洗刷,散著明亮的炫目色彩,和頭頂?shù)乃У鯚粢粯?,古樸而典雅?/br> 宋家這是祖宅,歷經(jīng)幾十年的老式別墅了。 為了保持當(dāng)初的模樣,沒有配備電梯,是最典型的三層小洋房。 當(dāng)初主要是宋琴文在這里住,四位成年的少爺都有自己的房子,平時不怎么過來,只有周末的時候,一大家子人才在客廳坐下,共用一餐飯。 阮榛踏過最后一級臺階,看向三樓的走廊。 盡頭,是一株茂盛的鳳尾竹。 稀疏的陽光灑上葉片,又從枝椏間漏出斑駁的光點,落在地上,像一枚枚的小金幣。 雨停了。 阮榛推開次臥的門,反鎖,又搬來了一把凳子頂上。 然后才長舒一口氣,脫掉已經(jīng)半干的衣衫。 鐘表下擺規(guī)律地晃動,時針停在七上,阮榛用毛巾擦著頭發(fā),剛坐在床上,內(nèi)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按下擴音鍵。 “喂,小媽?” 是宋夏雨的聲音,憨厚,平平無奇。 阮榛垂著睫毛,沒有應(yīng)聲。 他其實,非常討厭這個稱呼。 “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需要我上樓接你嗎?” “不用。” 阮榛把毛巾拿下,冷冷地回答:“我很快下樓?!?/br> 電話掛掉,他重新穿好衣服,松松地挽了下頭發(fā)——阮榛留的是長發(fā),沒什么別的原因,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出現(xiàn),直到那天突然覺醒,像是抹去了玻璃上的一層浮灰,露出清晰的世界—— 不對勁的世界。 太癲了。 阮榛咬著皮筋,沉默地扎頭發(fā)。 按照原來的設(shè)定,他其實在這本書開局沒多久,就死去了。 故事線不多,算是活在背景設(shè)定中的人,所以因為原書作者的敷衍,或者是刻板印象,他就是這么一個形象。 美艷小媽。 當(dāng)然要留著長發(fā)。 說不定還要穿上旗袍,戴上冰冷的腳環(huán),于陰森的古宅中,推著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出現(xiàn)。 再于偶然間的一瞥,與二樓的哪位少爺不經(jīng)意地對視。 眼眸流轉(zhuǎn)。 jian情就這么埋下隱患。 ……真特么的典。 而那種按照原書劇情走,被欺負得唯唯諾諾的性格,也不是真正的阮榛。 他的血rou不是寥寥幾筆描繪,而是在小巷子里,于張老頭和黃狗的陪伴下,逐漸長大。 阮榛低著頭,摸了摸左手的紅繩。 - “小媽,” 宋春風(fēng)拉開椅子,笑意盈盈地看過來:“我們都在等著您下來呢。” 長條形的餐桌上,擺著精致燭臺,菜肴堆滿桌面,飄著熱氣騰騰的香。 宋夏雨和宋冬柏也跟著站了起來,一個憨厚,一個冷淡,但表面上的態(tài)度都很恭敬,看向一步步走來的阮榛。 主座的凳子拉開,阮榛平靜地坐下。 “來,放糖的西紅柿炒雞蛋!” 宋春風(fēng)殷勤地把這道菜挪到最前面:“小媽,您嘗嘗?” 阮榛抬頭,飛快地掠了對方一眼。 “說吧,還有什么事?” “咱們現(xiàn)在是一家人了,”宋春風(fēng)笑嘻嘻的模樣,“所以有什么話我也不瞞著……算了,夏雨,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