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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后又成寵妃 第96節(jié)

    姜榕追問:“既如此,諸卿以為要立何人為儲?”鄭湘端坐在姜榕身邊。

    楊約起身道:“立子以貴不以長,以貴而立,則明帝定漢。皇后有二子,長子燦生性仁孝,宜立為皇太子?!?/br>
    魏國公抓住機(jī)會,立馬道:“當(dāng)然是立皇子燦為皇儲,不立他立誰?”

    梁國公也道:“皇子燦乃是中宮嫡出,請陛下立皇子燦為皇太子。”

    其他人紛紛道:“請陛下皇子燦為皇太子。”

    ……

    鄭湘的目的達(dá)成了,但她卻不如想象中的開心。

    她回到蓬萊殿,打發(fā)人出去,靜靜地盯著鏡中的自己,眉頭微蹙,周身籠罩著一股輕愁,眼睛露出迷茫之色。

    第101章 太子

    “娘娘,幾位夫人過來了?!?/br>
    外面的通稟聲打斷了鄭湘的低沉,她忙轉(zhuǎn)身,又急回頭看鏡中自己的衣服是否齊整,揉了揉眉頭,勉強(qiáng)扯出笑容,然后出了內(nèi)室。

    “請她們進(jìn)來?!编嵪嬖谡龔d中坐下。

    一時,幾個按品大妝的夫人滿面笑容地進(jìn)來,行了禮,入了座喝上茶。

    高老夫人年紀(jì)大輩分高,首先笑道:“今年的馬球比賽輪到我這老天撥地的人舉辦了,我想請娘娘賞臉去看決賽。我那孫女出息了,前年得了第三,去年得了第二,說不定今年就得了第一。”

    鄭湘笑著應(yīng)了,問:“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

    高老夫人道:“在曲江池旁邊的空地上新建的馬球場,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日。”

    鄭湘笑道:“這個日子好,前年舉辦的時候天太熱,幸好參賽的女娘都不是嬌氣的人?!?/br>
    梁國公夫人常月姮道:“這兩年我周圍的女娘和姊妹們都在努力練習(xí)球技,期待能在娘娘面前一鳴驚人呢。”

    鄭湘聽了,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到時我也下場試試,你們可不許讓我?!?/br>
    常月姮笑道:“我聽說娘娘打馬球的技術(shù)可好了,我們還要請娘娘手下留情啊?!?/br>
    眾人說笑了一會兒,就齊齊告辭離去。

    宮中的消息傳得快,晚上趙德妃就知道皇帝議立太子的事情了。這些年,她吃齋念佛,喜怒漸漸不行于色,聽到這話,手中的念珠驀地落到褐色的地毯上,悄無聲息,眼睛卻紅了。

    等三皇子姜煊過來拜見母妃時,趙德妃摟著兒子低聲哭泣:“你娘沒有人家娘受寵,讓我兒受委屈了?!?/br>
    姜煊拍著母妃的后背,安慰道:“母妃你很好,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母妃你了。”

    趙德妃的情緒漸漸平復(fù),姜煊笑著繼續(xù)勸道:“母妃,福禍相依,早定名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br>
    趙德妃哼了一聲,拿帕子擦眼淚,道:“能有什么好事?腦子糊涂,貪圖美色,不辨賢愚……”

    姜煊假裝沒聽見母后的念叨,解釋道:“近日有傳言比較我和四弟的學(xué)習(xí)進(jìn)度,我聽了不免膽戰(zhàn)心驚。如今定了名分,我也就安心了?!被蛟S有人惋惜姜煊離儲君之位差了一點(diǎn),要是換個受寵的娘,他一定會有光明璀璨的未來。

    然而,對于姜煊而言,他的母妃才是世間對他最重要的人,而且在皇室,差了一點(diǎn)就如同天塹。

    四弟真的很幸運(yùn)啊,姜煊心中羨慕。

    在姜煊的安撫下,趙德妃沒有一開始的悲傷和氣憤了。她只有這一個兒子,相比于虛無的未來,她更希望兒子能平安和快樂。

    楊約草擬的詔書送上來姜榕看了一眼,沒什么意見,只待大朝會上重臣率領(lǐng)群臣,請立太子,然后行冊封之禮。

    姜榕現(xiàn)在無心處理政事,嘴里咬著毛筆,長腿一伸搭在書桌上,右腳疊在左腳上,獨(dú)自坐著生悶氣。

    若是湘湘撒嬌讓他立小花做太子,他很樂意,這是湘湘不與他見外的表現(xiàn)。

    但是湘湘又扯了一些“理由”這讓姜榕難免生出湘湘與他一直生分的念頭。

    他都這樣對湘湘了,湘湘竟然還將他當(dāng)外人,這不禁讓姜榕委屈和郁悶起來。

    生了半天的氣,他又去處理政務(wù)了,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心道,這還能怎么樣?

    姜燦比宮中其他人更早得到消息,聞言立刻眼睛圓睜,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是小,不是傻。

    這可是太子之位,將來能像他爹一樣威風(fēng)呢。

    若不是嚴(yán)祭酒盯著要上課,他早就跑回去給爹娘撒嬌去了。幾個伴讀小伙伴也都是喜慶洋洋,與有榮焉。

    太子當(dāng)了皇帝,他們就是將來的股肱之臣了。

    一放學(xué),姜燦就歡快地跑回來,先去了宣政殿。臨進(jìn)殿門,他放輕腳步,扒著月亮門探著頭往里瞧。

    姜燦深受帝后寵愛,殿中的內(nèi)監(jiān)和宮女只當(dāng)做看不見。

    “誰在外面鬼鬼祟祟?進(jìn)來?!苯藕攘艘宦?。

    姜燦滿臉笑容跑進(jìn)來,就往姜榕身上撲,問:“爹,我娘呢?”

    姜榕抓住他提到椅子上坐下,說:“莽莽撞撞一點(diǎn)太子的風(fēng)度都沒有?!?/br>
    姜燦樂得嘴角幾乎咧到耳邊,抱著姜榕的胳膊,道:“爹,我真要做太子了嗎?”

    姜榕哼了一聲,道:“君無戲言。你知道太子是什么嗎?”姜燦蕩著兩條小短腿,笑道:“知道,爹老大,我老二?!?/br>
    姜榕聽了一滯,拍了下兒子的腦袋,沒好氣:“你把你娘算哪兒去,你頂多是老三?!?/br>
    姜燦“哦”了一聲,仰視著姜榕開心道:“我長得像爹,爹做皇帝,我將來也是皇帝,又能和爹爹一樣了?!?/br>
    姜榕聞言失笑道:“小兔崽子,嘴還挺甜,不枉我疼你。走,咱們?nèi)タ茨鉳eimei弟弟去?!?/br>
    說著姜榕起身,姜燦從御座上跳下來,跑到前頭引路,一邊跑一邊回頭催促:“爹,你快些啊,你快些啊!”

    姜榕有時故意加快步伐,嚇得姜燦趕忙往前跑,父子玩鬧著到了蓬萊殿。姜榕又變得別扭起來。

    鄭湘聽到聲音,放下做樣子的書,然后下榻,先看見了姜榕,迅速低下頭,就被姜燦撲倒。

    “阿娘,阿娘,我告訴你個秘密?!苯獱N的臉上帶著藏不住的喜意。

    鄭湘彎腰將他抱起,轉(zhuǎn)頭回到殿內(nèi),姜榕若無其事地跟在后面。

    “什么秘密?”鄭湘故意問。

    姜燦趴在她耳邊小聲道:“我要當(dāng)太子嘍?!?/br>
    鄭湘臉上露出笑意:“恭喜恭喜?!苯獱N嘿嘿笑了一聲。

    到了殿內(nèi),鄭湘將姜燦放下,又派人叫小魚和阿高過來。姜燦叫道:“我去叫,我去叫?!比缓缶团艹鋈チ?。

    殿內(nèi)只余姜榕和鄭湘兩人,周圍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那個……”

    “你……”

    兩人同時開口,但聽到對方發(fā)言,又都閉上嘴,結(jié)果氣氛更尷尬了。

    “爹娘,我來啦!”后院傳來大嚷大叫。

    聲音未落,人就從后門進(jìn)了正廳,闖入帝后二人中間,得意洋洋。

    鄭湘低頭一看,幾乎魂飛天外,只見姜燦抱著八九個月的弟弟,阿高樂得“啊啊”笑。

    從后殿到正殿后門,又是臺階,又是門檻,連跑帶跳,萬一把阿高摔了怎么辦?

    不等鄭湘去接幼子,姜榕彎腰就把阿高抱起來,對姜燦道:“你現(xiàn)在年幼,力氣小,把弟弟摔傷了怎么辦?以后不許這般莽撞了?!?/br>
    姜燦垂下頭,碾著腳尖道:“我知道錯了,我……我力氣很大的。”鄭湘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闭f著拍了一下姜燦的頭,又叫小魚到身前,問了她做什么。

    小魚小大人似的道:“我和珠珠姑姑打小捶丸,翻花繩,描花樣子?!?/br>
    姜燦對meimei道:“我有一匹小馬,我會騎馬?!?/br>
    “嗯?!毙◆~細(xì)聲細(xì)氣道。

    “等你到我這么大,我教你騎馬。”

    “好好好?!毙◆~立刻拍手道。

    姜榕低頭看著白白胖胖的小兒子,這小子一臉傻樂的表情,啊啊啊的叫著,不知道像誰。

    “傳膳吧?!编嵪婵戳艘谎劢?,然后對宮女道。

    一家五口坐在桌子上,阿高坐在曾經(jīng)兄長jiejie坐過的寶座上。寶座,寶寶的座椅,是姜燦自己取的名。

    桌案上擺了眾人愛吃的飯菜,這一家五口,各個胃口都好。姜燦差點(diǎn)忘了給meimei分享自己要當(dāng)太子的好消息了。

    小魚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太子是什么,但禮貌道了聲:“恭喜。”

    眾人用完膳,姜燦拖著不想走,說要和弟弟擠一塊兒睡,明日一早就走。

    鄭湘以身作則拒絕了,道:“以后就是太子了,再做小兒姿態(tài)就要被人嘲笑了。”

    姜燦討價還價道:“弟弟要跟我一起回皇子所睡覺。”

    鄭湘氣笑了:“你弟弟連周歲都未到,你能照顧什么,趕緊回去睡覺吧?!?/br>
    姜燦將乞求的目光看向父親,姜榕假裝看外面漸漸變藍(lán)的天色,回頭道了一句:“快回去吧,一會兒天黑了就不好走了?!?/br>
    姜榕只好垂頭喪氣地帶著人回到皇子所,小魚和阿高也被金珠帶走,不打擾帝后二人的相處。

    宮女們早已將廳堂收拾妥當(dāng),如往常一樣都退下去了,只剩下二人。

    姜榕打破沉默道:“下午忙什么,怎么不去前面?”

    鄭湘回道:“宮里的事情多……”說完,又補(bǔ)充了一句:“幾位命婦請我三月二十去曲江池邊看馬球賽,我答應(yīng)了,就在忙這個事情?!?/br>
    姜榕“哦”了一聲,沒有再出聲。

    “你去看嗎?”鄭湘嘴快地問了一句。

    “不去了?!苯诺溃骸皟苑馓邮露??!?/br>
    鄭湘“哦”了一聲,沒有再出聲。

    殿內(nèi)又被沉默吞噬,鄭湘抬眼看見低垂著眸子的姜榕,瞧不清什么表情,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問:“你怎么了?”

    姜榕被這一問,突然發(fā)出如雷聲轟鳴般的笑聲。

    鄭湘被驚得退后一步,皺著眉道:“你一驚一乍的,腦殼是不是有???”

    姜榕手臂一伸,將人攬?jiān)趹牙?,往椅子上一坐,道:“真是敗給你了,連我為什么生氣都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