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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后又成寵妃 第103節(jié)

    趙德妃又問:“你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選?你是吳王的親舅媽,不要藏著掖著好人選?!?/br>
    侯夫人真提了一人:“趙國公的女兒l?!?/br>
    趙國公李英功勛卓著,又是太子少傅,這樣的家世出身當(dāng)然好。

    “太子少傅啊,只怕人家未必答應(yīng)?!壁w德妃躊躇了一下,將人選壓在心里。

    趙德妃留侯夫人吃了飯,臨走之前,讓她多想想,大有將京師閨秀大排查一遍的架勢。不過,這是為吳王選妃,陛下三子,每一個都重要。

    周貴妃管理宮務(wù),這內(nèi)廷進(jìn)出也由她掌管。趙德妃得了人選,便央著周貴妃召人進(jìn)宮。

    周貴妃想了想,道:“直說召人進(jìn)宮,怕不尊重,不如告知皇后,請皇后以旁的名義召人進(jìn)宮?!?/br>
    趙德妃嘴一撇,不言語。周貴妃笑道:“誰家的女娘不是金尊玉貴?讓一群嬌滴滴的女娘站著供人挑選,這樣忒輕狂了些,有風(fēng)骨的人家說不定就拒絕了,這樣怕是誤了好姻緣?!?/br>
    趙德妃只好應(yīng)了,周貴妃笑道:“你將人選給我,我替你說去?!?/br>
    趙德妃知道周貴妃一向慈惠良善,對東哥也上心,便給了人選,連聲道了感謝。

    前幾個人選,周貴妃不斷點(diǎn)頭,到了最后一人周貴妃擰眉沉思,搖頭道:“趙國公是太子少傅,只怕不太妥當(dāng)?!?/br>
    周貴妃前些日子還聽說趙國公病了不能上朝,病是肯定有病的,常年征戰(zhàn)再好的身體也扛不住,這“上不了朝”不知有幾分真。

    人家怕的是“狡兔死走狗烹”,本來是太子少傅,若再把女兒l嫁給吳王,腦子正常的人都做不出這樣的cao作來。

    趙德妃將李英女兒l的名字列上去,經(jīng)歷了不少掙扎,想著搏一搏,道:“你難道也不贊同?”

    周貴妃道:“不是贊同不贊同的事情,旁的女娘都好,只怕這個不僅他家不同意,只怕陛下也不同意。依我說,莫要討一臉灰,惹得陛下不快,胡亂點(diǎn)了鴛鴦譜?!?/br>
    趙德妃沉默了下,道:“那就其他人吧。”

    周貴妃笑道:“名門淑女多,定能為吳王選個稱心如意的?!?/br>
    趙德妃在宮中能說得上的話人不多,周貴妃是唯一的一個。她便在留在仙居殿和周貴妃一起用飯,商量吳王的親事。

    鄭湘批閱奏疏的閑暇聽到這個消息,對新柳道:“你去回貴妃就說,這事請她主辦,那日派人來叫我就行?!?/br>
    新柳領(lǐng)命退下,鄭湘回到宣政殿繼續(xù)批閱奏疏。

    過了幾日,周貴妃在清思院開了菊花宴,游廊下擺滿了一盆盆怒放的菊花,熱鬧無比。

    鄭湘去了,坐著和夫人們寒暄說話,趙德妃則專心相看起來,召這個女娘說話,又夸贊那個女娘,明眼人都瞧出緣由了。

    趙德妃挑花了眼,一時沒有定下來,又借著鄭湘的名義舉辦了幾次宴會,鄭湘也都過去捧場。

    姜榕希望選個吳王喜歡的,對于趙德妃的挑剔不以為意,她是吳王的親生母親,挑的媳婦能害了東哥?

    再則東哥與母妃關(guān)系親厚,若是選的王妃,趙德妃不喜歡,只怕以后家中也是沒有寧日。

    鄭湘冷眼瞧著趙德妃從年里忙到年外,連忠信侯府也被鬧得人仰馬翻。

    鄭湘覺得趙德妃也許這樣一直挑著時,沒想到她突然定了人選。

    原來趙德妃看重的幾家姑娘陸續(xù)定了親,她頓時著急起來,和周貴妃一起找大師占卜,結(jié)果除了一人,其他均不吉。

    陸麗華。

    陸鳳儀娘家兄弟的孫女,父親官居三品,做事勤勉,年富力強(qiáng)。

    姜榕聽了,倒是贊了一聲趙德妃聰明。陸家既是世家大族,又因為其家族子弟陸觀是新朝元從,而且皇后是他外孫,故而比其他家族得勢。

    雖然陸鳳儀說著和陸家不再往來,但是血緣斬不斷,利益超越一切,陸鳳儀與陸家保持著默契,平時淡淡的往來。

    天降餡餅,陸家無有不應(yīng)。吳王的婚事正式定下來。

    趙德妃知道后,撫著胸口,大石剛落下,又想起王府和成親的事情來,一事接著一事,只怕停不下來。

    春光爛漫,前齊事情料理完,柳溫終于從南方回來了。姜燦率領(lǐng)大臣出城迎接這位勞苦功高的師長。

    楊柳掩映著桃花,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姜燦翹首以待,突然一騎馬闖入姜燦的眼中。

    “柳相,那是柳相!”姜燦的眼睛和父親一樣尖利,他叫完后,立刻上馬迎上去,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柳溫不是張揚(yáng)的人,但無奈姜榕上心,早早叮囑了驛站,估算了行程,命太子率群臣親迎。

    他看到姜燦騎馬迎來來,驚得勒住馬,忙下來,不過姜燦比他的速度更快,靈巧地下了馬,要為柳溫執(zhí)轡。

    “不敢不敢。”柳溫看到姜燦下馬的動作,嚇得心臟都停了:“你若是從馬上跌下來,該如何是好?”

    姜燦笑了一聲,道:“馬兒l溫順,跑得又不快。柳伯伯,一路上可順利?”

    柳溫一邊牽著馬,一邊和姜燦并行,道:“南北一統(tǒng),再沒有比現(xiàn)在更舒暢了。我回去給你爹娘說,以后不能這樣冒冒失失,你這一上一下,簡直要我的老命。”

    姜燦道:“我見了柳伯伯,心生歡喜,便是爹娘罰我罵我我也認(rèn)了?!?/br>
    柳溫心有余悸,再次叮囑:“以后可不許這樣。”

    兩人來到群臣面前,楊約等大臣面露笑意,行禮道:“恭迎魏國公凱旋歸來。”

    柳溫忙扶起楊約,連聲道:“不敢不敢,為人臣子,當(dāng)為君分憂,勞太子與同僚相迎,在下惶恐至極。”

    楊約請柳溫坐轎,柳溫一看這轎子乃是王制,心嘆姜榕發(fā)瘋,推辭道:“軍旅之人,習(xí)慣騎馬,我們騎馬回去?!?/br>
    “都回去吧,衙門里事忙,諸位同僚回去吧,不要在我身上耽擱時間了?!绷鴾貙χ蟪冀械馈4蟪紓冃卸Y后,依言跟在幾人身后。

    姜燦正要上馬,柳溫忙走過去,按住他的手,搖頭道:“殿下,你年齡尚幼,騎術(shù)未精,不如去坐轎子。”

    姜燦抬頭看向柳溫滿是風(fēng)塵的臉,眼睛眨了眨,道:“柳相坐轎子,我就坐轎子?!?/br>
    柳溫一頓,看了眼姜燦,又看向楊約,道:“這……這……這……”

    楊約伸手做出請的姿勢,笑道:“太子仁厚,顧念柳相辛苦,請你坐轎,柳相不要辜負(fù)了太子一片好心?!?/br>
    姜燦笑容燦爛,楊約笑意盈盈,柳溫深吸一口氣,嘆道:“罷了?!?/br>
    姜燦與柳溫上了車,車簾落下,隔絕外面視線,柳溫的氣勢頓時一變,看姜燦就像看自家子侄似的,天然帶著一股威壓。

    “你年紀(jì)小小,怎么騎馬過來?你爹同意了?若是摔了怎么辦?我見過不少騎馬摔斷腿,摔斷脖子的,摔沒命的……千金之子不坐危堂,你是太子,更要保重自身……”

    姜燦低著頭,乖乖聽著。柳相連他爹都訓(xùn)過,更何況他這個兒l子!

    第109章 柳相

    進(jìn)了皇宮,公卿百官散去到各自的衙門。挨訓(xùn)的陰影被太陽一照,立馬消散,姜燦的笑容又燦爛起來,拉著柳溫的手一口一個柳伯伯,問東問西,一點(diǎn)都不見外。

    柳溫低頭看了一眼,只覺得自己遇到了第二個姜成林。

    兩人進(jìn)了宣政殿,就看見姜榕迎上來,笑容燦爛,朗聲道:“小柳,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說著就伸出缽大的拳頭要捶柳溫的肩膀,柳溫熟悉地往旁一躲,退后兩步,躬身行禮道:“臣見過陛下?!?/br>
    “見啥見啊,是我長久未見你!”姜榕的聲音中充滿了久別重逢的喜悅,他滿眼里都是笑意。

    柳溫見狀,忍不住笑出聲,道:“臣也未久見陛下?!?/br>
    “來來來?!苯艛y著柳溫的胳膊就要走,冷不丁瞧見到胸口高的兒l子杵著,眉頭一皺:“你在這里做什么?”

    “?。坎皇堑屛医恿貋淼膯??”姜燦疑惑中夾雜著一絲委屈。

    “回去上你的課?!苯獱N擺手,將姜燦打發(fā)走。姜燦正要說話,就看見爹拉著柳相坐到椅子上,一分精力都沒放在自己身上,只好郁悶地回去上課。

    姜榕沒有坐回御座,反而和柳溫隔著茶幾坐下,轉(zhuǎn)頭看著柳溫,鄭重道:“南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辛苦你了?!?/br>
    宮女端茶上來,柳溫頷首接過,朝姜榕道:“說什么辛苦不辛苦,我做得心甘情愿?!?/br>
    姜榕笑道:“你居功至偉,百年之后讓小花他們祭祀你,我也看好了陵墓,將來咱們做鄰居,再為師友?!?/br>
    柳溫?fù)u頭,輕嗤一聲,道:“你當(dāng)了幾年皇帝,就變得這樣虛偽。我不信鬼神,太廟附葬,我不稀罕。”

    姜榕聞言一愣,端起茶水,笑道:”我失禮了,咱們是至交好友,講什么虛禮。我以茶代酒,自罰一杯?!闭f著喝完杯中的茶。

    柳溫又笑:“若人真死后有知,且有來世,我也希望能和你再世為友?!?/br>
    姜榕頓時得意起來:“今日高興,咱們不醉不歸。”

    “你婆娘不管你了?”柳溫揶揄道。

    “她敢管?我是皇帝!”姜榕大言不慚道。他掃了一眼宣政殿,此殿離蓬萊殿太近,起身道:“咱們?nèi)デ逅嫉詈染迫??!?/br>
    柳溫笑而不語,跟在姜榕的后面。

    宮人在清思殿的西暖閣擺了酒席,東暖閣和正廳打通了,作為姜榕平日練武之處,空曠闊朗。

    西暖閣用大屏風(fēng)隔出兩間,里間休息,外間坐著吃茶小憩。酒席就擺在外間。

    “這可是燒酒,你能喝?”柳溫盯著姜榕問。

    “當(dāng)然能!”姜燦豪氣萬千:“什么酒不能喝?什么地方不能去?你忒小瞧我了?!?/br>
    這話說得讓柳溫認(rèn)為姜榕一下子夫綱重振了,不會因為“皇后厭酒”而只喝蜜水似的黃酒。

    “來,我們喝!喝個痛快!”柳溫身居高位,周圍的人都仰視他,現(xiàn)在沒剩幾個能一起喝酒的人。

    “杯子能頂什么用,換碗來!”姜榕喝道。

    精致的小杯子換成了大碗,酒上了一壇。姜榕就酒壺推到一邊,直提著酒壇子倒酒。

    兩人碰了碗喝起來。

    “你在南方遇到什么為難你的人嗎?”

    “哦,確實有一些,你難道還想為我出氣?”

    “有何不可?誰家的人?”

    柳溫笑起來,搖頭道:“圣人無私,你甭管,我自己能搞定。北邊怎么樣了?我在南方一直擔(dān)憂大周兩面作戰(zhàn)?!?/br>
    “西可汗有異動,但被寧國和東可汗擋住了?!苯诺馈?/br>
    柳溫的眼睛圓睜,不可置信:“寧國?她掌權(quán)了?”

    姜榕笑道:“老可汗死了,新可汗繼位,與寧國關(guān)系融洽?!?/br>
    柳溫舉起酒碗,對著北方道:“敬寧國公主一杯,也多虧了她。”

    “正月里寧國派使者來說,她懷孕了?!?/br>
    “喜事,喜事一樁?!?/br>
    “南方的世家反對你的人多嗎?”姜榕問起另外一件事。

    “多著呢,不過有軍隊在,即便鬧事,也能鎮(zhèn)得住。你是不知道,南方的世家多豪橫,好田好山好水都是世家的,百姓要么是奴婢,要么在犄角旮旯里求生……”說起南方的慘狀,柳溫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