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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后又成寵妃 第105節(jié)

    姜焱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在四肢八骸中激蕩,她朝父親行禮,才去了外間和阿唐一起喝茶。

    阿唐朝姜焱擠眉弄眼,手舞足蹈。姜焱一臉看猴的樣子,慢悠悠問:“你要說什么?”

    阿唐小聲道:“jiejie,我能和你一起出宮玩嗎?”

    姜焱一口拒絕道:“我要在宮里住幾天等爹康復(fù)了再走?!?/br>
    阿唐驚道:“你竟然舍得住宮里?”

    正說著,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宮人簇?fù)碇嵪鎻牡钔膺M(jìn)來。姜焱和阿唐立刻起身行禮。

    鄭湘朝阿唐微一頷首,路過姜焱時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怒氣,道:“你別走,等會我有話問你?!?/br>
    阿唐驚訝地看向jiejie:“jiejie,你干啥事把阿娘惹怒了啊?”

    姜焱神色一凜,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別管!”說罷跟在母親的后面進(jìn)了內(nèi)室。

    姜榕看到鄭湘眼睛一亮,笑道:“我不過生了場小病,你怎么回來了?代國夫人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些了?!编嵪孓D(zhuǎn)頭對屋里的三個孩子,道:“你們都去吧。小魚,你去紫華宮呆著?!?/br>
    姜燦等三人告辭離去,鄭湘坐在榻邊,伸手摸了摸姜榕的額頭,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低熱,藥吃了嗎?”

    “已經(jīng)吃了?!苯殴怨缘?。

    鄭湘想要數(shù)落幾句他不愛惜身體,但看到姜榕的臉色,忍不住心疼,只得道:“往后注意忌口。年紀(jì)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br>
    姜榕小心翼翼道:“知道了,知道了。”

    鄭湘道:“你睡一覺,我在這兒守著你。”

    姜榕搖頭道:“屋里味大,你去外間休息?!?/br>
    “睡吧。”鄭湘不容置疑地扶姜榕躺下睡覺。

    姜榕連吃了兩天的藥,又恢復(fù)了精力和活力。鄭湘才將姜焱做的混賬事說給姜榕。

    鄭湘育有三子一女,三子的妻家都是姜榕選的,姜燦娶了趙國公的閨女李瑤芝做太子妃,阿高的妻子來自江南的世家,阿唐的未婚妻是勛貴人家的女兒。

    唯有這個女兒,姜榕心疼她,讓她自己選駙馬,不拘勛貴世家,不分南北,只要她能看上眼,就允了。

    姜榕對這位獨(dú)女極為喜愛,在京師為她蓋了一座華麗的公主府,宮中仍保留著她居住的宮殿,一切待遇同長公主。

    “?。课以惹浦罘鞘呛玫?,沒想到竟然如此怠慢皇家公主,來人將那賤婢杖斃,再將李非杖責(zé)三十以儆效尤?!苯怕牭脚鲇墟?,女兒有情人后,立馬道。

    鄭湘忙道:“男人沒那個心思,那個女人敢惹老虎嗎?”

    “那就杖責(zé)五十,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她命夠不夠硬?”姜榕改口道。

    鄭湘道:“算了,我聽聞她都懷孕了,一棒子下去一尸兩命。造孽。那李非也不能打,打了他,小魚面上豈會好看?”姜榕不樂道:“那要如何?難不成把小魚的那個……那個馬奴殺了?”

    “殺了他?你要被小魚怨一輩子?!编嵪鏆夂艉舻溃骸昂碗x,讓他們倆和離。咱們的女兒受不了這氣!小魚的女兒接到宮里我來撫養(yǎng)。”

    “混賬東西,給他臉了,我把女兒下降給他,竟然不感恩戴德地供著,還敢有花花腸子……”姜榕罵罵咧咧。

    帝后商量妥當(dāng)后,叫來姜焱。姜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父母面前,心虛不已。

    鄭湘瞥了姜焱一眼,哼了一聲道:“說吧?!?/br>
    姜焱抬頭看了眼正堂上坐著的父母,吞吞吐吐道:“人是我選的,是好是歹,我受著,男人都會犯錯。我和他說好了,他養(yǎng)他的小妾,我養(yǎng)我的情人,誰也別管誰。”

    “他還敢這樣說,放他娘的狗屁!”姜榕勃然大怒。

    鄭湘拿著茶盅往托碟里重重一砸,一雙眼睛盯著姜焱道:“什么人是你選的,是好是歹你受著?本不是你的錯,你這么搶著認(rèn)錯,是趕著去投胎嗎?”

    姜焱一愣,囁嚅:“阿娘……”

    鄭湘怒道:“你腦子被狗吃了,這樣離譜的條件,你就答應(yīng)了?怎么著還等著百年之后,那小妾的兒子給你哭孝摔盆啊?

    你爹雄才偉略,富有天下,自我入宮后,后宮再無新人,也無新出的異腹之子。不老實就是不老實,不要找什么借口。”

    “對,你娘說的對?!苯鸥胶偷?。

    姜焱不知所措道:“阿娘……”

    鄭湘一拍桌子道:“和離?!?/br>
    姜焱躊躇道:“這樣不好吧,有損皇家顏面。”

    鄭湘撇嘴道:“你看看史書就知道了,皇家就是最沒臉沒皮的一群人。”

    姜榕輕咳一聲,默默地吃茶。

    姜焱道:“只怕他不同意。”

    鄭湘冷笑:“和離和喪偶讓李家選一個。你不用回去,我讓你舅舅出面,他們?nèi)羰呛蒙毯昧磕蔷土T了,若是敢鬧……呵呵……”

    姜榕道:“你同不同意和離?”

    姜焱想起往日的恩愛,又想起背叛的憤怒,半響,毅然決然道:“和離?!?/br>
    姜榕笑起來:“這就對了,好孩子,我宵衣旰食為的是什么,不就是讓你們幾個長樂無憂的,要是天天憋屈,我還干什么皇帝?

    再說了,你身上有爵位,難道要傳給給你添堵那人的孩子?他們或許以為忍著你養(yǎng)人,而公主府的權(quán)勢和爵位就是回報。

    放他娘的屁,做白日夢呢!欺負(fù)我閨女,吃我閨女的嫁妝,沒門!”

    鄭湘擺手道:“你回去吧。我派人給你舅舅說一聲,早些把李非這狗屁倒灶的事情解決了,免得在你爹生辰前鬧心。你這孩子不省心,早說早就辦妥了,還能等到現(xiàn)在?”

    “去吧去吧。”姜榕擺手。

    姜焱告辭,臨走道:“那個……爹,阿娘,這事和趙真無關(guān)。”

    “什么趙真趙假的,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姜榕疑惑。

    鄭湘提醒道:“那個馬奴……”

    姜焱道:“趙真不是馬奴,他是被掠賣的良人?!?/br>
    姜榕聽到掠賣的良人,突然想起年初女兒曾給他上書,說西南邊地的府君伙同豪強(qiáng),掠賣治下蠻夷。

    姜榕立即派巡按清查此事,查實后,府君豪強(qiáng)并一干要犯全部人頭落地,其他人要么貶官,要么流放,要么籍沒為奴。掠賣的人被追回,恢復(fù)良籍,朝廷又多加安撫。

    “他不是和巡按一起去辦案找人,怎么又回來了?”姜榕問道。

    姜焱訕訕一笑。

    “我管不了你,去吧。不過你要注意,不能隨意折辱打罵身邊之人?!苯耪佌伣虒?dǎo)道。

    鄭湘補(bǔ)充道:“你別不在意。你回去看看酈邑公主、陰城公主和蘭陵公主都是怎么死的?!?/br>
    “我記住了。”姜焱初不以為為意,等她看清幾位公主的死法,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更加堅定和離的心思。

    姜焱走后,姜榕嘴里罵著“狗幣崽子”“混蛋”“瓜娃子”。鄭湘派了御前的小梁公公去忠敬候府傳旨。

    小梁公公如今是梁公公了。梁忠去年得了一場病,藥石無醫(yī),人沒了。到了姜榕這個年紀(jì),開始慢慢送別友人了。

    鄭湘看著外面秋高氣爽,便與姜榕道:“咱們?nèi)ネ饷孀咦撸瑒e為這起子小事傷了身體?!?/br>
    兩人出了蓬萊殿,在銀杏樹下漫步,地上鋪了一層金色的落葉。

    “我讓他們不要掃?!编嵪嬷钢θ~交織成的金穹頂和滿地的金黃,笑道:“這是不是很好看?”

    “真好看?!苯挪蛔〉攸c(diǎn)頭附和道。

    兩人邊走邊說話,鄭湘抬頭眺望遠(yuǎn)方,青山隱隱,北雁南飛,突然說:“阿高想必已經(jīng)啟程了吧。”

    阿高十歲時被封為趙王,二十歲時就藩云中。他的異母兄長吳王姜煊改封楚王,二十歲時就藩荊州。

    姜榕握住鄭湘的手,鄭湘轉(zhuǎn)頭一笑:“他受萬民供奉,自然也要擔(dān)起責(zé)任?!?/br>
    秋風(fēng)徐徐,陽光透過枝葉照在二人徐徐前行的身上,給巍峨的皇城添了幾抹溫柔。

    鄭洵辦事效率極高,接到圣旨后,立馬坐車去了李府,開門見山道:“駙馬無德,配不上公主,你們上書自請和離?!?/br>
    李父李母大驚失色,陪笑道:“侯爺,小二無狀,何至于此?我讓人處理了那賤婢,再打駙馬一頓,盯著他日后要好好待公主。旁的不看就看在小孩子的份上,求你幫忙說項說項?”

    “我來不是給你們商量事的?!闭f著,他朝皇宮的方向拱手,道:“陛下僅有公主一女,疼愛無比,卻被無知小兒如此糟踐。陛下和皇后大怒,也正是看在孩子的面上讓二者和離,若是鬧大了……”

    鄭洵說完冷笑,不理會這對父母的苦求,甩袖離去。

    次日,李父果然上書以其子德行有虧,舉止無狀,請求他與公主和離。姜榕不允。李父再三上書,姜榕才允駙馬和公主和離。和離之后,李父被外放刺史,帶著兒子李非一同上任。

    公主府中關(guān)于前駙馬一切的痕跡都被抹除,李家人走后,姜焱就被放回了公主府。

    一出宮門,姜焱就如鳥出樊籠,自由暢快極了。

    第111章 壽誕賀禮

    姜焱跨上馬,風(fēng)一樣地往公主府馳去,將宮女侍衛(wèi)遠(yuǎn)遠(yuǎn)拋在后面。

    穿過巍峨的牌樓和郁郁青青的松柏,姜焱下了馬,提著裙子往里面疾走,突然她仿佛看見一陣猶如林間溪畔的清風(fēng),頓時停下腳步,莞爾一笑。

    “我回來了,你沒走?”

    那陣清風(fēng)朝姜焱吹來,蔥綠色裙擺蕩起一圈圈漣漪,就像春風(fēng)吹皺的春水。

    姜焱從趙真的懷抱中站好,半是親昵半是撒嬌:“我還以為你走了呢?!?/br>
    她娘說李非就是一本她翻過的劣質(zhì)書,過氣的東西永遠(yuǎn)不能出現(xiàn)在公主府里惹她生厭,于是下令將公主府關(guān)于前駙馬的一切全部清除。

    姜焱生怕趙真也被一起清理出去。

    謝天謝地,人還在。

    “沐浴更衣,辭舊迎新,你等我回來。”姜焱騎馬回來,風(fēng)塵仆仆,回過神來,頓時不好意思,又如一陣風(fēng)一樣去沐浴了。

    “你到雪蘆堂等我?!比缟饺魈拾愕穆曇暨b遙傳來。雪蘆堂臨水而建,兩側(cè)是蘆葦叢,北面推窗見水。

    姜焱匆匆沐浴好,換上石榴紅團(tuán)花襦裙,外罩白紗大袖衫,烏發(fā)挽成墮馬髻,搖著團(tuán)扇,施施然,在宮女的簇?fù)硐聛淼窖┨J堂。

    公主眉如新月,眼似雙星,璀璨而富有野性,身量苗條,儀態(tài)萬千,款款而來,就像傳說中的神女從山峰下降。

    姜焱隨意地半靠著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吐出長長的一口氣息:“我算是活過來了?!?/br>
    “嗯?陛下懲罰了你?”

    姜焱搖頭道:“沒有,宮里的景色看膩了,爹娘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蕾蕾尚小,沒有人能說上話。哦,對了,我被阿娘按著臨帖寫字,寫了五百遍?!?/br>
    其實不是臨帖,而是鄭湘押著姜焱將“我是公主”寫了五百遍,說這是家傳。

    “不提了,吃菜,吃菜。宮里的菜也吃膩了,不如府上的好吃?!苯腿滩蛔”г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