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趙律白憤怒地道:“身為父母官,他竟做出逼-jian之事,國法難容!” 此言一出,柳柒不禁想起了祝煜…… 半晌后,趙律白又道,“通敵之事非同小可,歐陽建對你毫無避諱和保留,你手里當真沒有證據(jù)?” 景禾伏地,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草民不敢說謊。不過歐陽建有一本賬冊常年藏在臥房的門楣后,王爺可派人搜查一番?!?/br> 誠如他所言,侍衛(wèi)果真在歐陽建臥房的門楣后搜出一只羊皮包裹,里面卷著一本老舊賬冊,記載的乃是他侵吞賦稅、變賣慶州幾縣儲備糧的賬目,其中有半數(shù)被他挪用出賬,正是用來與回元人互通利益。 這樣的情況,當初在成都府也發(fā)生過。 山高皇帝遠,果真是一大疏漏。 回到軍營已近傍晚,柳柒路過云時卿營帳時忽然間想起晌午入城之前他曾射過兩箭,此舉必然會撕裂傷口,加重傷勢。 奈何今日一整天都在忙活歐陽府的事,竟忽略了他的箭傷。 柳柒于心不忍,當即步入營帳,恰逢軍醫(yī)為云時卿換藥。 由于耽擱得太久,傷口的血跡早已干涸,致使衣料與紗布全部沾粘在皮rou之上,撕開時,免不了要受些罪。 云時卿本想與柳柒調(diào)侃幾句,奈何箭傷裂得太嚴重,他還未來得及張嘴,便率先吸進了幾口涼氣。 軍醫(yī)道:“云副將且忍著些?!?/br> 云時卿額角滲出不少冷汗,渾身肌rou緊繃,手臂與頸側(cè)的青筋猙獰畢現(xiàn):“少羅嗦,趕緊弄!” 軍醫(yī)不敢再說什么,聚精會神地替他處理傷口。 折騰良久,總算把黏在rou里的紗布悉數(shù)挑出,待敷上藥綁好紗布后,軍醫(yī)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營帳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云時卿拽著柳柒在床沿坐定,并柔柔弱弱地靠了過去:“柒郎,我好疼啊?!?/br> 柳柒沒有推開他,不冷不熱地道:“誰讓你逞能,非要射那兩箭?!?/br> 云時卿道:“那監(jiān)門官如此玷辱你,我一箭射中他的心臟已是仁慈?!?/br> 靜默片刻,柳柒移開話頭:“你今日在后院見到景公子時,是否從他那里搜到了什么?” 云時卿眉峰一擰,哂道:“原以為大人擔憂我,沒成想竟是為了此事而來。” 柳柒神色僵了一瞬,喃喃道:“我不過隨口一問?!?/br> 云時卿沒有接話,而是抓住他的手狎昵地玩弄起來。柳柒被他捏得頭皮發(fā)麻,正要抽走時,云時卿伺機擠進指縫,與他十指相扣:“硯書,你有沒有想過以后辭官歸隱?” 兩人以往相處時除了爭吵便是行房事,而云時卿此人放蕩不羈,總喜歡在不正經(jīng)的時候喚他柒郎,卻從未喊過他的表字。 乍然聽見,柳柒竟有些不適應:“為何突然這么問?” 云時卿道:“好奇而已?!?/br> 沉吟須臾,柳柒輕聲說道:“或許有一天,我會離開京城吧。” 云時卿道:“回揚州嗎?” 柳柒搖頭:“天地之大,并非揚州可以棲身。山南水北,總歸有安身立命之處?!?/br> 云時卿道:“那你嫁來金陵罷,我們以漢人的禮儀重新拜堂成親。” 柳柒忽然意識到自己著了他的道,惱羞成怒地抽回手:“誰要嫁來金陵!” 云時卿笑盈盈地離開他的肩:“那我嫁去揚州也行?!?/br> 柳柒道:“你癡心妄——” “想”字還未說出口,男人粗礪的手就已勾住他的脖子,只輕輕一壓,便讓他往前傾去,精準無誤地跌進了赤-裸的懷里。 下一瞬,濕熱的呼吸撲面而來,云時卿低頭吻上他的唇,輕碾輕摩,極盡繾綣。 因蠱毒之故,他二人每月需被迫行魚水之歡,盡管纏綿了數(shù)回,可親吻的次數(shù)卻寥寥無幾。 柳柒的呼吸凝固在當下,好半晌才緩過來,他用理智去推云時卿未受傷的右肩,可換來的卻是一個更加放肆的吻。 那人用舌尖撬開他緊閉的齒關(guān),蠻橫闖入,黏而熱的氣息瞬間盈滿了整個口腔。 柳柒強忍著不去動情,竭力把人推開寸許,喘著氣往后躲:“云時卿,你還有傷?!?/br> 云時卿笑了笑,索性將他摜進被褥里,欺身覆上,徹底斷了他的退路。 他一邊咬柳柒的唇一邊道:“只要柒郎不推開我,我的傷就不會疼?!?/br> 柳柒果真沒再推他,嘴里卻與他打著商量:“明日就、就要出征了,你、唔、你別……” 通敵之人非歐陽建一,另一位罪魁禍首如今已歸順回元,趙律白實難容忍,便召集了將領(lǐng)重新擬定作戰(zhàn)計劃。 明天,他們就要率兵往安化縣逼近。 那些破碎的話語被云時卿悉數(shù)吞咽入腹,他饜足地舐掉柳柒嘴角的透亮銀線,啞聲道:“明日由衛(wèi)斂出征,我留在后方接應,畢竟我這傷不可忽視,即便上了戰(zhàn)場也殺不了幾個敵人?!?/br> 柳柒與他對視片刻,忽而挪開視線:“那你就好好歇著,仔細將養(yǎng)身體?!?/br> 云時卿知他有顧慮,畢竟他進來時沒有絲毫避諱,軍中的耳目定然早已將此事報告給趙律白了。 若強留柳柒在此,恐會給他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云時卿笑著從他身上起身:“時候不早了,大人快回去罷?!?/br> 柳柒起身整理好衣襟,旋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