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穿成和親公主后 第31節(jié)
只要別遇上上峰突襲,等出城時藏在稻草下,給檢查官兵塞點孝敬錢,也就能帶出去了。 整整一天,眾人皆在外奔波,為冬祭準(zhǔn)備,為親朋好友捎帶禮物,再有余錢,就全買成能久放的吃喝之物,回去痛家人打個牙祭。 傍晚,狄霄去車行要了四駕板車,不要馬匹,一架板車只需三兩銀子,三駕堪堪裝滿他們采買的物品,剩下那架就能載人了。 回到客棧,他們把要交給金老板的銀子數(shù)出來,剩下的分開存放,板車上和身上都有,分散著保存。 是夜,眾人早早就歇下了。'sg 待轉(zhuǎn)天天剛亮,所有人就被叫了起來。 寧湘郡主一行人唯恐被丟下,幾乎徹夜未眠,此時看著疲憊,但也努力打起精神,幫著裝點貨物,不愿顯得沒用。 辰時兩刻,車隊正式出發(fā)。 清晨的城門多是進(jìn)城者,出城的地方人不多,狄霄在最前,先打點了幾兩銀子,檢查的士兵顛了顛錢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他甚是潦草地查看了一遍,只在見到諸多女子時起了疑心,左右看看,視線不覺落在明窈身上。 “怎么這么多女人?” 狄霄退后半步,將明窈擋在后面,他沒有什么恰當(dāng)?shù)恼f辭,索性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又一個錢袋遞出去:“軍爺行個方便?!?/br> 檢查士兵看著有些糾結(jié),便又是一個錢袋送到手上。 士兵終于樂了:“行吧行吧,趁著長官沒來,快走快走。” 狄霄抱了個拳,招呼一聲,后面的板車和馬匹緊緊跟上,小心過了城門,奔著城外荒原而去。 半個時辰后,狄霄看見早早等在這邊的金老板等人。s^g 如那日約定,他裝滿了五駕板車的木炭,還給配了耐力足的馬匹,因急著拿錢,也沒心思關(guān)注后面這些人了。 交易順利完成,金老板笑說:“多謝狄兄弟照顧生意,日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狄兄弟千萬別客氣!” 狄霄頷首,最后寒暄兩句,就此別過。 車隊緩緩前行,直到出了荒原范圍,正式入了草原,寧湘等人還在為一望無際的原野而震撼。 狄霄卻下了馬,去后面馬車上拽出一個人。 “咚”一聲悶響,被摔在地上的人發(fā)出嗚咽,掙扎著跪起來,狼狽得磕起頭。 定眼一看,卻是李嬤嬤。 那日李嬤嬤被帶回客棧,就一直被堵著嘴,最后收拾時,狄霄更是費心將她藏起來。 無他,只為了報復(fù)。 他給過這人活路,偏她不知珍惜,甚至膽大妄為地打了明窈主意,早在事發(fā)那天,就該預(yù)料到自己的結(jié)局。 明窈在他往車板上藏人的時候欲言又止,可一想到這人都做了什么,那些不合時宜的同情很快煙消云散。 有些人是不配被原諒的。's 就算明窈活佛心腸,險些被拐也要饒了她,可還要問問那些受她磋磨的男男女女。 李嬤嬤從來不是迫不得已,而是天性如此,為了自己不擇手段,全無良善之心。 狄霄對她全無憐憫,動作粗暴地綁住她的雙手,然后再系到板車上,一路拖拽著前行。 那些受過她責(zé)打調(diào)|教的無一不在拍手稱快,更有甚者撿了石塊,狠狠得往她身上砸。 才過半天,李嬤嬤身上就滿是傷痕,灰頭土臉的,嘴唇干得裂開一條條口子,求饒的聲音都低了。 隨著深入草原,狄霄重新調(diào)配了一下駕馬的人。 金老板送的那幾駕車需要人看管,而從族里帶出的馬兒聽話認(rèn)路,拉上板車,會自覺跟著前面的人走。 空板車上只能坐十個人,剩下那些就只能在裝有貨物的板車上擠一擠。 明窈原是隨狄霄騎馬的,后來見寧湘實在落寞,便換了地方,轉(zhuǎn)去陪她坐。 狄霄心里不滿,偏不肯直說,只能注視著明窈離開,再黑著一張臉,看誰都兇神惡煞的。 另一邊,明窈和寧湘坐在板車最后面,因地方不夠大,雙腳只能搭在下面,隨著車馬一動一動的。 看見明窈過來,寧湘笑了笑,卻未多言。 兩人坐在一起,明明該回憶往昔的,但很長一段時間里,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明窈單純是記憶模糊,多說多錯。 寧湘則放空了眼神,看似在瞧沿途景色,實際什么也沒入了她的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種狀況維持了整整兩天,第三天車隊啟程,明窈正要繼續(xù)發(fā)呆,卻聽寧湘叫了她一聲:“公主?!?/br> 明窈身體一僵,慢吞吞地轉(zhuǎn)過頭來。 寧湘沖她笑了笑,面上終于有了幾分懷念之色。 “公主變了許多?!笨伤S口一句話,嚇得明窈差點從車上跳下去,直到她繼續(xù)笑說,“比以前膽子大多了?!?/br> 明窈出了一身冷汗,輕聲應(yīng)了一句,就聽寧湘似自言自語道:“皇上派人和親……我以為會是六公主,我沒想到會是你,當(dāng)初談和時,父王還是主和派,主張送公主和親呢?!?/br> “后來消息傳出來,我去求了父王,求了母妃,可他們都說圣旨以下,絕無更改可能……公主可怪我?” 明窈搖搖頭:“跟你沒有關(guān)系?!?/br> 寧湘信了她,笑得更釋然了些。 “我還記得公主之前可膽小,一只螞蟻一只蟋蟀都能被嚇哭,現(xiàn)在離家這么遠(yuǎn),還尋了個兇嗯……郎君,也沒見哭鼻子?!彼龥]有準(zhǔn)確描述,含糊兩句,兩人心照不宣。 明窈知道她說得沒錯,但心底還是有點不太舒服,想了想,她順從本心,專心為狄霄辯解:“首領(lǐng)心腸很好?!?/br> “他只是看著不茍言笑,卻很會關(guān)心人,族里的人都被他照顧得很好,他對我——” “也很好?!?/br> 寧湘噗嗤一笑,隨之感慨:“可以看出,首領(lǐng)對公主確實不錯?!眴问浅龀菚r的維護(hù),也很難說不上心。 明窈被打趣得臉熱,甩了甩腦袋:“別總說我了,湘湘你是怎么想的呢?” 她怕自己表達(dá)不明確,或者戳了旁人傷疤,趕緊找補說:“我是說,王爺王妃對你那么好,定是著急瘋了,如今你已脫險,如果你想回去……” “不了?!睂幭娌⑽炊嘞耄豢诰芙^。 明窈不禁錯愕,直到看清寧湘眼中的那抹痛色,才隱約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不敢再深談。 寧湘恥于說出她的遭遇。 從她被拐帶,離家已有半年之久,這一路她始終被喂藥,一路昏昏沉沉,等清醒時已到了邊城。 因她身份尊貴,脾性嬌俏,張牙舞爪,幾次為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買家看上,半年時間,她被賣出去足足四回,若非她寧死不從,恐早死在了不知誰的手上,何至回回被退回,最后一次更是在掙扎時被扭斷了腳髁。 后來人牙子帶回李嬤嬤,為了讓她學(xué)會乖順,動輒打罵,還有那些花樓的藥粉,早毀了她。 她也曾期待父王母妃來救她,但慢慢的,她已經(jīng)不敢回去了,王府世代清傲,不該有她這等糟污之人。 而且—— 寧湘茫然:“我不知道為什么?!?/br> “那么多護(hù)衛(wèi)跟著我,我不相信只幾個邊城的人販子就能繞開所有護(hù)衛(wèi),還有那么多的官員之女,我不懂……” 明窈早了解過,一起回拔都兒部的二十三人里,有七人都出自五品以上官員之家,還有六人來自不同地方官吏家中,剩下的雖非官家子女,可其家族在當(dāng)?shù)匾彩菙?shù)一數(shù)二的豪門旺族。 她之前只感嘆人牙子本事之大,現(xiàn)下聽寧湘一說,才意識到背后諸多陰暗。 可他們已經(jīng)離開邊城了,大越如何,至少當(dāng)下與她無關(guān)。 …… 即將抵達(dá)拔都兒部的時候,狄霄策馬來到最后,居高臨下地看著奄奄一息的李嬤嬤,命人將她松開。 可不等李嬤嬤眼中出現(xiàn)希望,就聽他說:“把她扔去前面野狼坡?!?/br> 李嬤嬤頓時瞪大了眼睛,驚懼之下,只見她身下忽然濕濡,伴隨著一聲急促的喘息,她竟直接暈了過去。 阿瑪爾獰笑兩聲,領(lǐng)命將李嬤嬤帶走,等再回來已是一個時辰后,他覆命時未壓低聲音,甚至還特意用了大越話。 “回首領(lǐng)!人已經(jīng)送去了,回來時還瞧見兩頭野狼,興許是狼群就要回來了,嘿嘿!” 聞言,狄霄心頭頓時清明。 又過一日,離族半月的人終于歸來。 得了消息的族人當(dāng)場放下手中活計,呼朋引伴盡數(shù)迎了出來。 直到他們看見首領(lǐng)身后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興奮被疑惑所替代,而后就是停不下的議論。 首領(lǐng)去邊城一趟,卻是帶回了這么些人。 族人們連物品都顧不得搬了,擠在一起猜測個不停,不敢去問冷臉的狄霄,就把阿爾瑪?shù)热俗н^來。 他們回來時是商量過的,這些人來了拔都兒部,就不要再談及過往遭遇,只說是投奔之人。 便是有想追問的,也被阿瑪爾他們趕了回去:“還不快去搬東西,今年的炭火還要不要了!” 說起這,族人們就沒心思猜疑了,井然有序地排好隊,男人一列,女人一列,或般運木炭,或轉(zhuǎn)移日用。 寧湘他們尚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不安,耳邊全是聽不懂的復(fù)雜詞句,可他們卻能看見族人們的舉動。 不知不覺中,那些慌亂的心跟著平靜下來。 “我們也可以幫忙?!彼麄兛聪蛎黢海此圃诟v話,實際還是按按打量著狄霄。 不等明窈說話,狄霄先否決了:“不用。” “阿瑪爾你找?guī)讉€人,帶他們?nèi)ツ线叴顨謳?,六人一座,有異議者可自行去外面尋找住處?!?/br> “是!”阿瑪爾應(yīng)了,他沒找旁人,而是叫了一同出去采買的幾個同伴,隨后叫上寧湘等人,匆匆離去。 “馬上就天黑了,要在天黑前搭好,不然你們晚上就沒地方住了,南邊還有跟公主一起來的人,你們可以說說話……” 阿瑪爾盡可能照顧他們的情緒,一路碎碎念著,在這陌生族群,好歹讓他們稍稍安心。 此行帶回來的東西實在太多,便是全族人都出動,也要分兩天才能搬完,還有那么多木炭,倉房存不下,只能就地分配,各家領(lǐng)走第一批的份額。 因這,明窈雖有心去試試燒炭,也只能延后,先幫著族里統(tǒng)計各種物品數(shù)量,還有采買一趟的收入花銷,單是統(tǒng)計冊子就寫了兩本。 作者有話說: 回草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