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文聽得心生煩躁，直接站起來，一拳砸在身旁的傳送門發(fā)生器上。

    “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我經(jīng)歷的那個未來里，他幾次被正義聯(lián)盟打敗，所有黑暗版本的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回歸黑暗多元。接著，地球在熔爐中重鍛，死去的人重新回到陽光下，或是曾經(jīng)的女神失去蹤跡，宇宙重新?lián)碛袩o限的可能……我沒見到那一幕，但我知道那是真的?？蛇@也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包括之后，我被重新賦予自由，回到宇宙數(shù)次重啟之前，也就是你的世界……所有的一切！”

    說到最后一個單詞的時候，杰森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阿爾文的尾音似乎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顫抖。但很快，他就恢復正常，表情也重新變得冷靜、堅定。

    “離我遠點。你會回去的，我保證。然后我會把他們?nèi)M地獄，每一個。”

    說完，阿爾文就要繼續(xù)之前的工作。杰森見狀，毫不留情戳穿道：

    “這就是你這兩天在準備的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杰森兩手抱臂，近乎炫耀地說出自己的推測：“你確定完工的時間，和他們與領(lǐng)主超人下次開戰(zhàn)的時間一致。而且之前在瞭望塔上，你也說過你有他想要的——天空上出現(xiàn)地球的真相，也許是這個，但還不夠，這個消息還沒法確保你能留下額前葉。所以，我想也只有黑暗多元相關(guān)的事了。”

    “領(lǐng)主超人會想知道這些，應該只是察覺到什么，如果他已經(jīng)見到了那些滿面笑容的瘋子，你還不至于這么悠閑——這個地球的時間比我們世界的更加靠后，而你又說你來自未來……這里會發(fā)生什么，讓你印象深刻到想多管閑事？或者，領(lǐng)主超人和你說過的戰(zhàn)爭有關(guān)?！?/br>
    “——不管你是怎么對領(lǐng)主蝙蝠俠說的，我都敢肯定，你打算殺死那個’白色童子軍‘，并且這件事在你的計劃清單上絕對名列前茅?！?/br>
    ……直切真相。

    阿爾文注視著杰森，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點都不意外杰森會推測出這些，羅賓總是那么聰明、敏銳，不可能猜不到，可對上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心臟還是驀地跳漏了一拍。

    好在，最開始他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沒想過一直隱瞞下去：“他那時候選擇了向黑暗低頭，站在了光明的對立面，不值得活下去。接下去，我會讓他們自食其果——他們利用我導致了這一切的發(fā)生，那么我也能。只不過，我會把那些地球換成黑暗多元宇宙中的地球，解決掉他們所有人，永遠地?！?/br>
    “說得像個英雄一樣。我?guī)缀跻袆恿?，真的?！?/br>
    想到阿爾文之前陳述中，那些如流星般墜落、炸毀的地球，杰森扯起嘴角，嘲諷似的夸了一句。

    “這是最好的辦法?！卑栁拿鏌o表情地說，語速卻不由快了些，“就算那幾個沒有超能力的’蝙蝠俠‘，也不是什么懦弱迷信的黑邦，能被簡單地殺死。尤其是狂笑之蝠，他就是恐懼本身——”

    “我從沒怕過’蝙蝠俠‘?！?/br>
    “這樣的大話毫無意義，你甚至沒見過他?！?/br>
    杰森嗤笑了一聲。

    “說說看，我沒見過什么。大笑的瘋子？想毀掉世界的超能力罪犯？絕境？還是死亡？”

    阿爾文下意識想要反駁，可嘴巴張合了兩下，不知道能說什么。

    是。

    羅賓一直是就是這樣的人。和了不了解現(xiàn)狀無關(guān)。

    他一向輕視恐懼與危險，哪怕立場調(diào)換，讓相同的事情發(fā)生在羅賓身上，也不會有什么區(qū)別。

    當初在下水道里，羅賓就是這樣的，哪怕受著傷，周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幽黑，黑暗中還不時冒出來敵人，他也沒有恐懼，專注于眼前的事和自己的目標。

    這一點，哪怕死過一次也沒改變。

    從羅賓成為紅頭罩到現(xiàn)在，阿爾文一次又一次在他身上感受過這種危險的特質(zhì)……像是荒野上燃起的磷火。

    ——和自己完全不同。

    不過現(xiàn)在完全沒有爭辯的必要，杰森沒有表現(xiàn)出阻止的意圖，一切都會按計劃進行。

    阿爾文不斷這么告訴自己，卻還是不自覺攥緊了雙手。

    杰森仍然沒放過他，繼續(xù)咄咄逼人。

    “順便一問，那個你想復活的人呢？”

    “……”

    “你要放棄他了?！?/br>
    “……閉嘴?！?/br>
    “好吧，管他呢……你想放棄，想逃避現(xiàn)實，一廂情愿當個英雄去死，隨便你，祝你成功。但我得說，這個做法天真又愚蠢——也許這就是為什么你永遠成為不了’最好的‘，不管是當跟班，還是單干?！?/br>
    “我說閉嘴！”

    阿爾文惱羞成怒地喝道。

    “去他媽的逃避，你以為我不想救他嗎？！那是我的父親??！我的人生、未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為了再見到他……為了對他的承諾，我什么都能做！但現(xiàn)在這樣，我永遠做不到！！因為黑暗多元宇宙就是這么cao蛋的東西??！他永遠會死，我也永遠當不了英雄……”

    他的情緒徹底失控，抓起杰森的衣領(lǐng)，歇斯底里地大吼著，明明眼眶中沒有一滴眼淚，表情卻難過得像是在慟哭。說到最后，聲音又一下子變得很輕，猶如嗚咽。

    杰森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卻意外地沒發(fā)現(xiàn)半點絕望或是迷惘。那雙淺藍色的眼睛始終堅定又耀眼，整個人鋒芒畢露，讓人莫名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