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文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著狂妄到極點的話。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改變這不合理的一切，讓世界……如我所愿?！?/br>
    第113章

    “……聽明白了，就別再來煩我。如果你不打算幫忙的話?！?/br>
    說完，阿爾文松開手，所有流露在外的情緒也盡數(shù)收斂起來，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平靜地轉(zhuǎn)身走到蝙蝠電腦前。

    現(xiàn)在沒有其他選項了。很難用言語表述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但阿爾文確實清楚地感受到了夢魘與黑暗在一步步逼近。

    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阿爾文又一次狠狠收緊手指，任由指甲掐進掌心。

    對那些“布魯斯·韋恩”仇恨，還有對失憶時所得到的一切的眷戀都盤踞在腦海中，阿爾文無法坐視一切就這么按照狂笑之蝠的計劃發(fā)生，再讓英雄們……讓蝙蝠俠直面死亡的絕境，他自己卻什么都不做。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黑暗多元宇宙是人們內(nèi)心的恐懼所產(chǎn)生的現(xiàn)實分支，有無數(shù)個錯誤的選擇組成，那么反之，多元宇宙中一定存在著一個地球，在那里，哪怕他死去，達米安和他的羅賓都會好好地活著。

    阿爾文沒有親眼見到過，也沒聽說過，但他仍然對此深信不疑。畢竟……如果連這都懷疑的話，他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就在這時，身后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按了按，像是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安慰。

    “集中精力在你的目標(biāo)上……老家伙一定這么說過，來吧，讓我聽聽你的詳細計劃。”

    依舊是不那么嚴(yán)肅的語氣，卻因為少了點戲謔和嘲諷，聽上去有些陌生。

    感受著隔著衣服傳達到皮膚的力量與溫度，阿爾文抿緊嘴唇，鼻子莫名一酸。

    “你改變主意了？”

    “huh，別想那么多，只是問問而已。嗯……在他們炸了那么多個地球之后，你不會還覺得這只是你的私事吧？”

    “……”

    杰森說著似乎很不耐煩的話，阿爾文卻沒從他身上感受到厭惡之類的的情緒。

    阿爾文恍惚想到，好像……之前幾次見面，他抓著杰森自顧自說一些想說的時候，也是這樣，毫無疑問，他們是敵人，是對手?？蓮氖裁磿r候起，他們不再試圖殺死對方了？

    “……我現(xiàn)在需要找到一個廢棄的，能夠隨意使用地球，哪怕不夠完好也行，然后是……”

    阿爾文有條不紊地陳述起計劃中的每個步驟，余光注意著發(fā)光屏幕的黑色部分里反射出的人影，心緒無比清醒地沉溺在這種對他來說十分陌生的困惑里，一點掙扎的想法都沒有。

    “……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振動叉的啟動和運轉(zhuǎn)需要宇宙天體，或者等同的能夠進行大量運算的人工智能來輔助cao控，正好夜翼的隊友中有一部分被關(guān)在幻影區(qū)，所以，在救出他們之后……”

    話沒說完，阿爾文忽然停頓住，一股熟悉的、毛骨悚然的寒意順著脊椎竄上腦門，同時直覺發(fā)出尖銳的警報。

    阿爾文二話不說打開定位，卻發(fā)現(xiàn)領(lǐng)主蝙蝠俠的定位完全消失，通訊也聯(lián)絡(luò)不上他或是夜翼中的任何一個。

    “嘿，看看這個。”

    杰森忽然開口。

    阿爾文抬頭，發(fā)現(xiàn)杰森放大了監(jiān)控畫面。

    畫面中，哥譚市不知什么時候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鹽粒般的雪花，街道上的人們卻沒有撐起傘，或是躲到屋檐下，反而不約而同抬起了頭。

    阿爾文將畫面切換到足以看到天空的監(jiān)控，只見一碧如洗的天空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黃色的光點。

    ——塞尼斯托軍團。

    看到這幾乎能讓人絕望的一幕，阿爾文表情凝重。

    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掌控。就好像……有誰輕而易舉洞悉了他們的計劃，并且破壞了它。

    這么想著，阿爾文注意到那些塞尼斯托軍團的非人生物中，混入了一點的雜色。

    “綠燈俠？”

    杰森也注意到了那個格格不入的人影。

    “不……”

    和普通綠燈俠的能量不同，這個人的燈戒能量顏色更深，具象出的也都是光怪陸離的畸形蝙蝠怪物。監(jiān)控畫面中，他率先俯沖向城市，右手中指的指環(huán)發(fā)出幽邃可怖的綠光：

    “黑夜茫茫，扼熄輝光！白晝蒼蒼，行將不王！晨曦乍晃，子夜恒長！詭燈長明——破曉黑光！”

    “是破曉詭燈?！?/br>
    怪異不詳?shù)氖脑~聲中，阿爾文面無表情地叫出這個夢魘騎士團成員的代號。

    “領(lǐng)主蝙蝠俠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困住，或者死亡?，F(xiàn)在必須盡快去孤獨堡壘……”

    “那你還在等什么？”

    杰森發(fā)現(xiàn)他還盯著監(jiān)控，皺起眉催促道。

    “我見到了熟悉的人?！?/br>
    阿爾文這么回答了一句，沒有解釋的意思，目光精準(zhǔn)地追上了那個一晃而過像犬類一樣的身影——和破曉詭燈一樣，這也是一個熟悉到絕對不會認錯的人。

    像是察覺到了什么，那人放下手上的獵物，嘴里叼著斷裂的腸子，仰起沾滿了血與rou的小臉，隔著監(jiān)控，與阿爾文對上了視線。

    “——”

    直覺立即尖嘯起最可怕的夢魘已經(jīng)來臨，阿爾文臉上卻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

    短短一瞬間，阿爾文的腦子里想了很多，失去記憶的這幾年中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都在眼前快速掠過，連帶著已經(jīng)被破壞的計劃也摻雜進焦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