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萬歲 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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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無人以后,謝寶因伸手抱過孩子,用食指輕輕碰了碰還在睡覺的林真琰,啞著聲音:“她..” 白姮想起謝珍果離宮所言,躬身一拜:“她已歸家,謝夫人請不要再悲戚,她最為憂心的就是夫人?!?/br> 再多言一字都是她們難以承受的哀痛。 故謝寶因不再問,不再說。 白姮也行禮離去。 宮侍也前來遵從林業(yè)綏的命令將女子引導(dǎo)至另一處宮殿休息。 林業(yè)綏與其余士族議完政事,疾步來到殿中,然后他上前撫過妻子哭腫的雙眼:“我們歸家?!?/br> 對蘭臺宮避之若浼的謝寶因以最快的速度頷首。 出了殿室,又走過甬道,兩人帶著孩子登車離宮。 在驅(qū)車歸家的途中,謝寶因突然想起那名前來抓林衛(wèi)隺回去的醫(yī)工,她憂慮看向男子:“衛(wèi)罹的傷勢如何?” 林業(yè)綏見妻子久抱孩子,伸手過去將林真琰從妻子手中抱過,不經(jīng)心答道:“因?yàn)樗诩珉伪淮檀┮院筮€堅持殺敵,所以傷勢較之嚴(yán)重,如今被太子留在蘭臺宮醫(yī)治,見他四處亂跑,引太子命醫(yī)工與卒士來抓,而有此精力,幼福就應(yīng)該知道他并無大事。” 謝寶因輕笑出聲,林衛(wèi)罹比他們還健行。 隨即,她又問:“鄭氏會死嗎?” 林業(yè)綏好奇看她。 面對男子的無聲詢問,謝寶因?qū)⑿闹兴肫芈队谝埃骸拔蚁胍??!?/br> 林業(yè)綏斂眸,他的語氣亦也是毫無憐憫:“太子不欲留她性命,所以在太子即位以前就會被誅殺,死后鞭尸,再綁縛青銅鼎沉入陵江,永世不可立陵、立墳、立廟祭祀?!?/br> 謝寶因聞后也并未有喜悅之色。 她只是從四周帷裳望了眼身后巍峨的蘭臺宮。 不想再來了。 第133章 漢中女君【大修】 國都有此異變, 豪門士族皆從壁上觀。 自二月太子離開國都以來,孝和帝崩,李毓以儲君廢立而成功即位, 再誅殺宗室, 嚴(yán)苛統(tǒng)治京邑與天下各郡的交通。 隨即,李毓又布告天下太子李乙謀反弒父,他乃忠孝慈仁,敬賢樂士之君。 然李毓于天下而言,仍舊是兇逆、篡奪君位的亂子賊臣, 而讓局勢瞬息就變更的是博陵林氏、太原王氏與太子割席的兩篇公賦。 孝和帝所寵愛的臣子林從安、以隋郡為封地,有開國郡公王廉公、征虜將軍王桓的太原王氏皆出來征討。 雖然王桓未曾發(fā)聲, 但王烹出身太原王氏。 于眾人眼中,他即太原王氏。 在天下日漸安定之際,國都又突然再次因政治而斗爭。 李毓也被太子李乙所射殺。 天下時勢云譎波詭,權(quán)勢較大的士族為保證自己最大化的利益, 皆不敢再輕易申明對此事的態(tài)度,而小族陋宗亦無力承受代價,于是從俗浮沉。 也因此在國都政治斗爭發(fā)生以后, 天下安寧如斯。 而后, 出身河?xùn)|裴氏的裴爽親書《為太子檄天下文》來曉喻天下士族。 此篇檄文將士族逐利之心揣測十足。 于是篇首即言明:「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quán)。是以有非常之人, 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 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 故非常人所擬也[1]?!?/br> 非常之事, 立非常之功。 無異是在告知那些豪門士族, 要掌握時機(jī)與形勢。 檄文又將李毓母子謀害孝和帝、秘不發(fā)喪以欺天下、侮辱孝和帝身體、誅殺同宗子弟、毀謗身為儲君的嫡長兄、不孝不友、顛越不恭。 太子誅殺是正義。 最后再斥昭國鄭氏的家世卑賤而無恥, 在前朝為臣時,其先祖就曾叛君以致其主絕嗣,如此污士族之名,誅滅是為絕其本根。 博陵林氏、郁夷王氏、太原王氏、陳留袁氏則迅速北面稱臣,渭城謝氏隨之。 其余士族也倡和。 夏六月辛卯朔,李乙就在宗廟以太牢禮即位。 隨即,詔令天下。 言及即位的艱辛、苦楚與博陵林氏、太原王氏等諸臣的援助,為此而涕零。 遂賜車馬田宅錢帛,拜林業(yè)綏為尚書令同中書侍郎,封其妻謝夫人為漢中君,食邑漢中郡千家。 拜裴爽為御史大夫,賜車馬金錢。 拜王烹為前軍將軍,賜車馬金錢。 拜林衛(wèi)罹為驍騎將軍,賜車馬金錢。 拜袁游為符節(jié)令,賜金錢。 拜裴敬搏為廷尉,賜金錢。 ... 立羊元君為皇后,其所生四子封王,食邑千頃,陪葬于懷陵,廢孝和帝昔年以其仲子、李毓以林業(yè)綏仲子為南康公主繼嗣。 而孝和帝之廟,以哀獻(xiàn)皇后配享祭祀,追尊號曰獻(xiàn)和皇后。 廢李毓為庶民,以亂子賊臣論處,不入孝和帝陵。 孝和帝妾鄭氏,在誅殺以后口塞粟殼,白布裹面以沉入陵江,不廢其位,要她永生永世都為孝和帝與獻(xiàn)和皇后的家僕,及至黃泉亦要跪侍獻(xiàn)和皇后左右。 廢亂子賊臣李毓所封南康公主、衡陽公主食邑及封號,另賜封食邑之地。 ... 在夏六月庚辰,李乙以天子之印,命征虜將軍王桓為帥,統(tǒng)領(lǐng)前軍將軍王烹與驍騎林衛(wèi)罹征討突厥。 冬十一月辛酉終。 國都的大雪降下。 謝寶因跽坐在宮室的堂上,坐席左右的三尺之外都置有盆盎,盆里盛有因烈火而鮮紅的薪炭,她低頭看著身前幾案上的帛書。 從漢中郡而來。 她的食邑地。 其上乃她的家臣所書,將漢中郡所食稅邑千家以公文報之。 被遣去尋物的隨侍也低頭而來,在左右的絹席上跪侍好,雙手奉?。骸芭??!?/br> 謝寶因輕松就將其握在掌中,指腹也緩緩摩挲著這方僅有指腹大的銅印龜紐,以丹陽銅為材質(zhì),串孔飾絹,印面陰刻篆書「漢中君」。 天子封她為漢中君,享用漢中郡的食邑,而非是林業(yè)綏,無異是憂慮男子手中權(quán)力會過剩,以后將會對皇權(quán)有所威脅,猶如昔日之王謝,然男子的功績彰顯于天下,天子或是重視與男子的情義,或是不想剛即位就損害自己為君的聲譽(yù),所以才要她來分憂,將爵位賜與她。 隨即,她在帛書的封泥之上壓印漢中君,再遣人送回漢中郡。 在睡臥的林真琰也很快就醒寤。 傅母低頭抱來。 而林真琰看見阿娘,嚶嚶的張開雙手要抱。 孩子已然八月大,開始認(rèn)人。 雖然男子常常為此而妒,但亦無可奈何。 謝寶因雙手抱住其腋,然后將林真琰放在坐席上,使他兩足落地而站立。 聞見門庭前孩子成群的歡樂之聲,她半垂的濃睫將眼里笑意掩蔽,然后抬頭命令:“去遣人備熱湯給女郎與郎君?!?/br> 自秋九月以來,戰(zhàn)勝突厥的消息傳回國都,林衛(wèi)隺喪期結(jié)束,博陵林氏快開始預(yù)備林衛(wèi)罹的親迎禮。 因?yàn)檑蠂L病,在七月大病后,身體也已然衰弱,未免再遇服喪,于是欲將林衛(wèi)罹的婚姻之事迅速完成。 而謝寶因產(chǎn)下林真琰,天下形勢也再三而變,未曾用心調(diào)養(yǎng),以致身體存有痛痹,雖然非大病,但再也難以承受寒風(fēng)。 她在十月有頭痛,林業(yè)綏為此而發(fā)怒。 于是袁夫人暫掌家中事務(wù)。 其兩子也常來這里嬉戲。 宮室中庭內(nèi),高樹生白。 林圓韞、林真愨姊弟與林明慎、林禮慎兄弟在以雪為樂,雖然只是從兄姊弟,但四人也友愛非常。 傅母及奴僕就恭敬侍立在側(cè)。 袁慈航從遠(yuǎn)處走來,朱紅直裾之上紋繡以蟬紋,革帶左右各系一組玉雜佩,翹頭履平履白雪,高髻簪步搖。 其身后隨侍四人穿繞襟袍,無紋無飾。 林圓韞率先看見,當(dāng)下就朝女子疾奔而去:“叔母!” 她與阿弟林真愨、從兄弟林明慎、林禮慎皆不相同,她性情開朗果斷,與尊長最為親近。 心中始終都想有一小女能伴在身邊的袁慈航唇角揚(yáng)起,用溫?zé)岬碾p手去撫其頰:“好冰?!?/br> 林圓韞把小手覆在叔母的手背之上:“手不冰?!?/br> 見到阿娘與從姊的親密,林禮慎恍若心愛之物被他人奪去,可憐的嘟囔著:“阿姊,這是我阿娘?!?/br> 林圓韞收回手,繼續(xù)去嬉戲:“知道了。” 袁慈航無奈笑著摸摸幼子的頭頂。 林禮慎也終于開心。 從西階上堂后,袁慈航見林真琰四肢落地在熊席之上爬,被封漢中君的長嫂,她笑了笑,面朝女子抬臂行禮:“長嫂?!?/br> 謝寶因驚愕看去,命傅母將林真琰從自己所跽的席上抱走,又令奴僕送湯來,然后重新端正跽坐,同時望向西面:“卻意在佛寺如何?!?/br> 袁慈航屈膝跪坐,迅速與北面的女子對視:“她居住之處有竹林高樹,生活恬淡且平安,宿疾有所舒緩,我也已遣人送去金錢成衣,她得知自己四兄衛(wèi)罹將要成昏,如孩童一樣雀躍,還問及長嫂的身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