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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網(wǎng)游小說 - 寵后在線閱讀 - 145、第 145 章

145、第 145 章

    昌平侯夫妻倆進宮后, 依舊還是要先到趙三思這里見禮, 趙三思還是用從前的態(tài)度接待了他們, 對神色憔悴幾分的昌平侯夫人關懷地問候了幾句,賞了她一些補品,這才讓人帶著他們去了長寧宮。

    顧夕照知曉她母親生病只是幌子, 但在昌平侯開門見山前, 還是貼心地問候了昌平侯夫人幾句,“母親生病了, 女兒也不能去探望, 實在是不孝?!?/br>
    相比起昌平侯,顧夕照對這個母親的感情要復雜些,師父待她不差, 對母親的愛,她并沒有那么多期待。但接觸多了, 她也能感受到昌平侯夫人這個母親對她的愛來。

    眼下瞧著昌平侯夫人那憔悴的臉色,她倒真有幾分擔心了,“母親如今上了年歲, 煩事都要放寬心,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昌平侯夫人心中酸澀, 想起自己這一生, 外人道她風光, 可這風光的一家子,也唯有顧夕照這個女兒能多說幾句讓她覺得暖心的話,“只是小病, 娘娘無須掛心。老身也都知曉的?!?/br>
    顧夕照點了點頭,和家人之間的那些情意綿綿的話,她不太會說,真心實意的話也說不出口,“母親知曉就好?!?/br>
    閑聊了一盞茶的功夫,昌平侯就朝顧夕照使了使眼色。顧夕照便隨意找了個借口讓宮人都退下了,又讓嬋兒帶著昌平侯夫人去了偏殿,讓張?zhí)t(yī)來幫她診脈探病。

    這也算她貴為皇后娘娘,對自家母親的看重。

    殿中安靜下來后,顧夕照也懶得和昌平侯打太極,率先開了口,“父親此回進宮,是來同女兒說給皇上納妃之事的吧?!?/br>
    “你倒是心里有數(shù)。”昌平侯輕哼了一聲,又去看她,“如今中宮還沒有個一兒半女,你就迫不及待地讓新人入宮……娘娘,你倒是當真想替皇室開枝散葉了……”

    從眼神到口氣,昌平侯試探的目的太明顯了。

    顧夕照波瀾不驚地與他對視了過去,“父親這話是何意?”

    “我是何意,娘娘應當心中有數(shù)。你師父說你的身體并沒有大礙,也給你開了求子湯,可娘娘卻遲遲不見有孕,怕是娘娘自己不想有孕吧?”

    顧夕照垂眸,過了半會,才一臉嘲弄地看了過去,“原來父親到了現(xiàn)在,都還是不肯真正信任我。”

    昌平侯輕哼一聲,沒有搭腔。

    顧夕照拿著帕子狀似在眼角拂過,再度道:“我何嘗不明白父親說得道理,何嘗不想要一個孩子,但我肚子不爭氣,我能怎么辦?大婚至今,皇上日日與我歇在一處,我卻始終沒有身孕,朝臣明面上不說什么,只怕暗地里早就議論紛紛了。如今,百官逼皇上,逼皇上不成,又來逼我,父親讓我這個皇后如何辦?”

    “讓我不同意皇上納妃?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到時朝臣如何說我這個皇后,身為一國之母,卻無容人之心?”

    昌平侯的臉色緩了緩,“那你至少也應該提前知會我一聲。”

    “在這個關頭,指不定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我要是因此去問父親的主意,父親覺得那些眼睛不會多心?”

    昌平侯一時無言。

    顧夕照吸了口氣,看了昌平侯一眼,繼續(xù)道:“再者,女兒不蠢,皇上如今對我寵愛有加,亦不過是瞧著我顏色好,但女人年老而色衰,這寵愛又能維持多久?朝臣上奏納妃之事,皇上明面上是不愿勞民傷財,百般不愿,心里只怕是在試探我。不然,為何我勸了幾句,皇上就應承下來了?”

    “自古薄情帝王家,你到時能看清自己的位置。”昌平侯冷笑,“這黃毛小兒倒是學了幾分小聰明,把他們趙家人的虛偽做派學了個十成十。”

    對昌平侯這話,顧夕照心中嗤之以鼻,面上佯裝嘆了口氣,“皇上對我有幾分好,也不過是因著從前無權無勢時,我偶然幫過她,那時她顯于人前,朝中人對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皇子都有些不滿,她無人可用,才有些信任我。如今皇位坐穩(wěn)了,皇上的翅膀也硬了,自然待我就沒有從前那般純粹了的。”

    “若是我還不表現(xiàn)地大度識趣些,皇上怕是更會早早厭了我?!?/br>
    昌平侯也不覺得她這話是在夸大其辭,他以男人的眼光去看男人,對顧夕照的話,是頗為認同的,坐擁后宮三千佳麗,才稱得上一個真正的帝王。

    “等新人入了宮,到時要是旁人母憑子貴,你如何?”

    顧夕照瞇了瞇眼,神情陰冷,“父親也太小看我了,同意皇上納妃,不過是為了我這個皇后的名聲,也讓皇上更加敬重我。只要我這個皇后在朝臣和皇上那里都有份量,何苦還怕了這些后妃。即便來了再多女人,這一月有一半的時日要在我宮里頭。再者,這些后妃侍寢之事,也要我一一批準,她們如何能在我眼皮底下比我先生下皇嗣?”

    昌平侯沒想到她會這么“狠”,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又覺得欣慰,“不愧是我顧家的女兒,你既然心里都有了主意,那我也就放心了?!?/br>
    顧夕照笑了一下,“父親只管放心就是,女兒分得清孰輕孰重的?!?/br>
    昌平侯憋了幾天的郁氣頓時一掃而空,想了想又道:“我老了,實在等不了幾年,要實在不行,先以假亂真再說?”

    顧夕照手指微微攥了攥,“父親的以假亂真是指?”

    “你先假孕,生下了皇嗣再說。”

    “中宮有喜是大事,這怕是……”顧夕照一臉為難,須臾又看向昌平侯,“還是父親另有計劃?”

    “這事臨時起意,倒還要好好合計一下,倒也不急在一時,我給你兄長飛鴿傳信看看?!辈胶钫f到此處,頓了頓,盯著顧夕照看了片刻,才繼續(xù)道:“這些年來,西皖賊心不死,始終惦記我們豐饒的土地,更是企圖把那塔拉公主嫁給你兄長,與我顧家結盟?!?/br>
    顧夕照故作驚訝,“竟還有這等事?那父親既然知曉他們賊心不死,更不應該……”

    “西皖豢養(yǎng)的馬匹十分精良,若到時強攻,少不得和他們合作。當然,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與虎謀皮?!?/br>
    顧夕照心中微微發(fā)顫,重重地在手心掐了掐,“但父親說得也沒錯,皇上當年上位時雖無權無勢,但如今也算籠絡了人心,父親若是強攻,僅憑您的十萬顧家軍怕仍是難以抗衡的?!?/br>
    “那是我們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強來。這些年來,蕭家一直隱姓埋名,到了如今才暗中布下了這些勢力,只能成功。”

    顧夕照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隔了片刻,才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了昌平侯,“父親,除卻西北的十萬大軍,在朝中,我們可還有人?”

    昌平侯看了她一眼,顧夕照快速道:“我同意了納妃,皇上如今對我又還有幾分情意,眼下怕是有幾分愧疚的,趁此機會,我還能不動聲色地吹吹耳旁風。”

    昌平侯垂下眼來,“你說得倒也沒錯,我蕭家布局這么多年,能在朝堂上站穩(wěn)腳跟的始終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你要是能提拔提拔他們,倒也是一樁好事?!?/br>
    昌平侯想了想,朝顧夕照報了一連串的名字,末了忍不住嘆了口氣,“安插在朝中的這些人,除了莫暉望,姜家才是最有助力的,可惜都被明韶公主這個蠢貨自作主張給毀了,不得不把姜家推了出去。”

    顧夕照沉默了片刻才道:“但姜家的犧牲也不是全然沒用,至少朝臣不會把前朝皇室的身份再懷疑到我們身上了。”

    昌平侯點了點頭,“當時也是考慮到這里,怕明韶公主的暗自再繼續(xù)查下去,牽連更多,我不得已才從中推了一把,把姜家推了出去?!?/br>
    顧夕照挑了挑眉,“父親當機立斷。”

    昌平侯笑了一下,對于明韶公主一事上,他還是有些得意的,畢竟只折了一個姜家,還解決了自己的后顧之憂。

    單憑她父親眼下的自負,顧夕照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不管是強攻還是智取,即便沒有她,她父親也輸定了。

    為了不引起旁人猜忌,昌平侯夫妻并沒在宮中久留,用過午膳后,就離開了宮中。

    人一離開,顧夕照就派暗衛(wèi)去徹查了她父親所說的那些朝中官員,這一連串的名字中,顧夕照有些耳熟,有些聽都沒聽過,但為了謹慎起見,顧夕照還是讓暗衛(wèi)去查了一番。

    今日這番攤開說了之后,顧夕照不敢保證她父親百分百信任她了,但她至少明白了一件事,她父親之所以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并不是完全是因為要當一個有德的帝王,而是強攻并沒有完全的勝算。

    而一旦失敗,蕭皇室這么多年的努力皆會付諸東流,這一輩子再沒有復興的可能。

    即便如此,昌平侯的底牌也不可小覷,畢竟還有西皖這個變數(shù),一旦昌平侯真與顧家結盟,這形勢就怕要翻轉了。

    在千軍萬馬下,朝中這些文臣的作用并不大,換言之,昌平侯安排在朝中的這些棋子除了用來打草驚蛇,給昌平侯添堵外,無須忌諱,真正要憂心的是西北的顧家軍,以及與西皖的暗中結盟。

    那日,顧夕照獨自一人在后院的涼亭坐了一個下午。知曉的實情越多,她的心就越慌。她想起了趙瑾把檀木令交給她時的對話來。

    ——你就不怕我哥哥也生異心?

    ——若是如此,那大昭也許是氣數(shù)真的盡了。

    當時,趙瑾對她父兄百般信任,擔心的是丞相蔡雋等人生異心。還好,她當時對小傻子心生憐惜,替她收下了這檀木令。

    這世間之事,緣哉?

    顧夕照忍不住抬頭朝那宮墻外看去,“師兄,你自以為給了小傻子一個太平盛世,只要她不驕奢yin逸,即使庸庸碌碌,這大昭江山也不會垮。如今你看到了吧,太平盛世只是假象,下面內憂外患的波濤洶涌,即使是世人眼中的明君的你,也沒有看到?!?/br>
    太平盛世的功,是你的。

    他日一朝國破的罪,是小傻子的。

    這個皇帝,小傻子當真是當?shù)奈?/br>
    她心疼。

    而在涼亭外,趙三思遠遠地看著她,嬋兒和珠兒在一旁有暗自著急,自打那日帝后當著他們的面鬧過一場后,這些日子來,帝后就再沒有了從前的蜜里調油,皇后又常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再加上小皇帝又同意了納妃的事,他們這些宮人是真的替自家皇后娘娘急到前頭去了。

    眼下瞧著人不知在想什么,小皇帝在這里站了這么久,也沒見著人回過神來,自然就著急了,嬋兒暗自琢磨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皇上,大抵是夫人身子不適,娘娘這才有些心事,奴婢這就去……”

    “不要去打擾皇后?!壁w三思抬手制止了她,又看了兩眼才收回視線,“皇后這些日子又瘦了,讓御膳房多備些養(yǎng)身的膳食,好生補一補?!?/br>
    嬋兒和珠兒對視一眼,忙應承下來,“是。娘娘若是知曉皇上這般關心她,定是十分開心的?!?/br>
    趙三思轉過身去,“不要告訴皇后,也不要告訴她朕來過?!?/br>
    “皇上……”

    “你們也不必多禮了,就留在這兒吧?!壁w三思抬步朝前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往涼亭看了一眼,正好和顧夕照看過來的視線相撞,她一時不知做何反應,只是桃花眼下意識地彎了彎。

    她太喜歡皇后了。

    所以,看見她,她的眼睛就想笑。

    顧夕照身形依舊未動,也朝她笑了一下。

    趙三思站了小會,又轉過身去,這回大步朝外走了。

    皇后不相信她是個厲害的皇帝,但她相信,她的皇后是個厲害的皇后的。

    顧夕照遠遠地目送著趙三思那明黃色的衣擺消失在拐角處,才收回視線,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天已經(jīng)黑了。

    也不知那個小傻子在那里站了多久。

    嬋兒和珠兒不知她們兩人暗中眼神交流過了,雖然十分想告訴自家主子,小皇帝來過了的事實,想兩人都不敢,在長寧宮,他們主子要他們盡忠的那個人是小皇帝,而不是她。即便她們兩個是她的貼身宮女,也仍舊是小皇帝的命令為大。

    顧夕照什么也沒問,就當對這事不知情。

    如此又過了半月,迎來了中秋佳節(jié)。

    雖然各世家夫人和小姐對去歲皇后娘娘舉辦的中秋賞月宴記憶猶新,也下定決心往后對皇后的宮宴邀請都要慎重對待,但今歲一收到皇后發(fā)的邀請貼,這些世家夫人和小姐還是十分高興。

    因為此回進宮赴皇后的宴,是為了給皇上納妃的。

    皇城里這些世家里,養(yǎng)出來的小姐都是用來做權力的陪襯,皇城貴女能攀的最大高枝,就是皇宮。

    這些小姐愿意也好,不愿也罷,她們都掙脫不出來,只有她們被選擇的余地,甚少有她們能選擇的余地。

    都是可憐人。

    顧夕照知曉,這些姑娘進了宮,也不過是從世家這座囚籠走進皇宮這座囚籠里,她無意為難這些姑娘。但人這一生,就算不為己,也會為了一個人走一些不得不走的路。

    就像那年除夕,那么軟慫的小傻子,能為她親手殺了宮中的嬤嬤,從此以后,不知還會有多少個午夜,會大汗淋漓地從噩夢中驚醒。

    顧夕照心中雖早已有了人選,但為了避人耳目,除了林宛晴,還另外預留了七位姑娘。

    中秋節(jié)過了三日,顧夕照才把這些名額呈給趙三思,恰巧蔡雋也在,她便主動道:“皇上素來信任丞相,今日既然這么巧,不如也留下來共同商議一番。這些世家小姐都是好的,本宮挑花了眼,也不知到底選哪些好,便做主預留了八個名額?!?/br>
    蔡雋看了趙三思一眼,見她沒有開口,便應承了下來,又道:“皇后娘娘的眼光不會差的?!?/br>
    顧夕照笑了笑,從托盤上拿出了那紅色的名額登記冊,朝趙三思遞了過去,“這些姑娘,臣妾都做好備注了,那日皇上說忙,也沒去御花園瞧上一眼,讓畫師一一畫,給您過目,又怕耽誤了時間,不過,這些姑娘的模樣,臣妾都一一記在了心里,倒是能說出個一二?!?/br>
    說著,顧夕照就指著第一個名字道:“這第一位,皇上大約還有些印象的,就是戶部侍郎林大人家的小姐林宛晴,先前她在宮中住過一段時間,如今時隔近兩年不見這位林小姐,模樣張開了,倒是更出挑了。第二位便是……”

    “皇后不要說了?!彼空f一句,趙三思心口上就疼一分,即便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什么,但趙三思還是覺得皇后這般大方地笑著給她納妃的模樣很殘忍,對她殘忍,對皇后自己也殘忍。

    顧夕照聞言,立馬抿緊了唇,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珠釵,又笑盈盈道:“那皇上先自個看看?!?/br>
    趙三思一目十行地掃了下去,又把那名額登記冊合起來,交給了顧夕照,“這事朕交給皇后來辦,要留下哪些人等,都由皇后定奪?!?/br>
    顧夕照握緊了那名額登記冊,隔了小會,才道:“既然皇上都交給臣妾定奪,那臣妾就直說了。這八人臣妾雖都有些欣賞,但最屬意的還是林家這個三小姐,還有吏部尚書李晏之李家的侄女李漪漪,另外一位就是是大理寺少卿的meimei蘭香,亦是駐守在東南抗倭的曹將軍的外甥女?!?/br>
    趙三思微微仰頭,“嗯,既然皇后屬意這三家姑娘,便就留下這三家姑娘。”

    顧夕照看向蔡雋,“丞相覺得本宮選的這些人可還好?”

    蔡雋忙躬身回答:“娘娘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br>
    李家晚輩中,男兒眾多,一個個都是天資過人的好兒郎,李漪漪是這一輩中唯一的姑娘家,也甚得李晏之的歡心。蘭香是曹將軍早逝meimei的幺女,曹將軍對這meimei的一雙兒女素來看重。而這位曹將軍怕是在行軍作戰(zhàn)上唯一能和昌平侯抗衡的人。

    大昭百姓中常唱,北有顧守,南有曹抗,大昭城墻,固若金湯。

    這位皇后娘娘,所謂的心中最屬意,不過都是看重這些姑娘的身家,替小皇帝拉攏朝臣,先讓林、李、曹三家共同抵御顧家,顧家倒后,到時這三家又成鼎立之勢。

    當真是極好的眼光。

    蔡雋說得十分真心實意。

    “既然丞相也如此說,那本宮倒是放心了?!鳖櫹φ沼殖w三思道:“皇上,既然如今名額定下了,接下來就是三人的封號了,確立下來了,就能讓欽天監(jiān)算算吉日,到時就能派人去把這些meimei抬進宮中來了。”

    趙三思看向她,“皇后……”

    “嗯。臣妾在?!?/br>
    話到了唇邊,趙三思又抿了下唇,“朕知道了?!?/br>
    顧夕照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笑了一下緩解自己的失落,“那皇上可還有事,若是無事,臣妾便先退下了?!?/br>
    趙三思點了點頭,等人走到了門口,又忍不住出聲道:“皇后?!?/br>
    “嗯?!?/br>
    “朕不再是昔日那個膽小怕事、一無是處的小皇子了,朕如今長大了,知道自己是大昭的皇帝,是大昭百姓的天,也是……皇后的天。皇后若是撐不下去了,別忘了,還有朕?!?/br>
    眼淚悄然滑了下來,顧夕照趕緊別過臉去,咬著唇瓣,過了許久,才輕松道:“臣妾一直沒忘,臣妾的身后是皇上?!?/br>
    蔡雋站在一旁,無形被這氣氛感染,心情沉重又酸澀,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想來為了對付昌平侯,皇后娘娘也是費盡心機?!?/br>
    趙三思沒有說話,從書桌上拿了一份名單給他。

    “這是什么?”蔡雋翻開,將上面這些名字一一掃下來,仍是沒看明白。

    趙三思淡淡道:“皇后昨晚交給朕的?!?/br>
    蔡雋揀著上面幾個十分熟悉的名字念了念,暗自思忖了片刻,“難道這些都是昌平侯安排在朝中的眼線?”

    “嗯?!壁w三思扶著桌子坐到了書案后的椅子上,整個身子縮成一團,“丞相,當皇帝好累啊。看似坐擁天下,其實多的是身不由己?!?/br>
    “大概這就是高處不勝寒吧?!辈屉h嘆了口氣,又打起精神道:“那如今皇上準備拿這些人怎么辦?打壓?還是觀望?!?/br>
    “皇后說,如今內務府少了廣儲司司正,眼下臨近年關,各地上供和宮中采買耽擱不得,這個位置不能再空缺了。讓光祿寺卿先兼任。”

    光祿寺卿的名字就寫在蔡雋手中的小本子上。

    蔡雋愣了片刻,隨即聲音發(fā)緊道:“皇后這是在獲取昌平侯的信任?”

    趙三思沒有說話,隔了許久,才把腳從椅子上放了下來,挺直背,正色道:“宣禮部尚書沈逸來擬旨吧,林宛晴姿容品行甚佳,就封為佳妃;李漪漪性子溫善,就封為漪嬪;蘭香氣質高潔,就封為香嬪。另,廣儲司司正一職空缺以久,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任命光祿寺卿暫時兼任?!?/br>
    蔡雋嘴巴張了張,最終出口的也只是一聲,“是?!?/br>
    作者有話要說:就快要跨過這個坎了,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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