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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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神地,如受上蒼垂愛,享萬物之靈性,風雨和諧,有正道修真長期牢牢虎踞于此,以保天平天年。 中原以南,是層巒疊嶂連綿起伏的高山,以此為屏障,這連綿起伏的高山宛如巨龍一樣盤守在中原以南,稱之為十萬大山。 在這十萬大山之后,便是風魔肆虐寸草難見的蠻荒之地。 當年朝代更替,大祁受各路諸侯以及修行奇人的幫助下,推翻了巍巍而立七百余載的大殷王朝,建立了如今的大祁。 但在兩王更替之間,大殷王朝仍有人逃出了大祁的追殺,逃至那十萬大山之后,在那兇獸橫行生存極難的蠻荒安下身來。 之后雖然大祁曾派兵進入蠻荒之地,企圖絞殺這唯一的大殷后裔,但卻都因為這個蠻荒之地而屢屢失敗。 蠻荒之地強橫的反抗力量讓大祁王震驚不已,不由得擔心日后若這蠻荒悍兵進入中原,那大祁又如何來抵抗。 無奈之下只好請出護國法師力請當時各門高人,齊聚力量,在十萬大山的唯一入口處設下一道封印,徹底斷絕中原與蠻荒的路徑,以防止那大殷的后裔重返中原,更絕了蠻兵入侵的路。 從封印至今,已經(jīng)悠悠近千年了。 所有的一切都如大祁王所想象的那樣,四方平和,中原神州一片祥和。 但誰也沒有想到,當年那道集合的昔日強者含有莫大神力的封印,如今經(jīng)過了近千載的歲月,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松動的勢頭。 而一旦失去了這道封印,中原的平靜安詳將徹底被那蠻荒的鐵騎所粉碎。 沒有人會知道這道封印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xiàn)縫隙,昔日的強者早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再沒有人能給這個問題一個圓滿的答案。即便是當年受托看守這封印的鎖心殿,也無法能找到其中的緣由。 此時,柳青眉已經(jīng)是萬分焦急,自從師傅作化之后,她便接替了殿主的位置,這就象是一個冥冥之中早已經(jīng)安排好的事情一樣。 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受傷,如果當時他沒有在旁邊,那一切是不是就不會是這樣…… 只是畢竟沒有那么多如果,師傅仙去的事實無法改變,而自己則肩負起這看守封印的重任。 這些日子里,她已經(jīng)苦費心神,仍無法來控制這縫隙的擴大,她知道,若再不進行補救,那不久的日子,這個封印將煙消云散,而蠻荒的鐵騎,將從這條路上蜂擁而出,踏起中原神州的烽煙。 那時候,即便是鎖心殿的修真,也無法阻擋蠻荒鐵蹄的進犯,更何況,蠻荒之中,還有那些神秘的祭祀薩滿,這些力量都足以將中原的一切所毀滅。 唯獨集合當今強者的力量,才能重新彌補縫隙。 幸好,最近傳來消息,說中原第一正道的天都谷主林破念破關而出,這對于柳青眉來說稍稍有些安慰。 她知道以林破念的修為,再加上清風閣的端木閣主,配合自己的能力,足夠修復這個縫隙。 這也是師傅未去之前所交代下來的遺命。 柳青眉打定主意,決定重上天都谷,再邀請林破念相助,只要能把這道縫隙修補上,那自己也是對師傅有交代了。 此時的柳青眉,平淡若水,確沒有辜負當日華月仙子的一番苦心,鎖心殿主的位置與她,最適合不過。 就在柳青眉冥思苦想如何縫補這道縫隙的時候,那十萬大山之后,蠻荒之地,也充滿了異樣的氣氛。 此時蠻荒之地的狼王大殿之上,一片的寂靜,八大部落的首領受狼王的召集,聚在一起,此時卻是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望向金帳之上的狼王。 數(shù)月前,蠻荒大薩滿以通靈之法感知到蠻荒之地將有一場巨大的變故,金帳狼王得知后立刻派遣狼騎巡查,果然有所發(fā)現(xiàn)。 一隊狼騎在十萬大山的邊緣發(fā)現(xiàn)野獸驚慌失措的四散奔逃,而從那令荒人裹足不前的通道之中,隱約可以發(fā)現(xiàn)大批的植物已經(jīng)死亡。 這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 蠻荒的金帳狼王一斷而定,必然是封印開始失去作用了,否則的話絕對不會有這么多的動物要逃走。因為在封印完全失效的時候,必然會有一股極大的無可宣泄的力量爆發(fā)出來,那樣方圓各處的生靈必然不保。正是預感到如此,那些常年生活在十萬大山之中的野獸才不得不逃命。 這對于在蠻荒等待了千年的荒人來說,簡直就等于是沙漠清泉一樣。 金帳狼王立刻召集了八部首領,商討相關事宜,只要那封印一開,荒人的鐵騎就可以長驅直入,到那時候,中原神州的軟腳兵根本不是在風沙中磨礪出來的荒人的對手。 這原本是一件大喜的事情,金帳狼王也以為只要自己振臂一呼,立刻會從者如云。 但事實卻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 八部之中,竟有三位首領反對進戰(zhàn),而其他幾個首領也態(tài)度含糊,顯然對于征戰(zhàn)中原一事并不十分積極。 金帳狼王不禁大感意外,他端坐在金帳之中,看了看帳下身披獸甲虎靴的八位首領,又把目光轉向了一直默然無語的大薩滿巴魯。 就是這位大薩滿,以無上通靈之法感知到所發(fā)生的事情,他也是當年蠻荒第一大巫師七采的唯一弟子,如今的蠻荒大薩滿。 狼王微微的咳了一聲,說道:“大薩滿是最貼近神的人,是他最先感知到了所要發(fā)生的一切,他說的話將是最后的定奪!”說罷,滿懷期待的看這巴魯。 一直閉著眼睛的巴魯好久沒有說話,就那么定定的坐在那里,在風沙中磨礪出的皺紋此時在臉上如同刀切斧刻一般,兩只黑瘦的雙手交叉的貼在胸口之上。任憑狼王與八部首領的眼光久久的望著他。 如今蠻荒之中,敢讓這些人等待的,除了那雪峰之上的法王,也就只有這巴魯大薩滿。 整個金頂大帳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巴魯那張粗礪的臉。 過了好久,巴魯才緩緩說道:“蠻荒不會因為那條通道的出現(xiàn)而改變,蠻荒就是蠻荒,他是寒冷與干旱之中的希望,是神留給我們的希望……” 從那張略有些干癟的嘴里,巴魯沉緩的說著這些話,就如同在述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樣。 “我們的希望只在蠻荒,而不在那邊……” 巴魯緩緩的起身,各種獸骨做成的古怪飾品隨著他的身體一動發(fā)出碰撞的聲音。沉重的獸皮壓的他那年邁的脊背已經(jīng)有些佝僂,但卻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存在。 起碼,在蠻荒之中,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存在。 狼王目瞪口呆的看這巴魯佝僂的背影走出自己的金頂大帳,沒想到這蠻荒第一大薩滿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想當年他的老師七采為了能讓荒人走出那條通道,毅然決然的去解釋封印,雖然失敗但卻受到了荒人世代的敬仰,沒想到巴魯身為七采的唯一弟子,竟一點乃師的風范都沒有。 狼王心里雖然有些不痛快,但卻強自壓住,畢竟大薩滿在這蠻荒之眾,位置是僅次于那雪域高山之上的法王的。 眼看著大薩滿巴魯?shù)纳碛跋г谧约旱囊暰€當中,他回頭看看身下那八個部落的首領,此時這八個可以代表蠻荒勢力的荒人,表情或默然或復雜,似乎誰也沒想到巴魯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雖然這八部首領對于狼王的呼應沒有齊聲支持,但從骨子里還是非常渴望那片中原福地的。 這中間只是欠缺一個平衡問題,但從巴魯?shù)脑捴?,這些人卻都聽出一絲不好的預兆,就是這位大薩滿似乎并不喜歡進入中原。 他到底想的是什么,他到底從神那里感知到了什么,狼王與八部首領面面相視,陷入沉思當中。 忽然金帳一卷,從外面悄然無聲的走進一個人來。 一股的陰冷氣息瞬間充實了整個金頂大帳,八部首領坐在下面,最先感應,赤風部首領納丹長身而起,橫在那人面前,一雙圓眼虎視著進來的人,一股烈風脫體而出,抗衡著那陰冷的氣息。 只見進來的那人一張長長的面孔,雙眼細長,透著無窮的陰冷,長長的木質(zhì)發(fā)簪把頭發(fā)斜挽起來,一身的青綠袍子就那么飄飄蕩蕩的穿在身上,雙腳似不沾地一樣。 納丹在八部首領之中最是好戰(zhàn),此時整個金頂大帳之中的空氣因為納丹釋放出的烈風徒然升高,一種干涸的感覺傳出來,兩邊的刀衛(wèi)已經(jīng)是嘴唇干裂雙目生赤。 那人距離納丹最近,對這股烈風是首當其沖,只那人卻恍若未覺一樣,陰冷的目光忽然顯出一絲嘲弄的笑意來。隨著這表情的出現(xiàn),整個金頂大帳忽然有了異樣的變化,所有人只覺得空氣中充滿了清新,如同萬物就在這里受雨露滋養(yǎng)而生機勃勃一樣,一掃方才納丹那股霸道的氣息。 納丹臉色一變,正要發(fā)作,忽然聽見狼王在身后的笑聲,回頭一看,只見狼王此時已經(jīng)起身,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此時那人身形一飄,就那么橫過納丹的身體,來到狼王的近前。 狼王一張大嘴此時哈哈大笑,說道:“原來的貴客,本主等你等的好苦??!” 那人站在下面,表情甚是倨傲,只對狼王點了點頭,竟連半點的禮儀都沒有。 八部首領此時齊齊站起來,怒目而視,納丹已經(jīng)拉出了狼牙刀,要知道狼王乃是蠻荒最高權力的象征,這個陌生的人此番舉動無疑是對于蠻荒的蔑視。 狼王卻似一點不介意,他擺了擺手,示意幾位首領安靜下來,微笑著說道:“這是我的貴客,在我蠻荒之地,不用拘禮……” 八部的首領臉色一變,眼光不停的打量著這個人,雖然方才這人不動聲色之間就化去了納丹的氣勢,但尚未動手,也未必就高明多少,何以狼王要如此的尊敬這個人! 狼王站在上面,看著八大部落首領透露出的疑惑,微微一笑,說道:“我蠻荒若要進軍中原,全仗我這貴賓啊!你們?nèi)糁浪钦l,就會和我一樣待他如上賓了……” 那人轉過身來,陰鷲的目光望著金頂大帳之中的人,毫無半點表情…… 蠻荒的夜晚,總是在風沙中漫卷而過,那肆虐的狂風卷著粗礪的沙粒打在一個個獸皮縫制的帳篷上,發(fā)出如雨打一般的聲音,即便是在nongnong的深夜,依舊讓人難以沉眠。 蠻荒顧名思義,在這片土地上少有高山河流,更多的則是一望無際的荒原,那起伏不定的山丘多數(shù)由砂石組成,因此經(jīng)??梢钥吹揭灰箍耧L之后那高高的山丘移動了位置。高大的樹木在這里更是少見,取代的則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叢,質(zhì)地堅硬,因而更能經(jīng)受日夜更替的巨大溫差和惡劣的氣候。 就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下,荒人養(yǎng)出了若磐石一般的堅韌性格,他們以部落為群體,連綿相接,互相做為依靠。在這里,只有生存才最后意義,而強者則是最讓荒人所崇拜的。 這里,是一個崇尚武力的群體。 在荒人的眼睛里,只有那遠處矗立在天邊的高原雪山才是最圣潔最不容褻瀆的。 那里有著終年不融化的千年冰雪,更有著讓他們信奉膜拜的神明,在那高高的雪上巔峰,住著法力無邊的密宗法王。 那是整個蠻荒荒人的精神歸宿。 而世代沿襲的大薩滿,則是能讓荒人與這荒蕪之地的大神溝通的唯一人選。 就象當年法力無人可比的大巫師七采,就如同如今的大薩滿巴魯,他們是這荒蕪大神的代言人。他們會指引荒人所要走的路。 那高高的雪山之上,一座由巨大的巖石所建筑成的廟宇巍巍立在巔峰,也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年,那表面的巖石已經(jīng)完全被亮晶晶的冰雪所覆蓋,遙遙看上去,就如同一個閃著銀色光芒的宮殿,使得這廟宇在滄桑的同時,又增加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此時,在這如同冰雪筑成的宮殿內(nèi),一盞盞以獸脂為燃料的明燈整齊的排起,那長長的石路就如同一個駛往光明的通道一樣。 那寬闊的大廳之上,則是一輪高大直通殿堂頂端的佛像,那佛像身有千手,每只手掌心之上有生有慧眼,面目威嚴而安詳,高高的盤坐在蓮花法臺之上,讓人一看過去便心生敬畏。 這佛像的兩邊,則是姿勢各異的護法金剛,或反手琵琶,或手拿降魔杵,一個個金甲法冠,面目可畏,在一閃一閃的油脂明燈中,幾乎如同活的一般。 就在這大廳之上,兩個人正盤膝坐在蒲團之上,一個皮膚漆黑粗糙,顯然飽受了蠻荒風沙的磨礪,全身上下被厚厚獸皮縫制成的衣服緊緊的包裹,脖子上掛著各種各樣獸骨制成的飾品,而在那干枯的手指上,一個碩大的獸骨戒指在明燈下微微閃著黃光,正是從狼王金頂大帳出來的蠻荒大薩滿巴魯。 另一個人卻是一身深灰色的僧衣,頭戴毛茸茸的帽子,半邊的肩膀斜露出來,那手臂之上的肌rou繃張,顯示出那其中蘊含的驚人爆發(fā)力。再看面相,卻有著一張與那臂膀好不相稱的面容,那蒼老的皮膚和縱橫交錯的皺紋無一不顯示著這人已經(jīng)過了百年的歲月。 “高貴的法王,大神真的拋棄了我們荒人嗎?為什么我屢屢祈拜,卻得不到大神的旨意……”巴魯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 “巴魯大薩滿,我們荒人在這風沙之地,已經(jīng)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們用最好的rou,最美的酒來祭奉心中的主宰,沒有什么會拋棄我們的……”那法王用一種異常緩慢平和的語氣說道,聲音雖不宏大,卻在這大廳之間久久的回蕩不去,顯示著這位法王那高深的修為。 “高貴的法王,您是我們荒人心中最后的寄托守護者,而大神則是荒人心中的明燈,一日明燈不滅,則荒人世代生存,可為什么我如今心里卻是如此的混亂,我知道,一場大變將會降臨到蠻荒,而我卻無能為力……” “世間一切皆由法,何必去強求,大薩滿,您與我曾經(jīng)守護著這塊土地百年了,這悠悠的百年,多少的風雨都曾經(jīng)吹打在我們的身上,我們都沒有屈服,如今也是一樣,一切,都與我們同在……” 巴魯點了點頭,表情松弛了下來,他知道眼前的這位法王,是蠻荒的最后守護者,他的法力即便是自己都無法來看個清楚,巴魯曾經(jīng)猜想,他是不是已經(jīng)超過當年蠻荒最杰出的大巫師,自己的師傅七采。 這一切都無從驗證,從沒有人見過法王走出這宮殿一步,因而,即便是自己以蠻荒第一大薩滿的身份,依舊要走進這里來拜見法王。 雖然他與自己所信奉的神明完全不同,但巴魯相信,在那片未知的世界中,神不會是唯一的,而自己所能做的只是虔誠的信奉。 他早已經(jīng)預感到蠻荒將發(fā)生一場大的變故,即便是自己也無法阻擋,作為指引荒人方向的他,深深的恐懼這將要發(fā)生的未知的一切。所以才來請求這從沒有踏出過雪山廟宇一步的法王,他相信,法王,不會眼看著荒人走向絕路的。 他點了點頭,站起身,向大廳外走去。 作為薩滿,他不能對法王施以拜禮,但他知道,這位法王,會和自己一樣,與蠻荒同在。 空空的大廳之上,只剩下了這位法王一人坐在那里,他蒼老的面容在明燈下一動不動。長久,才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好強烈的力量啊,這力量的主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來到蠻荒,這里難道還有吸引他的東西嗎…… 他僧袍中的雙手緩緩拿出,在雙手之中,赫然捧著一個渾圓晶瑩的玉盤,在玉盤之中,似有云霧一樣在里面不住的涌動,看上去神秘之極。 老法王睜開眼睛,用那只充滿了力量的臂膀不住的摩挲著這個玉盤邊緣,隨著速度越來越快,玉盤之中也風起云涌一樣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忽然一道光芒從玉盤中射出來,刺著老法王那蒼老的眼睛。 此時老法王的眼睛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只見在玉盤之上,云霧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人的面容,難道那強大的力量,竟來自這個人嗎?法王那雙如同能洞穿一切的眼睛陷入了沉思當中……(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