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同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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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三大門派之一的天都谷,沉寂了許久,今天終于出現(xiàn)了久違的盛況。 此時的高懸咱攢金古字的天玄大門,轟隆隆的大開,一股祥瑞之光從門后涌現(xiàn)而出,萬道霞光伴著絲絲縷縷的流云如水一樣在門間滑過,那條青玉的石階懸天而上,直連在天都谷之靈谷大殿之前。 青玉石階此時散發(fā)著幽幽的光澤,折射著柔和的色彩,顯示著天都谷作為第一道門的尊貴。在青玉石階的下面,泉水叮咚,那聲音如同暖玉互相碰撞所發(fā)出的清脆聲響,悅耳而動聽,那是天都谷九轉(zhuǎn)靈泉所發(fā)出的陣陣流水之音。 整個泉水完全隱在青玉石階的縹緲流云下面,難覓蹤跡,但沒有人會懷疑這天都谷靈泉的神奇之力,因為眼前這所有的如同仙境一般的景致,全都依賴著九轉(zhuǎn)靈泉的靈力滋養(yǎng),包括那如同空中宮宇一般的靈谷大殿。 此時的靈谷大殿,完全被一層金色的光芒所籠罩,與那青玉石階相連,如同九天的神宮一樣,充滿了神奇。 而那殿前三三倆倆的白鶴飛過,又有小鹿不時悠閑的跑動,伴著那一層層祥瑞的霞光,一派的仙家之氣。 靈谷大殿的正門已經(jīng)如同天玄門一樣完全敞開,而天都谷六院之主和弟子分站兩邊,一位身材清高的老者站在正中,倒背著雙手,正拭目向前張望,正是天都谷的執(zhí)法長老蕭破雪。 自天都谷受魔門襲擊之后,這是天都谷第一次列出如此隆重的陣勢,因為,鎖心殿的新任殿主柳青眉將來天都谷面見剛剛出關(guān)不久的林破念。 一同而來的,除卻鎖心殿的兩位護法,還有清風(fēng)閣的智木大師。 這是中原三大門派同時聚議的盛事,雖然清風(fēng)閣的閣主端木沒有親來,但以智木大師的身份,完全可以替端木閣主來決定事情。 所以,靈谷大殿正門大開,以示這一行身份的尊貴。 自五百年前三派會盟鏟除魔教之后,靈谷大殿正門還是首次大開。 蕭破雪長老站在殿門前,等待著鎖心殿與清風(fēng)閣貴客的到來,師兄林破念此時已經(jīng)端坐在靈谷大殿之上,自從林破念破關(guān)而出,蕭破雪便恢復(fù)了執(zhí)法大長老的原有身份。 雖然一切都沒有改變,但在蕭破雪的心里,始終有一些東西放不下。 自從林破念執(zhí)掌谷主之位,蕭破雪就如同林破念的影子一樣,時刻不離的跟在他的身后,天都谷的每一個弟子都知道,蕭長老的話,便等于林破念的話。 身為天都谷第一長老,蕭破雪將整個天都谷治理的井井有條,他也從來沒有過一絲的不甘,對于林破念,他深知這個師兄的修為有多高,而這個名字對于天都谷,又意味著什么。 直到那一刻,才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蕭破雪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可以呼喚出天都谷鎮(zhèn)谷五劍之中的冰魄神劍了。 這對于他來說,實在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要知道,只要具備了能控制這五把神劍之一的修為,就有資格坐在那天都谷谷主的位置上,這是天都谷開宗以來就立下的規(guī)矩。 從那一刻開始,蕭破雪的心里開始有了變化,為了不讓林破念疑心,他從來沒有提過此事。 這事情就如同沒有存在一樣,蕭破雪把它隱藏在內(nèi)心的最底處,他不知道如果林破念知道了自己能掌控冰魄之后,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蛟S以大師兄的心胸,完全不會在意這件事情,但蕭破雪卻不敢肯定。 這位師兄的心事,或許自己從來就沒有看透,而自己始終只是他的影子。 直到在林破念入琉璃幻境的前一刻,不經(jīng)意的說出這事情,才讓蕭破雪心頭猛震,他不知道林破念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更不知道林破念對他說出來意味著什么。 林破念閉關(guān)的這些日子,蕭破雪一直心懷復(fù)雜,以至于多年的道心都無法再平靜下來。而如今林破念出關(guān)之后,更讓他感覺到不安。 倘若說閉關(guān)之前的林破念,自己還可以做他的影子,那如今破關(guān)而出的林破念,則自己完全再不認識。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化,除了這次出關(guān)后,師兄更顯精神之外,其他都沒有什么改變,但偏偏就是這樣,才更讓蕭破雪覺得琢磨不清。 以自己的修為,林破念無論在閉關(guān)中有多大的突破,都應(yīng)該可以覺察到一些痕跡,可自己如今卻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這才是最大的可怕之處,眼前的師兄,自己就如同完全不認識一樣。 蕭破雪站在靈谷殿前,腦海里卻始終忘不去林破念出關(guān)那一刻自己所看到的東西。 人還是那般的模樣,唯獨那雙眼睛,那雙如同附魔了一樣漆黑的眼睛,讓人一眼望過去就似乎陷入了無盡的噩夢一般。 那種顏色,不該是修道之人所有的,可偏偏就出現(xiàn)在了這道家第一人的身上。 他想不出來林破念在琉璃幻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竟然變化的正門巨大。他不知道其他幾位長老師什么感覺,但自己卻是真實的感受到那如同吞噬靈魂一般的黑暗…… 此時白鶴長鳴,只見從天玄門外,走進了一行人。 為首一人,白衣素服,身材高挑而秀美,面容清麗脫俗,赫然正是之前曾來過天都谷的鎖心弟子,而今的新任鎖心殿主柳青眉。 身旁那個長須飄飄的人也是老友,就是清風(fēng)閣的傳功長老智木大師。身后幾人卻是鎖心的護法和智木的隨從。 中原鼎盛三大門派,終于齊聚靈谷大殿。 蕭破雪長老帶頭迎上前去,略帶悲傷的對柳青眉說道:“我與華月仙子素有往來,而今卻不想她先行而去了,實在讓我難過……” 柳青眉哀傷的表情一閃而去,瞬間即恢復(fù)了平常,她淡淡的說道:“師傅為中原盡心盡力,如今又為我這不成器的弟子而撒手仙去,只希望長老能體恤師傅的苦心,齊心合力以保中原太平……”說罷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蕭破雪。 蕭破雪點頭應(yīng)道:“正該如此,谷主此時已經(jīng)在大殿之上,請殿主移步,共商大事” 說罷又與智木寒暄了幾句。 智木大師自從與厲血一戰(zhàn)受傷后,被天都谷的兩位院主護送回清風(fēng)閣,此時已經(jīng)是沒有什么大礙了,這么多年來,清風(fēng)閣的端木閣主深入簡出,外面的事情全由智木來打點,這次也是一樣,大家也沒有覺得不妥。 一行人隨著蕭破雪走進靈谷大殿。 只見靈谷大殿之上一片光明,層層臺階高筑,而在最高處,林破念一身的黑色道衣,巍然而坐。光芒中,此時的林破念,竟似有些看不真切。 見所有人到齊,林破念這才長身而起,一聲爽朗的笑聲,用厚重的嗓音說道:“世事變幻,新舊更替,老夫方才還在思念華月道友的風(fēng)采,如今一見青眉,當(dāng)知華月的慧眼無差,也算慰懷了……” 柳青眉淡淡的一笑,此時這慧心的女子早已經(jīng)看淡了很多事情,她沖林破念施了一禮,說道:“師傅當(dāng)日曾說林谷主之修為天人,更難得的是護佑中原這一方的平安,所以今日青眉才來請林谷主為這中原的蒼生再進一力……” 林破念點了點頭,臉色卻微微有些蒼白,他看了看柳青眉身邊的智木大師,微笑說道:“大師日前大破魔門余孽,讓我們中原正道大大的揚眉吐氣??!” 智木大師老臉一紅,苦笑的說道:“若不是殿主,恐怕我這把老骨頭早就化成灰了,這都怪我一時不慎啊,否則華月仙子也不會……”說話之中透著無限的歉意。 柳青眉平淡的說道:“生死輪回,自有天命,大師原本不比為此而掛心的” 林破念似有不妥樣的皺了皺眉,瞬間即舒展開來,他頓了頓,說道:“鎖心殿鎮(zhèn)守那道封印已近千年,獨自挑起這中原的蒼生重任,功蓋千秋,我天都谷雖同列與鎖心殿,但只覺不如啊!” 他看了看在座的各位,繼續(xù)說道:“十萬大山之間的封印關(guān)系重大,相信各位都知道,當(dāng)年曾是數(shù)位前輩窮一生修為才得以完成的,而今面對這偌大的陣法,即便是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來彌補這個縫隙。” 說罷他那雙眼睛之中黑瞳一閃,大有深意的看了看一直低頭不語的智木大師。 智木大師心里只覺得一陣奇怪,原以為以林破念的身份,一定會力擔(dān)乾坤的,沒想到這道門第一人,此時竟也開始打起了太極。 他眼睛里閃過一絲奇怪的顏色,表情卻是絲毫不動,說道:“我們?nèi)T一直鼎依中原,此一事清風(fēng)閣自當(dāng)不退后……” 林破念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似乎有些奇特,輕描淡寫的說道:“智木大師無須多心,只是事關(guān)重大,我擔(dān)心能力不足罷了……” 智木面色雖緩,但顯然不很歡喜。相比與之前,氣氛已經(jīng)有些尷尬。 柳青眉一雙秀目之中平淡如水,此時見氣氛有些不對,緩緩站出來說道:“天都谷是公認天下執(zhí)鼎之門,谷主一身修為已近天人,封印大事,就由林谷主來主持吧,鎖心殿上下弟子,必竭力相輔?!?/br> 柳青眉作為鎖心殿的殿主,盡管年紀(jì)尚輕,但地位卻是非同凡響,并且鎖心殿長期鎮(zhèn)守十萬大山,以這種身份說出來自然不同一般。 此刻即便是智木大師也無法多說什么。 林破念聽罷長身而起,雙手高舉向前,以一種異常煽情的聲音說道:“十萬大山的封印,我等定全力而為,以神州蒼生之福!”那種堅定的語氣讓人感同身受。 此時端坐在一角的蕭破雪,卻無端的全身一抖,他完全不相信,以大師兄素日內(nèi)斂包蓄的性格,竟會說出如此決然的話。 蕭破雪看看周圍的人,所有人的表情都充滿了一種感激,似受林破念那堅定語氣的感染一樣,唯獨他,卻是開始有些發(fā)冷。 這,真的是師兄嗎? 林破念環(huán)顧眾人,繼續(xù)說道:“鎖心殿請及時準(zhǔn)備,屆時我等將與端木閣主聯(lián)手封印?!?/br> 柳青眉點了點頭,淡然的說道:“鎖心殿看守封印近千年,對它了解頗多,青眉可以提供一些東西,以供林谷主選擇……”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天都谷的院主弟子,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林破念就如同是一個號令天下的王者一樣,即便是眼前與天都谷并列的鎖心殿之主,也絲毫不放在眼里。 更讓人奇怪的是,此時的柳青眉,竟也絲毫不以為意,頗有種安心接受的樣子。就連鎖心殿此時隨從而來的兩位護法,都不禁皺了皺眉頭。 柳青眉依舊是坦然自若,絲毫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轉(zhuǎn)身向殿外而去,既然大事以定,似乎這里對她來說,完全沒有再做盤桓的必要。 蕭破雪看著從身邊走過的柳青眉,心中又不禁暗嘆,知道這女子因為師傅之死而在內(nèi)心中造成了極大的打擊,加上這萬千蒼生的福祉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此時的她已經(jīng)與昔日前來拜訪的柳青眉判若兩人了。 一道道光彩隨著天玄門的轟然關(guān)閉而悄然消失,之前那祥瑞萬道幾如仙境的景致此時蕩然無存,似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整個天都谷,又陷入了沉寂當(dāng)中。 只是此時天都谷各院的弟子,心里卻是興奮不已,近日眼見師尊那般氣勢,如同號令群雄一般,頓時讓他們覺得身為天都谷的弟子,也與榮有焉。 華青云與妻子秦柔坐在房間之中,一股愁云籠罩在兩人面容之上。自從上一次華青云率隱云弟子尋找顧勝瀾,自己的寶貝女兒華笙失神跑掉后,至今已經(jīng)相隔數(shù)月,無論華青云與弟子如何尋找,都沒有半點的下落,就連當(dāng)時追華笙而去的弟子楊烈,此時都是下落不明。 這兩人就如同在空氣中消失了一樣。 華青與夫妻二人,最是疼愛這個女兒,如今女兒失蹤而自己卻是毫無辦法,當(dāng)真是一籌莫展。 原本華青云一直在外面尋找華笙的下落,這一次因為三派聚會,乃是天都谷的大事,所以才應(yīng)命而歸。 此時他與妻子兩人坐在房子里,見妻子秦柔雙眼通紅,顯然是為女兒的事情哭過多少次了,便好生的安慰她說:“笙兒是你的孩子,你難道還不了解嗎?她必然是一時的不開心,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玩去了……” 秦柔默然無語,半晌才說道:“正因為笙兒是我的女兒,我最了解,才如此的擔(dān)心,雖然笙兒平時調(diào)皮,但大事上卻絕不會任性,這一次走這么久,一定是出了我們想不到的事情” 華青云柔聲的說道:“你擔(dān)心什么呢,以笙兒的性子,只有她欺負別人,怎會輪到別人來欺負她,你可別忘了,她已經(jīng)是踏進余天上清境的人啦!” 秦柔見丈夫這么說,也不好強自反駁,但內(nèi)心中的擔(dān)憂卻是一點沒有減少。 華青云暗暗的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是擔(dān)心,若無事情,怎么會自己如此尋找都半點下落都沒有,更奇怪的是連弟子楊烈都沒了。 只是自己的擔(dān)心又如何能說給妻子聽,他見秦柔仍是愁眉不展,便分開話頭,說道:“今日師尊在靈谷大殿之上,真是一派的大宗師氣派啊,為我們天都谷大漲了氣勢!” 秦柔聽到華青云的話,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青云,你沒有覺得師尊這次與以往有些不一樣嗎?” 華青云一愣,奇怪的問道:“哪里不同?” “你不覺得師尊這次出關(guān)后與以前有些不同了嗎?” 華青云啞然一笑,說道:“自然是有不同的,師尊這次出關(guān)顯然是修為更進,我如今都有點不敢看師尊的眼睛了” “就是那雙眼睛啊……”秦柔忽然全身一冷 “眼睛怎么了?”華青云見秦柔表情古怪,不禁心中奇怪。 “師尊的那雙眼睛,是黑色的……”秦柔忽然如同陷入了苦苦的掙扎中一樣,嘴里沒有頭緒的說道。 華青云聽了這話,幾乎要笑了出來,暗想妻子一定是想女兒想的心緒煩亂了,否則怎么會說出如此不著頭尾的話。 再看秦柔,此時表情卻是古怪之極,似驚非恐一樣,讓人琢磨不定,華青云從沒有見過秦柔出現(xiàn)這樣的神情,頓時一驚,雙手連忙按向秦柔的額頭,隨著一股祥和淡薄的氣息滲入秦柔的神識,秦柔雙眼中的迷茫這才漸漸褪去,逐漸的清朗起來。 “你怎么了?”華青云見妻子無恙,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如今女兒下落不明,要是妻子再生出不測,那真是讓他抓狂了。 秦柔的眼睛里散過一絲的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華青云嘆息了一下,輕輕把秦柔扶到床上,說道:“你這些日子太疲憊了,以至于神識都受了損害,現(xiàn)在你好好的休息吧,笙兒我會把她找回來的!” 秦柔點了點頭,美目慢慢的閉上,沒多久竟進入了沉沉的夢境。對于一個修真之人來說,只有在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損害時,才會如此渴睡。 華青云一直望著妻子睡著,才滿懷心事的回到座位上。他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卻是如何也安靜不下來,腦海里一會想著女兒華笙當(dāng)日的模樣,一會又想著妻子方才那番古怪的話,莫名中,竟還有顧勝瀾和那條被斬斷的胳膊。 一時之間真是混亂之極,無奈之下,華青云盤膝歸坐在云團之上,默運清心咒,以消除這百般的紛雜思緒。 一夜之間,在這無法沉眠之時竟是如此的難捱。(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