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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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王看著顧勝瀾吃驚萬分的表情,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上忽然蕩出一絲的笑容來,他轉(zhuǎn)過身,盤膝坐在了一個蒲團(tuán)之上,又示意顧勝瀾坐在對面。然后慢慢的講述出顧勝瀾一直隱藏在心里的疑問來。 老法王的雙眼半睜半合,那緩慢且富有節(jié)奏的聲音又飄蕩在了這偌大的廟宇當(dāng)中,似可穿越時空一樣,幾讓顧勝瀾生出一股的錯覺來。 “自中原道法大興,而王宗以道法為本,大力宏揚(yáng),使得其他宗門再無立足之處,我密宗佛門遂遠(yuǎn)奔南荒,與這里將自己的精妙禮法傳播……” “自此,每一代密宗便會有一位法王轉(zhuǎn)世而生,來居住在這雪山之顛,講傳習(xí)下來的佛法發(fā)揚(yáng),法王,必是精研佛理道德之人” “一代一代都是如此,但卻在那一年出了岔子,新任的第六代法王,是公認(rèn)的一代奇才,對于佛理的領(lǐng)悟竟是達(dá)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就連法王的傳承者,都感嘆他是上天真佛的轉(zhuǎn)世,是渡世間一切疾苦之真佛……” “他的名字就叫做嘉措法王,嘉措法王入住這雪山之后,竟依靠著通神的能力將這佛理一一的精研,佛理高深玄妙,使得密宗之法禮在這南荒廣泛傳播,一時間,嘉措法王之名傳遍這南荒的每一個角落” 顧勝瀾默默的聽著,他知道此時法王所說的這個嘉措一定就是自己所遇見的那個神秘的老者,沒想到時隔這般的歲月,自己竟仍能重新拾取到他的曾經(jīng),當(dāng)真是件開心的事。 法王繼續(xù)用那特有的節(jié)奏說著嘉措法王的往事。 “如果正常的發(fā)展下去,嘉措法王一定會成為歷代為止成就最高的法王,為萬世所景仰,只沒人能想到,就在嘉措法王攀上了頂峰的時候,卻看到別人永遠(yuǎn)也看不到的景象……” “在雪山的頂峰,有一個天池,那里矗立著一塊天石,上面記載著無上的佛法,惟有緣人才可觀到,歷代法王,都會登天池觀書,在那里若可領(lǐng)悟,即可修成正身,而歷代法王都以研習(xí)五相般若心法為主,金剛手印之法,卻是法外衍生以化萬物,乃低微之術(shù),未曾想嘉措法王在登天池觀書之后的一刻,竟忽然放棄了之前所精研的一切,轉(zhuǎn)而苦心修習(xí)那金剛手印……” “這一變化當(dāng)真讓所有的密宗同門吃驚詫異,并百般的勸說,但嘉措法王豈是尋常人啊……貧僧試想,他一定是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 “只可惜當(dāng)時嘉措法王年齡尚輕,雖位居法王之位,卻無法能左右局勢,而權(quán)勢則在密宗各長老之手中,無奈之下,嘉措法王拋冠離山,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了這雪山神寺,之后再沒有半點的蹤跡……” 顧勝瀾聽的瞠目結(jié)舌,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想笑的感覺來,為什么自己所遇到的這些人都是如此的離經(jīng)叛道為同門所不容呢?回頭想來,當(dāng)時的李慶陽是如此,原本天縱之資,本可輕松坐上天都谷谷主之位,卻為了一個冰棺中的阿云而癡迷難返,為同門所不容,驅(qū)逐出谷。而沒想到的是這個神秘老者,法王口中的嘉措,竟然也是如此,不依常例以修旁法,恐怕這是對密宗傳統(tǒng)的一種公然挑釁吧,又怎么可能被允許。 再想想自己,千辛萬苦的入了天都,又千辛萬苦的逃了出來,最后東南西北的四處流浪,又和這幾位前輩有什么分別,只差別在自己心中還念著琪琪,沒有這幾個人這般的肆意灑脫。 此時法王指了指顧勝瀾手中的袈裟,說道:“這件袈裟乃是密宗至寶,為歷代法王隨身之物,上面具萬千法理,當(dāng)日嘉措法王離開之時,唯一帶走的,便是這樣?xùn)|西……” 顧勝瀾聽罷微微一笑,說道:“我所來南荒,一個心愿就是想尋找到師傅曾經(jīng)的足跡,而今多謝法王傳告,我心里已然是知曉,既然這袈裟乃是這里的至寶,而放在我身上卻也是多余,就替師傅轉(zhuǎn)交給這里吧,也算了去是師傅的心愿……” 說罷單手一提,又把那袈裟放到了法王的面前。 法王坐在蒲團(tuán)之上,此時雙眼竟已經(jīng)完全的閉合,他搖了搖頭,說道:“一切來去盡由果,既去便去,無須再回,此袈裟當(dāng)日離開這雪山之上,便已然不在屬于這雪山之物,也無須再回來了……” 顧勝瀾一愣,沒想到這老法王竟是如此一說,他看看老法王的表情,知道再多說也是無益,便翻手又將那袈裟放進(jìn)了懷里。 此時他已經(jīng)知道了那神秘老者的事情,便忽然對這里一下子少了許多的好感,只覺得這里便同當(dāng)日的天都谷也沒什么區(qū)別,都不過是守成拘泥的頑固之人,難有大進(jìn)。 剛才見到這老法王時那股的震動此時也已經(jīng)是漸漸的消退了,暗想我那嘉措師傅已經(jīng)是這里的佼佼者了,看這老僧人雖然是模樣古怪,但終究是在這守成的方圓中修行,又能如何! 他想了想,忽然開口說道:“法王,您可想看到我?guī)煾祩魇谂c我的一些東西,小子愚鈍,敢請法王指點……” 說話間他也不理法王同意與否,直接單手橫在胸口前,五指虛收,做出了金剛法印的起始之勢。 法王那已經(jīng)完全閉合的眼睛此時忽然的睜開,雙眼再煥發(fā)出神采來,炯炯有神的看著顧勝瀾,似乎對這個忽然產(chǎn)生了興趣。 顧勝瀾心神悄然收合,回轉(zhuǎn)到那一心如燈的境界,此時的他所要演繹的,不單單是那金剛法印,更是為嘉措大師爭一口氣,試想嘉措大師離開這雪山之后,必然是經(jīng)歷了重重艱辛,今日顧勝瀾身為嘉措大師的唯一傳人,若不能將嘉措大師這一生的修行展示出來,又何以對得起大師之恩。 隨著顧勝瀾五指微微的一陣彈動,一個奇妙的手印展示在了老法王的眼前,隨即尚未完全揣摩,那奇妙的手印已經(jīng)瞬間轉(zhuǎn)變,此時的顧勝瀾雖然已經(jīng)是獨(dú)臂單手,但那重重幻象當(dāng)中,就宛若有千百個手臂一樣,每一個手印尚未消失,另一個手印又悄然生出,重重疊疊之間,每一個手印都似與前一個吻合,而若干的手印又似正在凝成一個新的印法。 那漫天的金剛密印就如同那生命一樣生生不息,循環(huán)往復(fù),一道道金光隨著顧勝瀾不住的流轉(zhuǎn),此時那高大的佛像下,顧勝瀾已經(jīng)宛若一個金尊般,那耀眼的光芒映在對面法王蒼老的面容之上,而那萬千手臂的幻象,又如同這巨大佛像的縮小影象一樣,讓人難以分辨出何為真,何又為假。 在這道道金光當(dāng)中,坐在顧勝瀾對面的老法王此時雙眼射出異常的光芒來,似完全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自密宗弘揚(yáng)至今,尚是第一次有人將這金剛手印如此完美的演繹出來,這其中又包含了多少的智慧,此時整個廟宇之中,在顧勝瀾的手印之中,已經(jīng)悄然的生出非同一般的變化來。 需知這金剛手印雖為密宗視為下層,但卻是以身通萬物以借萬物的不二法門,而顧勝瀾所施展出來的手印又是那嘉措大師凝結(jié)了畢生智慧所領(lǐng)悟而出,當(dāng)日顧勝瀾曾屢屢依靠此法化險為夷,其神奇何其了得。 只見此時原本安寧的一排排明燈,自入口處開始,竟?jié)u漸的變?nèi)?,原本明亮的排排燭火,已經(jīng)一點點的微弱下去,卻又不熄滅,只有那如同豆大的火苗在燈心上飄搖不定。 此時的法王對這變化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眼前顧勝瀾周身的金光已經(jīng)足以將這整個的大殿照亮。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只見顧勝瀾那萬千的手印徒然的消失,而在瞬間的下一時,又神奇般的出現(xiàn)在了胸口處,就如同開始時候一般,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而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頓時化做虛無,那絢爛的一切就如同深夜之中的煙花一樣,消失無形。 就在老法王雙眼的注視下,顧勝瀾那橫在胸口的手掌漸漸攤開,只見那虛捏著的五指之中,竟有一團(tuán)青熒熒的火苗在不住的跳動,那火苗似乎凝聚了極高的溫度,火紅的顏色已經(jīng)被那青青的色彩所替代,就仿佛那三昧的真火一樣,此時跳在顧勝瀾的手中,不住向外竄動。 顧勝瀾看著老法王,微微的一笑,且手掌向外一攤,只見那火苗似脫開牢籠了一樣,一下子跳到了兩人中間,又一個急轉(zhuǎn),飛到了半空中。 頓時一個奇異的景象出現(xiàn)了。 只見那團(tuán)小小的青火在半空中竟忽然炸開,原本小小的體積竟然分成若干星星點點的小火苗,那些的小火苗就如同螢火蟲一樣,在空中瞬間的飛舞,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整個大殿之上騰的一亮,只見那一排排原本已經(jīng)微弱如同米粒一般的明燈火苗,隨著那團(tuán)青火的炸開,竟一下子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 這一切就如同那黑夜之中絢麗的煙花一樣,奪目且好看的讓人心醉,任誰可以想到,這佛門的手印竟然可以演變出如此千般的變化來,又有誰能想到,當(dāng)年嘉措大師含憤而離開這雪山,如今時隔百多載,他的隔世傳人會重新在這里將他的領(lǐng)悟全然展示出來。 那絢麗的火光就如同一場美麗的夢一般,彈指即去悄然無聲,顧勝瀾和老法王就這樣面對面的坐著。顧勝瀾表情一派的從容,因為他已經(jīng)將嘉措未了的心愿完結(jié)了,而老法王目光則停留在了顧勝瀾那橫在胸口的手中,似乎那宛若魔術(shù)一般的場景仍揮之不去,印在老法王的眼睛里。 良久,老法王忽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那聲音中似含著許多的疲憊和蒼邁,從那胸口中直直的吐出來,隨著老法王這一聲嘆息,只見老法王忽然伸出一指,那比常人都要大的指頭上似乎全是老繭,此時隨著老法王一點,直向顧勝瀾按過去。 此時兩人中間雖不遠(yuǎn),但絕非一臂的距離,可老法王這一指點過來,就如同橫跨了千山萬水一般,將那原本不可能越過的距離直接的縮掉了,就那么一個眨眼,只見那偌大的指頭竟已經(jīng)到了顧勝瀾的眼前。 顧勝瀾表情一動,也未見到有任何的動作,可就在那指頭即將點到顧勝瀾的額頭時,忽然在那額頭之前竟多出一個手掌來,那手掌的掌緣直對著指頭的來勢,就如同橫在海天之間的一線般,任憑如何的風(fēng)浪也不動搖。 老法王面無表情,那指頭的去勢仍是不變,就那么直直的按在了顧勝瀾的掌緣之上,隨著這一按,顧勝瀾只感覺到全身上下似被雷擊一般,未曾想到那一指的力量竟是如此的強(qiáng)悍,仿佛凝聚了天地之力只在其中一樣,而那橫在海天之間的一線終于搖了一搖,出現(xiàn)了崩潰的跡象。 顧勝瀾微微一動容,那橫在額頭前的手掌姿勢再變,卻又變化成五指虛張,似海納百川一樣,將老法王那指頭包容而來,老法王那張蒼老的臉上此時看不出半點的悲喜來,仍是那一指頭,不帶任何花哨沒有絲毫取巧的直點過來。 掌指再接,顧勝瀾心中又訝,此時老法王那一指竟與初時大不一樣,一改方才那勢如破竹之力,雖仍是一指,可那力量竟變的如同泥鰍一般的軟滑,此時自己那五指包容之力竟絲毫纏伏不住法王這一根指頭。 只這一根指頭,竟會在瞬息之間變化萬千,顧勝瀾手指再動,似抓似捏,似張似合,含著那無畏真力,又融著甘露之心,在額頭前不住的變化,誓要將那指頭降住。 而法王卻仍是那一個指頭,似乎多用一個都覺得浪費(fèi)一樣,吝嗇的讓人驚訝,可那一指之間的變化卻是包羅萬象,即便是顧勝瀾那五指的屈張,仍無法將其攔住。 以不變化萬變 顧勝瀾終于知道了這一道理,就在自己窮盡變化之后,仍無法將老法王那一個指頭擋住,而眼睜睜的看著那指頭輕輕的點在了自己的額頭之上。 一切似都在那一按之間悄然的停止了,整個廟宇的燭光隨著那一按簌的一弱,隨之又齊齊的恢復(fù)了正常。 顧勝瀾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只感覺老法王這一指竟雖看似沒有任何的花巧,但卻是囊進(jìn)了那手印的千般變化,這一指之下,竟將金剛手印之法演繹的如此通透。 看來自己對這金剛手印,終還是沒有完全明白??! 顧勝瀾翻身拜倒,對了老法王必恭必敬的說道:“多謝法王傳道……” 老法王搖了搖頭,說道:“大繁至簡,大象無形……其實嘉措師兄早已經(jīng)到達(dá)了這一境界,只不過你尚未看到罷了,我這一指,不過是借著嘉措師兄的境界來點你一下罷了,又怎么稱得上傳字,道字又從何而來……” 顧勝瀾無言,只方才那一指,已經(jīng)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老法王又閉上了眼睛,慢慢的說道:“這些年來,老僧也在苦苦的思索何以嘉措師兄如此天縱之資竟然拋開那精妙的心法不學(xué)而苦習(xí)這手印之法,今日你終讓老僧明白了……” 顧勝瀾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惱,方才自己將那手印完全演示一遍,存心是為了給嘉措大師爭一口氣,哪知道卻被老法王一個指頭就點破了,如今自己到解開了法王的惑,這當(dāng)真是緣起緣落無從知曉啊。 顧勝瀾看著老法王此時坐在蒲團(tuán)之上,心里對這法王又有了一些變化,那股的輕視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 這時候這老法王睜開眼睛,又看了看顧勝瀾身邊的神獒,點了點頭,說道:“難怪可令我那白狼生出怯意來,果然是神獸啊,嘉措師兄確非凡人,竟有如此神物護(hù)法,當(dāng)真了得……” 顧勝瀾默然無語,腦袋里卻仍是那一指頭的景象,只感覺那一指頭當(dāng)真是化繁蕪為簡練,將金剛手印之法精練到如此境界,自己卻從沒有想到過。 老法王看著顧勝瀾,忽然說道:“你千里迢迢來到南荒,了卻了嘉措師兄的心愿,解開了老僧心中之惑,我這里無以為還,你若不忙,就在這里住上幾天吧,我?guī)闳タ匆粯訓(xùn)|西” 顧勝瀾一愣,不知道老法王要帶自己去看什么東西,但見老法王的表情卻是推辭不得,只好點了點頭。 老法王站起身,轉(zhuǎn)身向后殿走去,顧勝瀾跟在后面,卻不知道老法王要把他帶到哪里,要他看什么東西,但見法王的表情,知道這東西一定非同一般。 這密宗千年的古剎,隱藏的秘密又怎是顧勝瀾所能猜到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