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小挨棍子挨習(xí)慣了，文又西這細(xì)皮嫩rou的，抽一皮帶估計要好久才會好。

    也不知道棍子跟皮帶比起來，哪個更疼。

    “再后來，我成年以后，爸爸給我買了一套房子，我跟外公求了很久，他才同意我搬出去住。”說到這里，文又西換了個姿勢，側(cè)身對著路馳說，“你知道我成年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做了什么嗎？”

    路馳想了想，答道：“搬出去住？”

    “不是，我成年的第一件事，去染了一頭紅色的頭發(fā)！結(jié)果就被我舅舅狠狠抽了一頓，然后還讓人給我剃光了?！?/br>
    “……”路馳無語，“不就是染個頭發(fā)嗎？”

    “所以啊，我三個月沒出門，等頭發(fā)長出來之后，我又去染了藍(lán)色。”

    “……”路馳更無語了，“你這不純粹是找抽嗎？”

    “沒有，舅舅當(dāng)時只是看了我?guī)籽劬退懔?，知道為什么嗎？?/br>
    “為什么？”

    “因?yàn)槲医omama打電話了。舅舅對mama心存愧疚，所以無論mama說什么，他都會聽?！蔽挠治髯旖菕熘唤z得逞的笑意，但眼神依然有些空洞，“我就像是抓住了舅舅的弱點(diǎn)，并且毫不顧忌地把那個弱點(diǎn)無限放大?！?/br>
    這聽上去好像是一件值得拿捏的把柄，但文又西似乎一點(diǎn)也不興奮，眼神反而暗淡了下來。

    他松開撐住頭的胳膊，把半邊臉埋在枕頭上：“我知道我父母離異的原因，即便是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都沒有在一起，甚至為了避嫌，連面都不見，也不聯(lián)系，但我知道，他們始終深愛對方。只是因?yàn)榕掠绊懳业奈磥恚?..”

    路馳不知道該怎么去接文又西的話。

    文又西看起來生活在一個完美的家庭，有顯赫的背景，別人努力幾輩子都求不來的社會地位；實(shí)則富裕的只是生活，他的內(nèi)心，從來都是孤獨(dú)的。

    路馳揉了揉文又西的頭發(fā)，讓他看著自己，聲音柔的不像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你的父母也是一樣。他們活得時間更長，更懂得怎么去珍惜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傆幸惶?，人們會擯棄對社會地位、身份和性別的觀念，毫無顧忌地、只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所以，那并不是你的錯?！?/br>
    文又西從來沒有跟誰說過這樣的話，聽到路馳的安慰時，鼻子酸酸的。

    他抬起頭看著路馳，沙啞著嗓音問道：“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這句話說的幾乎沒有聲音，但他們都聽見了。

    兩人對上視線，誰也沒有再說話。

    在昏暗中，文又西的臉反射著窗外路燈的光，看起來有些蒼白。

    那雙眼睛，即便是在暗處，依然星光閃閃。

    路馳輕輕摸了摸文又西的臉頰，視線停留在那雙清澈的眼睛上看了許久，耳朵里傳來陣陣嗡鳴的聲音，讓他無法再正常思考。

    淡淡的鳶尾花香味悄悄鉆進(jìn)了他的鼻腔，那味道像是有魔法，讓他呼吸都開始急促了。

    “...路哥...”文又西輕輕地喊了一聲。

    路馳沒有回應(yīng)，視線卻落在了文又西的嘴唇上，腦子里只有嗡嗡的聲音，只能看見那張嘴在動。

    ‘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棉花糖的味道嗎？’

    路馳在腦海里胡亂想著文又西的嘴唇到底是什么味道，手指漸漸落在了對方的嘴唇上；大拇指輕輕按住他的下嘴唇，扒拉了一下。

    文又西怔怔地望著路馳，對方的眼神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那樣的冷淡，而是變得有些危險了。

    他心臟跳得很快，快到連呼吸都已經(jīng)無法在控制了。

    想喊一聲，又怕突然發(fā)出了聲音會嚇到路馳，索性輕輕地抬了抬下巴，屏住呼吸，閉上了眼睛。

    “...呼....”路馳斷斷續(xù)續(xù)地呼吸都在劇烈顫抖。

    他像是迷失在沙漠里的人，喉嚨干涸，嗓子都快要冒煙了，無論吞進(jìn)去多少唾液都于事無補(bǔ)，下一刻就會被烈日蒸發(fā)。

    過了一小會兒，文又西還沒有睜眼。

    路馳低下頭，吻住了對方的嘴唇。

    并不是輕輕觸碰，而是稍帶些力道的急促。

    ‘好像不是棉花糖的味道...’

    感受到柔軟和溫暖的一瞬間，文又西的腦海里綻放出了煙花；隨即又像是怕路馳的理智突然又占領(lǐng)了沖動，索性抱住了路馳的脖子，手指扣住他的后腦勺，讓他無法逃走。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張開了嘴唇，但文又西反應(yīng)更快，舌尖抵住路馳的牙齒，狠狠推了進(jìn)去！

    路馳被對方帶動起來，他順勢翻身壓了上去，將一條胳膊從文又西的肩膀下伸進(jìn)去，抱住他的背脊，一手捧住那張臉，纏住對方入侵了自己領(lǐng)地的舌頭用力吮吸，恨不得給對方吞進(jìn)肚子里去。

    又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一般，不甘示弱，將自己的舌頭推入對方的領(lǐng)地之中，肆意橫行。

    他無法形容文又西的嘴唇和舌頭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只知道，這感覺讓他每個毛孔都在瘋狂叫囂！

    有些事無師自通。

    墊在文又西后腦勺的手指穿插在對方柔軟的發(fā)絲之中，另一只手暴力地拽開隔在兩人身體之間的被子，緊貼的身體之間只剩兩件薄薄的衣服，皮膚的熱度互相感染著彼此。

    大幅度的動作影響了身體的平衡，毛躁的親吻間，唇齒磕碰的聲音尤為清晰。

    一陣連呼吸都被剝奪的親吻過后，文又西推開路馳的臉，大口呼吸著空氣，胸膛起伏劇烈，像是剛剛才打過架的野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