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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南明風(fēng)雨在線閱讀 - 43節(jié) 不忠不信

43節(jié) 不忠不信

    把鄭芝龍的軍隊收到麾下的博洛這一兩天的心情相當(dāng)好,而且在自己府里足不出戶,整日只陪著鄭彩云在家里撫琴、聽歌,或者再小飲兩杯酒之后,做些香艷的勾當(dāng)。

    這算是一種美好的生活嗎?可是博洛內(nèi)心深處并不這樣認(rèn)為。固然,鄭彩云為了她的將來,費(fèi)盡心機(jī)想使博洛高興起來,她越是這樣博洛就越是思念寇白門。

    有人一定會說了,這不是胡說八道嗎?難道博洛是個毫無心肝的人嗎?難道博洛是個傻子嗎?

    當(dāng)然,這些猜測全錯。

    博洛僅僅只是因為在這樣表面“快樂”的生活當(dāng)中,他感覺不到鄭彩云的真心,仿佛他面對的僅僅是一具美麗的空殼。

    縱使鄭彩云使出渾身解數(shù),溫柔、細(xì)致、周到、不厭其煩的伺候著他,但他感覺不到鄭彩云對他的愛意,甚至連寇白門在放下“民族仇恨”這個大義時,那一點點的贊賞之情也感覺不到。

    換句話說,鄭彩云根本不是看上博洛這個人,她看上的僅僅只是博洛的家世、博洛的地位。就是如此,倘然大難來時,不但定然會各自飛,甚至?xí)敛华q豫出賣博洛。要知道那時身處亂世的人,對于“安全”這個詞,可比我們今天看得重得多。

    因此,看著對鄭彩云也體貼有加的博洛絕不會為她攻打行宮,如果升官需要的話,也會毫不猶豫的把她送給別人。

    兩的關(guān)系概括起來,大約就是如此。

    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博洛如何能夠不思念那個曾經(jīng)對他還有一絲“贊賞”的寇白門呢。只可惜,他知道自己傷寇白門的心,只怕此生此世再也沒有想見的機(jī)會了。

    這一天博洛在后園聽鄭彩云彈琴作樂。

    一樣的小手、一樣輕顫的琴弦,一樣的蛾眉淡掃、粉黛紅妝,然而!

    然而,此刻博洛不再是那個初見寇白門,立即神魂顛倒的“小男生”似的只知?dú)⒎帒?zhàn)的將軍。這樣的美麗他見過、愛過,雖然他失敗了。但畢竟曾經(jīng)有過,因此鄭彩云只是一個極具欣賞價值的玩物。

    而寇白門從中華明月灣歸來之后,很久已經(jīng)不再如此焚上一爐好香,彈起古琴。她現(xiàn)在喜歡的人是岳效飛,喜歡的樂器是小提琴。

    這是博洛心中最不能放下的事,尤其寇白門親口說出喜歡岳效飛的話,也使博洛最為傷心。

    正在他聽著瑤琴,喝著小酒,心中有思亂想之際。猛然亭外的親兵大喝一聲,把他嚇了一跳。

    “大膽小賊,連大將軍府你也敢闖!”

    鄭彩云則嚇得尖叫一聲鉆到了博洛的背后,其余丫頭也一個個的亂跑亂叫起,博洛則隨手掏出了自己懷中的手槍。

    來到后園之中的不速之客是個青衣青年,腦后大辮之上拴著些裝飾用的紅絮,看到這兒,博洛算是放了心。

    “畢竟不是神州軍的黑煞神!”

    自打福州見過神州軍的特種部隊之后,博洛的確也有點“恐黑癥”。一見來人留了條辮子,心里先輕松了一截子。

    青衣青年似乎并未攜帶什么武器,只是仗著輕功身法在后園之中四處亂竄,與博洛身邊使用冷兵器的親兵兜圈子而已。博洛的親兵之中,使用火器的已經(jīng)紛紛掏出手槍及連射火銃來,看那模樣打算立即發(fā)射。

    博洛心中奇怪之下,大喝一聲:“慢!讓他近前來回話?!?/br>
    果然,青衣青年是來找博洛有事的,一聽博洛吩咐手下。他嘴里長笑一聲道:“大將軍果然好氣度!”

    嘴里一面說著,已經(jīng)身法極快的來到博洛近前,一個安就請了下去,嘴里大聲道:“報大將軍,草民有大事稟報,還請大將軍讓不相干的離開才是?!?/br>
    博洛扭著看了一下四周,大約唯有自己身后被嚇得簌簌發(fā)抖的鄭彩云才算是不相干的人吧。因此吩咐周圍驚動甫定的鄭彩云及丫環(huán)們。

    “你們幾個,送彩云小姐回房!”

    待鄭彩云他們?nèi)サ眠h(yuǎn)了,博洛才大刺刺的坐下,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才向依然跪在地下的青年道:“你有什么大事要報與我知?”

    那人再抬頭瞟了一眼四周,又低下頭大聲向博洛請求道:“草民所說乃極為機(jī)密的事體,還望大將軍讓草民到近前回話?!?/br>
    博洛看那青年跪在地下,說話之時,雙手按在身前地下,而且頭是一絲一毫也不抬,似乎對于一旁自己親兵手中的火槍絲毫未見,心中也贊嘆此人的膽色,也斷定此人定然有要事相稟。

    所以,手中左輪放在一旁幾上順手之處,然后再端起茶碗道:“就依你所請,近前答話?!?/br>
    “謝大將軍!”

    青年答了一聲,卻并不起身,仍是低著頭,膝行一直來到博洛身前不遠(yuǎn)處,卻并不說話。

    博洛飲了口茶,才再問道:“閣下到這里來不是為了讓本將軍看閣下的膽色吧,有話盡管請講?!?/br>
    青衣青年趴在地下,依然一動不動,只是嘴里說道:“這個消息對大清極為重要,草民想請大將軍賜下白銀萬兩,另外還請大將軍收留草民在麾下效力?!?/br>
    博洛也一聲長笑道:“你盡管講來,如若你講的真是極重要的事情,需知本將軍自然不會虧待于你?,F(xiàn)在講吧!”

    “是!”底下跪著青衣人得到博洛的承諾之后,不再討價還價。

    “啟稟大將軍得知,屬于曾經(jīng)跟隨阮大人,小人名叫陸展鵬!”

    來人一說名字,博洛立即回想起來。

    當(dāng)時阮大鋮跑到自己這兒,報稱宇文繡月未死,后來到達(dá)楊州城后,又說宇文繡月再度失蹤時,就是托詞這個陸展鵬不知將宇文繡月帶到哪里去了。

    “哦,你就是陸展鵬,我知道你?,F(xiàn)在阮大鋮已經(jīng)死了,你找我所為何事?”

    隱約之中,博洛感覺到這件事似乎與宇文繡月有關(guān)。

    “回大將軍,草民以下所說句句屬實……”

    青衣青年跪在那兒,頭也不抬,只是一五一十的把阮大鋮交待事情全盤托出。

    博洛越聽越是心中驚訝,他沒想到宇文繡月不但沒死,而且被黃山藏匿起來。如果不是博洛熟知阮大鋮的為人,知道這樣手段定然是他早先安排下的“殺招”的話,自己一定不會相信眼前這個青衣人所說的話。

    但這個計策既然出自阮大鋮的安排,那就合情合理了。唯一博洛感覺到難以理解的是,黃山有什么理由“收藏”宇文繡月?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猜測起完全沒有的可能。

    “難道黃山居然是為了美色嗎?……”

    宇文繡月的美麗,這已經(jīng)是定論,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女人隨時會用生命為代價為岳效飛保持貞潔的話,博洛自己也會去嘗試一下能不能得到佳人的青眼有加。

    可這樣的事,如果放在黃山那樣的人身上,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底下的青衣青年可不管博洛如何想,只管把阮大鋮交待的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據(jù)阮大人猜測,黃山定然是想要叛降中華神州方面,而他的進(jìn)見禮就是宇文繡月,以及金陵城,僅此兩樣已經(jīng)足以使他在中華神州中安身立命,安享榮化富貴!”

    博洛聽著他的話,心中急速的思索起來,越想越是后悔。

    那么他后悔什么呢?咱們下章再說。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博洛的確是后悔了!他后悔什么呢?

    他后悔的是,自己只顧著攏絡(luò)黃山手下的黃家第一師,而得罪了鄭芝龍。說白了鄭芝龍的反叛,完全是因為博洛偏向黃山,而導(dǎo)致失望之后的行動。

    博洛心里想:“倘若……”

    是??!倘若當(dāng)初在福州城一戰(zhàn)的時候,自己及時向鄭芝龍?zhí)苟灾f明當(dāng)時的情況。然后回到江南之后,再設(shè)法除掉黃山為鄭芝龍泄憤。

    相信鄭芝龍忠誠的情況比之黃山要好的多了,心中固然傷心,但他一定能理解,而且也能好好配合。

    事實是直到鄭芝龍到達(dá)金陵城的時候,博洛依然有機(jī)會這么干,唯一使博洛最終放棄這個想法依然是因為“人質(zhì)”的問題。

    畢竟“人質(zhì)”是由黃山手下的火槍隊來看守的,真是如果發(fā)生了火并的話,只怕黃山要行攜帶“人質(zhì)”出逃,或者干脆殺了“人質(zhì)”來個魚死網(wǎng)破。那個責(zé)任,可是哪個也擔(dān)當(dāng)不起的。

    所以,博洛出賣了鄭芝龍,可現(xiàn)在?

    現(xiàn)在!顯然是報應(yīng)來了!

    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一個極為兇險的地步。如果阮大鋮判斷沒錯的話,那么黃山再次叛降,與神州軍奪取金陵城的舉動,大概就應(yīng)該在這一兩天開始。

    博洛之所以如此想,那是因為此刻黃山面前幾乎握有的障礙已經(jīng)完全掃除。最大的障礙是鄭芝龍,他已經(jīng)被殺。而人質(zhì)和被藏起來的宇文繡月,隨時都可能被黃山偷偷獻(xiàn)給神州軍,到那時……。

    現(xiàn)在,大約就是到了當(dāng)機(jī)立斷的時候了,可是應(yīng)該如何做呢?如何才能保得住人質(zhì),或者說宇文繡月,兩方面最少有一個方面完全握在手中才行??!

    博洛能夠保得住他的王牌嗎?他能夠處理得了手握重兵的黃山嗎?咱們下節(jié)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