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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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逃出城,但是我想帶你看看落日?!?/br> 邵梵在她面前站定,柔旭一笑,“要不要我抱抱你?” “.......” 礁石下是海崖,礁石上是淺灘,視野廣闊,能眾攬海洋與海洋盡頭,連綿不盡的大好山川。她累極了,坐在那兒,身體因為缺水不斷打抖。 邵梵側(cè)了側(cè)身,拍拍自己的背,“靠上來?!?/br> 趙令悅垂眸,身子一歪,靠上了他的脊背。 抓在邵梵背上一起上岸的蠻奴,蹲在他們腳邊,嗚嗚咽咽。 他們背靠背,二人一狗坐在懸崖之巔、海面之上。 高處的海風(fēng)將他們二人的碎發(fā)盡數(shù)往后撩去,壯闊的落日與海上如絲的彩霞展開成一幅壯美畫卷,鋪在二人眼前。 孤獨至絕,彼此依靠。 “美嗎?”邵梵問。 “美的,我想起一句詩,是錢學(xué)士名字的來歷,我念給你聽聽:樓觀滄海日,門對浙江潮(出自唐 宋之問 靈隱寺 )。” 邵梵將草捻斷,扔了,笑說,“詩也挺美的?!?/br> 趙令悅與他聊著,心卻一點點晦暗下去,已經(jīng)對自己能存活的信心幾近于無。 五天了,宋兮沒有來,也沒有一艘船,禹城又容不下他們。 這些霞光和潮水的反光善意地眷顧在他們身上,似乎為她死去之前,在生命的盡頭,最后渡上一層圣潔的佛光,她落下此生最真誠的一顆眼淚,在霞光中像是佛塔下的舍利與寶珠。 淚水穿過干裂的嘴角,她唇角微動,迎著風(fēng),“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了?” “也許?!鄙坭笃届o道。 “早知道,我就不來鯨州了?!彼龖K笑,“還能跟爹爹多待些日子?!?/br> 他提起手邊一根海草捻在手心里轉(zhuǎn)動,無意識把玩,眼光落在空處,“哪兒有那么多早知道。當(dāng)年......” 這句話的后文,他沒有說下去。 但是扔勾起趙令悅無邊的惆悵與回憶,“當(dāng)年,發(fā)生了許多不幸的事,邵梵,既然我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讓我死的明白——” “......” 她靠著他的背,抱住自己的膝蓋,“當(dāng)年,官家為何要那么做,我日日夜夜地想過,如若要你父親閉嘴,為皇后之父掩蓋罪行,有很多種辦法,為何,他要弄出這么慘烈的一樁冤案來.......他實在沒理由做到這么絕?!?/br> 提起王憑,提起王家慘案,霞光也在迅速消逝,漸漸冷卻他身上的溫度。 對于當(dāng)年那些內(nèi)幕,他還有很多不能跟她說,沉默良久,反問她一句,“你覺得,趙洲會等我父親打完勝仗有功在身,再動手嗎?” 那時王憑站在光下,是功臣,趙洲沒有辦法動他,相反他進諫的話,呈送的軍報,他更壓不住了。 “可是........他為什么一定要引他出城?” “趙令悅,你內(nèi)心其實已經(jīng)很明白了,趙洲他只是對你還不錯,但他絕不是一個圣君。 不賢明,不仁愛,不公平。 所以他也不愛他的子民,他也不在意他的兵將。 他當(dāng)年那樣做,只是為了最快地扼殺我父親勢力,確保我父親守城失敗,但他估計也沒有想到,我父親沒有放棄城內(nèi)的任何一個人。 不止他的兵,他的眷,他帶著所有城內(nèi)的族人出關(guān)投奔臨州,這在趙洲的意料之外。但是,他知道了以后沒有再放一道圣旨,讓臨州刺史開門。 他放棄了,他逃避了。 那三萬八千人是他所殺確鑿無疑,洗脫不掉?!?/br> 趙令悅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我逃了出來,王獻也活了下來?!?/br> 趙令悅的思緒無助虛弱地跟著他走,她轉(zhuǎn)過身,面向他的側(cè)臉,“你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之前在左巡院,你沒有說完啊?!?/br> “你真的想知道嗎?”他沒動。 趙令悅執(zhí)著地點點頭?!拔蚁胫?,你告訴我?!?/br> 他的眼逼看那輪火紅的落日,手上青筋略凸起,隱在蜷縮的袖中,毛骨中的肌膚發(fā)出了情愫激起的汗水,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對眼前的這個她。 認識了很多年,很多年,懷揣執(zhí)念,不肯放下的她。 “本要行刑當(dāng)夜,有位小貴人出生,天下大赦,建昌不能見血,我因此,免于一死。” “.......” 趙令悅的呼吸都停了。 她的眼角上挑,崩到了最緊,心中陷落進無邊的懸崖,聽見自己緩緩問,“那個貴人,是哪一個?” 邵梵手在衣料上抓了一把,蹭掉了干濕的灰汗,虔誠地碰上她的臉。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br> 趙令悅心頭一梗。 他的手挪到她腦后牽引過來,同時俯下身,熾熱親吻她干裂的唇,趙令悅顫著脊梁,聳動肩膀抱住他的脖頸,閉起了眼。 唇在風(fēng)中最熱,她只有他,她只有他了。 趙令悅落下一滴透明的淚,緊緊抱住他回應(yīng)他的吻。 他將她抱到自己腿上,摟住她的腰摁壓著親,狂熱的氣息喘進她的口中,讓她情愫焚身。 夕陽光芒溫柔四散,纏在他們火熱觸碰的唇上,雖西沉悲戚卻不失顏色,二人渡在金光一處,似兩座被拋棄在山海的佛,分開時,欲念的嘴角拉出一縷透亮的銀絲。 此吻定情。 山海亦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