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連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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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六章連環(huán) (今晚第二更,碼字很辛苦,書友們鼓勵一下吧求票票嘍) 聽到武安君白起的這句話,那侯在帳外的老將王龁不待中軍司馬傳喚,便抖了抖滿身的灰塵,徑自掀開那有些漚黑的麻布帳簾,便悄悄地踱了進去。 以往老將王龁進賬,那腳步都是踩得地面咚咚地響,今日一戰(zhàn),秦軍損失慘重,雖然完成了白起交給的誘敵深入的任務,但是老將王龁心下仍不免惴惴然。 號稱天下無敵的秦軍銳士,什么時候吃過這等虧。瞧著白日間秦軍苦戰(zhàn)的那陣勢,若是再退得慢上一個時辰,二十萬秦軍說不準便要盡數(shù)栽在趙軍手里了。 正因了如此,曾無比驕傲的老將王龁,進賬后竟是罕見地垂著他那蒼老的頭顱,只是拿著眼睛的余光瞟了兩眼依舊在享受醬牛rou的白起,便沉默不語了。 “戰(zhàn)況如何,傷亡如何,速速報來便是?!蔽浒簿灼鹨琅f沒有抬頭“噗——”地吐出一粒骨頭渣子后,便是淡然地開口問道。 “武安君”老將王龁艱難地抬起他那沉重的頭顱,心底有些發(fā)虛地望了一眼白起,囁嚅了幾下,竟是沒有說出話來。狼山遇襲、老馬嶺對攻,一連打了兩場窩囊仗,老將王龁心下大覺慚愧。 “鳥樣,一場小戰(zhàn)而已,何必如此在意”武安君白起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油漬,甩了甩手,向王龁不以為然地一笑。 白起這等淡定如閑云、沉穩(wěn)如山岳的氣勢,登時讓老將王龁膽氣壯了不少。武安君就是武安君,四十余萬大軍的搏殺,在人家看來只是小戰(zhàn)一場,王龁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 “武安君,王龁無能。今日一戰(zhàn),雖將趙軍誘至老馬嶺外,但我大秦鐵騎竟折損了一萬五千騎,而其中輕騎死士竟然戰(zhàn)死三千騎;而我大秦步卒銳士,竟足足折損了四萬之多。恥辱乎——此戰(zhàn)令我大軍折損慘重,王龁請武安君降罪”王龁一口氣匯報完戰(zhàn)況,頓時面露慚色,對著白起便是躬身一揖。 那武安君白起聞言,便是皺了皺眉頭,隨后竟“哈哈哈——”拍案大笑起來:“老將軍何罪之有,此戰(zhàn)讓趙軍稍嘗些甜頭,將其誘到我老馬嶺營壘,這便是大功一件。老將軍,立功了” 聽白起如此說法,那老將王龁撓了撓那花白的頭發(fā),似乎明白了一些白起的苦心。此戰(zhàn)白起給他的命令便是:先死戰(zhàn)趙軍,然后待機后撤,將趙軍引到老馬嶺下。至于白起為何作此安排,白起未曾言,這老將王龁也未多問。 這數(shù)十年來,王龁隨著白起征戰(zhàn)近百場,可謂是每戰(zhàn)必勝,連戰(zhàn)連捷,以至于令山東諸侯聞風喪膽。王龁早已將白起當做戰(zhàn)神來崇拜,他覺得白起既然沒有明言,那么自有其他的考慮,自己奉命行事便是。今日一戰(zhàn),秦軍損失慘重,令多年未曾戰(zhàn)敗的王龁大為心痛和羞慚。但此時白起既未責備,也未發(fā)火,顯然是此戰(zhàn)大略已定。 “武安君,今日遭遇的趙軍前鋒,甚為怪異”老將王龁老臉已經(jīng)漸漸恢復了平常面色,只見他猶自忿忿不平地言道“人言趙軍乃騎射勁卒,其善射也就罷了,今日也領略過了其箭雨的厲害。然則趙軍騎兵沖陣,竟然結成三角形陣法以長矛沖刺;步軍攻陣,竟然結成方形大陣以長槍攢刺。就這一個看似簡單的刺殺招數(shù),便讓我秦軍吃盡了苦頭。怪異,怪異” “探馬、斥候可曾報來,今日趙軍沖陣的前鋒,乃哪只部隊,何人統(tǒng)領?”那白起微微皺了皺眉頭,便開言問道。 “回武安君,已得探馬密報,趙軍前鋒乃勁步營、飛騎營是也,其統(tǒng)軍之將,各自喚作申陽、苗邦便是了?!蓖觚單醋魍nD,便簡略地將前方談來的軍情一一道來。 “嗯——御林軍勁步營、飛騎營,就是趙括那小兒這幾年練出來的新軍?!卑灼鹉敲碱^的川字猛地一縮,沉吟了一會兒,又扯著破鑼嗓子沉聲言道“哼——此一戰(zhàn)竟然殺我大秦五萬余銳士,這數(shù)次請戰(zhàn)與我大秦對攻的趙括,看來真的是有點門道,老夫先前竟有些小看他了” “武安君,趙都邯鄲國人、野人皆言趙括乃天賦奇才,王龁以為能弄出如此怪陣,能練出如此殺法的趙括,不好對付”老將王龁緩緩地搖了搖頭,緊接著便道“自那弩箭之密集而看,此番趙軍帶足了床弩,那趙軍的床弩,竟然可射到九百步之遠,不可小視也” 王龁此時還不曉得御林軍的床弩是連發(fā)床弩,而僅僅是震驚于趙軍床弩的射程。 “九百步”白起擺了擺手,便言道“此器不足懼也,來日我秦軍居高臨下堅守,我投石機、床弩也能射出九百步來,若是順得風向,一千步也不在話下” 聽到此處,那老將王龁訕笑了一聲,心想:嘿——自己經(jīng)今日之慘敗,真是有些糊涂了,竟然忘了居高臨下可延伸射程之說。王龁訕笑了兩聲,便高高拱起雙手,戰(zhàn)志昂揚地問道:“武安君,方今之計為何,王龁愿與那趙括再戰(zhàn)一場” “老將軍莫急,莫急?!蔽浒簿灼饠[著張僵硬的四方大臉,接著字字句句地言道:“直娘賊那趙括小兒,既然被我秦軍賺到這老馬嶺下,老夫自有把握讓其有去無回。除非那趙軍士卒生出翅膀來,否則這老馬嶺下便是那二十余萬趙軍葬身之地” 一語說完,再細細地品味一下,武安君白起愈發(fā)覺得自己“誘敵深入、斷其糧道,圍而殲之”的戰(zhàn)術最是穩(wěn)妥。照今日之戰(zhàn)況來看,若是拉開架勢在寬闊的河谷處野戰(zhàn),秦趙兩軍誰勝誰負,卻也難以預料,甚至秦軍失敗之可能更大些。 “天賦奇才,笑話若真是天賦奇才,豈會中我誘敵深入之計?”武安君白起冷笑了數(shù)聲,說話時那唾沫星噴濺而出,竟然噴得老將王龁滿頭滿臉“老馬嶺后續(xù)之戰(zhàn)法,白起先送給老將軍五個字:‘堅守以待其亂’” “嗨”老將王龁肅然一聲大喝,便拱手接令,王龁連滿頭臉的唾沫也來不及擦,便閃身出帳準備其堅守之要務去了。 對王龁這等百戰(zhàn)老將而言,白起只要給出大體的方略,余下的事情便可放心交給他了。至于如何堅守,如何加固營壘,如何布置重型防御器械,自不必待白起再費心多言了。 自古以來,便有用熟不用生之說,為的便是這種省心的默契。再說,白起和王龁的默契,那可是兩位當世名將心無芥蒂之默契,尤為可貴。 “中軍司馬,丹水大營可有消息傳來?”待老將王龁走后,那白起轉(zhuǎn)頭向著那中軍司馬便是一問。此時,趙國屯駐上黨之大軍已過五十萬之巨,老馬嶺這頭來了二十五萬,那剩下的約二十五萬趙軍到底去了何處,是不是正如自己所料,白起此時急需證實。 “回武安君”那中軍司馬忙拱手言道“前往丹水之探馬回報,今日辰時,趙國大軍約莫二十余萬便開始猛攻我丹水防線。據(jù)傳那統(tǒng)軍大將乃趙莊是也得蒙驁將軍回報,丹水防線穩(wěn)固無虞。武安君不必憂心” 那猛攻丹水的趙莊,毫無折扣地執(zhí)行了趙括的軍令。大軍行進時,馬尾巴上綁滿了柳樹枝,拖起了漫天的黃塵。抵達秦軍丹水營壘后,其攻勢果然是甚為猛烈,可以說是一波接著一波,竟然毫無停歇之勢。這主要是賴于五十萬趙軍的那些制式投石機、制式單發(fā)床弩等等攻堅器械,趙括全部調(diào)撥給了趙莊。以此器械攻城之勢,彌補了實際人數(shù)不足可能帶來的漏洞。 因此,即使那蒙驁乃百戰(zhàn)之名將,卻也不能在一日間便看清趙軍之虛實。 “嗯”白起鼻腔中輕輕哼了一聲,聽聞如此利好之軍情消息,武安君白起哪有半點憂心的意思,他心頭舒爽得簡直如同一陣清風吹拂一般。白起向那中軍司馬重重地點了點頭,依舊面色沉定地言道“如此甚好,甚好” 其實,此時的武安君白起面上還是帶著一絲笑意的。不過,這白起平日里不茍言笑,面部的肌rou甚為僵硬。那絲絲淡淡的笑意,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的無法察覺。 以白起之估計,此番趙國大軍約為五十萬。剛剛賺到這老馬嶺下的趙軍約莫二十五萬,再加上猛攻丹水營壘的二十余萬,可見此戰(zhàn)趙國大軍已是全軍出動,縱然有些留在中軍幕府,那也是為數(shù)不多了。 據(jù)此推斷,武安君白起已經(jīng)認定:大戰(zhàn)一開,趙軍之攻擊戰(zhàn)術果然正是依著他的推斷進行。自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白起,心頭大為快慰。當此心爽之時,當來美味助興。 只見那白起又是手腕一抖,那匕首一閃便扎起一塊厚實的牛rou。白起將牛rou塞進嘴中愜意地咀嚼著,頃刻間嘴角邊滲出了淋漓的汁水,心情大好的白起那兩排牙齒運動的幅度,較之平??鋸埩瞬簧佟?/br> “賊他娘好味道”白起嘴里塞滿了牛rou,含混不清地叫了一聲。此時,在武安君白起的眼中,上將軍趙括和他的五十萬大軍,便如盛在鼎中的牛rou一般,自己手腕一抖,便可叉中、嚼碎。如今的變數(shù)只不過是自己動手時間的早晚罷了 武安君白起又是猛嚼數(shù)口,咽下了那塊肥美多汁的牛rou后,便向那中軍司馬扯著破鑼嗓子喊道:“中軍司馬,速傳老夫軍令。令大將王陵、大將桓龁兩路大軍趁夜即刻出動。至于其大軍之所向,但以計行事便是了” 白起軍令一出,那中軍司馬趕緊將軍令寫成三發(fā)一至的羊皮密書,并鄭重地蓋上了武安君白起之印鑒,稍后便召來一班斥候、探馬,命其將此軍令速速傳給王陵、桓龁兩位大將。那中軍司馬曉得其中之利害,只見他神色俱厲地再三叮囑:此密信萬萬不能有失,若是出了半點差池,小心秦軍之森嚴律法 那班斥候、探馬們一個個聽得神色凜然,齊齊向著武安君白起和那中軍司馬沉聲道:“若是有失,愿提頭來見” “嗯啊——娃子們便去吧”只見武安君白起板著臉大手一揮,那班斥候、探馬們便急匆匆出了軍帳,尋來健馬乘上后,便沒入了濃黑的夜色中。當此黑夜無法看清腳下,加之長平山地甚為崎嶇難行,連夜趕路殊為不易。 沒有金剛鉆,怎敢攬攬瓷器活。好在這些探馬斥候們,在這兩年余的時間里,早已將附近的山路摸得差不多,因此在這長平山地中夜路疾行,倒也難不倒他們。 目送那幫探馬、斥候出賬后,武安君白起便是手腕一甩,剎那間,只見一道寒光陡然閃過,接著便是“啪”地一聲脆響,那白起手中用來插牛rou的匕首,竟然穩(wěn)穩(wěn)地釘在了掛在帥案旁的牛皮地圖上。 那中軍司馬被驚得心中一顫,抬頭望去,只見那匕首的手柄猶在微微顫抖著,那牛rou的汁水更是沿著這鋒利的匕刃,緩緩地滲透到了那碩大的羊皮地圖之中。而那匕首釘住之所在,赫然便是趙括約二十五萬安營扎寨之山谷。 “上將軍,好手段。多年未見上將軍出手了,今日一見果真是凌厲無匹,佩服,著實佩服”那中軍司馬見狀,忙趁此機會大拍武安君白起的馬屁。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被那中軍司馬如此拍了兩下,平日里神情嚴肅、不茍言笑的赫赫戰(zhàn)神——武安君白起,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只是白起的笑容實在不敢恭維,簡直有些猙獰可怖,更有止小兒夜啼之功效。 只見白起擺了擺手,連聲道:“不行嘍,老嘍——再打這一仗,能為咱老秦人的娃子們來日東出一統(tǒng)天下,先掃去趙國這個最大的絆腳石,老夫就心滿意足了” 待話音落定,只見武安君白起甩了甩袖子,便施施然站起身來,揚著那張僵硬的四方大臉,甩開八字步,便踱出了幕府大帳。 此時的狼山,四下里早已被黑沉的夜色籠罩。浩瀚的蒼穹,卻只點綴著幾顆閃閃的星星,隨著那白起移動雄壯的身形,烏云便漸漸向狼山山頂上方的天空中聚來。 剎那間,只見那白起猛地抬起頭來,望著那夜色中聚攏的烏云,便是一聲愜意的長嘆:“趙括小兒——想和老夫會獵一場?呵呵——不知天高地厚此戰(zhàn),且看老夫略施妙手,如何絞殺你這五十萬趙軍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