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嗚嗚
與勾雪雯商定了具體的時間、地點,她們一起出門逛街。 雖然,不想承認(rèn)這段并不純粹的友誼,她的確是盛意現(xiàn)在唯一能夠聊得來的朋友。 中途勾雪雯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尖叫掀翻試衣間: “——梁霧青跳樓了!” 坐在外面的盛意也聽見了。 她的腦??瞻?,頃刻想到了自己走前撂下的狠話。 ——那你去死啊。 勾雪雯衣服也沒有換。 吊牌掛在外面,搖搖晃晃,跟隨一路的大呼小叫跑出來。 反復(fù)強調(diào):“他跳樓了!” “我聽見了?!笔⒁饷蚱鹱旖?,“死了嗎?” “應(yīng)該沒有?!?/br> 勾雪雯手指不停敲擊屏幕,“我朋友說的。她在附近,聽見有救護車的聲音?!?/br> “……哦?!?/br> 心里的情緒繁雜。一會兒,擔(dān)憂占據(jù)上風(fēng);一會兒,懷疑又?jǐn)D占山頭。她不相信梁霧青會跳樓——更不可能因為她的一句話。 然而,事實勝過一切。 “所以,我們下周的計劃可不可以推遲?”勾雪雯試探性地問,“你去醫(yī)院看望他一次,我還能水一期選題……” 盛意沉默一下:“不。” 勾雪雯失望:“好狠的心。” 回程的機票買在下周叁。 意外地撞上大雨,航班班次不斷地向后調(diào)整。 盛意不喜歡下雨,又潮又黏。成日待在酒店里,游泳、SPA、看電影,不算太無聊,也沒什么意思。 關(guān)注時間的頻次越來越高,她偶爾地想到梁霧青。 他要是又變成貓了怎么辦? 很快,她說服自己:沒有義務(wù)幫助他。卻依然忍不住,留了半個心眼,盯在滇南的新聞上。 直至超過十五天, 網(wǎng)絡(luò)上也沒有消失、或者靈異的新聞出現(xiàn)。 不知道他用什么辦法糊弄過去的。 雨下了不知幾日,總算小些。 酒店門前,一片人工花圃,被水淋得濕透,花葉萎靡地倒在泥土里,腥氣彌漫。早已等候的專車,壓過一地蒸騰的潮氣。 盛意終于搭機回到滇南。 在洗手間補妝,臉涂得又白又慘。勾雪雯打來電話,告訴她:梁霧青沒有住院,已經(jīng)回到監(jiān)禁的住所修養(yǎng)。并且,這幾天脾氣不好,調(diào)查工作暫時擱置。 盛意合上粉餅:“你架好機位就行。” 比起上一次見他,一身烏黑;這一次,她穿了白色,裙擺不長、不短,正垂在膝蓋,綴著花邊。 氣勢很弱,清純怯怯。 驅(qū)車抵達(dá)樓下,看守的警衛(wèi)立刻認(rèn)了出來,將她放進去。 “他這幾天,一直鎖著門,配合態(tài)度很消極?!彼麄冋f,“或許你來了會好一些?!?/br> 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她輕聲說,“……恐怕,我也沒有辦法。” 留下富有故事性的脆弱背影,她走進電梯,緩緩地乘上五樓。 同樣的對話內(nèi)容,與守在門口的警衛(wèi)也發(fā)生一次。他們剛碰了壁,手里拿著文件,灰頭土臉。 盛意走進房間。 無暇打量內(nèi)部陳設(shè),她徑直走到最里面的一扇門前,敲了敲。 里面?zhèn)鞒鲆宦暎骸皾L?!?/br> 有些奇怪。 具體哪里怪,盛意講不出來。卻覺得印象里,他的聲音不是這樣。 “梁霧青?” 她嘗試轉(zhuǎn)動把手,門從里面被反鎖。 里頭頓時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傳來門板被剮蹭的輕微“呲——呲——”,而后,似乎什么東西倒了,發(fā)出噼里啪啦巨響,嚇了盛意一跳。 她又敲了敲,“你開門。” 里頭靜了一會兒,窸窣的動靜又響了起來。 盛意將耳朵貼上去,聽到了更多:小貓抽泣的哼哼聲。 他已經(jīng)變回貓了。 那剛才的說話聲從哪里來的? 滿腹疑惑,她在門口等了足足十幾分鐘,才隨著“啪!”的一聲,擰動把手,推了開來—— 噼里啪啦。 隨著她推開門,有什么東西被一起撞倒。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堆迭在一起的書本。 盛意愣了一下。 又去看逃回床上的小貓。 氣喘吁吁,用屁股對著她,表明自己還在生氣。 所以—— 梁霧青剛一本、一本地叼著書搭樓梯,才勉強打開了門鎖? 還把自己搭哭了。 她忍不住了,繃緊的唇角漏出一絲笑。 “喂。” 走到床邊,她戳了戳它的屁股。 對待變成小貓的梁霧青,她的火氣總會削弱許多。 她突然沒那么急切要與他切割干凈了。 小貓挪了一下屁股。 依然不回頭。 盛意故意站起身,“不理我,那我走了?!?/br> 猝不及防, 甚至沒有看清,剛才一言不發(fā)的小貓,化成一團看不清的白影,極速沖過來,一把撲住她的腿。 它喵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