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血性
楊第懷揣著一顆激動的心,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整夜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入睡。 第一次去見白澤的朋友,穿什么衣裳好呢?該說些什么話呢? 怎么辦怎么辦,太緊張了。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楊第還是選擇了穿上青山派弟子的長白衫,畢竟比較正經(jīng)。 也算得上是對白澤友人們的一種尊重。 楊第默默的坐在門口等著白澤的到來,直到將近中午,才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走吧。” 白澤的聲音硬起來很沉,也帶了些冷氣。 楊第總是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楊第一路上都跟著白澤,下了山,然后去了湘城。 湘城街道車如流水馬如龍,十分熱鬧。 楊第今天天氣也不錯,人們臉上都洋溢著笑意。照著暖暖的陽光,楊第那顆吊著的心也是稍微落了一些。 “潤之,我們這是要去哪?”楊第追上白澤的腳步,雙手自然的握住了白澤的手臂。 白澤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后也沒有拒絕,只是蹙起了眉頭。 楊第沒有發(fā)現(xiàn),反而興致勃勃的等著白澤的回答。 “風(fēng)雪醉?!卑诐傻?,那張清秀的臉上,像是凝起了寒霜。 沒錯,湘城也有一個風(fēng)雪醉,據(jù)說是卿家的客卿木風(fēng)流所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沒人敢惹事倒是真的。 連白澤這樣家世的人也不會選擇在這種地方鬧事。無論是真是假,冒不起得罪卿家的險。 楊第也是忽的蹙起了眉,風(fēng)雪醉?這不是一座青樓嗎?為何白澤會帶他去那種地方。 以往白澤都會帶自己去游湖,或者去茶樓逛一逛,今日這地方…… “怎么?不想去?不想去可以回去?!卑诐烧Z氣不似在看玩笑。 “去?!睏畹谂掳诐缮鷼?,立馬答應(yīng)道。 白澤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話,最后還是沒說出來。 兩人就這樣到了風(fēng)雪醉,據(jù)說今日的風(fēng)雪醉都被白家小公子包下來了。 “你真的把這里包下來了?”楊第看著環(huán)境雅致,也沒有什么很濃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倒是與自己想象中的青樓不太一樣。 “今日是我生辰?!卑诐伤菩Ψ切Φ溃镉腥种S刺。 因為白澤從來沒有與自己說過他的什么事,他也從來沒問過自己的情況。 在這一刻,楊第忽然發(fā)現(xiàn)……無論是自己對白澤,還是白澤對他,都像是與對方的圈子隔絕開來,成了一個自己獨立的小世界。 這種感覺雖然很美好,但是會讓人失去安全感。 “喲,白澤,這位就是他們說的那個?”一白澤的朋友古怪的打量著楊第。 楊第對這樣的目光很是厭惡,可看在他是白澤的朋友的份上,也不好呵斥。 楊第不是個怕事的人,當年在家沒少喝爹娘吵鬧,也不單單是個窩里橫。表面看著溫溫和和,實際上算得上是嫉惡如仇了。 楊第往白澤的身后躲了躲,那人一下就笑了,語調(diào)輕浮道:“喲,膽兒這么???” 白澤笑了笑,放聲道:“別鬧了,走,喝酒去!待會兒有的是好戲看。” 那人笑呵呵的連連稱是,然后二人都往樓上而去。 楊第自然是跟在其后,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白澤今日對自己,為何和往日對自己不一樣了。 白澤雖然沒有看身后的楊第,但是也知道他跟了上來,嘴上和大會兒聊著天,可注意力幾乎都在楊第的身上。 他看到楊第躲避那些姑娘的窘迫,看到周圍的人都用如狼的目光打量著楊第。 他忽然很想看到,楊第接下來的表情。 “誒!白澤,都喝了這么久的酒了,你都沒介紹一下你身邊那位呀?!币蝗苏{(diào)侃,眾人起哄。 在場的眾人都是白澤的好友,或者是各家的貴公子,江湖有頭有臉的人物。 楊第知道白澤這個人很要面子,他平日在外出手都很大方,買什么東西從來都回來不會讓自己花銀子。 人前的每個舉動都能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對那些正經(jīng)人的不屑。 就像是……他的每個舉動都是在迎合他現(xiàn)在自己的這個圈子一般。 白澤喜歡這種被眾人注視的感覺,他對著楊第招招手。 楊第本來坐在不遠處,見白澤對他招手,知道他可能有事情找自己。 于是起身就向他走過去。 其余人見此,都感嘆道:“白澤那就行呀!又一套嘛,這么聽話?什么時候也教教我們呀?!?/br> “是呀是呀,藏著掖著,也不說出來分享一下。” “誒,白澤行不也一樣嗎?怎么白澤,還是老規(guī)矩?” “什么老規(guī)矩,這次的倒是有幾分姿色,老子要了?!?/br> “正不巧,老子也看上他了?!?/br> 一群人開始在一旁嘰嘰喳喳起來,一邊夸白澤這次眼光不錯,一邊表達著自己的意愿。 這么大聲,走近的楊第自然聽到了,什么老規(guī)矩?什么這次是他的? 懷著疑惑,楊第走到了白澤身邊。 只見白澤站起身來,抬手摸了摸楊第的臉,眼里帶了可惜,又把手收了回去。 然后轉(zhuǎn)身對著整個大廳里的人道:“眾位肅靜!” 等到大廳安靜下來之后,白澤才開始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新寵物,各位看看怎么樣?” 下面的人都吹起了口哨,眼神炙熱的看著楊第。 楊第被這些人的眼神嚇到了,驚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結(jié)果下一刻就直接被白澤拽了回來。 楊第腳步踉蹌,一下子撞在了二樓的欄桿上,疼的彎下了腰。 緊接著白澤又一把抓著楊第的頭發(fā),讓他直起身子來。 楊第被扯得生疼,悶哼了一聲。 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臉上全是迷茫與無措。 “潤之,你這是做什么?你把我扯疼了?!睏畹谠儐柕?。 “別叫我潤之,老子聽了就惡心?!卑诐上訔壈愕乃﹂_了楊第的頭發(fā),連帶著楊第一起倒在了地板上。 楊第在欄桿旁,往下看著大廳里面的人都直愣愣的盯著自己,可是沒有一個人眼里有意外,皆是看好戲的表情。 楊第震驚的盯著白澤,不可置信問道:“潤之?你怎么了?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白澤嘲諷的笑了笑:“我怎么變成這樣了?我本來就是這樣呀!怎么?你以為我為何會接近你?還真以為我心悅你嗎?” 楊第腦子在這一瞬間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響,整個人完全是懵在了當場。 “喲,白澤,這么嫌棄這玩意呀,也是難得見到?!币蝗舜笮χ蛉さ馈?/br> 白澤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不屑道:“這玩意娘們唧唧的,還要我陪他琴棋書畫,只知道做飯,話又少,老子和他待在一起都覺得悶得慌?!?/br> “哈哈哈,難怪前天晚上白少在這風(fēng)雪醉縱情聲色呢。”那人了然。 楊第這下像是明白了,難怪昨日聞到他身上的的那股味道,想起來,和這里的味道何其相似。 原來白澤一直流連在這種地方。 “老規(guī)矩,價高者得?!卑诐梢宦曉捪拢尤挥腥碎_始報起了數(shù)字。 楊第開始渾身發(fā)起抖來,覺得好冷,好冷。他聽到有人說,白澤接近他是因為和朋友打賭打輸了。 自己在這半年,聽過了白澤的很多事,自己只道是那些熱門以訛傳訛,流言信不得,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的。 師兄也曾經(jīng)提醒過自己,自己居然還在怪他。 真真假假,他從來就沒有分清過,可是白澤為何會變成這樣呢?是不是在和他開玩笑?以后好嘲笑自己? 心中涌現(xiàn)出一股希望的楊第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白澤的手臂,輕聲試探道:“潤之,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別開這種玩笑好不好,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br> 楊第說話帶著懇求,帶著希望,也帶著恐懼。 白澤打量了楊第幾言,然后勾起楊第的下巴,左右觀賞了片刻。 “你喜不喜歡干我何事?楊野序,你別傻了,你他娘真的讓人很惡心你知道嗎?”白澤先咋就看楊第的眼神里帶上了幾分殺意。 楊第眼里早已蓄滿的淚水,終于還是滾落了下來。 “你……想把我送給別人嗎?”楊第哽咽問道。 “送?當然不會,這是賣,知道為什么我從來不動你嗎?因為我惡心你?!卑诐蓯毫拥拇笮?,聲音壓得極低。 楊第又被白澤摔在了地上,白澤坐回了座位:“繼續(xù)吧各位?!?/br> 楊第雙腿發(fā)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哀莫大于心死,可是,他卻依然還對白澤抱著幻想,他第一個心悅之人,為何……會變成這樣? 楊第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開始往樓梯口走去。 周圍的人沒有阻止,只是好笑的看著楊第,嘲笑著楊第的天真。 真以為來了自己走得掉嗎? 果然楊第還沒走到樓梯口,就直接被人抓住了,往回拖。 楊第怎么肯從,自是猛烈掙扎:“放開!爾等宵小,定要遭天打雷劈!” 從小都受到良好教養(yǎng)的楊第,連罵人都不會。就算心里有著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要出來。自己連到了現(xiàn)在,都要保持著自己的教養(yǎng)嗎? 楊第覺得自己有些好笑,自己現(xiàn)在像不像一個被調(diào)戲的良家婦女? 白澤說的對,自己就是娘們唧唧,自己……因為白澤去學(xué)做飯,在白澤面前擺出一副文人的樣子。 哈哈哈哈,楊第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得很荒唐。 “白澤!”楊第忽然大吼一聲,撕心裂肺。 因為這群人居然在撕扯他的衣裳,原本整整齊齊的校服,現(xiàn)在破爛不堪。 沒有人能夠察覺此時白澤端茶的手在顫抖,白澤知道,他現(xiàn)在很暴躁,定是這人吵的自己心煩。 白澤沒有說話,喝著自己手中的茶,表現(xiàn)得漠不關(guān)心。 “白澤,你小子心可真狠,要這么個美人落到我手里,我可舍不得,怎么樣,一千兩銀子,把他給我如何?” “誒,連少掌門,你可不能亂了規(guī)矩?!?/br> …… 楊第笑了笑,上身的衣裳已經(jīng)被扯光了??伤藭r完全不在意,又不是個女子,怕什么? 扒光了也只有那么大一回事。 那扯衣裳的幾人見楊第忽然就不反抗了,以為他是放棄了掙扎。 可是下一刻,一聲慘烈的尖叫響徹了整個風(fēng)雪醉。 大漢捂著自己的耳朵,鮮血不斷的從手指縫之間涌出,流在地上。 青年呸了一口,吐掉了自己嘴里的耳朵,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好不暢快。 此時的楊第,讓白澤是如此陌生,在他面前一直溫溫糯糯的楊第,居然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來。 “哦喲,有點意思哈,不行不行,白澤,你一定要把他給我,你改天去我家去取那玉麒麟去?!边B音忍不住開口道,他真的太喜歡這人了。 周圍的人都是一驚,這玉麒麟可以說得上是價值連城。白澤一直向連音討要都沒能成功,不少人都盯上了這個好寶貝?,F(xiàn)在連音居然肯拿出來了。 其他人見連音都下了這血本,斷然不會與之相爭,就這么一個玩意,不值得。 白澤也是略微吃驚,明明應(yīng)該很高興,可是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怎么?舍不得他?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連音和白澤從小玩到大,自然知道白澤是個什么尿性,所以改怎么說話他還是知道的。 “連音,你想死是不是?還要我去取,你自己給老子送過來!” 白澤這話也算是同意了連音都要求。 得到了自己預(yù)想中的答案,連音迫不及待的起身朝著楊第走過去。 楊第看他的眼神很不善,連音難得放下身段,輕聲道:“你別怕,我會好好待你,定不會像白澤這樣傷你的心?!?/br> 楊第聞言,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 剛才被咬掉耳朵的漢子已經(jīng)被人帶了下去。 楊第只道自己怕是走不掉了,可是剛剛明明還很害怕的他,忽然不怕了。 連音走到了楊第面前,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喜歡。 “別碰我?!?/br> 剛剛抬手準備碰楊第的連音,被這道冷冷的的聲音成功唬住了。 可是他也不是被嚇大的,連家也是江湖大家,他也不是個花拳繡腿。 見連音沒有停下手,楊第一個巴掌下去,直接摔在了連音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