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 她愿她的孩子,從不知曉寧渡的身份,也愿羅密歐和朱麗葉只是莎士比亞筆下的故事。 藍辭,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沒有人再等你回家了,要照顧好自己。 不要太累,記得早點睡覺,按時吃飯,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見自己喜歡的人。 希望你會愛人,也愿你有人愛。 只是姥姥再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但姥姥會保佑你的,希望我的孩子峰回路轉(zhuǎn),柳暗.... 花明。 握在藍辭手掌的手無聲倒下。 病房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原來,凜冬在這一刻才將至。 且剛剛開始。 寧渡在c城度過了第一個年,寧之遠在國外不過年,母親出家,這個時間不見人。伊甸園放了年假,城市成了一座空城。 藍辭從那天之后便不再說話,寧渡把下葬的時間和墓地選給他看。 “這是墓地的選址,你同意,初春就把姥姥葬在這里。” 寧渡把平板遞給坐在地毯上,抱著雙膝望著窗外飛雪的人。他像是對外界沒有反應(yīng),總是等他站了好一會兒,才會發(fā)覺到他的存在。 寧渡維持著遞平板的動作沒動。 過了一會兒,藍辭抬眼,看著平板。 他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嗯。 隨后就又把目光轉(zhuǎn)向窗外。 寧渡沒再說話,轉(zhuǎn)身聯(lián)系林舟,讓他去辦這件事。 墓地是他托臨望挑的,大概是不信宗教,但信風(fēng)水。寧渡還是讓臨望看了看,臨望點頭,親自跑了一趟,確定了位置。 “寧渡,藍辭的姥姥下葬之后,我覺得你可以帶藍辭去看看心理醫(yī)生,他多久沒說話了。”許則川坐在紅樓的沙發(fā)上,看著寧渡從樓上下來。 “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睂幎稍谠S則川旁邊坐下,平板在他手里切換了頁面。 許則川看了一眼,是公司的事情。 “收購進行的怎么了?” “很順利。”寧渡道,“傅聲幫我從二級市場買了一部分股票,加上我之前增持的,現(xiàn)在手里一共有禁果31.9%的股票?!?/br> “你打算什么時候公布這個消息?”許則川問。 “年后吧,藍辭姥姥下葬之后,我會公開表示繼續(xù)收購禁果?!?/br> 許則川回想了一下。 “我記得禁果為了保證自己的公司不會被像你這樣的外資控制,設(shè)立了《禁果法》規(guī)定單一股東持股比例超過20%時,投票權(quán)最高限于20%,就算你有禁果50%的股票,你對它的控制權(quán)也只有20%。而且這個法非常有意思?!痹S則川一笑,“國內(nèi)證券法原本規(guī)定只需要75%以上的投票才算通過的決議,在禁果需要80%以上的多數(shù)投票才可以通過?!?/br> “也就是說,你必須達到80%的股票才能控制禁果,可是禁果的一部分股票,21%可在商家自己手里,理論上你永遠拿不到禁果的控制權(quán)?!?/br> 寧渡瀏覽著平板上的頁面。 “事實如此。但半個月前,禁果內(nèi)部修訂了《禁果法》,所以我會加大杠桿繼續(xù)收購?!?/br> 寧渡的戰(zhàn)略許則川只能聽,學(xué)不來,畢竟寧渡的野心太大,在惡意收購方面,沒人比的過他。但兄弟一場,還是要問一問,以表關(guān)心。 “那藍辭呢?你準備和他怎么樣?” - 藍辭已經(jīng)不太聽的見聲音了,耳朵總是會突然發(fā)出轟鳴。從姥姥去世以后,他好像徹底喪失了求生的能力,不再說話,也吃不下飯。 寧渡帶著他搬來了一所幽靜的別墅,他跟著寧渡走。寧渡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寒冬很冷,紅樓有恒溫裝置,但比常溫要高幾度,屋里很暖,只穿一件薄薄的長袖就可以。 藍辭在白色的地毯上坐了一天,moscow進來在他身邊轉(zhuǎn)了很多次,碩大的熊身行走在他面前,有時會和他一起坐在地毯上,人一樣和他一起看外面的飛雪。 粗硬的熊毛時而扎他的手,孩子一樣要和他玩。 可他總是要很久很久才能感受到皮膚上的刺癢,等反應(yīng)過來時,手已經(jīng)被扎的泛紅。 有時候人是很奇怪的,正常的時候無法入眠,生病了反而嗜睡。 傍晚時分,藍辭倚在moscow身上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臥室門被推開,寧渡一眼望見蜷縮在地毯上把身子縮在moscow身上的人。 他背后是廣袤的夜色和飄蕩的白色飛雪,房間安靜,只有熊呼吸的聲音和極為細微的屬于人的呼吸。 寧渡想起許則川問的話。 他準備和藍辭怎么樣。 寧之遠暫時不需要他打理他的帝國,他也沒興趣見寧之遠,他只需要處理好伊甸園的后續(xù)和禁果就好,所以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留在c城,幫助伊甸園重新發(fā)展,也會留在藍辭身邊。 感情可以培養(yǎng),他有的是時間。 第29章 藍辭一點點睜開眼睛,周圍靜得只剩下moscow的呼吸聲,他感受著熊呼吸的起伏,緩緩從moscow身上伏坐起來。 窗外的雪依舊沒有停,在夜色里飄落。 不遠處的沙發(fā)上,亮著幽靜的光,平板發(fā)出的光亮反射在藍光眼鏡,有人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文件。 聽見動靜,寧渡抬頭。 看見人醒了,他放下平板,起身朝藍辭走過去。 “睡醒了?”他在藍辭面前半蹲下身,隔著黑暗不明晰看著安靜的人,“已經(jīng)八點了,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