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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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cè)傳來輕柔的呼吸聲,身前披著外套的姑娘,乖乖地半蜷進他的懷里,白桃甜香和淡淡馨香交融到一處,松松掠過鼻尖。 車窗半映著閃爍霓虹燈光,半映著恬靜的睡顏側(cè)臉,渡上一圈柔和光暈,像是只放下戒備心的貓咪。 乖巧而安靜。 指腹落在唇角,似乎還殘存著那股觸感。 她的嘴唇瑩潤柔.軟,微潤光澤,洇著淡淡的白桃甜香。 被咬了下唇,淺色眼睫驟然顫了下,刮過細密蝶翼的微扇感,纖細手指輕按在勁瘦小臂,一副任他施為的模樣。 喉結(jié)上下微滾。 …… 溫年悠悠醒轉(zhuǎn)時,眼前陷入籠著微光的昏暗,緩緩眨了兩下眼睛。 睡了覺,那股暈沉醉意消散了些,抬眼發(fā)現(xiàn)駕駛座已經(jīng)空了。 溫年稍稍起身,隔著浮在半空的淺淺光霧,瞥到落滿霓虹燈光的摩天輪,在高空緩緩轉(zhuǎn)動,在夜空映著閃亮耀眼的弧度。 是她小時候一直很想坐的摩天輪,初中畢業(yè)的那個暑假,因為排隊的人太多,她不想讓溫如華和徐慎太麻煩,微彎眼睛,用她一貫懂事的口吻,告訴長輩們,她并不是很想坐。 其實早在來之前的晚上,她難得有些失眠,她聽過很多關于摩天輪的美好傳說,也羨慕朋友們聊起坐摩天輪的得意尾音。 十五歲的她,當時無比期待著明天的來臨。 “所以,現(xiàn)在還想坐么?” 身側(cè)傳來低沉嗓音。 一時間,溫年以為自己深陷在夢里,不然她怎么會在此時看到心心念念的摩天輪,下意識將心里藏著的話說出口。 又怎么會有人,用著溫柔而縱容的口吻,耐心地問著她的意愿。 淺色微卷眼睫,染上車窗外的微光,耳畔傳來浪漫輕快的小調(diào)。 “其實我也不知道?!睖啬旰茌p地笑了下,“其實我有很多機會可以坐這個摩天輪,可我好像一直沒有付諸過任何行動,夢里常常夢見當年期待著它的自己,在醒來后,卻再次任由自己忘記?!?/br> 一邊惦記著,一邊又在佯裝著自己不在乎。 一如她心心念念的看海。 溫年有時候感覺自己是個矛盾的人,對很多事情缺乏期待和熱情,卻又對著過去的遺憾,始終惦念不下,仿佛找回不到失去過的什么的奇怪孩子。 “我是不是說了很奇怪的廢話?!?/br> 溫年想她確實是醉了,不然她怎么會在說完奇奇怪怪的話后,偏過頭,坦然地看向身側(cè)男人。 周齊斯神情未變,領口微敞著,冷白骨感喉結(jié)凸起,在頸間刻下刀鋒般的陰影,隨性怠懶,散發(fā)著比往日更為輕松自在的氣場。 “溫老師?!彼弥鴮ψ约阂回灥姆Q呼,一開始或禮貌、或戲謔的稱呼,早已經(jīng)在相處中,裹上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正如在親近的人中,唯獨她叫他周先生。 也唯獨他叫自己溫老師。 “溫老師,想不想的事,得試過才知道。” 溫年微微偏頭,對上這雙漆黑眼眸。 很奇怪的一件事是,在跟男人對視的目光下,她總有種被覺察到想法的念頭。 周齊斯瞥了眼她,神情了然,隨即推開車門,朝著外頭走去。 修長指骨輕叩車窗,發(fā)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溫年朝著窗外探去,腦袋探出大半,微仰著頭,就這樣乖乖地看著他,淺淺燈光映在側(cè)臉,能看清白皙臉頰上的柔.軟絨毛。 男人俯身擋住大半的霓虹燈光,深邃優(yōu)越的側(cè)臉輪廓,被夜色昏暈清晰地勾勒清晰。 他們在很近地對視。 “后座有禮物?!?/br> 溫年微彎眼眸,有些加重語氣地“嗯”了聲。 掌心松松落在頭頂,反被很輕地蹭了下,包裹住柔順蓬松的觸感。 像是遇到只對主人表達親昵的貓咪。 心口被柔.軟爪墊很輕地撓了下。 直到男人背影消失在窗外,溫年垂目,打開包裝精致的禮盒。 竟然是一條華美的禮裙。 過了好一會,黑色車門被推開,水晶色高跟落在地面,鞋尾綴著潔白如玉的玉蘭絨花,流蘇尾羽靜靜垂下,鉆石細鏈輕繞腳踝,顯得愈加纖細白皙,華美又不失端莊優(yōu)雅。 她身著水藍色禮裙,優(yōu)雅端莊的一字肩,露出小巧白皙的鎖骨,束腰弧度漂亮,勾勒纖細美好的側(cè)腰曲線,裙擺如層層云團海浪般,在暈染的淺淺光霧中,閃著瀲滟微光,像是散落人間的星河。 頭頂戴著金鐘花皇冠,華貴精巧的梨型托架,鑲嵌著數(shù)顆價值不菲的梨形鉆石,像是盛滿晶瑩剔透的露珠。 幾縷淺色發(fā)絲垂在頰邊,她的眸光溫柔。 像是魔法降臨,從夜色里走出的辛德瑞拉。 幾步之外的男人,身影修長,眉目深邃優(yōu)越,濛濛霧光下,袖口松松半挽起,露出一截冷白骨感的腕骨。 只是隨意站在那,仿佛最為濃墨重彩的電影慢鏡頭。 他問:“小公主,能有幸邀請你坐摩天輪么?” 溫年緩步,走到男人跟前停下。 微彎眼眸,很輕地握住他的指尖。 像是微顫過心悸。 整座游樂園都很安靜,往常白日時總是被喧鬧包圍的地方,頭遭只剩下溫柔滿映的霓虹光芒,以及浪漫輕快的小調(diào)。 摩天輪緩緩升到最高點時,俯瞰中的南城,華燈初上,車水馬龍,耀眼的霓虹燈光,將這座古老的城市,點亮成不夜城。 溫年是被周齊斯抱出來的,她的裙擺拖尾華貴,被她伸手松松拎著。 走出一段路,溫年輕聲說:“我可以自己走的?!?/br> 周齊斯唇角微掀:“習慣性腳崴的同學,還是少些逞強。” 溫年默默環(huán)緊兩條細長手臂,在半夢半醒的醉意下,還不忘反駁:“明明我才是老師。” “知道了,溫老師?!?/br> 明明是應聲,可從男人嘴里繞了圈,總有種縱著小朋友玩鬧的輕哄感覺。 一路上,溫年沒有再開口。 耳畔傳來八音盒的輕音聲響。 溫年抬眼,定定看著眼前的旋轉(zhuǎn)木馬。 這瞬間她反應過來,有些猶豫地說: “我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br> “二十四歲就不能坐旋轉(zhuǎn)木馬了么?”周齊斯唇角微扯,“溫老師對旋轉(zhuǎn)木馬是有什么偏見?” 溫年發(fā)鈍的思緒,一下子被這兩個問題問倒。 “也不是?!彼㈩D了下,“就是……” 感覺太過孩子氣,她有些不好意思。 “溫老師要明白一件事。” 頭頂落下低沉嗓音,不容她抗拒,莫名帶著蠱惑意味。 “用期待的目光,說著猶豫的話,是沒有半分說服力的。” 溫年嘴唇翕張間。 環(huán)著后腰和腿彎的有力手臂,稍稍束緊了力度,將她側(cè)抱到旋轉(zhuǎn)木馬上。 纖細手指還搭在肩膀,溫年有些愣愣地看著眼前男人。 “小公主,去吧?!?/br> 也就是在男人出聲后,像是魔法神奇發(fā)生般,原本不動的旋轉(zhuǎn)木馬開始轉(zhuǎn)動。 眼前晃著朦朧燈光,旋轉(zhuǎn)木馬轉(zhuǎn)過一圈后,重新回到男人面前。 溫年微彎眼睛,剛想開口。 就在此時。 砰砰砰—— 一簇簇焰火竄上天際,在天際綻放奪目絢爛的光彩。 深深映亮抬頭看去的姑娘眼底。 天際煙花璀璨綻放之際,溫年卻偏頭看向一旁立著的男人。 男人肩膀落著璀璨微光,像是披星戴月。 同樣偏頭,朝她瞥來的眸光溫柔。 只是靜靜看著對方,笑意就從眼里逃出來。 溫年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畔無限放大,變得吵鬧、躁動,裹挾著陣陣煙花般的心悸。 在這刻,整座游樂園只為她存在,璀璨煙花也只為她呼吸。 耽溺在這道最為溫柔不過的對視中。 在這刻,她有種他們仿佛在熱戀的瘋狂想法,并妄想著這一刻能永遠拉長,成為她世界里一副難以褪色的畫卷。 …… 回程路上,是新的代駕司機,車窗外晚風輕撲臉頰,裹來涼絲絲的溫度。 到家仿佛只是眨眼的時間,把他們送進別墅大門內(nèi),司機就離開了,大概是之前就安排好了。 溫年朝著身側(cè)瞥去。 男人闔著眼眸,深邃眉目半隱昏暗中,有抹微光從窗外逃進,掠過高挺眉骨,看起來是睡著了。 溫年伸手,輕點了下高挺眉骨,目光順著微光影動,逐漸落到這雙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