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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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許罌聽不見她心中的小九九,不然她會說,她指天發(fā)誓,從不誆人。 就在這時候,許罌收到了陸瀝成的消息。 他已經(jīng)到達(dá)a中。 就算有家長缺席,教室里仍有空座,許罌仍然覺得,兩個家長同時給一個學(xué)生開會,有些太浮夸了。 于是她把自己的座位號發(fā)給了陸瀝成,隨后佯裝上廁所,離開了教室。 陸瀝成抵達(dá)教室時,教室里已經(jīng)沒有了許罌的身影。 許罌本意是悄無聲息地完成調(diào)換,但事實上,只要有陸瀝成出現(xiàn)的場合,就不可能悄無聲息。 陸瀝成從會議室直接趕來,一身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裝,氣質(zhì)矜貴,氣場強大。 即使出現(xiàn)在教室后門,也吸引得全班家長齊齊回頭。 站在講臺上的化學(xué)老師更是一時間失了言語。 陸瀝成尋得許罌先前的座位落座,邵太太更是目瞪口呆。 她這輩子哪里有機(jī)會離得陸瀝成這樣近過?又哪里見過這么俊美的男人? 家長群中,對許罌懷揣著傲慢與偏見的人卻不止邵太太一個。 見陸瀝成中途進(jìn)來,坐在了許罌的位置,不免有了揣測:“什么情況?許罌開家長會開到一半,陸瀝成竟然來了?他是有多不放心這位后媽?竟然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開家長會,想必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不想讓許罌出現(xiàn)在這里吧?就這樣,許罌竟然還觍著臉來開家長會……” 他們議論的聲音很低,旁人是聽不見的。 但當(dāng)陸瀝成目光掃向低言碎語的他們,他們卻不約而同地被那凜冽感凍得一哆嗦。 教室里除了老師的總結(jié),靜謐得像高層會議室。 陸辭除了語文和數(shù)學(xué),其他科目考得平平,然而副科老師 見到陸瀝成來了家長會,也明里暗里地夸贊陸辭的進(jìn)步,甚至以陸辭為例,鼓勵其他基礎(chǔ)薄弱的學(xué)生。 家長們不知道的,還以為陸辭全科進(jìn)步都很大。 最后才輪到班主任總結(jié)陳詞,他更是沒有錯過這個難得的和陸瀝成對話的機(jī)會,直接讓陸瀝成分享教育陸辭的經(jīng)驗。 家長們只覺得不虛此行,豎起耳朵聆聽陸瀝成的回答。 就在這時候,陸瀝成沉聲開口,言簡意賅:“是我太太的功勞?!?/br> 頓時間,整個教室陷入比剛剛更針落可聞的靜謐。 讓他們深感震驚的是,有生之年,竟然能從陸瀝成口中聽見“我太太”這三個字。 第30章 邵太太就坐在陸瀝成身側(cè),聽到他的話,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有些后悔自己對許罌說那些話了,但她并不準(zhǔn)備道歉,只想在家長會結(jié)束后趕緊離開,千萬不要再和許罌起任何紛爭。 只要她只字不提,陸瀝成可能就不會知道她曾出言不遜,如果主動道歉,不是等同于不打自招嗎? 而陸辭正在一班旁邊和江淮聊天。 江淮已經(jīng)和親生父親完全斷絕聯(lián)系。那個男人不是沒想過跟蹤他,但每跟蹤兩步,就會被許罌安排的保鏢勸退。所以,他至今不知道江淮住在哪里,更不可能給江淮開家長會。 江淮的境遇無疑比林靳言更慘。林靳言最多是一棵無人照看的豪門小白菜,江淮是連家人都沒有,任憑風(fēng)吹雨打,沒有蔭庇。 而且陸辭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許罌來了,林靳言一定會去找她,指不定歡心雀躍到什么程度。所以,他選擇過來陪江淮。 見江淮望著班里同學(xué)和他的母親出神,陸辭猶豫許久,試探著開口:“江淮,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江淮:“你問。” 陸辭:“可能會有些冒昧?!?/br> 江淮見他神色凝肅下來,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沒關(guān)系?!?/br> 得到應(yīng)允,陸辭沒有拐彎抹角,直言道:“你說你不知道你的母親去了哪里,你有沒有想過去找她?” 江淮一怔,坦誠道:“想過,如果以后我有能力了,我會去找她?!?/br> 陸辭:“如果是因為現(xiàn)階段沒有能力,其實你……” 他的解決方案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江淮執(zhí)著而迅速地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去尋求你們的幫助,對不對?但我已經(jīng)不想再給你們添任何麻煩。” 陸辭還想說什么,江淮態(tài)度堅決:“拜托。” 陸辭只能口頭應(yīng)下:“好。” 他一時想起拋棄自己的生母,心情有些沉重,有個問題困擾他許久,趁此機(jī)會問出口道:“江淮,從心里講,你有沒有介意過你母親的離開?哪怕她是不堪忍受你父親的家暴而離開的,哪怕只有一點點?” “沒有介意,沒有怨懟,只有想念?!苯吹溃斑@些年里,我也聽過不少流言蜚語,說我的母親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嫁進(jìn)更好的人家才把我丟下的。但我從來沒有設(shè)想過那一種可能。不為什么,就是相信,相信母親對我的愛。就算她真的出于這個理由把我拋下,如果她能因此過上好的生活,我也只會感到開心。至少在人生前十幾年,她從來沒有對不起我。她是女人,是需要被保護(hù)的,不應(yīng)該留下和我一起受苦。我只會希望她離開的更早一點。” 陸辭想,同樣是母親離開,為什么他母親的離開就不會給他這種感覺,他只有一種被拋棄的感受? 童年時期,午夜夢回,他時常會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萬幸的是,他在這年遇見了許罌,填補了這個空缺。 他道:“我很抱歉提起這些?!?/br> 江淮搖了搖頭,莞爾笑開:“對我真的沒有影響,真的?!?/br> 就在這時,七班人一路小跑著過來,怕聲音太大打擾到旁邊的班級開家長會,極力壓抑著激動的聲音道:“辭哥辭哥,總算找到你了,你果然在這兒!你知不知道你爸來了?” 陸辭眼睛微微睜大。陸瀝成不是臨時有事,讓許罌來開家長會了嗎? 他打開手機(jī),果不其然看見許罌給他發(fā)了微信消息:“你爸神速開完會議,來給你開家長會了?!?/br> 陸辭剛剛想到陸瀝成在開會,許罌在開家長會,應(yīng)該不會有要緊事找他,手機(jī)開了免打擾,這才沒有及時看到。 江淮微微一笑,發(fā)自內(nèi)心地為陸辭融洽的家庭環(huán)境感到高興:“快去吧。老師讓我在這里等他一會兒,之后應(yīng)該會給我派活?!?/br> 江淮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深受各個老師器重,會留他下來在家長會幫一些忙,比如發(fā)成績單。 陸辭點了點頭。 他往七班走的路上,腳步甚至有一種不真實的虛浮感。 陸辭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出息。今天上午的時候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陸瀝成會來家長會的心理建設(shè),怎么現(xiàn)在還能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 不就是來開一場家長會嗎?至于嗎? 只是陸辭實在想象不出他常年出入商務(wù)場所的爸坐在教室里的場景。 但很快,他日日夜夜想象不出的畫面清晰地呈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陸辭走到七班教室門口,站在墻體側(cè)邊,透過窗戶向教室里望去,一眼在家長中看見了陸瀝成。 就算在座的家長都是精英人士,氣度不凡,陸瀝成的氣場依舊是卓群的。 不止是他,還有不少家長心不在焉,一邊開家長會一邊偷偷地瞄向陸瀝成。 畢竟,平時接觸這位大佬的機(jī)會實在是太少了。 只是陸瀝成坐得太靠后了,大大增加了他們偷瞄的難度。 有個別甚至已經(jīng)從偷瞄變成了明瞄。 但是他爸身高又太高了,即使是坐在倒數(shù)第二排,也有一種鶴立雞群之感。 陸辭覺得,陸瀝成就應(yīng)該坐在最后一排。 陸辭思緒胡亂飛著,竟然被自己的想法逗樂,忍俊不禁,嘴角微微彎起。 直到他意識到,許罌好像不在。 她去哪兒了? - 許罌平時很少來a中這邊,既然來了,便打了個電話給溫景珩,問他奶茶店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許罌在小紫薯上頗具人氣,又沒有接手其他代言,提起她,網(wǎng)友們就會想起青檸樹下,致使青檸樹下銷量大增,分到她手上的也有不少。毫無疑問,溫景珩是一個很真誠的老板。 因為金錢入賬不少,完全夠她平日揮霍——畢竟她也不會閑來無事一口氣買三十件頂奢服飾,最多是在去餐廳就餐和食材甄選上多耗費一些資金,所以許罌至今沒有動用陸瀝成給她的卡。 溫景珩說,青檸樹下擴(kuò)建的店面已經(jīng)裝修完成,是按網(wǎng)紅打卡拍照地的方向設(shè)計的,如果她有空,可以去拍一組照片。 許罌欣然同意,但她和溫景珩打電話的時候,正在a中校園里閑逛,逛著逛著,不知不覺中逛到教學(xué)樓后面一條郁郁蔥蔥的石板小路,男生和女生交流的聲音從小徑深處傳來: “……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jī)會?” “首先得我喜歡你才能給你機(jī)會,不然我和你在一起也是對你不負(fù)責(zé)啊。” “不是有一個詞叫做日久生情嗎?你就試著和我相處,看看能不能生出感情不行嗎?” “我說錯了,不是我喜歡你才能給你機(jī)會,是得我對你有感覺才能給你機(jī)會,我對你真的沒有感覺,你能不能換一個人喜歡?” …… 許罌掛掉電話,腳步一頓,無端覺得男生的聲線耳熟。 這時候,女生帶著哭腔喊了一句:“林靳言!” 她這才確認(rèn)了自己沒有幻聽。 說話的男生正是林靳言,聽起來,他正被一個小姑娘纏上了。 許罌眨了眨眼睛,原書中的劇情頓時浮上腦海。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小姑娘叫做溥雪,是林靳言的狂熱追求者。 狂熱到什么地步呢?一直從高中追到大學(xué),六個志愿全都和林靳言報在了同一個城市,成年以后,甚至以為是自己不夠好看林靳言才不喜歡她,不惜為了他去做整容手術(shù)。 但林靳言并沒有被打動。 當(dāng)林靳言終于找到自己喜歡的女生,溥雪因為愛而不得抑郁了,并且具有強烈的自殺傾向,無時不刻糾纏在林靳言身邊。 林靳言失去了找尋自己幸福的自由,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林靳言急需一個救星。 當(dāng)他看見許罌逆著光出現(xiàn)在道路盡頭,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天使。 他拼命地和許罌使眼色:“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