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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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罌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笑得春風拂面:“林靳言,你怎么在這里?” 林靳言:“呵呵,我來這里散步啊?!?/br> 許罌:“好巧,我也是來散步的,但是我現(xiàn)在臨時有件任務(wù),我要去奶茶店里完成一場拍攝,需要一個助手,你愿意來幫我忙嗎?” 林靳言努力掩飾著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盡可能以平靜的語氣說道:“愿意愿意,上次運動會您幫了我們那么大忙,以后您不用問,只要您開口,使命必達。” 他轉(zhuǎn)頭對溥雪說:“我要先去幫阿姨個忙,回頭再和你說?!?/br> 畢竟是早戀行為,在長輩面前,溥雪不敢多說什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許罌和林靳言離開。 她站在原地,癟了癟嘴,心里想著,要是長得像許罌一樣好看,還有什么男生追不到??? …… 確保自己消失在溥雪的視線里,林靳言大松一口氣,向許罌投去無比感恩的目光:“阿姨您真是天才!您真懂我!您怎么知道我迫切地需要找個借口離開?太感謝您了!” 許罌怕他因為這事留下心理陰影,調(diào)侃道:“那還得是你眼神里的求生欲太強烈,我福至心靈。話說你演技不錯,以后可以考慮走這條路啊?!?/br> 林靳言眼神驟亮,方才面對溥雪時的陰霾蕩然無存:“真的嗎阿姨?”只要許罌沒有點明,他就當許罌是在夸他了。 許罌覺得還是年輕小孩兒好哄:“話說回來,你和那個女生是怎么認識的?她對你一見鐘情?” 林靳言道:“她叫溥雪,是文科班的,那天下雨,我借了她一把傘,和她一起走了一段路,然后她就這樣了?!?/br> 他幾度懷疑,溥雪是在恩將仇報,“救救我阿姨!我知道您這么神通廣大,一定能幫我想到辦法?!?/br> 許罌應(yīng)下:“行,回頭幫你處理,但現(xiàn)在還有點事,我得先去一趟奶茶店?!?/br> 林靳言沒想到許罌會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有些磕巴地道:“阿,阿姨,您這是答應(yīng)了?” 許罌:“是,溥雪的事情交給我吧?!?/br> 林靳言喜悅之余又有些放心不下:“她的性格可能會有點偏執(zhí),處理難度可能會比較大……” 許罌:“我盡力,實在不行,你再被纏住,打我電話可以嗎?” “那真是太好了阿姨!您想讓我怎么報答您都可以——”又多了一個給許罌打電話的理由,林靳言覺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到一半,猛然意識到,“嗯?阿姨真的在奶茶店有任務(wù)?” 許罌:“對?!?/br> 林靳言:“也是真的缺助理?” 許罌:“這個是假的?!?/br> 林靳言自覺臉皮厚如城墻:“那……我也想跟著一起去。” 他沒想到,許罌的拍攝任務(wù)竟然不是拍奶茶店,而是她本人在奶茶店拍寫真。 這世界上還會有比圍觀許罌拍寫真更賞心悅目的事情嗎?答案當然是沒有。 林靳言開心得不行,又有些忐忑——他害怕自己被趕走。于是一改外放的性子,乖乖站在一側(cè),如同木樁。 當他看到陸辭消息的時候,拍攝已經(jīng)快結(jié)束了。 “你知不知道我后媽去哪里了?” 林靳言連忙拍了張照片發(fā)給陸辭,語無倫次道:“在奶茶店!阿姨太絕了!我拍的照片完全體現(xiàn)不出來!rou眼更絕!我就隨手拍的!” 照片里,鏡頭對焦都沒有對準,看得出來確實是隨手拍的。 陸辭看到消息的時候,后槽牙沒忍住咬合了一下。 林靳言還真的給了桿子就往上爬,猜到他會去找許罌,沒想到還真的去了。 可是,連他都沒有看過許罌拍寫真—— 陸辭揣著手機,直奔奶茶店。 當他來到拍攝場地,看到場地中央皮膚白皙、散發(fā)著溫柔氣質(zhì)的許罌,也沒由得呼吸一滯。 難怪網(wǎng)友都喊許罌小仙女,仙女這個詞,確實是為許罌量身打造的。 他的后媽,也確實太過璀璨奪目了。 當許罌從拍攝場地走到他眼前,就好像從油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許罌對他一笑,笑得溫柔和煦。 陸辭微微一怔。 現(xiàn)有家庭氛圍帶給他的溫暖,讓他心情平和安定,連帶著對林靳言的那點醋意都煙消云散了。 最后他道:“家長會快結(jié)束了,我們一起回教室?” 隨后,他們一起回了學(xué)校。 十分鐘后,家長們從教室的窗戶往外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許罌和林靳言陸辭并肩走在一起,卻仿佛沒有多少年齡差,有說有笑,毫無違和感。 他們不像是家長和學(xué)生,更像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一同出游的校友。 過去那些惡毒后媽的劇本,在此刻未免顯得過于荒謬。 陸瀝成為了不讓許罌來開家長會,特地跑這一趟的揣測也不攻自破。 就連親生母親都未必能融得進自己孩子的圈子,許罌不僅做到了,還做得特別好。好到毫不刻意、沒有痕跡。 事實上,許罌確實沒有刻意。恰如陸瀝成所說,無心插柳柳成蔭。 陸瀝成同樣偏頭看向窗外,目光停駐在許罌的笑容上,眸色微微一深。 而在場的人中,最咬牙切齒的莫過于邵太太。 短短一個小時的家長會,已經(jīng)在她的臉上烙下了無數(shù)個無形的巴掌。 現(xiàn)在家長會結(jié)束了,為什么還要讓她看到這樣扎心的畫面? 許罌一個后媽,怎么可以既打動陸辭,又打動陸辭的同學(xué),甚至打動陸瀝成這樣堪稱完美的男人? 要說完全不羨慕、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接下來的事態(tài)發(fā)展告訴她,畫面沒有最扎心,只有更扎心。 邵太太眼睜睜地看見自家孩子,也就是七班班長邵元,在看見許罌來了以后,非常急切地跑到她面前,并且深深地鞠了一躬,態(tài)度要多尊敬有多尊敬。 她不禁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 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驚悚的事情嗎? 這是想揍嘛?? 第31章 家長會恰好在這時候結(jié)束,邵太太也顧不上陸瀝成的想法,揣著包奪門而出,壓著火問道:“邵元,你這是做什么?” 邵元:“媽,許阿姨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不是她,我們運動會根本贏不了,聽說你誤會了她,我想……” 他說著說著,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邵元不是沒考慮過,在這種場合和許罌道歉會被母親看見、會拂了她的顏面,但他的目的就是讓他母親看見。 否則,她怎么可能來處理這件事情? 他說服不了她去和許罌道歉。 這次的月考中,正好考了《春秋左傳》中石碏的典故。邵元這個舉措,多少有點大義滅親的意思了。 邵太太壓低聲音道:“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東西?本來這件事有幾個人知道?你這樣鬧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不嫌丟人?當個班長當傻了,真以為自己是正義使者?連你媽的立場都可以不站?你怎么不跑去認別人做媽?” 邵元沉默片刻,仍是執(zhí)拗地說道:“可是你做錯了。” 他仰慕陸辭,更尊敬許罌,邵太太不尊重許罌,也讓他覺得很丟人。 而許罌完全沒有想到邵元會這么做。 邵元不 惜破壞和母親的感情,也堅持要代邵太太和她道歉,甚至希望邵太太和她道歉,她不可能不為之動容。但此刻她除了動容,更有一絲隱憂。 邵太太道不道歉不重要,就像柏嘉瑞猜測的那樣,她聽過太多不善的言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很少放在心上。真正重要的是,邵元回家以后,會不會受到邵太太的責罰。 邵元是高中生,還是班長,心中的正義感驅(qū)使著這么做,但在邵太太看來,這讓她顏面全失。 許罌沒有注意到,在她思索的時候,身側(cè)的陸瀝成眉心緊鎖。 就算她不在意邵太太會不會道歉,陸瀝成卻很在意,甚至比他想象中更為在意。 許罌總是因為他被流言纏身。 知道這件事情,已經(jīng)讓他感到了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他說過,如果許罌碰到類似何白曼、沈母的事情,可以告訴他,但許罌從未與他提起,他甚至錯以為,她的境況已經(jīng)有所改善。 再一次撞見,不僅心疼的情緒愈演愈烈,甚至感受到了難以下壓的慍怒。 周身圍觀的家長越來越多,如果只是和許罌的對峙,自己還有一線生機,但當陸瀝成帶著威壓的冷冽視線掃向自己,邵太太知道她已經(jīng)徹底無法回避。 人人都說見到陸瀝成會腿軟,不僅僅是因為他俊美無儔,更因為周身散發(fā)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邵太太不得不頂著眾人的視線,語帶歉意地和許罌道歉:“陸太太,我很抱歉在家長會開始之前和你說了一些冒犯的話,是我太自傲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br> 許罌也無法探究邵太太話中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她的想法始終沒有變過,她更關(guān)心邵太太回去以后會如何對待邵元:“邵元是個好孩子,希望你回家以后和他好好相處。只要別把氣撒在孩子身上,這件事可以既往不咎。” 提起邵元,邵太太神色幾不可察地變了一下。 不止許罌,陸瀝成同樣捕捉到她的微表情,看出邵太太不可能從心底寬恕邵元,也理解了許罌的用意,冷肅出聲:“邵太太,如果你遷怒你的孩子,陸氏和你們的合作就需要重新考慮了?!?/br> “邵元?!标憺r成擲下這句話,目光轉(zhuǎn)向一側(cè)已經(jīng)呆若木雞的邵元,“加個微信。” 邵元呆滯地完成掏出手機打開二維碼界面又放回手機一系列動作后,變得更加呆若木雞。 陸瀝成這么做,意味著他和邵元之間有著直接溝通的渠道。 如果是其他人,未必會頂著影響自家企業(yè)的風險告訴陸瀝成真相,但邵元是邵元,處在這個年齡段,把是非拎得比什么都清楚。更何況在陸瀝成面前,極少有人有說謊的勇氣。 這無疑對邵太太起到了一定的監(jiān)督和震懾作用。 而陸瀝成之所以會這么做,是因為許罌。 在場的家長無不感嘆他們之間的默契。 三言兩語間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圖,心意相通,把事情快捷高效地處理,還有什么比這更完美的夫妻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