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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心掙在線閱讀 - 心掙 第79節(jié)

心掙 第79節(jié)

    “蘿卜”說,在男生和女生失蹤之前,他看到一位語文老師和失蹤的男生發(fā)生過爭執(zhí),地點很隱蔽,是在周六放學后的男廁所。男生揚言家里有背景,要讓語文老師好看。

    警方開始集中調查該語文老師,發(fā)現火災現場留下的足跡與他一致,后來又收集到更多證據。語文老師最后承認,是他殺死了兩名學生,因為他們冒犯自己,傷了他的自尊。

    這案子在當年是個大案,參與的警力很多,陳爭作為學生,能做的并不多,而“蘿卜”在提供了線索之后,也漸漸成了局外人。在參與度上,他倆可以說都很低。

    他曾經對“蘿卜”很好奇,這小孩兒有次在他背后觀察他,被他逮到了,卻死活不承認。他惡劣勁兒上來,說“蘿卜”影響警察查案,要送“蘿卜”去見家長。“蘿卜”本來就白,這一下更是嚇得像扎進了面粉里。

    他發(fā)現自己把小孩兒嚇慘了,不肯好好道歉,清清嗓子,揉揉小孩兒柔軟的頭發(fā),嚴肅教導:“學生的任務是學習,你這樣很討嫌的,知道嗎?”

    “蘿卜”呆呆地站著,他看不到“蘿卜”的眼睛,心想:遭了,這怎么哄?

    好在當時隊友來找他,他走之前又看了“蘿卜”一眼,小家伙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有點可憐。

    不久,他們這些外來學生就被調了回去,他沒有參與后續(xù)偵查,也沒有再見過校園偵探“蘿卜”。

    “哥,你在想什么?”鳴寒問。

    陳爭說:“以前我也遇到過一個校園偵探,挺好玩的小孩?!?/br>
    鳴寒說:“不是討嫌的小孩嗎?”

    陳爭笑道:“不討嫌,忽然有點想知道他現在有沒當警察。”說完,陳爭頓了下,“蘿卜”當警察夠嗆,他實在是太矮了,初三還沒一米五,后面就算再怎么長,可能也就一米六。

    “哦?”鳴寒問:“他叫什么名字,我?guī)湍悴椴?。?/br>
    陳爭認真想了想,“蘿卜”姓卜,叫卜什么他卻想不起來了。“太久了,早就記不得了。走吧,回去?!?/br>
    鳴寒站在原地看了會兒陳爭的背影,和初中那年來南溪中學的年輕實習警漸漸重合。他無聲地笑了笑,跟上去,“來了?!?/br>
    第62章 失樂(22)

    易浩經過醫(yī)治,已經無大礙,雖然他傷得比杜傾重很多,但由于綁架這個事實的存在,他也必須接受調查。他的mama守在病房,陳爭到的時候,她正在喋喋不休地埋怨易浩,“你為什么要這么做?mama養(yǎng)你容易嗎?你闖出這么大的禍,叔叔到處找關系,meimei學校的人也全知道了,你讓我們一家怎么見人?”

    易浩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fā)。易母越說越激動,食指不斷在易浩頭上戳著。易浩也不躲,逆來順受的樣子像個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陳爭上前,制止了易母的打罵,易母連忙說:“警官警官,你行行好,他不懂事,年紀還小,不要抓他!”

    陳爭示意同行的刑警將易母請出去,關上門,易母的聲音仍然從門縫里擠了進來。陳爭看著易浩,等了會兒說:“張曦苒都承認了。你呢,有什么要說的?”

    易浩聲音沙啞,“對不起?!?/br>
    陳爭說:“這話不必對我說。”

    “我對不起張曦苒?!币缀普f:“我利用了她。”

    在易浩講述的這個版本里,他才是主謀,而張曦苒被他騙了。

    杜傾的所作所為遠比杜傾自己認為的惡劣。易浩和杜傾本來是完全沒有交集的人,不同年級,連住的地方都不在一個方向。但杜傾就是天生的惡種,某一次集體做早cao,和他眼神對上了,就把他當做狩獵的獵物。

    杜傾身邊有一群混混同伴,但杜傾有時喜歡獨自捉弄獵物的感覺。杜傾放學后跟蹤他,而他沒有朋友,無論他選擇哪條小路,杜傾都能夠準確地找到他,然后將他帶到沒人的地方,對他拳打腳踢。

    杜傾甚至會在他家樓下揍他,因為知道他沒有可以告狀的家長。杜傾還明知故問:“那不是你家嗎?你怎么不回去?這么晚了在外面游蕩,你不挨揍誰挨揍?”

    是啊,他為什么到了家門口卻寧愿挨揍都不想回家?因為那拼接的家庭不是他的家,那是mama叔叔meimei的家,每天回到那里,他都感到自己進入了墳場。

    后來,杜傾大概是對欺負他感到厭倦了,轉向新的目標,他終于不再挨揍。但是身體的疼痛消失后,憎惡居然燒得比以前更旺。他想,杜傾這樣的人為什么可以這么肆無忌憚地活著呢?沒有人來制裁杜傾嗎?老師在哪里,警察在哪里?真的誰都不來嗎?那么……可不可以由我來充當這個制裁者呢?

    殺掉杜傾的念頭已經出現很久了,但他始終沒有下定決心,也沒有找到幫手。他確信,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成這件事。

    可就在不久前,詛咒玩偶出現了,他覺得這是老天都在鼓勵他。更讓他感到亢奮的是,張曦苒找到他,想與他合作。張曦苒很天真,只是想給杜傾一點教訓而已。他內心十分厭惡張曦苒——這個被杜傾追逐的女生,她沒有吃過苦,她怎么能對自己的痛苦感同身受?

    但即便如此,他也和張曦苒制定好了計劃。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張曦苒,自己要做的是殺掉杜傾。

    “我失敗了,沒有張曦苒在一邊,我就什么都做不好?!币缀戚p聲說:“我連累了她。你們把她放了吧,她只是我的工具。”

    陳爭說:“是嗎,既然這么討厭她,為什么又要我放了她?”

    易浩的頭埋得很低,沒有回答。

    陳爭說:“她說了和你類似的話?!?/br>
    易浩驚訝道:“什么?”

    “她說,她是主謀,你是被她牽扯進來的?!标悹幷f:“她希望我們可以看在你受了重傷,并且是被她利用的份上,放了你?!?/br>
    易浩灰敗的眼中忽然涌起淚光,片刻,他緊緊抓住被子,發(fā)出壓抑的哭聲?!皩Σ黄?,對不起,對不起……”低沉的道歉在陳爭離開后,依舊在病房里回蕩。

    由于不斷發(fā)生的校園案件,竹泉市很大一部分警力都用到了“救火”上,而老人買引發(fā)的矛盾也層出不窮。已經有家屬到市局、分局拉橫幅,要求一網打盡、嚴懲提供特殊服務的女人。而諷刺的是,正是因為找到了這些女人,警方才陸續(xù)鎖定更多的買老人。

    對鄭天及其背后勢力的挖掘一直不太順利,警力被牽制是最重要的客觀因素,而陳爭看重的尹高強這一條線,黃飛又沒能提供有用的線索。

    陳爭想到當初面館爆炸時,二中女生說尹高強總是給被欺負的學生提供庇護。杜傾這些混混橫行霸道,易浩和張曦苒都是被欺負的人,他們如果和尹高強接觸較多,是否知道更多的事?

    易浩本來應該多住幾天院,但杜父知道他在哪里,成天上醫(yī)院鬧事,易家弱勢,就算受傷的是自家孩子,也無法和杜父爭論。陳爭把人接到北頁分局,暫時讓他在分局的招待所養(yǎng)傷,安頓好之后將話題帶到了尹高強身上。

    易浩幾乎全程沉默,但聽到尹高強的名字,情緒還是起了波動。他說,自己很對不起尹叔,明明尹叔對他說過,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要好好長大,不要和混混們同流合污,他卻變得比混混更加惡劣,差點成為殺人犯。

    陳爭沒有打斷他的懺悔,等他說完了,才繼續(xù)問:“你有沒有見過比較特殊的客人來找尹叔?”

    “特殊?”易浩反應了好一會兒,眼睛亮了亮,“你是說袁老板嗎?”

    陳爭問:“袁老板是誰?”

    易浩有點緊張,磕磕巴巴地說,那天學校提前放學,而他無處可去,他已經看到杜傾了,那個人渣正在對他笑,一旦他走上回家的路,就必然被杜傾尾隨,然后挨一通揍。他走著走著,忽然想去面館。因為放學早,面館沒什么生意。人多時他不會去,人少正好去躲一躲,他也有很久沒有吃過最喜歡的rou臊面了。

    看到他進了面館,杜傾沒有跟來。他知道明天他一定會挨打,但無所謂了,先過了今天再說。他跟尹叔打招呼,點完單之后才發(fā)現店里有個從未見過的老人,那老人打扮得很體面,大衣和圍巾看上去都很昂貴,手腕上還有一塊暗色的表,一看就價格不菲。他有點好奇,這位老人為什么會來吃面?

    平時他躲進來時,尹叔都會關心他是不是被欺負了,和他聊聊學校的事,但這天很奇怪,尹叔一直在和富貴老人聊天,幾乎沒有和他說過話。他們似乎是老相識,富貴老人來探望尹叔。他默默地聽著,安靜吃自己的面。他們聊的話題沒什么特殊的,都是最近生意還行嗎,身體怎么樣,家里養(yǎng)的花沒照顧好,rou又漲價了等等。

    尹叔叫富貴老人老袁,易浩覺得對方應該是老板,吃完面離開時,他跟尹叔說再見,富貴老人朝他笑笑,也說再見,他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但也覺得自己應該禮貌一點,沖對方說:“袁老板再見。”聽到這個稱呼,對方愣了下,和尹叔一起笑起來。

    易浩說:“我后來沒有見過他了,感覺他是尹叔的朋友。面館平時都是我們學生吃,偶爾有住在附近的人,穿得像他那么好的,我只見過他一個?!?/br>
    陳爭對易浩道謝,易浩眼里又有了淚水,“我都無所謂,我會為我做的事負責。但尹叔,尹叔他真的是個好人,他不能白死。”

    陳爭點頭,“放心,抓到兇手是我們的責任?!?/br>
    姓袁的老人,袁老板。

    線索擺在面前,陳爭卻沒有立即進行下一步。易浩所說的情況和他設想的稍微有些差別。他想到了這個人的存在,卻認為這人和尹高強的相處會更隱蔽一些,但袁老板卻很開朗地主動和不認識的學生打招呼,并不介意對方知道他和尹高強是朋友。那么他的動機就可能與警方早前推斷的有偏差。

    此外,黃飛一定在撒謊。既然連偶然到面館的易浩都知道袁老板的存在,黃飛不可能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隱瞞?他心里有什么鬼?

    陳爭一通電話打給鳴寒,讓他自己找到黃飛,把人帶到分局來。鳴寒放下手機后自言自語:“早就覺得你有問題了?!?/br>
    黃飛從出租屋出來,手里提著生活垃圾,見到鳴寒,下意識就往后退。鳴寒說:“你跑什么?”

    黃飛更加緊張,腿比腦子動得快,居然丟下垃圾就往樓上跑。鳴寒邁開長腿,迅速將黃飛按在墻壁上,“隨地丟垃圾要罰款,不知道?”

    黃飛都快哭了,“你,你放開我!”

    鳴寒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把人押到了車上。黃飛驚魂未定,“這是,這是要去哪里?”

    “還知道問去哪里?”鳴寒在后視鏡里看他一眼,“我好言好語問你,有沒有奇怪的人接近尹高強,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黃飛渾身僵硬,“我,我……”

    “行了,現在我也懶得聽你說,到了分局,陳警官怎么問你,你就怎么回答。老實點,聽到了嗎?”鳴寒的樣子像個地痞,黃飛不敢多說,可勁點頭。

    一到問詢室,陳爭還沒開口,黃飛就被嚇得一口氣倒了出來:“陳警官,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的,但尹叔死了,面館也被炸了,后來又發(fā)生那么多案子,老人啊學生什么的,我家里居然還有那個詛咒玩偶,我……我害怕啊,我不想死!”

    陳爭看了看鳴寒,鳴寒一副“我沒打他”的模樣。陳爭安慰黃飛兩句,問:“袁老板是誰?你認識嗎?”

    黃飛一個激靈,愣了好半天才說:“我,我上次就想到他了,沒告訴你們真的是因為害怕,被你們警察找的人能是什么好人?我怕被滅口!但他不是老板啊,是個從國外回來的教授?!?/br>
    黃飛在面館見過這位姓袁的老人三次,和易浩一樣,他也感到好奇,為什么這種一看就很有錢的人會和尹叔是朋友?袁教授第二次來時,他問過尹高強:“尹叔,剛才那位是誰啊?”

    尹高強笑道:“是你嬸子的高中同學?!?/br>
    當時尹高強的妻子陳玲瓏已經去世,黃飛心道不好,戳到了尹叔的傷心處,但尹高強并沒有顯露出傷心的意思,只是嘆著氣說:“人一老了啊,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就越來越少了?!?/br>
    袁教授叫什么名字,黃飛不清楚,他最后一次見到對方還是夏天,他在外面擇菜,他們在里面聊天,馬路邊吵吵嚷嚷的,他沒能聽清楚他們說的是什么,只聽得尹叔說了句:“你別cao心我,這種事我不可能接受?!?/br>
    這種事是哪種事,黃飛當然想不明白,但陳爭和鳴寒互相看了看,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接受袁教授安排的女人。

    目前監(jiān)控、通訊設備都已毀,袁教授只知道一個姓,不容易確定身份,但是既然他是陳玲瓏的同學,就不算查無可查。

    陳爭離開問詢室,“我再去一趟尹高強的家。”

    鳴寒說:“我去痕檢科找找。”

    前陣子尹高強出事,他的不少物品都已經被轉移到北頁分局,但其中并不包括他妻子的物品。如果能在尹家找到陳玲瓏的畢業(yè)紀念冊等,鎖定袁教授就容易得多。

    尹家貼著封條,有民警值守,陳爭打開門,確定沒有人來過。經過前面幾輪勘測,尹家?guī)缀鯖]有沒被警察檢查過的角落了,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尹高強臥室的陽臺上有個壁柜,里面裝著許多泛黃的書刊雜志。老人家就是這樣,看過的東西不舍得處理,全都堆放在一起。陳爭將書籍一本本拿下來,最里面是一個箱子,打開,也是書籍。但和外面的書籍不同,這些都是上世紀流行過的言情小說,很多mama輩的人年輕的時候就好這一口。

    很顯然,箱子里的書是陳玲瓏的書,她過世之后,尹高強將它們好好收拾起來了。往箱子下面翻,還有一本簡報,貼著以前流行過的女性服裝,看得出陳玲瓏曾經也是個愛美的人。繼續(xù)翻找,陳爭拿起一本硬皮冊子,正是他來這一趟想要找的——陳玲瓏的同學錄。

    幾十年前的同學錄和現在的沒得比,很簡陋,紙頁也早已斑駁脫落。扉頁寫著哪一級哪個班,以及學校的名字:竹泉市第十中學。

    陳玲瓏居然是十中畢業(yè)的。這一系列發(fā)生在中學的案子和這位早已病故的婦人是否有聯系?

    紙頁過于脆弱,陳爭翻得十分小心,上一輩人寫同學錄頗為正式,將自己的家庭住址、聯系方式寫得清清楚楚,還附帶殷切祝福。在同學錄的后半部分,陳爭看到了一個名叫袁及民的人,和其他人不同,他在聯系方式那一欄寫著:今后天涯海角,書信不達,盼望再次相逢。

    什么意思?聯想到黃飛說袁教授是從國外回來,也許寫這本同學錄時,袁及民就已經決定出國,而那個年代通訊不便,畢業(yè)后就真是天各一方,難以聯系彼此了。

    翻遍同學錄和箱子,陳爭都沒有找到照片。這時鳴寒打來電話,“哥,你那邊怎么樣?”

    陳爭說:“陳玲瓏以前就讀的是十中,同學錄里有個很可能是袁教授的人,叫袁及民。我等下去十中查檔案,你那邊呢?”

    鳴寒拿著一張老照片,照片是從尹高強的相冊里翻到的,和陳玲瓏的其他照片放在一起,背面寫著xx級畢業(yè)留念,“找到陳玲瓏的畢業(yè)照了,不過看不出誰是袁教授?!?/br>
    陳爭來到十中時,鳴寒已經在校門口等待了。陳爭從他手中接過老照片,找陳玲瓏都很費勁。鳴寒指了指第二排靠近中間的羊角辮女孩,“我對比過其他陳玲瓏的照片,應該是她?!?/br>
    老照片像素很低,又經過漫長的時間,每個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陳爭的視線快速掃過后排男生,停在一個高個頭戴著禮帽的男生身上。“這個像不像袁及民?”

    鳴寒挑了挑眉,“我們都沒見過他,黃飛也認不出?!?/br>
    “我的感覺?!标悹幷f:“袁及民還沒畢業(yè)就已經確定出國,他的身上可能早就有西方文化的烙印。小年輕,有時都挺愛裝?!?/br>
    鳴寒又看了看照片,笑道:“你還別說。”

    陳爭帶著照片、同學錄進入十中,鳴寒則像個閃送小哥,完成閃送服務后,騎著摩托一溜煙消失在車流中。

    教務處的老師滿臉為難,幾十年前在這兒上學的學生都已經退休了,更別說老師,檔案他們雖然都還留著,但并不是電子檔,找起來非常麻煩。

    這確實是個問題,而且就算找到檔案了,似乎也沒有什么作用。但陳爭還是打算先找,找不到還有后手。校方安排了幾名年輕老師,和陳爭一起找。同時,鳴寒回到分局后,也正在查袁及民的信息。然而袁及民這個名字似乎是假名,或者早已更改,查不到這個人。

    檔案室有很重的灰塵味,待久了鼻子很難受,咳嗽聲此起彼伏。陳爭叫了個藥店的外賣,送來口罩和鼻腔噴霧,“大家辛苦了?!?/br>
    年輕老師很好說話,來的警察居然這么客氣,大伙兒戴上口罩,又干勁十足地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