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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掙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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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爭的眼神沉了下來,呂鷗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或者蔣洛清認為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對他動手。呂鷗的失蹤和前面劉溫然、余貞笑的失蹤有區(qū)別,是在嫌疑人意料之外的。29號當天出了許興豪自殺的事,嫌疑人可能無法做出一個殺死呂鷗的周全計劃,呂鷗活著的可能性比較大。

    “蔣洛清背后有個很大的組織?!标悹幷f:“他可能只是運轉(zhuǎn)的其中一環(huán)。這事往深了說,還牽扯到尹高強、尹競流?!闭f到這里,陳爭感到腦海里又有什么閃了一下。

    孔兵見他突然停住,喊道:“陳老師?陳老師!”

    陳爭捏住眉心,“沒事,有點疲憊??傊覀冞@邊還是安排人手尋找呂鷗,另外留意他母親徐荷塘的失蹤案,這案子一直懸而未決,呂鷗也是因此才不信任警方。蔣洛清的個人通訊也要進一步調(diào)查,他的手表我確實很在意,想辦法查那塊表的來歷,不需要很準確。鳴寒那邊……我去給他打個電話?!?/br>
    鳴寒在蔣洛清老家林平街和嘉徽一中聽到的聲音出奇一致——蔣洛清又壞又蠢,蔣家全家都是那副德行。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年之后考出好成績。

    但鳴寒卻在嘉徽市教育局查到蔣洛清確實在嘉徽一中參加了高考,成績是實打?qū)嵉?。同時萬青理工那邊也傳來消息,經(jīng)過初步核實,蔣洛清的錄取工作沒有問題。

    這怎么可能沒有問題?

    陳爭的電話打來時,鳴寒正在嘉徽一中外面吃海鮮拌飯。他一邊吃,陳爭一邊說審問蔣洛清的經(jīng)過,鳴寒聽得嗤笑一聲,“我看他的理想不是當中學老師,是當寫小說的。”

    陳爭也笑了,“你在吃什么,吃得那么香?”

    鳴寒說:“在海邊當然要吃海鮮,給你帶點回去?”

    陳爭說:“吃你的吧,都聞到味兒了?,F(xiàn)在你打算怎么查?”

    鳴寒吃完最后幾口,結(jié)了賬,看著對面的嘉徽一中校門,“蔣洛清是不是蔣洛清,如果能找到親戚,可以從dna來判斷,還有他那個叫蔣明的叔叔也得查一下。一中保存的他的照片和現(xiàn)在根本不一樣,他倒是可以用長開、整容來解釋。這人很聰明,還跑到筑慶市去上高三。我明天去筑慶一中看看?!?/br>
    陳爭說:“他是正常參加高考,又是被正常錄取的話,這其中必然是有學校的人協(xié)助動了手腳,這個人應該找得出來?!?/br>
    鳴寒說:“這一條也加上?!蹦沁呄萑氚察o,鳴寒喊:“哥?還在聽?”

    陳爭說:“這么多事,你一個人應付得過來嗎?”

    鳴寒笑道:“我說我沒有三頭六臂,你過來幫我嗎?”

    陳爭剛才是真的在想飛過去的可能性,只是竹泉市這邊錯綜復雜,他隱約感到真相就在眼前,而呂鷗生死不明亦拉著他的腳步,“我……”

    “交給我。”鳴寒忽然用很可靠的語氣說:“這些任務說起來很多,但其實只是雜,對我們機動小組的鳥哥來說,都是小意思?!?/br>
    陳爭笑了,“那等你盡快給我答復。”

    鳴寒沒有等到第二天,查到還有最后一趟從嘉徽市到筑慶市的動車,便立即動身。但抵達筑慶市已是12月1號凌晨,調(diào)查只能等到白天再開展。

    筑慶一中不愧是省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重點中學,校園、氣氛都不是嘉徽一中能比。鳴寒已經(jīng)向筑慶市局說明來意,刑偵支隊的一名隊員和他一同來到一中,校方很配合,找來曾經(jīng)帶過蔣洛清的班主任。這位班主任對蔣洛清的看法和嘉徽一中的老師截然不同。

    他說蔣洛清雖然是小地方來借讀的學生,但完全沒有跟不上的情況,數(shù)學是他最擅長的,其他科剛開始時有點拖后腿,但經(jīng)過老師們和他自己的努力,不到半學期就趕上去了,而他的數(shù)學優(yōu)勢是絕大多數(shù)同學趕不上的,因此他的成績基本可以保持在年級前五十。

    筑慶一中的年紀前五十是非常優(yōu)秀的成績,穩(wěn)上萬青理工。班主任有點遺憾,因為蔣洛清在高考之前半個月就回到原籍了,不能由他親自送進考場。

    “這種借讀的情況常見嗎?什么條件才能在一中借讀?”鳴寒問。

    這問題讓班主任、學校領導都有些尷尬。班主任不斷看領導,知道這事不該由自己來說。有市局的人在一旁看著,領導沒辦法,解釋說,因為一中的教學力量實在是很強,就有些人會找各種途徑來借讀,一中干脆開放了一些名額,也知道這是灰色地帶,所以開放的名額很少,以前從沒出過事。

    鳴寒說:“那咱們具體到蔣洛清身上吧,他是怎么得到名額的?”

    領導擦了擦汗,說有人介紹了蔣洛清的家人,是個a國商人,財大氣粗,名字實在是記不起了。

    鳴寒說:“蔣明?”

    “啊,對對,就是叫蔣明?!鳖I導接著說,蔣明給了十萬塊,說是希望讓蔣洛清借讀。但一中收人并不是只看誰錢給得多,十萬塊對于一中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每年那么多人想來借讀,最終進來的都是有單科優(yōu)勢的。蔣洛清這種數(shù)學特別優(yōu)秀的,正符合標準。領導強調(diào),“贊助費”全部用于學校建設,沒有任何人私吞。

    鳴寒又問蔣明是誰介紹來的,領導們面面相覷,都說想不起來,并解釋,是以前來借讀的家長介紹的,校方要求借讀學生單科優(yōu)秀,也是為了自己的口碑,這樣才會有源源不斷被介紹來的學生。由于家長實在太多,他們是真的記不得是哪位家長介紹。

    鳴寒又單獨問了班主任、數(shù)學老師一些問題,他們對蔣洛清的印象都很深,并不認為他以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尤其是數(shù)學老師說:“他的基礎打得很好,可能就是不怎么愛學習吧,但你要說他以前是個混混,那真的不可能?!?/br>
    鳴寒給他們看了蔣洛清現(xiàn)在的照片,他們點點頭,說這就是他們認識的蔣洛清。

    鳴寒坐在回嘉徽市的動車上,腦海中一遍一遍過濾著信息,蔣洛清至少在九年前就換了人,這很好理解,真的蔣洛清恐怕早就死了,但現(xiàn)在這個蔣洛清為什么一定要借讀、高考?他對上學有什么執(zhí)念嗎?還有那個神秘的蔣明,他是真正蔣洛清的親戚的話,為什么要幫助現(xiàn)在這個蔣洛清?

    迷霧在眼前奔涌,就像海邊彌漫著的潮氣,在潮氣中待得久了,呼吸里都是銹蝕的味道。

    要查蔣洛清的高考問題,就必須尋求嘉徽市當?shù)鼐降膸椭?。鳴寒聯(lián)系自己的隊長曹穹,曹穹嘲笑他:“讓你好好改過自新,你還使喚起我來了?!?/br>
    鳴寒說:“反正竹泉歸函省管,竹泉要是破不了案子,忙的還是你?!?/br>
    曹穹笑罵了聲,“馬上給你開,天天不給我消?!?/br>
    鳴寒如愿拿到省級的協(xié)助調(diào)查申請,嘉徽市自然十分重視,當即給鳴寒派了人手。但越是往下查,鳴寒越是感到一股森然寒氣從腳底下冒起。

    先是蔣洛清這個叫蔣明的叔叔,他實際上是偷渡到了a國,走的時候年紀不超過二十歲,后來在a國小有所成,回國接走了直系親屬,辦的也是正規(guī)的出入境手續(xù)。此后多年,蔣明都沒有回來過。九年前,蔣洛清父母偷渡出事,蔣明同年有一次回國記錄,但到底是否和現(xiàn)在這個蔣洛清聯(lián)系過,幫助蔣洛清借讀,無人知曉。

    現(xiàn)在蔣家已經(jīng)沒人了,找不到任何人來做dna比對,更無人能夠聯(lián)系到身在a國的蔣明。蔣明這條線索等于是被堵死了。

    蔣洛清參加高考確有其事,似乎也是在嘉徽一中參加的,那么一定有嘉徽一中的某位老師幫忙。鳴寒查了半天,沒有這個老師。

    現(xiàn)在沒有,以前也沒有嗎?他轉(zhuǎn)換思路,查這些年離開嘉徽一中,甚至是已經(jīng)過世的老師。還真查到一位“離奇”死亡的人。

    王邁,曾經(jīng)是嘉徽一中的副校長,也正是蔣洛清那一屆的年級主任,高考事務歸他管,當年也流傳著不少他收家長錢財?shù)陌素?。在蔣洛清念大一時,他出車禍死了,車直接從大橋上沖到了河中,車里有他的妻子和兒子。經(jīng)過尸檢,確認他是毒駕,但他的毒品是從哪里來,則是死無對證。

    這案子是懸案,也不是,他的死因非常清晰,他平時的做派和他吸毒也不沖突,他的妻兒人際關系也相當糟糕,除了兩家的老人,基本無人為他們的結(jié)局感到悲傷。懸的是毒品的來源,警方調(diào)查過一段時間,無果。

    鳴寒看著兩張絕對看不出是同一個人的照片,原來的蔣洛清,現(xiàn)在的蔣洛清,眉心逐漸收緊。沒想到這次的對手這么難纏,他們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警方往哪里走,他們就堵住哪里。

    蔣家的人除了在國外根本聯(lián)系不上的蔣明,已經(jīng)死完了。筑慶一中的老師認現(xiàn)在這個蔣洛清,這可能就是他換個地方讀高中的原因,他需要這些局外人來為他證明。林平街的街坊說蔣洛清偷渡死在海里,但這終究只是傳言。嘉徽一中的老師不認現(xiàn)在的蔣洛清,唯一一個協(xié)助過蔣洛清身份轉(zhuǎn)換的人王邁,已經(jīng)帶著秘密消失在河中。

    蔣洛清奪走了一個混混的身份,成為天賦卓越的高材生,最后來到竹泉市成為老師,與竹泉市近來發(fā)生的一系列案子有關——鳴寒仿佛看到一座島,島上的一些都十分鮮明,但是卻沒有路通向這座島。

    警察破案不是玩劇本殺,警察需要實打?qū)嵉淖C據(jù)。

    竹泉市,陳爭正在看呂鷗母親徐荷塘的失蹤案。失蹤案太常見,徐荷塘本身也只是個普通人,案子停留在派出所層面,并沒有往分局調(diào)。

    徐荷塘嫁到呂家,生活似乎不大幸福,呂鷗的父親是竹泉市本地人,高中學歷,以前在報社當校對,后來報社轉(zhuǎn)型,呂父和同事合伙做農(nóng)產(chǎn)品生意。徐荷塘是大學生,畢業(yè)于洛城大學,失蹤以前是一家地產(chǎn)公司的中層。

    據(jù)說她與呂父是一見鐘情,但愛情終究敗給了日復一日的瑣碎生活,隨著自己事業(yè)蒸蒸日上,她越發(fā)看不起當校對的丈夫,家里經(jīng)常爆發(fā)爭吵,呂父性格比較懦弱,也不知道怎么挽回妻子。

    失蹤之前半年,徐荷塘已經(jīng)從家里搬出來,住在租的房子里,而那段時間報社正在裁人,校對是一定會被裁的,呂父非常焦慮,無暇顧及婚姻。徐荷塘失蹤一周后,呂鷗才報警,他說因為想念母親,去母親的租屋找人,發(fā)現(xiàn)不在,去單位找,公司居然說她在兩個月前就辭職了。

    警方起初的調(diào)查重點放在呂父身上,家庭爭端延伸出來的案子太多了,尤其是這種妻強夫弱的情況。但查來查去,呂父并無嫌疑,他每天的生活按部就班,和徐荷塘半年沒有聯(lián)系過。

    失蹤案在沒有突破口的時候,只能擱置。這一擱置就擱置到了現(xiàn)在。陳爭和呂鷗聊過徐荷塘,呂鷗雖然和父親關系不怎樣,但也相信父親和母親的失蹤沒有關系,他覺得徐荷塘是惹上了某些人,比如現(xiàn)在人們經(jīng)常提及的境外賭博詐騙,但不管是他還是警方,都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jù)。

    鳴寒打來電話,匯報嘉徽市這邊的最新調(diào)查結(jié)果。陳爭越聽眉心皺得越緊,情況太棘手了。掛斷電話,他走到室外透氣。竹泉市的氣溫越來越低了,呼吸間眼前就彌漫起一片白氣。

    “陳老師。”身后傳來孔兵的聲音,陳爭轉(zhuǎn)身,只見孔兵跑了過來,臉被凍得通紅,“蔣洛清那塊表,還真讓我查出來點東西?!?/br>
    陳爭立即問:“什么?”

    孔兵換了口氣,“教育局二十多年前訂購過一批相似的表,用來表彰優(yōu)秀教師?!?/br>
    教育局,優(yōu)秀教師?!

    忽然,在陳爭眼前洶涌彌漫的海霧如同簾幕一般拉開,他終于想起是在哪里見過那塊手表了——調(diào)查尹競流的失蹤時,二中一位即將退休的數(shù)學老師張斌對鳴寒述說了許多自己的懊悔,并且提到了郝樂。

    他當時也剛得到郝樂的線索,一邊聽著張斌和鳴寒的對話,一般觀察張斌辦公桌上的物品,看到一張被裝裱起來的照片,照片中的張斌戴著一塊手表,意氣風發(fā)。

    張斌說,這是以前去教育局領獎時拍的,那時相當?shù)靡狻?/br>
    相似的手表,為什么出現(xiàn)在了蔣洛清手上?蔣洛清的身份是編造的,什么父親叔叔更是謊言中的人物,他的表絕不是來自那位身在a國的叔叔。

    以前蔣洛清為什么沒有戴這塊表?在得知警方已經(jīng)去到嘉徽市時,他第一次握住手表,那是一個下意識尋求安全感的動作,不久他就鎮(zhèn)定下來,臉不紅心不跳地講述他的虛假故事。這塊表對他有什么意義?

    陳爭心中涌起驚濤駭浪,蔣洛清這塊表如果就是張斌的表,那幾乎就能解釋他對竹泉市異乎尋常的執(zhí)著。那么他真正的身份……

    孔兵在陳爭面前晃著手:“陳老師,魂兒沒了?”

    陳爭深吸氣,在孔兵肩上重重一拍,“多謝,這案子應該要破了。我出去一趟!”

    看著陳爭的車一溜煙離開分局,孔兵才摸著后腦勺,后知后覺地靠了一聲,“謝個鬼!我是你下屬???”

    張斌住的老小區(qū)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老人們在小區(qū)里搞活動,指揮物業(yè)給他們掛燈謎條子。

    張斌今天沒去學校,平時在小區(qū)也不合群,關在書房里專研他那些數(shù)學難題,老伴看不過去,強行將他拉到樓下。即便如此,他還是處在熱鬧之外,像個手足無措的旁觀者。

    “張老師!”陳爭看到縮脖子縮手的小老頭,立即走過去,張斌認出他,簡直像看到救星,連忙對老伴說:“警察來找我了!我和警察說去!”

    第69章 失樂(29)

    陳爭說:“張老師,我今天來,是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向你核實?!?/br>
    張斌緊張起來,“什么?二中的案子不都破了嗎?難,難道是郝樂有消息了?”

    “你先別急?!标悹廃c開手機里的截圖,“這塊表你看著眼熟嗎?”

    張斌一驚,“這,這和我以前得獎的表一樣!”

    陳爭說:“我也是上次在你桌上看到過照片,那你的表現(xiàn)在還在嗎?”

    張斌張了張嘴,整個人安靜下來。

    陳爭說:“張老師?”

    張斌長嘆一聲,擺著手說:“我把它,送給郝樂了?!?/br>
    陳爭腦中電光火石一閃,那個不成型的猜測正在漸漸變化出實體。

    “送給郝樂?是什么時候?”

    張斌在小區(qū)的石凳子上坐下,背對著老年人們的歡笑,說起又一段和郝樂的往事。

    郝樂家里沒出事之前,上課十分積極,經(jīng)常和他討論復雜的數(shù)學問題,他感嘆于郝樂的天賦,只要郝樂愿意問,他就愿意將所有空閑時間拿來給郝樂解答。那時他每天都戴著獲獎的手表,手表的價值雖然不高,對他而言卻是一份榮耀。不過學生們都看不上這塊手表,覺得它老土過時。

    有一天,在解出一道復雜的大題后,郝樂一邊休息一邊說:“張老師,你這塊表是哪里來的?”

    張斌摸了摸手表,有些得意地說:“是前些年被評上優(yōu)秀教師的獎品。不過他們都說它老氣?!?/br>
    郝樂湊近觀察,“不老氣啊,很穩(wěn)重,符合教師的氣質(zhì)?!?/br>
    張斌被說開心了,“是吧,我也覺得?!?/br>
    郝家條件差,郝樂自然是沒有手表可戴,“張老師,能借我戴一會兒嗎?”

    張斌欣然同意。郝樂戴上,對著光欣賞好一會兒,眼中流露出羨慕,“我也好想有塊手表啊,上次做競賽題,教室沒時間,差點沒做完?!?/br>
    張斌一時沖動,脫口而出:“那老師這塊表就送你了!”

    郝樂愣了下,連忙摘下來,“這怎么行?”

    他越是不收,張斌就越是要送,“這表你戴著比我戴著有用,繼續(xù)鉆研數(shù)學,老師看好你!”

    郝樂靦腆地笑起來,“謝謝老師!”

    然而張斌的希望最終還是落空了,因為家庭的緣故,郝樂先是長期缺課,后來干脆退學,什么高考什么競賽,都被郝樂放棄了。

    張斌當時對郝樂的離開倍感憤怒,忽略了手表,后來想起手表已經(jīng)送給郝樂時,郝樂已經(jīng)失蹤很久了。

    回憶完,他忽然明白陳爭為什么來找自己,激動得站起來,“這,這就是我送給郝樂的表!你們找到表了,那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