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頌抬腿踹他，柯樺勾住腳踝遞到嘴邊親了一口。

    “你他媽還有一點點誠信嗎？！”那頌憤然翻身，坐起來抱著抱枕，一拳砸在柯樺小臂上，“石頭剪刀布！快點！”

    柯樺叉腰，眼睛噙著笑掃過那頌的臉，手蓋住他的腦袋?！霸趺礇]誠信，沒把你伺候舒服，還是沒讓你……”

    “滾！”那頌揮開頭頂?shù)氖?，“哪個狗說讓我……干……”最后一個字幾乎聽不清。

    柯樺忽然彎腰，兩只手撐在沙發(fā)背上，臉快速貼向那頌的臉?！皼]看出來，你口味還挺重?！?/br>
    那頌：“……”他說什么了？

    望著近在咫尺的五官，那頌貼到沙發(fā)背上，盯著柯樺的臉發(fā)怔。他屏住呼吸，恐怕泄露心跳的速度。半晌才道：“……沒拉窗簾……”

    “距離這里最近的樓，千米開外。”柯樺往窗外看了一眼。這棟樓是樓王，樓前無遮擋，跟另一個小區(qū)隔著一個湖和一條馬路。估計沒人架個高倍望遠鏡對著這邊看?！笆裁炊紱]有，你要怎么干？”

    他認真地問。那頌認真地思考了一秒，下一秒理智被大腦里的□□嗷嗚一大口吞了。

    “小爺想干，就能干！”豪氣沖天的話像站在宣講臺上一口氣吼出的最后的宣言。

    柯樺垂著頭發(fā)笑，笑的手臂撐不住沙發(fā)，轉(zhuǎn)身坐到那頌旁邊，手按著那頌膝蓋往外掰了一下。

    “疼嗎？”手指往滲血的地方一點。

    那頌的注意力從自己怎么都能干，立刻被轉(zhuǎn)移到“我他媽受傷了！”的事情上。

    “你怎么不干脆掰下來吃了！”他掰著腿看傷，兩排齒印又靠上又靠里，如此別扭的位置，他竟然不記得是在什么情況下什么地方怎么形成的。因為他當時跟做了一百趟過山車似的，整個人暈得天旋地轉(zhuǎn)。

    柯樺彎腰拉開茶幾下面的抽屜，翻出藥箱。一點冰涼落在肩胛骨上，他擰開碘伏蓋子，回頭往后瞅。

    那頌點著他的肩胛骨：“墻上蹭的？”他們躲雨的地方是一幢老樓，側(cè)面是裸露的磚墻。

    “看形狀，像不像……”柯樺抽棉簽蘸碘伏，回頭看著那頌。

    “……咬的？”那頌震驚又迷茫，大概因為腿上的傷是狗咬的，他下意識把柯樺肩上的傷也歸類到了狗……呸！

    他盯著柯樺肩頭的傷陷入沉思——柯樺的皮膚很光滑，整個背上一個斑點都沒有，所以幾條很深的紅杠加一片刮擦的紅痕，就十分扎眼。不太像咬的。說實話，他也不記得自己都干了什么。確切的說，他不記得最開始那幾分鐘，因為太暈了，太蒙了，現(xiàn)在想起來，依舊蒙的天旋地轉(zhuǎn)，天崩地裂，天長地久，天……呸！

    “不可能，我沒……”

    柯樺覺得他再不揭曉答案，那頌cpu要炸了。

    “柜子上硌的?！?/br>
    那頌：“……”原來如此。

    浴室里有個六層置物架，而且是竹制的。

    他當時把柯樺按在那上面了？

    按在上面做什么了？

    不會%￥#@？

    這！

    柯樺埋頭給他擦藥，那頌盯著柯樺頭頂?shù)膞ue，腦子里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往外冒。

    “這個，怎么，”他點點腿上的牙印，“咬的？”

    柯樺扔掉棉棒，眼睛斜睨著他?！拔椅氖悄隳X漿吧?！?/br>
    吸……

    那頌的腦袋里轟地炸出一片銀花，他一腳踹開膝蓋上的手，翻身趴到沙發(fā)上，感覺到某處有點涼，抽了一個抱枕蓋在上面。

    圓鼓鼓的抱枕蓋在兩片圓鼓鼓的山頂，晃了兩晃滑向一邊。那頌趕緊拿回來擺正，并且按了按。

    身后傳來嗤笑。

    “笑吧，”那頌狠狠戳著手機，“一會兒看你還笑得出來?！?/br>
    柯樺彎腰，看那頌手機界面。被閃瞎狗眼的純金外科和紫鉆包圍的屏幕里是外賣app界面，即將付款的是四瓶油和四盒……

    柯樺抽走手機，那頌轉(zhuǎn)頭瞪他。

    柯樺又確認了一下?！澳銓ψ约簺]點逼數(shù)嗎？一次就趴下的人，還敢買四份？”

    “放你……屁！”那頌撲棱坐起來，坐起來瞪著柯樺看了兩秒忍不住笑著倒進沙發(fā)里?！吧当疲傆幸惶旄?！死！你！”

    “哎，好怕?！笨聵灏咽謾C扔到身后，又從沙發(fā)縫里掏出遙控器打開電視。

    體育頻道，球賽重播。

    他其實并不想看電視，他甚至比那頌想繼續(xù)。但是……

    手臂貼上一片溫熱，柯樺轉(zhuǎn)頭，那頌抱著抱枕躺在沙發(fā)上，腳心貼在他手臂上，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遙控器又掉回沙發(fā)縫里，柯樺轉(zhuǎn)身跪到沙發(fā)上，浴巾滑落。他手腳同步爬過沙發(fā)邊緣，直到人影重疊。柯樺抽走了那頌抱著的抱枕。

    那頌皺眉哼了一聲。亞麻質(zhì)地的抱枕擦過……帶起一陣難掩的塊感。

    他伸手抱住柯樺的脖子，仰頭遞上微張的唇。

    一根手指按住貼進的額頭，把那張急切的臉按回沙發(fā)里?？聵逑矚g那頌眼睛，此時此刻更甚，充滿焦灼渴望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黑與白不再分明，血紅幾乎要溢出眼眶。

    柯樺埋首，舌尖一勾一畫。

    那頌的脖子高高拱起，聳立的喉結(jié)上下浮動，嘴里發(fā)出一聲舒服至極的嘆息，伸手扣住他的后腦勺，制止他離開自己的心臟哪怕一厘米的距離。

    午休是柯樺一天的必備行程之一，就像一日三餐，像晚上的覺，像一周回一次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