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是是是?!痹铺熨n回憶道,“他說你是天生的羅剎,上輩子作惡多端,這輩子才三魂七魄不齊全。唯有與天命之人結(jié)合,才能十全十美?!?/br> 胡扯。 真十全十美,也絕對不是兩個男子割斷袖耍南風(fēng)玩弁而釵。 云無渡:“那個算命的長什么模樣?” 云天賜為難得臉都皺成一團(tuán):“這這這……我怎么記得啊?!?/br> “八字給我看看?!?/br> “???”云天賜道,“這……我不識字啊,八字是那個算命的算出來的?!?/br> 云無渡冷笑一聲。 連自己親兒子的八字都不知道。 窗下云福耀四下看看,找不到順手的工具,思索片刻后,掏出一錠銀子,在白絹子上劃出一行天干地支。 爹不知道,巧了,他娘知道。 何碧曾經(jīng)寫過云開的八字,云福耀看過一眼,他腦子好,過目不忘,也記下來兄長的生辰八字。 里頭的云無渡問完了話,獨自垂眸思索,這個時候云天賜覷他臉色,試探著問:“爹好久沒見你了,不如坐下來好好吃頓飯?等著哈,我這就吩咐下去。” 不一會兒,仆人侍女搬了一桌子菜肴,擺上了觀賞花,配上絲竹管弦,眨眼間,大堂變成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的宴會,流水般八十一道菜品上桌。 當(dāng)?shù)仡^蛇可真富吶,一頓能吃一百道菜。 云天賜端著酒杯,恭敬虔誠地和云無渡敬了一杯,祝酒詞里邊飽含為人父親的諄諄教誨,云無渡想到魂魄不知道到哪里去的云開,心軟喝了一口。 就一口,眼前忽然天旋地轉(zhuǎn)起來。 他趴到桌上,閉上眼睛失去了知覺。 云天賜跳將起來,大步狂奔,疾奔出大堂:“快去找陛下!告訴他!他師兄來了!” 云府頓時嘈雜起來,里里外外亂哄哄的,云天賜一邊叫著“稟告陛下”,一邊調(diào)遣府兵衙役,一邊到處找佩劍要砍死云無渡。 云福耀撞開堂門,云無渡聽到動靜,坐了起來,回頭看向云福耀。 云福耀也是沒料到他根本沒醉,愣了一剎那,旋即反應(yīng)過來,低聲到:“快走,老頭子喊兵去了,再晚一步就走不了了?!?/br> 云無渡勾唇笑了一下,草草打量一番云福耀。 迎著這道目光,云福耀只覺得自己的偽裝似乎被這一眼神刮了下來,無所遁形。 但云無渡并沒有多說,他抓起劍,一躍,跳上屋檐,低頭對云福耀道:“多謝?!?/br> 隨后他點足遠(yuǎn)去,帶著一大堆士兵沖進(jìn)來的云天賜嗷嗷大叫:“快把他攔下來!” 云無渡把這些聲音拋諸耳后,掠過數(shù)片屋檐瓦片,等身后聲音完全消絕,才落到巷子里,沿著巷子繼續(xù)深入。 “汪!” “汪!” “汪!” 身后一聲犬吠,響亮且激動,迅速逼近。 云無渡匆匆回頭一看,頓時毛骨悚然。 白玦的黑狗咧著一口大白牙,興高采烈地朝他撲過來! 云無渡一躍,翻過了一戶人家墻頭,黑狗瞬間被攔下來,在墻對面嗚嗚可憐地叫喚,但很快,追逐的聲音再度從云無渡身后響起來。 第90章 相見歡9 黑狗追逐到興奮的聲音,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越來越逼近。 白玦咬牙切齒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云無渡!” 云無渡頭也不回,一手撐在窗欞上,跳進(jìn)某個開著窗的房間,一進(jìn)去,里頭女聲驚詫地叫起來。 小黑跳了進(jìn)去,屋里頭是一處胭脂制作坊子,各種厚重混亂的香氣,還有驚慌失措的女工,云無渡的氣息失去了痕跡。 小黑委屈地轉(zhuǎn)了兩圈,回到白玦腳邊繞了兩圈,蹭蹭自己的好兄弟,安慰他別太生氣了。 而云無渡,順利甩掉身后的累贅之后,他重新戴上斗笠,找了個小攤子,坐在街邊小桌子邊,借著店家遮陽的茅氈擋身形,簡單休息。 他從袖中掏出了一張手絹,是云福耀臨走前,偷偷塞到他手里的。 展開一看,上邊留著幾個黑色的字跡,正是某個人的生辰八字。 巧了——正好是云天渡的八字。 是云天渡,是他上輩子的八字。 云無渡若有所思地敲著桌面:果然如此,算命口中那個孤煞命的不是指“云開”,而是指附身在“云開”身上的“云無渡”。 那個算命的…… 就在他身邊。 攤主很快上了茶:“客官慢用!” 云無渡回過神,將手絹收了起來。 這條街很是繁華,白云縣距離京都并不算遠(yuǎn),這個市集里賣吃食賣衣物賣首飾非常多,人來人往,往來貿(mào)易,既有衣著華貴的官吏,也有粗布麻衣的普通老百姓。 但,富貴底下,最容易滋生貧困。 和京都城墻跟底下,討吃撿菜的乞丐最多一個道理。 這個繁華大街的角落里,也有幾個人圍堵了一個小乞丐,堵在陰影處的角落里,拳腳相加。 見云無渡一邊喝水,一邊注視著打架的角落,攤主是個大嬸,好心提醒:“客官你好心,但別去摻和了,在這里混飯吃,都是要過這一關(guān)的。今天你救了他,明天他要挨更重的打?!?/br> “嗯?!痹茻o渡冷淡地應(yīng)了一聲。 拳腳“嘭嘭嘭”落在小乞丐身上,他身體仿佛變成了牛皮鼓,被打得砰砰響,路過行人目不斜視,沒人有空扮演救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