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不合理忘卻、女配今天也在洗白、我回家后愛上了假千金、beta拒絕瑪麗蘇(np)、HP霍格沃茨男生隱秘數(shù)據(jù)測評表、真酒假酒誰是臥底(NPH 名柯同人)
輕輕闔上房門,單薄的身體倚靠在過道的墻壁上,纖細(xì)突出的骨節(jié)硌的有些鈍痛,江倚青抱著臂,望著狹長走廊盡頭的秋陽,眼神失去了焦點。 做完手術(shù),宋慈的精神狀態(tài)同原先差了一許多,臉上扣著氧氣面罩,打理的干凈利落的披肩發(fā)也雜糅成了一團,江倚青知道她心里愛美,肯定不舒服,便用梳子沾來些許的溫水,輕輕梳開那些硬結(jié)。 呼吸聲透過面罩顯得格外沉悶,宋慈試探著去摸索肚子上層層的紗布,居然說:“等我走了,就把我跟你爸葬在一塊,也算有個作伴的,” 江倚青向來不是個悲觀消極的人,更不愿聽母親說這些不太吉利的話。 可事到如今,死亡已經(jīng)是躲不開的話題,它像是隱匿在空氣里的怪物,總有一天會不再蟄伏,摧毀這個本就殘破的家庭。 江倚青想著醫(yī)生所說的存活率的問題,點了點頭,在宋慈還要再交代身后事的間隙,輕柔的替她梳頭,只說:“您離見我爸還早著呢?!?/br> 緩了一會呼吸,宋慈繼續(xù)說:“我最近總能夢見你爸,夢見以前那些事,你剛出生。你弟弟剛出生,還有你考上大學(xué)那會,你爸在巷子里放鞭炮,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塊?!?/br> 江倚青輕聲道:“那時候倒是開心。” 呼吸面罩里沁著薄薄的水霧,宋慈閉上眼睛:“人這一生受得苦難都是上輩子的孽,這遭苦了,興許下輩子咱家能安穩(wěn)幸福一點?!?/br> 江倚青在一旁默默的聽。 片刻之后,宋慈忽然說:“小青,你也得成家?!苯K于談起了她素日來一直躲避的話題:“徐銘那孩子人老實又孝順,媽給你留心著?!?/br> 江倚青有點無奈,把梳子收進抽屜,端著水盆往外走:“媽,現(xiàn)在您的身體最重要?!?/br> 下午,她同領(lǐng)班請了兩個小時的短假,坐著搖搖晃晃的公交車,回家燉了一道藥膳湯。 近些天江城大風(fēng)天氣,樹梢被搖晃的嗚嗚作響,暮云也被裹挾著席卷而出,街上是裹著衣服艱難行走的人, 江倚青的眼底是顯而易見的一片青痕,未施粉黛的臉色蒼白,手撐在煤氣灶邊,定定的瞧著那灼熱的藍(lán)色火苗。 隔著空寂的前廳,門口忽然有窸窸窣窣得聲響。 像是腳步聲,慢慢的接近。 她警戒的回頭。 門前空無一人。 只是一只紅色的空塑料袋被勾在了地磚的突起之處,孤零零地?fù)u晃著。 江倚青閉上眼睛舒了口氣,心底卻忽然落寞起來,回頭的那一瞬間,她分明擔(dān)憂卻也期待著。 可又在期待什么呢? 自那天分別以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真如她所設(shè)想的一般,回到了最初陌生的起點。 只是她偶爾也會悵然失神,角落里再也沒有一抹固執(zhí)的身影,望著她的眼睛像是迷蒙憂愁的霧氣。 江倚青覺得自己像是一只沒有腳的海鷗,在茫茫的大海上飛行,一但啟程,便再也無法停下。 罷了。 把湯裝進保溫桶,送到醫(yī)院,又跟母親說了會話,江倚青這才放心的去上班。 酒吧人聲鼎沸,彩色的紙帶漫天飛舞,穿過一道防火門,下了樓梯。 有幾個魁梧的男人靠在消防柜邊抽煙,瞧見人,將其攔了下來。 認(rèn)出了人,其中一個男人笑道:“江姐今天有點姍姍來遲啊,晚點要不要喝一杯?”又探出手,想要摸江倚青的臉,她笑著微微躲閃,那人也識趣,不再揩油,擺擺手說:“走吧,董哥也剛進去,今天還挺忙?!?/br> 江倚青穿著一條露肩的齊膝連衣裙,披著一間長風(fēng)衣,腳下是一雙暗黑色的漆皮高跟鞋,抱著臂向前走,長發(fā)隨意散著,隨著步伐輕輕地?fù)u晃。 男人意猶未盡的收回眼神,搖了搖頭,靠墻猛吸了口煙。 江倚青坐到牌桌后頭。 人便陸陸續(xù)續(xù)的圍了過來。 這里是賭徒的盛宴,有人興致勃勃,有人滿面愁容。 籌碼“咚咚咚”的被扔在桌子上,江倚青掃了一眼,垂著眼睛,輕聲細(xì)語的念出撲克牌面。 嘈雜的空間里音樂若即若離。 她忽而覺得疲倦,抬頭看著天花板喘息。 中途交班,路過一間小包廂。 吵嚷中,她忽然聽到了兩個字,或是說只是兩個模糊的音節(jié)音節(jié)。 依稀像是一個名字 “溫璃” 原本的步伐止住了,她略有狐疑的循聲透過隔柵向里望去。 麻將房里是四個男人。 兩個背對,看不清臉,另外兩個面對著她,一個留著寸頭眼眶淤青,還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長發(fā)男,帶著副黑框眼鏡,瞧起來斯斯文文的模樣。 鴨舌帽勾著嘴角笑了一聲:“倆女的還不好拍么,警戒心不重?!?/br> 寸頭男問另一個人:“哥,你這次能拿準(zhǔn)么,上回溫璃跟教授不也沒什么?!?/br> 那人口很淡,慢條斯理的摸著牌,分析道:“你沒見過溫璃在山里看她的眼神么,我倒不相信她們能盡釋前嫌,再說了,裴予寧跋扈傲慢,向來眼高于頂,人緣不好,什么時候追在別人身后頭過?!?/br> 寸頭男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這也倒是?!?/br> 鴨舌帽男從一邊拿出了一個相機包,翻出相機,撥動滾輪查看照片,從江倚青的角度恰好能瞧見淡金色的發(fā)絲一閃而過,他繼續(xù)說:“這女瞧著倒是面冷,不太張揚,誰成想是善書集團的千金,這要是攀上了,后半輩子,哦不對,連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你這可是尋到寶了,極品!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