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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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選一種輕松說法來回答袁苑桉的提問: “難免會有點啦,一點一點拼起來,也會覺得新奇。還能想象,自己在經(jīng)歷這些時的所思所想,會有什么樣的體驗。想多了,也像再重新經(jīng)歷一遍。” 袁苑桉聽了這番話,卻又看向玻璃窗外,說:“可惜我無法給你提供更多片段。” 人和玻璃上映出的影像相對稱,就像玻璃外還連著一個桌子,還有另一個我們坐在旁邊。這邊的我和她是真實的,那邊的我們是虛幻的。假如此刻我往那邊伸出手去,碰到的不會是另一個我們,只會是冷硬的玻璃。 所以,看著過去構(gòu)建現(xiàn)在,真的有必要嗎?只要把目光從玻璃窗上移開,就能看到一個真實的袁苑桉坐在我面前了呀。 餐廳另一邊的小朋友們在齊聲唱生日歌,唱完鼓掌,歡呼,吹蠟燭。等這波聲浪過去,我就叫她名字:“袁苑桉。” 她目光回來了。 “我剛剛在想,既然命運給了這場徹底的遺忘,也不是非要再挖出來吧?反正我不喜歡以前的自己,消極、逃避現(xiàn)實、不外出、不工作、沒有朋友,只會躲在家里打游戲。這樣的回憶,還不如忘掉重新來過。” “如果我說,你并不一直都如此呢?” “???不是這樣嗎?” “如果我說:你其實是個風(fēng)趣幽默、樂觀積極、朋友眾多的上進青年……你又會怎么想?” “啊,真的?不能吧?何以見得?” 她嘆口氣:“看,如果任由它空白,你就無從判斷別人所形容的你是否真實。” 第22章 三個人的道場 兩天后,林樂喜那邊就有新消息了。 “劍道聯(lián)盟有你的登記信息。八九年前的資料,當(dāng)時你是以‘無心館’的學(xué)員參加審核的。太久遠的事了,找了好幾個老前輩才打聽到一些。無心館已經(jīng)不存在了,它的負責(zé)人是你爸,當(dāng)年人走了道場就解散了?!?/br> “我爸不是機場地勤嗎?” “下班之后也是劍道教練。啊,說起來還發(fā)現(xiàn)另外一個事。你高中時曾加入學(xué)校的劍道部,而且,袁苑桉也在同一個社團?!?/br> “這個我知道,袁苑桉跟我說了?!?/br> “知道不告訴我?害我查半天?!?/br> “我也是才知道沒兩天啊?!?/br> “……行吧。道服找著了沒?” “翻遍衣柜了,沒。” “也行。我有個想法,明天見面詳談,地址待會發(fā)你。帶上車尾箱那套,正好周末,也叫上袁苑桉?!?/br> ··· 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第二天下午,我和袁苑桉去到指定地址時,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劍道道場! 偌大的道場里,只有她一個人,還穿了一身靛藍色的劍道服。 正要進去問個究竟,袁苑桉拉住我:“木地板不能穿鞋子踩上去?!?/br> 好吧,脫鞋。 林樂喜把頭發(fā)扎起來了,兩手按在腰帶上,神清氣爽: “東西帶來了?” “帶了。這是要干什么?” “既然身體記憶還在,不如以此為切入點,把肌rou記憶調(diào)動起來,說不定能喚起一些相關(guān)記憶——是心理醫(yī)生給的建議。” “所以你叫我們來是……?” “來一場劍道練習(xí)。場地租了90分鐘,新的道服也給你們準(zhǔn)備好了,那邊有更衣室?!?/br> 袁苑桉接話:“我就算了,早忘光了?!?/br> “沒關(guān)系嘛,趙肆勉也完全不記得。來都來了,穿上道服模擬一下也行?!?/br> “怎么模擬?” “我勉強是個三段哦?!绷謽废残α苏f,“比劃一下還是可以的?!?/br> “三段。好吧,你說了算?!?/br> 她倆就這么商量定了,總共就三個人,二比一,我想沒有我說不的份。 更衣室里。 光是怎么穿衣服就難倒我了,上衣尚且能看出怎么穿,問題是那劍道袴。四根帶子,長長地耷拉著,該怎么綁? 回頭想看看袁苑桉是怎么綁的,沒想到她已經(jīng)穿好了,正把頭發(fā)攏到腦后扎起來。 你別說,她穿上這一身真的挺颯爽,有一種不同于平時的好看。 “怎么了?”她問。 “我……不會穿?!?/br> “先綁前片,再綁后片——反了,有背板的是后片。前片繞兩圈,結(jié)打在腰后……” 照著她所說的,我笨手笨腳地折騰了好一陣——依然不得要領(lǐng)。看來肌rou記憶也并非完全可靠。 再重新來過,那四根帶子還是一團糟。最終她看不過去,出手幫忙。 “站直了,手抬起。” “哦,好?!?/br> “記好了,大概在肚臍下方的高度,前后打兩個交叉,在身后打個結(jié)……” 然后我腰就被嗖一下勒住了。 “要勒這么緊嗎?” “對,如果你不想待會它松開的話。” 好吧。 她又抓著我手順到背后:“背板這里有個小片,塞在背后的腰帶中間……” 其實挺復(fù)雜的,她離得有點近,我大氣不敢出,有點懵。 總之,終于完美地把劍道袴固定在我腰上,結(jié)打得漂亮,帶子尾也藏好。我想我還是沒學(xué)會,大概下次還是需要幫忙。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有點恍惚。大概這就叫人靠衣裝吧,竟有點精氣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