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院萬人嫌惡毒女配(十)
南山雖作為盤山公路,可不同于普遍的狹窄道路,在初始建成時就留出可足以同時容納四輛車的路寬。 上到山頂?shù)穆芬卜譃槿龡l,從初始點為分叉口叉開,在某個路段再又集合,因而如果兩條道上的車速旗鼓相當,那么在轉(zhuǎn)進同條道路時有極大可能會相撞。 簡單的護欄當然無法阻擋住高速行駛的車,因而危險系數(shù)極高。 溫窈坐上車,熟稔的開著車來到白線前。 傅遠景系好安全帶,他打了個哈欠,偏頭打量著溫窈:“你真能開好?開不好會死?!?/br> 溫窈:“有傅少陪我一起死,也不虧?!?/br> 傅遠景笑了起來,他一雙黑沉沉的眼眸里翻涌著不明的情緒,黑色賽車服下呼吸急促,他看著溫窈的側(cè)臉,新鮮感油然而生: “溫窈。” “這輩子有很多人,在我腳底下跪著求我,只為了他們可以活下去。 也有很多人討好我,想要坐到你這樣的位置,他們說的也都是,會帶著我一起活下去,哪怕他們自己死,也會保護著我活下去。 你是第一個,說想要跟我一起死的?!?/br> 傅遠景聲音顫動,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語氣里隱隱藏著的興奮幾乎讓他的聲音都變調(diào)了。 溫窈拿起頭盔戴上,調(diào)整好位置,她扭過頭,眼神晦暗不明,頭盔下的聲音像是帶著某種蠱惑: “那你錯了。” “其實我不想死,就算你死,我也要活?!?/br> 傅遠景也戴上頭盔,身子隨性的往后靠了靠,“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br> 溫窈沒在說話。 良久。 少年的聲音幽幽傳出。 傅遠景:“我要是死的話。” “你也活不成?!?/br> 嗤。 原來還是怕死的。 怕她溫窈是個瘋子的話,大家一起死。 溫窈:“放心,傅少,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我還會...” “陪你贏?!?/br> 這三個字聽著輕飄飄的,卻重重敲擊在傅遠景的心頭,化開無數(shù)數(shù)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傅遠景一時間喉嚨口像是卡住了什么,怎么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黑色頭盔底下,少年神色暗沉。 無論是父親還是大哥還是其余家人,對于他賽車的這種愛好,從來會說的只有危險,他們勸他不要再做這種事情。 連跟他一起偶爾賽車的宋沉韞,也會對他說,這太危險了,讓他及時抽離,否則萬一哪天出了意外,就是萬劫不復。 他從來都嗤之以鼻。 沒有賽車的話,他人生的意義在哪里? 成功駕馭那種極快的幾乎要脫離掌控速度是一件十分具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喜歡在極限運動中體會著心跳的存在。 仿佛只有那樣,他才能明確感知到自己是活著的。 可父親不懂,大哥不懂,家里的任何人都不懂,那些陪著他賽車的大部分人也只是為了討好他,討好他背后的傅姓一氏,從來都沒有過一個人,真真正正的站在他這邊過。 可是現(xiàn)在。 少女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天然的真誠或者說是,令人安心的溫柔,哪怕是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傅遠景從心底開始滋生出異樣的酥麻。 那種第一次像是被人看見,被人懂得的滋味。 太怪異了。 也太... 讓人想要再擁有無數(shù)次了。 “陪我贏?”少年唇齒間像是將這三個字攪碎了一般,輕輕呢喃著重復。 溫窈:“陪你贏。 對了,我贏的話,會有什么獎勵嗎?” 傅遠景挑眉,興致盎然:“你想要什么獎勵?說說看,你要是說出來我做得到的話,我就滿足你。” “聽說傅少你家有個游樂場,我馬上就要生日了,等到那天,可以不可以為我包個場。 我從來沒有去過那樣的地方,去年的時候,我許下愿望希望今年可以去。 我希望那天的游樂場,只為我一人而開?!?/br> 溫窈的語氣柔軟,似乎再不見她之前那副模樣,說到生日時,她的聲音帶著些微弱的期許與祈求,傅遠景雖然看不清她頭盔之下的表情,可是哪怕只要想想就能知道是怎樣一副紅著眼睛咬著嘴唇的模樣。 “就這樣?” “溫窈,這種向我提要求的機會可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你確定真的只要這種小小要求嗎?” 傅遠景似是有點不屑。 溫窈低下頭,“嗯,這是我去年許的愿望。” “想要你...” 傅遠景忽然屏住呼吸。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慌亂什么。 “想要你可以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好嗎?我只想那一天的游樂場,為我一人而開?!?/br> 傅遠景抬手,想要揉搓眉心,卻只觸碰到冰涼的頭盔,這讓他一下子醒過神來,心底那種莫名的煩躁被他刻意忽略,他的語氣低沉下來: “可以?!?/br> “這種小事情,我完全可以答應你,前提條件是,你能贏?!?/br> “當然?!?/br> * 隨著比賽的開始,幾輛車子幾乎都是一時間沖出去的。 南山的道路拐彎處并不算多,拐角也大,所以大家速度都并未有刻意的收斂。 溫窈保持著中規(guī)中矩的速度,她前面有兩輛車,后面有兩輛車,她就這樣緊貼著第三輛車的車尾,不加速超越,但也控制著并沒有被身后的車子超速。 比賽規(guī)則是誰先到達山頂誰便勝利。 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值得珍惜的,哪怕只是快一點點,結(jié)局也可能會是天壤之別。 傅遠景坐在車內(nèi),揉了揉肩頸處,像是在嫌棄溫窈速度太慢,他幽幽開口道:“在最開始就落后的話,你覺得你有多少逆風翻盤的機會?” 溫窈不緊不慢的繼續(xù)維持著自己的速度:“逆風局更有意思,不是么?!?/br> “與其從最初就毫無懸念的保持著第一的位置,先讓別人得到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然后再讓他從天堂跌落到地獄,不是更好玩兒嗎?” “傅少,請相信我好嗎。” “如果是我開的話,你會相信我贏嗎?”傅遠景問她。 溫窈:“會?!?/br> “任何時候,我都會很相信傅少的?!?/br> 傅遠景喉結(jié)上下滾動,躲閃著側(cè)過頭,視線轉(zhuǎn)到窗戶上,忽然,他發(fā)現(xiàn),窗戶外的景象一點一滴的變快了。 第一的車輛是宋沉韞。 他坐在車內(nèi),眉宇間卻還是化不開的冷冰冰。 溫窈噴的什么香水? 甜膩的讓人想要嘔吐。 這個味道還就是散不去。 跟它主人一樣不要臉。 宋沉韞這么想著,加快速度,黑色布加迪如同箭矢般加速漂移拐過彎,染起一片深黃色塵土,車胎位置幾乎與護欄要相撞,可他卻依然控制的極為妥當。 這一路上有攝像頭可供轉(zhuǎn)播。 休息臺上一干人等看的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紅毛少年看的緊張的不行,他切到傅遠景視角看,只見傅遠景的那輛深紫色帕加尼依然不緊不慢的保持著第三的位置,與他平時那股從頭至尾都是第一的作風絲毫不同,他這才想起來這次開車的不是傅遠景本人。 “cao,傅少這回要輸了吧,看那個女的也不像是會飆車的樣子?!?/br> 也有人說:“不一定,要真不會飆車,她也不敢開第三這個位置,你們沒看出來嗎,她這個位置真的很危險,一不小心有翻車的意外..” 此話一出,大家都安靜幾秒。 有人顫抖著聲音道:“她...她該不會害死傅少吧?要是傅少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幫子人也都別想活了...” “呸!她要么自己不要命了吧,怎么可能,你還是多擔心自己這話要是被聽到了怎么辦吧?!?/br> 又有人好奇了起來:“傅少跟這姑娘什么關(guān)系?以前從來沒見過傅少帶女人來?!?/br> “噗,你這話說的,也得有人敢跟我們傅少來啊?!?/br> 其實不單單是女人不敢坐他的車,男人也不敢。 大家賽車帶過來的女伴大多數(shù)要么就是在場下社交順便等待著,要么就是在確保速度緩慢且安全的情況下才敢坐在副駕駛。 傅遠景那種不要命的架勢,誰敢啊? 難得今天有女人敢坐他的車,結(jié)果還是坐的主駕駛位。 “這女的開的太保守了,傅少肯定要輸了?!奔t毛聞言也覺得有道理,畢竟沒有人拿自己生命開玩笑,他們可不覺得這女的真的會為了傅遠景拼命。 “看下去唄?!?/br> 盤山公路上,一輛又一輛的超跑拐過彎道,擦著護欄的界限狠狠漂移甩車尾,隨即又不減速度的往直道上沖去。 眾人看的大氣不敢出。 在過第三個交叉點后,八輛賽車終于進入一個賽道。 還有一段距離后,便是山頭。 所有人幾乎已經(jīng)默認在最初的宋沉韞可以拔得頭籌。 而那輛深紫色的帕加尼,此刻正在越發(fā)落后,剛剛在拐彎點超過它的足有三輛車,也因此,它現(xiàn)在在第六的位置。 傅遠景本來就沒覺得溫窈會贏,他脫下手套,準備將頭盔也脫了,畢竟已經(jīng)快到終點了,這場比賽毫無懸念的會輸。 傅遠景自覺很是好心:“雖然你不會贏,但你勇氣可嘉,你的那個條件我還是會...” 他還沒說完,溫窈抽空側(cè)頭看了他一眼,“你摘頭盔做什么?” “覺得我一定會輸?” “戴好?!?/br> “傅遠景,我要你贏。” 溫窈說完,在傅遠景詫異的目光之下,一點點加快速度。 按理說在這種時候,車輛之間的超車是十分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相撞,甚至是滾下山崖。 所以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保持著種微妙的平衡。 溫窈偏不。 她加快速度,目視前方,隨著車身的劇烈搖晃,貼地轉(zhuǎn)彎的聲音猛烈而尖銳,車身劇烈的晃動之后,她在彎道處超過了兩輛車。 那兩輛車的車主全都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傅少那輛車像是不要命般的往前加速開,就差一點點,就差那么一點點,就要翻滾下山崖了。 要知道,從這里翻下去,幾乎沒有生還可能。 傅遠景心跳猛烈加速,他用力扶住頭盔,胸口不斷地起伏,他剛剛看到了,只要稍微偏側(cè)一點點的位置。 他跟溫窈。 死無葬身之地。 休息臺上的眾人也全都捏了把冷汗。 不是? 這女的這么猛? 別給他們傅少玩兒死了啊。 太嚇人了。 溫窈就這樣在下一處彎道又超了兩輛車。 成為第二。 宋沉韞。 這樣驕傲的你。 被一個你看不起的人超越。 會是什么表情呢? 溫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 終點就在眼前。 溫窈再次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