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xué)院萬人嫌惡毒女配(三十四)
【尊敬的溫窈小姐:我們誠摯地邀請您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br> 溫窈收到請柬時剛下課,打開絲帶纏繞著的外包裝時,入目便是燙金色字體深嵌在紙張上,她喝了口溫水,淡淡地又看了眼日期。 后天。 這么趕? 怕是傅家沉家一早就決定好,甚至是訂婚請柬更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有了變故,所以才延后到現(xiàn)在才發(fā)出去。 對于普通人家庭來說,這種臨時才邀請人的事情多是不禮貌與體面的,而對于傅沉兩家來說,即便私下會議論他們行為的不妥當,卻大概率也不會表現(xiàn)在明面上。 再加之傅沉兩家早有聯(lián)姻苗頭,大家也都沒有多意外。 只是溫窈沒想到的是,這封請柬還會親自發(fā)到她手上來。 “看什么呢?!蹦匣锤鎰e狐朋狗友,一張俊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天氣越發(fā)冷了,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女朋友穿的依然單薄,立刻上前去抓著對方的手往自己懷里揣,也就看到了她手里拿著的那封請柬,眉心一跳,“怎么發(fā)到你這里來了?” 溫窈收起請柬,跟著南淮的步伐往校門外走,兩人今天跟人約了局,因而步伐也比平時稍微快了些,溫窈打了個哈欠,南淮則是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不自知的緊張。 溫窈那張被上傳到校園網(wǎng)后又被快速刪除的對傅遠景的表白日記,或許許多人沒看見過,但是當時剛好傳到他那里。 他當時也只覺得這個女的腦子純蠢貨。 被傅遠景欺負成那樣,還能酸不溜啾的說喜歡他,除了可笑與嘲諷之外,南淮當時沒有放在心上,也不在意。 直到兩人在一起這段時間,即便他存的心思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溫窈,可他覺得,男人天然生來就是有占有欲的,即便他不喜歡溫窈,可是她現(xiàn)在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女朋友,所以他也一直明里暗里阻止著溫窈跟傅遠景的見面。 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封他攔下來的請柬,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回到溫窈手中。 彼時的南淮并不知道他的擔(dān)憂與酸澀代表著什么,他只是不希望溫窈露出,哪怕有一點點因為傅遠景訂婚而產(chǎn)生的情緒波動。 他握著女孩的手,一遍遍不斷地揉搓著使她手心更熱些。 “哦,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希望我也去湊個人頭數(shù)吧,”溫窈毫不在意的道著,“你也會去的吧?我跟你一起去好了?!?/br> 南淮心想,這確實也不錯。 只是……他打量著身邊的女孩,帶著她成為自己女伴也就變相的算是承認她的身份。 她配得到這種認可嗎? 在他猶豫的時候,女孩停頓了下來,他也順勢因為停下的慣性半摟住女孩,初冬空氣里都帶著濕冷的刺骨,許多行人也紛紛依靠在一起,只是溫窈與南淮外形出挑惹眼,更會讓人多看幾眼,伴隨著路人的議論聲,不遠處,也同樣停下了兩個人。 溫窈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撒嬌意味,她的聲音在南淮聽來又軟又乖,他心頭也莫名軟了下來: “還沒去過游輪,帶我一起去吧?!?/br> 南淮鬼使神差地道了句:“好。” 就這一次。 等阿景跟沉meimei訂婚結(jié)束,他就直接跟溫窈攤牌,攤牌這一個多月以來只是戲耍玩弄著她。 兩人又在原地溫存了會兒,南淮才細心牽著女孩被他捂熱的軟手往停車場走,他感受到女孩扯了扯他,他便轉(zhuǎn)回頭,溫窈白凈的漂亮臉蛋在白色厚毛衣的襯托下更顯得像個小粉桃子,她笑盈盈地看著他: “海市今年初雪的時候,幫我堆個雪人,好不好?” 微風(fēng)吹起女孩丸子頭邊的碎發(fā),南淮心里莫名地漏跳幾拍,高高拉起的沖鋒衣衣領(lǐng)遮擋住喉結(jié)幾次叁番的滾動,深栗色碎發(fā)遮住他眼眸底流傳而過的濃烈欲望,他壓抑著、制止著他的沉淪。 他們兩個不會有初雪的了。 阿景訂婚結(jié)束后,他會跟她分開。 “好?!笨伤€是這么對女孩說。 “食言的話,我就永遠不理你了哦?!睖伛嚎粗难劬ΓZ氣是帶著孩子氣的幼稚,可是南淮卻莫名覺得,她的話很認真,如果他真的食言了,那么女孩就會收起這些天來的柔軟,此后再也不會跟他多說哪怕一個字。 十一月底很冷。 南淮卻覺得頭腦有點發(fā)熱。 由欺騙與惡劣而種下的感情種子,卻在寒冷的氣溫中一點點產(chǎn)生著荒謬的逆反應(yīng),就像是他本該平淡無比的心,此刻正在變得愈發(fā)溫?zé)?,掌心溫度從女孩掌心傳遞給他。 “好,乖?!?/br> “到時候我會為你堆個最漂亮、最大的雪人。” 兩人手牽手的背影落在一條馬路之隔的少年眼底。 宋沉韞的表情很是冷淡,冷淡的好似他從不認識這兩個人一般,更是無法看出他有什么不滿。 可他死死追逐著女孩的目光卻出賣了他。 也許旁人看不出來,但倘若跟宋沉韞有一點熟知的人便會察覺到他現(xiàn)在情緒已然瀕臨失控邊緣,淺白色毛衣下的身子繃緊的宛若一張弓,散發(fā)著疏離的面容上還有幾分不自知的戾氣,只讓人更有種生人勿近的鋒利感。 片刻后,宋沉韞瞳孔驀然放大。 溫窈進入地下停車場之前,似是不經(jīng)意地回頭望了一眼,可要說不經(jīng)意卻也過于勉強,因為她那雙含著水的貓眼不偏不倚撞入宋沉韞眼底。 換句話說,她早就知道他在這么看著她了。 她的表情,帶著高高在上的戲謔與輕蔑,宋沉韞感知到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被一層層扒下虛偽皮層的人,這種羞辱又莫名的意味使得他呼吸都有些紊亂。 “宋大哥,車來了,我們?nèi)ヌ粢路伞!比钴涊p輕拍了拍他,可她卻主動保持著相當?shù)木嚯x,在旁人看來,兩人完全沒有情侶之間的氛圍,可無論是阮軟還是宋沉韞,都沒有主動戳破這一點。 宋沉韞收回目光,“好?!?/br> 半個月了。 距離上次跟溫窈接吻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了。 那天之后,他主動疏遠開溫窈,或者換句話來說,他主動躲著溫窈。任何兩個人可能會同時出現(xiàn)的場合,他都會竭力避免。 可世界上的事情好像總是這樣。 你越是想要逃避開的事情與人,便會以不同方式進入到你的生活中來。而你愈是渴望的人事物,總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離開你。 對于宋沉韞來說,他人生合該是完美而沒有一絲黑點的,不僅僅是宋家對他的要求,更是他對自己的自律。 他已經(jīng)一而再再而叁的因為溫窈而失控與偏離軌道,就像是那天南淮的生日,他作為南淮多年朋友,他該去為他慶祝,為他道賀,可他卻在那天強吻了他的女朋友。 那天他回去后,痛苦與自虐排山倒海般的傾倒而來,他去了地下搏擊場,即便被打到背脊上沒有一塊好rou,可他腦海里卻還是會浮現(xiàn)溫窈的模樣。 這種失控與瘋狂與他而言是陌生又錯誤的,他不希望自己一朝行差走錯從而毀掉他精心樹立的人設(shè)。 溫窈,她不配影響到他的人生。 阮軟在打開車門進入之前,也朝著溫窈離開的方向沉沉看了眼,她的動作難得有些失態(tài),唇角也壓得平平的。 有太多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這些變化的事情,究竟是好還是壞。 阮軟無從得到結(jié)論。 * 傅遠景訂婚的消息不脛而走,學(xué)校里大部分同個圈層的人也更早就在自家父母口中得知這些,詫異的有,祝福的卻還是大多數(shù)。 傅家跟沉家怎么算都是門當戶對,兩家聯(lián)姻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只是強強聯(lián)手的話,對于海市一些有利益相關(guān)的人而言,便不算是好事情。 而從前學(xué)校中常常形影不離的“F4”如今也變得稀稀拉拉,在不知不覺間,溫窈的存在,已然讓這四個人疏遠開。 也就更多人覺得溫窈手段高明且心機深沉。 許多人都在暗地里打賭著溫窈哪天翻車,哪天會被南淮甩之腦后,實在是他們也確實看不上溫窈。 一個從貧困小地方出來的人,也配沾染著他們這個階層嗎? 天然的優(yōu)越感使得他們排斥著溫窈,或者說是鄙夷以溫窈為典型代表的所有一切類似的人,溫窈是一個,卻永遠不會是最后一個。 只是現(xiàn)在表面上她有南淮護著溫窈,那些冷言冷語與流言蜚語到底還是拐了好幾個彎才轉(zhuǎn)到她耳朵里,只要南淮跟她分手,那么她得到的落井下石與嘲諷不會少。 這也是南淮之所以這么高調(diào)的原因。 他要給溫窈樹敵,他要讓那些同樣與他瞧不上溫窈的人感受到這種羞辱,這樣,只要等他甩了溫窈后,那么她的遭遇,恐怕會比她上個學(xué)期還要感受更加慘烈。 那時的溫窈只是因為貧窮與自卑而痛苦。 如果是現(xiàn)在,她痛苦的來源就會是方方面面的,一個從來沒有感受過某種高度的人,你怎么踩他,他都是那副爛泥樣。 但一個感受過某種好處與優(yōu)待的人,你再把他往下踩,對他來說,就是滅頂之災(zāi)。 南淮一腳油門踩出停車場,想象的都是等訂婚過后溫窈那副失魂落魄又無法張牙舞爪的模樣,他告訴自己,他的目的就是這些。 可是…… 他微微側(cè)過頭,入目是女孩乖順的睡顏,她的鼻子從側(cè)邊看來很是挺翹,而山根極高的原因又顯得非常漂亮。 她喃喃了一句什么,南淮聽不大清,這里有個減速帶,面前也沒人,所以他湊過去,想要聽清她在說什么。 忽地。 柔軟的唇貼在他冰涼的臉頰。 南淮方向盤猛的打彎,差點撞上墻壁,他呼吸加快,好半天才回過神,他看向溫窈,發(fā)覺她還是閉著眼很乖順,沒有半分蘇醒跡象。 不……小心的嗎? 應(yīng)該是吧。 他斂起情緒,繼續(xù)開車。 溫窈則是換了個方向靠著車窗。 片刻后。 她睜開懶洋洋的雙眸,睫毛微微顫動著,淺淺勾起漂亮水潤的唇。 就這樣,就害羞了? 嘖,可真差勁啊。 想要玩弄人心的人,怎么反倒變成了被玩弄的人。 溫窈從來不覺得南淮會是真的喜歡他。 以他的性格,只會想要摧毀他所厭惡的任何人事物,跟她在一起?不過也只是自以為聰明的玩弄罷了。 既然要玩,她就陪他好好玩玩。 按照南淮的性子,這兩天他們應(yīng)該快要分手了。 溫窈在有些可惜這個無限提款機馬上要消失的同時,也開始物色下一個目標了。 ——裴彬。 這個從南淮跟她在一起后就對她表現(xiàn)出無限惡意的蠢男人。 線上一口一個親密的稱呼,恨不得把自己心肝肺全都挖出來給她看。線下看到她又是一副板著臉的厭惡姿態(tài),甚至于暗地里還給她下了不少絆子。 網(wǎng)上許多關(guān)于她風(fēng)評的帖子也是裴彬的手筆。 溫窈自然是不大在乎自己在他人眼中是怎么樣的,是惡劣的也好,是心機的也好。 她聽到別人說她綠茶心機,只會笑吟吟的接受這樣的夸贊,這種變相夸贊她漂亮有腦子的言論,會讓她舒心。 可是裴彬散播的謠言卻跟她本人實在不符合。 還拿出了那套“窮山惡水出叼民”的說法,將她遠在深山的父母貶低的一文不值。 雖然溫窈來的那一世六親緣淺,沒有在父母那里獲得多少感情,可她與爺爺感情極深,無法不推己及人。 裴彬這個蠢男人,實在讓她惡心。 不過,馬上應(yīng)該又要見面了。 明天的訂婚宴,一定會很精彩的。 南淮、傅清、傅遠景、宋沉韞、裴彬,沉清月、阮軟,還有一些該來的不該來的,都會到場。 她還真是越來越期待明天將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了。 【404?!?/br> 404一聽到她叫自己就腿軟。 可與溫窈本人倒沒有太大關(guān)系。 只是自從那天它老板帶著黑壓壓的氣息回來后,每個溫窈熟睡的深夜又都會出現(xiàn),每次它老板的出現(xiàn),它便會被屏蔽視線。 可是雖然無法從識海中看見什么。 可它能聽到自家老板那壓抑著憤怒的低啞磁性聲線: “你真是個小騙子。” “所以對誰都是這樣的嗎?那時候也是這樣嗎?” “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br> 聽的404起一身疙瘩,它雖然不知道它老板具體做了什么,每每當它被放出來后,就會發(fā)現(xiàn)溫窈嘴唇紅腫,頭發(fā)也有被整理過的痕跡。 甚至連被子都有。 404一邊擔(dān)心被老板滅口。 一邊又擔(dān)心溫窈察覺到這些。 擔(dān)憂的整個團子看上去都蒼老了好幾歲。 此時,一聽到溫窈的聲音就條件反射的想起那些個夜晚它老板的各種行為,團子身體抖了抖: 【怎么了,宿主?!?/br> 溫窈覺得它有些奇怪,但到底也沒有多在意,只是問道: 【我可以在道具商城里買點助興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