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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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暫時定居在二等星球的那些日子里,本沒有送出晚安吻習慣的阿舍爾,硬是被一群黏人粘得厲害的子嗣們養(yǎng)出了新的習慣—— 睡前落在白發(fā)子嗣額頭上的晚安吻。 只不過蟲母贈予孩子們的小習慣,終究是因為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給耽擱了。 好幾個晚上沒能討到晚安吻的白發(fā)子嗣們均是會演戲的,哪怕平素里再成熟穩(wěn)住、瞧著桀驁難馴,等一個個排隊蹲在阿舍爾的床邊時,也都低眉順眼,乖得厲害。 阿舍爾倒也沒拒絕,反正已經(jīng)習慣了。 五個吻依次從芬里爾開始,以斯庫爾作為結束,獲得晚安吻的白發(fā)子嗣們心滿意足,這才關了燈退出了房間。 按照最初定酒店的安排,白發(fā)子嗣們的房間是該繞著阿舍爾的房門從左到右,再到對面挨個包圍的,省得他們離了蟲母覺得不安心。 只是因著前幾日與其他蟲群重逢的事情,原本住在隔壁的白發(fā)子嗣們又觍著臉,眼巴巴地懇求了蟲母一會兒,才在阿舍爾的心軟里,一個個搬著睡袋,躺在了臥室房門外的小客廳里。 好在這間定給蟲母的房間足夠大,躺下幾個成年體態(tài)的白發(fā)子嗣綽綽有余。 一道門板做隔斷,五個白發(fā)子嗣按照之前商量的,將深色睡袋呈放射狀擺在門口,嘗試保證每一個家伙和mama之間的距離是相等的。 ——這樣的公平是一家多口之間必備的行為準則,畢竟漂亮又甜蜜的mama只有一個,但能夠分享愛意和關注的孩子卻有五個,他們誰都想當mama最寵愛的那一個孩子,但誰也都不想叫mama難為。 于是在白發(fā)子嗣們最初略微明顯的爭寵行為過后,愈發(fā)成熟的他們自成一套規(guī)則,便是努力將mama分出來的愛意平分,然后均勻地落在每一個孩子的身上。 當然,這樣的公平和均勻并不包括那群從始初之地來的土匪! 帶有對其他雄性蟲族憤憤不平的白發(fā)子嗣豎著耳朵,以優(yōu)越的感官捕捉著蟲母的呼吸聲,也同樣在這猶如搖籃曲的溫柔呼吸里緩緩進入睡眠狀態(tài)。 …… 裝潢精致的酒店房間徹底陷入寂靜,但側躺攤開蟲翼的阿舍爾卻睡得并不舒服。 他陷入了繁復混亂的夢境。 夢里似乎有很多很多東西,多到雜亂無章,阿舍爾甚至看不清具體,像是急速旋轉的萬花筒,生怕被辨清丁點兒。 正當他為這樣怪異的夢境而煩躁時,略有滯澀的電流雜音響起,很快伴隨而來的是阿舍爾已經(jīng)格外熟悉的聲音。 是模擬器。 【滴,檢檢檢測宿主身體情況……】 【檢測失敗?!?/br> 【警告!有外來■■■!警告有外來■■■!】 【開啟保護模式!】 【危險危危危危險!】 尖銳又刺耳的聲音令原本的機械音變得有些扭曲猙獰,睡夢中的青年無意識皺起眉頭,神情浮現(xiàn)出幾分痛苦。 在模擬器的報警音中,原本許久許久未曾被連接起來的精神力網(wǎng)驟然亮起,以酒店房間內的蟲母為中央,最先進行鏈接的是五個守在門口的白發(fā)子嗣, 很快,伴隨著射線狀的掃射情況,星星點點的雄性蟲族正因距離的遠近而一個一個地加入到這場久違的蛛網(wǎng)中。 五個、十個、二十八個、四十七個…… 只存在于精神力網(wǎng)中的光點挨個亮起,懸浮在帝都星周圍星域的戰(zhàn)艦上幾乎擁擠滿了成百上千個光點,但它們的數(shù)量依舊在增加,這樣的趨勢在不停地蔓延擴散,以蟲母、以帝都星為核心后,繼續(xù)延伸,直至在轉瞬之間跨越星域,抵達數(shù)光年之外的始初之地、天空之城。 微光匯聚成星河,繁星璀璨奪目。 在這張近乎刺眼的精神力網(wǎng)中,每一個雄性蟲族都巴巴地拿出自己的全部,像是獻寶一般一股腦地往蛛網(wǎng)的核心去送。 是mama。 他們的蟲母。 原先落在阿舍爾面容上的難耐在緩緩消散,而報警聲斷續(xù)的模擬器似乎也在這一刻恢復了正?!?/br> 【滴,檢測宿主身體狀況,發(fā)現(xiàn)外來能量源。】 【警告!有外來能量源!警告!有外來能量源!】 【開啟保護模式!】 混沌的畫面開始潰散,在大片大片破碎的夢境里,阿舍爾只看到了一抹扭曲的白影,似乎渺小又巨大,生著人臉卻又看不分明,看似廣袤無垠卻又能被裝于方寸之地。 那些畫面閃爍得很快,當阿舍爾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夢里混亂的一切早已經(jīng)煙消云散,只剩下一室的漆黑,以及懸在高空、只有他和蟲群們才能看到的精神力網(wǎng)。 久違的蛛網(wǎng)帶來了深夜中蟲群們的問候—— 【mama您怎么了?】 【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需要我們立馬趕到您的身邊嗎?】 【mama,我們隨時待命!】 …… 當初自阿舍爾離開始初之地后,因為蟲洞導致的“時間距離”隔斷了蟲母與蟲群們的精神力連接,當然另一層原因則是阿舍爾的有意隱藏。 闊別長達六百多年的空寂讓蟲群們的精神力飽嘗煎熬,直到這一晚的深夜,不知道具體是凌晨幾點,屬于蟲母的信號點燃在帝都星的某個五星級酒店里,宛若眾星攢月。 不論是睡眠中的蟲族,還是未曾休息的蟲族,這一刻困意和疲憊全部變成了躍動的興奮,每一個雄性蟲族都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沖進了那片銀白色的漂亮巨網(wǎng)中,渴望與蟲母的精神力貼近。 整整682年他們不曾享有過來自mama的精神力安撫,那些在始初之地上經(jīng)歷過紛爭和煎熬后的疲累,留給他們的只有孤獨,從前在蟲母那里得到的精神力安撫變成了每一個幸運兒都深藏在記憶深處的珍寶。 當然,偶爾耐不住的幸運兒會和自己的同伴們講述曾經(jīng)享有蟲母精神力安撫時的感覺,像是風像是雨,溫柔至極、甜蜜至極。 往往這樣的美好分享時刻,最終都會變成幸運兒被不忿者圍毆的混亂。 ——畢竟誰不想得到蟲母的精神力撫慰? 可偏偏在mama離開前,超過四位數(shù)的蟲群都還不能叫蟲母認清面孔和名字,哪怕日日排隊等著屬于自己的安撫時間,也依舊無法照顧到每一個雄性蟲族。 有被輪到的幸運兒,也有在蟲母離開前都不曾排到隊的不忿者。 時隔多年,深夜中被搭建起來的精神力網(wǎng),自然變成了蟲群們爭搶飛撲的小蛋糕。 那股熱情勁兒,隔著銀白的蛛網(wǎng)注入阿舍爾的大腦神經(jīng),或許是因為蟲母同化程度已經(jīng)達到了100%,從前僅能夠被感知到的情緒開始擴大化,變成了足以作用在身體上的“后遺癥”。 蟲群們癡纏的喜愛和狂熱可以藏在紳士的舉動中,可以掩蓋在多變的眸光里,可以隱于被包裝了外殼的言語里,卻無法藏住躁動不已的精神力。 擁抱、占有、舔舐、親吻…… 這些情緒的內容是模糊的,但起伏程度則是劇烈的,精神力網(wǎng)中是蟲群一聲聲的關心和恨不得立馬出現(xiàn)在蟲母面前的躍躍欲試,而阿舍爾的大腦里卻是一切名為“他”的直白覬覦。 都不清白。 阿舍爾呼吸發(fā)顫,胸膛起伏,垂在床鋪上的輕薄蟲翅動了動,最終當事人沒忍住,頂著燒紅的耳廓在精神力連接的蛛網(wǎng)里輕罵了一句—— 【什么都別想?。?!】 再理智的人,也受不住這么明目張膽又直白大膽的欲望臆想!尤其被幻想的對象還是他自己! 原本躍動的精神力網(wǎng)有一瞬間的凝滯,阿舍爾不給蟲群們反應的機會,迅速交代: 【安靜待著!我沒事,誰都不許過來!】 【……晚安。】 精神力連接被蟲母切斷前的那一句“晚安”明顯有些遲疑,甚至快得像是一陣風,下一秒便隨著再一次斷開的連接而干干凈凈消散在每一個雄性蟲族的大腦里。 帝都星周邊星域的深處—— 創(chuàng)始者號內部。 軍褲穿了一半的迦勒光著腳,赤著胸膛站在臥室外的走廊里,手里還拎著雙軍靴。 在他一米遠的位置,則是衣冠楚楚,只是長發(fā)輕微凌亂,似乎還沒來得及束起馬尾的歌利亞。 對上那雙清冷的冰藍色眼瞳,又瞧了瞧對方似乎早有準備的裝扮,迦勒咽下一句“狡猾”,轉而看向走廊的另一側—— 幾米一扇門,分別住著一群才和蟲母告別完的雄性蟲族們。 烏云似乎是習慣裸睡,一著急來得及穿衣服,只裹了半截浴巾擋在身前,某些對于蟲群來說過于天賦異稟的玩意兒看得迦勒滿眼嫌棄,冷哼一聲視線后移。 睡衣完整的伽德、伽斕,頂著一頭毛絨亂發(fā)、只穿大短褲的伽瑪,一條內褲就跑出來的繆,以及拖著被子的塞克拉…… 從前人模狗樣的雄性蟲族們除了歌利亞,一個賽一個得狼狽,偏生也都半斤八兩,最終還是穿著軍褲、提著軍靴的迦勒比較有成就感,冷哼一聲,“怎么?著急到連褲子都不穿就跑出來了?” 他陰陽怪氣,“mama都說不用去了~” 烏云翻了個白眼,“五十步笑百步,穿條褲子還把你厲害壞了?” 塞克拉也符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變態(tài)暴露狂呢!” “嘖,那也……” 迦勒剛想說什么,就被歌利亞的聲音打斷,“旦爾塔沒出來?” mama一有事情,每一個蟲族都是跑最快的,而這其中必然會有旦爾塔。 聞言,其他幾個高級蟲族看向另一側的房門,依舊是緊閉的狀態(tài),似乎對先前的一切毫無所覺。 可旦爾塔真的毫無所覺? 在場的蟲群沒一個信的。 “……祂偷跑了?” “誰知道?剛才我光感受mama的精神力了,哪有工夫管旦爾塔去哪了?!?/br> “敲門看看不就知道了?!?/br> “誰敲?” 迦勒轉了轉眼睛,“我去?!?/br> 才出聲,屬于旦爾塔的房間門板后面?zhèn)鱽硪坏缆缘偷穆曇?,“我在,沒走?!?/br> 聲線有些僵硬,不過蟲群們想到了之前旦爾塔把自己關屋里的死樣兒,倒也理解幾分,只能一個個心不甘情不愿地各回各屋,可惜自己沒能得到蟲母的傳喚。 聚集在走廊里的蟲族散去,而在旦爾塔的房門背后,則是成團猩紅藤蔓。 只這一次,藤蔓觸須們只涌動在有限的房屋空間內,比先前安穩(wěn)了不少,而真正cao控它們的主人,則早已經(jīng)借著那塊心臟碎片,伴隨在蟲母的身側。 …… 臥室內,阿舍爾拒絕了白發(fā)子嗣們進來的請求,他點開床頭的臺燈,若有所思地坐在了唯一的書桌前。 他試圖詢問模擬器剛剛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在大片的靜謐里,阿舍爾不曾得到任何回應,如果不是精神力連接過后屬于蟲群們的“幻想”還殘存于他的大腦,阿舍爾甚至會以為剛剛的一切只是場毫無根據(j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