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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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的,薄韌提出讓楊樵去自己家,但卻遭到了楊樵的婉拒。 楊樵的理由是:“都這么大了,不好意思再去你家蹭吃蹭睡。” 這正合了薄韌的心意! 半個多小時后,薄韌帶著個人用品和換洗衣服,來楊樵家蹭吃蹭睡了。 “我就好意思得很?!北№g說。 “……”楊樵表面做出無奈表情,內(nèi)心十分歡喜。 鄒冀陪他的美人mama去北歐旅游了。 整個小長假,徹底無人干擾,只有他們兩個人。 住院部護士在長假里也要正常輪班。節(jié)假日里很多人趁休息搬家、搬貨,小貨車在國慶期間出車率是很高的。 因此何靜娟和薄維文對兒子長假里不在家,毫不在意。特別聽說是去陪楊樵,兩人更是無比放心。 薄維文還抽空給楊樵發(fā)了微信消息,請他這幾天如果有空,就教薄韌學學英語。 薄韌呢,本專業(yè)第一名,各科成績都非常好,稍遜色的英語混在其中,就差得很明顯。 收到薄維文消息的時候,楊樵正被薄韌帶著打了幾局游戲,因為太菜,還被薄韌嫌棄了。 他便給薄韌看了薄叔叔的這條消息,用意是要反將薄韌一軍,說:“你怎么敢說我笨的?你看,叔叔讓我給你當老師,你對我尊敬一點?!?/br> 薄韌在妃榻一側(cè),坐沒坐相地靠著沙發(fā)背,聞言側(cè)過頭來,上下打量楊樵。 “木頭老師,”薄韌的眼神里竟有點少見的邪氣,道,“你都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楊樵感覺好像在被撩,又不確定,說,“你、你好好說話。” 基于兩人多年來的相處模式,楊樵對薄韌是個直男這一事實,沒產(chǎn)生過什么疑問。 薄韌從小就不吝嗇對楊樵說喜歡他、愛他,也會要求楊樵給與同樣的回復,摟摟抱抱更是常有的事。 早在楊樵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之前,就已經(jīng)接受并習慣了有這樣一個同性朋友。 以前他不會把薄韌的這種行為歸結(jié)到“挑逗”上去,因為確實薄韌就沒有那種味道。 薄韌即使和他貼貼抱抱,那感覺和小時候也是類似的,玩鬧而已。直男對好朋友再是黏黏糊糊,也沒有情欲,總是很單純。 高中時薄韌親過楊樵的臉頰,當時楊樵還一度小鹿亂撞,有過幻想,幾年后再回憶起來,那個親吻也就是嘴巴碰到了他的臉,很單純的碰觸,連吻都算不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感覺就是最近,薄韌給楊樵的感覺就有點……不那么單純? 但楊樵很懷疑,自己的感覺是否真實準確。他可不是第一次會錯意了,全世界最自作多情的男同,恐怕就是他自己。 會是太喜歡薄韌,喜歡出了幻覺嗎?才常常覺得薄韌在故意撩他。 薄韌還真的沒有故意撩楊樵,他完全是無心的舉動,他只是從心里對楊樵產(chǎn)生了越來越明確的性沖動。 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就自然而然變成了這種隨時要“挑逗”人家的形狀。 楊樵是個文明人,在家里也穿得嚴嚴實實,洗完澡都要換好睡衣才出來,也不和薄韌蓋一條被,晚上睡得還很老實,從不踢被子,再不像小時候還會挨過來,要把薄韌當毛絨娃娃抱。他睡覺也睡得非常規(guī)矩。 薄韌對此也不太在乎,反而覺得這很好。 晚上同睡,他偶爾睡不著,或是早上醒得早,他就會趴在旁邊,看一會兒楊樵的臉,楊樵濃而長的睫毛,柔和的嘴唇,這都是他非常喜歡的部位。 他不想和楊樵發(fā)生進一步的關(guān)系,他在腦海里把楊樵的裸體想象成無性別的形象,就像古希臘或古羅馬的雕塑,只有上半身的少年或是披著紗的少女,是一種模糊了性別的美。 暑假里那一次隔著布料的磨蹭,楊樵那一聲輕輕的哼聲,給薄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那是完全沒有明確性別特征的刺激,不會讓薄韌聯(lián)想到任何一個片子的主角,那種性感的發(fā)散程度,完美地適合他這個愛上了同性好友,但實在無力搞基的直男。 楊樵哪里能明白這直男的腦子里究竟想什么,只被搞得很錯亂。 他偶爾覺得薄韌的眼神和語言里充滿了撩撥,偶爾又覺得這家伙還是很單純的直男一個。 最后,楊樵忍無可忍,決定試探一次。 他“無意中”點開了一個擦邊男同博主,又“無意中”讓薄韌看到他的手機屏幕。 薄韌一看到那個不穿上衣也不好好穿褲子的小胡子肌rou男,當即露出了“這什么妖魔鬼怪!”的排斥與厭惡。 “……”楊樵也立刻做出一臉茫然,好似很疑惑自己怎么會刷到這個? 而后迅速把那頁面劃走。 直男看到男同的本能反應,兜頭澆了楊樵一盆還帶著冰碴的水。 他只能覺得,是自己又想多了……能不能別整天做夢了啊,你這個死男同。 薄韌是很愛他,又不愛他。他應該明白這一點。 回京那天,薄韌送他去火車站,沒票不能進站,兩人在進站口外道別。 薄韌依依不舍,無數(shù)次懊悔自己學習不夠好,沒能考去北京。 “回去吧。”楊樵道。 “還有半個多小時才發(fā)車,你進去也是等著?!北№g哀怨道,“你真是鐵石心腸,就不會不舍得我嗎?” 楊樵當然很舍不得他,卻不想說,只說:“每天打好幾個電話,沒事就視頻,你別搞得這么嚴重行不行。” 薄韌悲愴地想,他怎么愛上這么一個冷酷無情的男的。 “抱一下行不行?”薄韌提出要求,說,“好久沒抱過你了。” 好久?昨天在超市結(jié)賬,前面排長隊,楊樵被薄韌從背后抱了有近十分鐘,收銀機器故障,別人都換隊伍了,薄韌堅持要等人家機器修好。 楊樵第不知道多少次發(fā)現(xiàn)了,很多“甜蜜”,就真的只有自己被甜到,薄韌恐怕根本沒把那些當回事。 “來吧。”楊樵張開雙臂,非常成熟的大人模樣,道,“抱完我就進站了?!?/br> 薄韌用力抱住他,在他耳邊發(fā)出沒有威懾力的威脅:“你最好每天都想我,被我發(fā)現(xiàn)你哪天沒想我,你就完了?!?/br> 楊樵拍了拍他的背,說:“好,每天都想你?!?/br> 國慶后,直到寒假,楊樵中途再沒回過云州。 隔著電話和視頻去感受薄韌對他的“愛”,反而讓他更幸福一些。 剛?cè)攵?,他和一個久違的朋友在北京見了次面,那位他在云州的高中學長,高了他和薄韌兩屆的汪執(zhí)。 汪執(zhí)在華東一所頂尖985念國際經(jīng)貿(mào),如今他也大四了,來了北京一所外企實習。 這幾年里,楊樵和他聯(lián)系很少,春節(jié)發(fā)句祝福,偶爾朋友圈互相點下贊,除此以外,連近況都沒有問過彼此。 楊樵本身是個偏內(nèi)向的人,認識的人不主動聯(lián)絡他,他很少會主動去拓展社交關(guān)系。 汪執(zhí)是外向愛社交的人,但楊樵很能理解他。 當初楊樵也曾在沒能被家人理解時,許下過未來的愿望,是會永遠地離開云州,到一個和云州徹底斷絕關(guān)系的新地方去生活。 汪執(zhí)說過他的男同身份注定不會被家里人接受。 楊樵記得他當時的描述,要么把家人氣瘋,要么被家人逼瘋。 去年春節(jié),高中同學們見面時,楊樵還聽汪執(zhí)的鄰居、羅林同學提起過一句,說鄰居哥哥汪執(zhí),從大二后就沒再回過家,也不問家里要學費和生活費。 羅林不知道這位鄰家哥哥發(fā)生了什么。楊樵當時就猜測,汪執(zhí)應該是被家人發(fā)現(xiàn)了,或是主動出了柜。 總之,汪執(zhí)已經(jīng)與云州的一切,初步完成了切割。 那為什么還會來找楊樵? “本來我也不想找你?!蓖魣?zhí)約了楊樵吃飯,開門見山地說道,“學長找你敘舊是假,幫人牽線才是真?!?/br> 楊樵疑惑道:“什么牽線?” 汪執(zhí)拿起手機,翻到一個公眾號,給楊樵看,就是楊樵上次提供過稿件的那個公號。 “這號幕后團隊的其中一個主理人,是我的同班同學?!蓖魣?zhí)簡單地介紹了情況,而后說,“他想做一個新聞類的新賬號,需要找新聞專業(yè)的伙伴,想要邀請你加入,我同學聽說你也是云州的,向我打聽了下,正好我們認得,我也就賣個人情給他?!?/br> 楊樵有點茫然,說:“我能做什么?我才大二。” 汪執(zhí)道:“你投稿的那個公號,就是他們這伙人在大二那年做起來的,去年趕上風口,還小賺了一筆,不說財富自由,反正不用像我一樣出來當打工人了。你本來就是學新聞的,這風向,你應該比我懂啊。” 平日里,楊樵忙著學習專業(yè)知識,還沒有太關(guān)注過自媒體,但是主流媒體也在集體釋放著媒體跨入改革時代的強烈信號。 去年,官媒相繼做出了適應時代的改版,央視一口氣推出幾十個矩陣號,地方和計劃單列市的廣電機構(gòu),也都陸續(xù)注冊入駐各大平臺。新華社正式啟動了全國網(wǎng)絡服務平臺,包含中央媒體、地方媒體、地方各級機關(guān)在內(nèi),都在去年扎堆涌入了新媒體運營的全新賽道。 楊樵仍然充滿了疑惑,但他很快做出了決定,可以和對方、和這個他還陌生的領域,都接觸看看。 待得聊完了正事,汪執(zhí)才開啟了學長和學弟的私人話題。 “你怎么樣?”汪執(zhí)道,“談戀愛了嗎?” 楊樵搖了下頭,反客為主地問道:“你呢?和你那一位,處得怎么樣?” 他說的是,當年和汪執(zhí)約定并且真的考去了同一座城市念大學,那位汪執(zhí)形容“不怎么直”的“直男”。 “反目成仇了?!蓖魣?zhí)吐出了一個非常簡單但最直接的臟字,道,“他真的是直男,大學期間已經(jīng)換了好幾任女朋友?!?/br> 楊樵:“……” 汪執(zhí)很簡略地講了整件事的始末。 在約定完成后,他們在華東那座城市相聚,也有過一段“蜜月期”,在那種情況下,汪執(zhí)理所當然向?qū)Ψ教拱琢诵匀∠?,兩人還短暫地“戀愛”了一個多月。 “然后他同時又交了一個女朋友。”汪執(zhí)道,“被我發(fā)現(xiàn)后,他承認自己是直男,只對女孩有反應?!?/br> “……”楊樵道,“這是什么邏輯?” “他是有點喜歡我,只有一點,沒那么喜歡?!蓖魣?zhí)自嘲地笑了下,又說,“那時候還是年紀小,見識少,現(xiàn)在我也見過不少了,有的直男就是這么離譜,喜歡上男生,也享受被男生愛著的感覺,但是很抗拒和同性發(fā)生親密行為,更喜歡和女孩在一起?!?/br> 楊樵不知該說什么,沉默地喝了半杯水。 汪執(zhí)最終還是問到了:“那個誰……對,薄韌,你們倆?還是那樣嗎?” “差不多。”楊樵聽了這么一個故事,心情很低落,提起薄韌來,不知道為了什么,他突兀地說了句,“他哥哥出意外,沒了?!?/br> 汪執(zhí)一怔,不知想了什么,而后理解地說:“懂了?!?/br> 和汪執(zhí)分開后,楊樵回學校。 路上飄灑起了小雪。 他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氣,忽然明白了,自己剛才是在想什么。 他下意識地想找一個理由,想證明他和薄韌只是錯過,他們沒有在一起有著充分的理由,和汪執(zhí)愛錯了人是不一樣的。 他提起薄韜哥,只是想說,薄韌絕不是汪執(zhí)所說的那種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