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仿佛多了個(gè)東西，輕微的沉重感，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眶里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流淌。

    中山二冕恐懼的眼神，僵硬地想從地上爬起來，可后背忽然一沉，剛起來一半的他又被重新壓回地面。

    “嘻嘻——”

    耳邊聽到小鬼嬉笑的聲音。

    中山二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就那么趴在地上。

    “?。。。?！”

    后背一痛，他忍不住喊出聲，一塊血rou從背后丟到他眼前。

    中山二冕絕望的看著那塊血rou，緊跟著又是一塊被丟過來。

    凄厲的慘叫聲從高昂到逐漸虛弱，直至徹底消失……

    血液從屋里留到了門邊，又從那個(gè)大洞流淌出去，與雨水混合在一起，順著一些rou沫，被雨水擊打著流走。

    ……

    ……

    虞清推開屋門，里面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四處都是濺上的血液，還有不知名的rou塊……內(nèi)臟之類的。

    鼻翼下很重的血腥味彌漫過來。

    玩的正開心的小鬼停下動(dòng)作，小臉上沾滿了血漬，看起來臟兮兮的，身上也從黑變成了紅。

    他看了眼門外的少女，沉吟片刻，好像知道自己不是少女的對手，下意識(shí)想遁地而逃，卻被抓了回去。

    小鬼齜著牙齒瞪她，一只腳被少女抓住，身軀在空中搖晃著，看起來滑稽又好像透著一絲可憐。

    眼前忽然亮起一道金光，小鬼看著那逐漸成型的符咒，掙扎的更用力了，拼命蹬腿左右搖晃起來。

    兩秒后，小鬼放棄了抵抗，或許是知道逃不走，干脆閉上眼睛等待著，再一次死亡的降臨。

    反正他本來都死過一次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要出生，卻被人煉成害人的東西，就連他母親也活生生痛死，死前經(jīng)歷莫大的恐懼痛苦。

    小鬼周圍的黑霧逐漸加重，戾氣橫生，他又不想死了！

    小鬼驟然睜開雙眸，血紅的眼睛剛一睜開，然后又呆住了。

    在他視野所及之處，金色符咒包圍住他，像是一個(gè)圈……又有點(diǎn)像……胎盤？

    不管是像什么，這些功德好像并沒有傷害到他……

    小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雖然被煉成小鬼有幾十年了，但一直被封印在壇子里，心智與小孩幾乎一致，沒有成人的思考能力。

    第202章 黑鴉島4

    窗外驟雨慢慢變小，最后便是徹底不下了，就連風(fēng)聲似乎都靜止了，世界變得極為安靜。

    小鬼呆呆的看著那些功德金光，倒立的樣子被抓住懸在空中。

    他周圍的黑霧越來越少，眼底的血紅也逐漸褪去，最后變成正常人的眼睛，看起來與剛出生的嬰童沒什么差別。

    小鬼呆愣兩秒，再一次眨眼睛后像是失去了記憶般，純真無邪的大眼睛好奇的四處打量。

    看見抓住自己的少女時(shí)，不但沒有生氣到掙扎，甚至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覺得這是一件特別好玩的事。

    配合著少女的手，緩慢搖晃起來，白白胖胖，沒有牙齒的他笑得特別可愛。

    地面升起一扇黑色大門，鬼門敞開，還在笑的小鬼被一把丟了進(jìn)去，那一瞬間眼底透露出迷茫。

    鬼門合上，虞清臉色微微蒼白，扶著門框好一會(huì)，才松手站穩(wěn)。

    由天邊四溢過來的點(diǎn)點(diǎn)金光匯入她的身體，這段時(shí)間做的所有事都得到了反饋，剛才送走小鬼的功德也回復(fù)到身上。

    虛弱的身體恢復(fù)體力，腦子也精神了許多。

    虞清看了眼屋內(nèi)的慘象，轉(zhuǎn)身朝山底下走去。

    ……

    ……

    海面波濤洶涌，雷暴狂嘯著。

    海面上紫色的閃電“滋滋”作響，人只要觸碰到海面，便會(huì)被雷電擊打的粉身碎骨，死無全尸。

    一抹身影緩慢走向海邊，虞清脫掉身上的雨衣。

    盯著那翻涌的海面看了一會(huì)，找準(zhǔn)時(shí)機(jī)跳入海里，任由自己沉入海底，漆黑的海底伸手不見五指。

    海水包裹著她的身體，擠壓著，整個(gè)過程是很漫長的，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她都快要承受不住。

    腳底終于有了輕微的觸感，踩下去的一瞬間是綿軟的，像是踩到泡泡上，吹彈可破的感覺。

    而她也確實(shí)被一個(gè)巨大的泡泡裹住，像是金魚吐出來的泡泡，在里面甚至能夠呼吸，泡泡帶著她向前方而去。

    這里大抵是海的最深處，一眼望去滿是漆黑。

    泡泡周圍似乎有未知的魚類游過，有些發(fā)光的魚群經(jīng)過時(shí)，虞清可以短暫的看見一些生物。

    那是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類似于鯊魚的身體，章魚的腦袋，上半身也有好幾條觸手。

    除了這個(gè)種類，還有許許多多在陸地上未曾見過的，也是目前為止沒有發(fā)現(xiàn)的種族，其中包含著人魚。

    虞清還看到了之前被她打回海底的那條人魚，只是她的狀態(tài)算不上太好，因?yàn)樗c巫女交易，人魚的尾巴變得有些奇怪。

    上面光溜溜的，一片鱗片都沒有，形狀卻是魚尾巴的樣子，腦袋還維持著她在陸地上的模樣。

    或許是歧視，周圍的人魚要么遠(yuǎn)離她，無視她，也有的人魚會(huì)上去攻擊她，而她都不敢反抗，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人魚便是如此，要么去陸地上成為真正的人類，再也不回歸大海，要么就變回從前的人魚形態(tài)，回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