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條人魚如今不是人，也不完全是人魚的種類，就像是新出現(xiàn)的物種，自然遭到了同族的歧視厭惡，更多的也許是諷刺。

    因為她給人魚一族蒙羞，被人類打回海底，是莫大的恥辱。

    虞清沒有再去關(guān)注四周，因為裹住她的泡泡忽然開始轉(zhuǎn)彎，從開始的直線變成左拐右拐，再直走。

    半個小時后，虞清差不多把海底的種族看了十分之一，泡泡也終于停了下來，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石門。

    等待著石門打開，門口處像是一面藍(lán)色的鏡子在波動，泡泡將她帶到藍(lán)色平面前方，然后便破開了。

    處于海底的擠壓瞬間席卷全身，普通人在場定是會被擠壓成碎塊。

    虞清朝那面藍(lán)色平面游去，穿過平面的瞬間，海水消失，她落到了實地上，周圍是石頭建筑的另一個空間。

    那層藍(lán)色屏障仿佛將兩個世界隔絕開，海水進(jìn)不來這里。

    “滴答滴答——”

    石壁有水珠滑落，滴答的聲音。

    唯一的一條通道在左前方，是一條泥路，地面還長著綠色的苔蘚，與一些綠油油的小草。

    虞清握緊毛筆，面容冷然的目視前方。

    “老朋友，該出發(fā)了?！?/br>
    手里的毛筆微微閃出光芒，暖意傳入掌心，似在回應(yīng)著她。

    虞清沉下氣，抬腿順著那條泥路走進(jìn)去，兩邊的石壁光溜溜的，偶爾有水珠滑落到地上。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視野逐漸開闊起來，一個圓形基地出現(xiàn)在眼前。

    中間是一個類似于玻璃做成的橢圓形物體，旁邊石頭做成的機關(guān)層層連開，玻璃罩里海水冒著泡。

    在那里面有一個人，藍(lán)色的頭發(fā)在水里漂浮著，他的一張臉精致得恰到好處，眉眼間冷冽與溫柔并存，十分惑人。

    聶欽海……

    自從剿滅所有海妖后，消失在人世間的海神，聶欽海。

    據(jù)他剿滅海妖已經(jīng)過去三十年，海底的妖類盡數(shù)消散，只剩下普通的，無法成靈的普通魚族。

    虞清走到玻璃罩子前面，看著里面的聶欽海。

    周圍的機關(guān)不像是害人的，更像是一道道封印。

    外面的那些泡泡，對她沒有攻擊性，還能帶她來到這里，見到消失已久的聶欽海，這些恐怕都是聶欽海為自己留下的退路。

    誰又能想到聶欽海會在這里，一般人也不會跳下海，就不可能會來到這里。

    起伏在水里的聶欽海忽然睜開眼睛，一雙蔚藍(lán)色夾帶著黑色的眼瞳，直直看向外邊的人。

    對上那雙清冷的眼眸，他們隔著一道玻璃互相對視。

    許久……

    他眼神迷茫了一瞬，對著四周看了幾眼，像是根本沒看見外邊的人，剛才那一眼對視不過是巧合。

    從玻璃罩的里面去看外面，確實什么也看不見。

    這層玻璃是單面的，只有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

    所以聶欽海看了幾眼，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剛才他感應(yīng)到有某股莫名的氣息闖入，只不過消失得很快，估計是迷路的魚類不小心闖進(jìn)來了。

    聶欽海沒有想太多，進(jìn)入修煉狀態(tài)，為突破玻璃罩闖出去做準(zhǔn)備。

    第203章 墮落之神上篇

    虞清站在屏障外邊，沒有貿(mào)然行動，而是先轉(zhuǎn)了一圈，玻璃罩里的聶欽海暫時出不來，她也無需擔(dān)心。

    在旁邊幾臺像是儀器的機關(guān)上，有著一些封印，看起來更像是聶欽海自己設(shè)下的封印……

    “你來了?！?/br>
    虛空中忽然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

    虞清抬頭看過去，在那玻璃罩前面蔓延出絲絲白霧，從中凝結(jié)出一個半透明的殘影，是只看得見上半身的聶欽海。

    他似乎并不意外虞清會進(jìn)入這里，因為那些泡泡還有這里的一切，本都是他設(shè)下的，為當(dāng)初自己闖的禍布下退路。

    虞清沉默地看著他，又看了眼玻璃罩內(nèi)的人，眸子一閃而過的詫異：“你為了與天道抗衡，竟是入魔了?！?/br>
    聶欽海的真身是海神所化，他失蹤后原來是對付天道，因此入魔，當(dāng)真是世事無常，走向不定。

    幻影模式的聶欽海更多了幾分穩(wěn)重，只一雙蔚藍(lán)色的眼睛極為明亮，他看著虞清緩緩講述當(dāng)初發(fā)生的事。

    ……

    ……

    三十年前，聶欽海剿滅所有海妖之后，傾盡所有，只為了復(fù)活那些被海妖殘害的人，共三個村的村民。

    可他最終還是失敗了，不是沒有神力復(fù)活那些村民，而是沒有辦法對抗天道，讓他們活下去，這就是命數(shù)。

    命中有這一劫，是無法躲過去，還不能被更改的。

    因果關(guān)系，人在前世留下的東西都會在下一世應(yīng)驗到自己身上，也有的人是造過一世孽，所以需要經(jīng)過幾次輪回贖罪。

    只是當(dāng)時的聶欽海終究不夠成熟，他沒有悟到這個道理，從而去跟天道抗衡，公平與不公平，冥冥之中早有定數(shù)。

    這一世的苦難，只為換取下一世的太平，上一世的罪孽，會在下一世輪回重遭報應(yīng)，這也是為什么有的人只能投胎畜生道，就是為了贖罪。

    所以不要對自己的人生感到不公，也許前世的你過的很幸福，卻并沒有珍惜，反而造就了孽果。

    聶欽海悟道成真神時，他已經(jīng)在對抗天道的途中入了魔，一切都來不及，為了不造成不堪設(shè)想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