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們就仗著譚母是大學音樂老師,不愛計較、性格綿軟又不會罵人的性子,沒少嘴上過癮。 看到要騰飛的譚家老二,被這么個殘疾媳婦又拽入塵土里撲棱,眾人的心理那叫一個微妙。 譚永年跳上車,將帳篷給揭開,露出胡安陽明眸善睞、巧笑倩兮的模樣。 眾人愣怔在原地,那種極美事物對他們認知的沖擊,加上與他們期待背道而馳,高低落差大得讓人難以置信! 胡安陽整天被譚家人洗腦,又被他們無微不至地照顧,內心也對譚家媳婦一身份沒多少排斥了。 她從來不奢望愛情,知道自己要在這個位面生活一輩子,為了不成為異類,也不想孤寂一生,肯定要尋找個伴侶的。 目前來說,譚永年不論是長相、家世,還是性格或者能力,都挺合她的意。他們嘗試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大娘、嬸嬸你們好……譚阿姨,你們鄰里好熱情呀,知道我生病出院都來迎接……我臉皮薄,還得您跟他們說,我一個人一張嘴,吃不太多雞蛋,他們別跟鄉(xiāng)下人似的,上門看病人要么空著手,要么就一籃子雞蛋、一提兜掛面……現(xiàn)在大家伙都能填飽肚子,尤其我是病人,要注意營養(yǎng),就送三五斤臘rou啊,成袋成罐的奶粉麥乳精……這樣才能顯現(xiàn)你們城里人的知禮和大氣……” 第7章 八零年代替嫁新娘(7) “哎呀,譚阿姨,您瞧我這樣給他們善意的提醒,是不是一位人美心善的好同志???” “不過說起來啊,還是譚阿姨的鄰里們太熱情了,跟你們的關系好……一見咱家有病人,都眼巴巴前來回禮了……” 胡安陽說完,輕笑著看向譚母。 眾人臉泛著紅,這玩意兒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他們,他們就是來瞧個熱鬧,哪里是來看病人的? 他們每個人都空著手,不,有些人捧著瓜子,難道她沒長眼睛嗎? 這不是明晃晃地伸手給他們要東西? 不等他們癟著火發(fā)出來,胡安陽的小嘴又吧啦上了: “我聽家里的阿姨說,平時叔叔和阿姨沒少到左鄰右舍家里做客,每次都大包小包拎著,我這個當嬌客的,就厚著臉皮享用大家伙的回禮啦……” 要是rou聯(lián)廠前些年,大家伙熱衷于升職加薪,對譚父和譚母捧的高高的,哪里有絲毫怠慢呢? 不過,這老兩口原則性很強,除了關系親密的幾家正常往來,以及正兒八經的回禮,否則其他求他們辦事塞錢送禮的,怎么上門的便怎么回去。 可是最近幾年,rou聯(lián)廠的效益下滑的嚴重,很有可能五年不到,他們都成為下崗工人。 他們便將怨氣都放到領導身上,認為是他們管理不力,讓大家伙面臨失業(yè)的困境。 譚家有什么事情,他們或裝作聽不見,或拎著一把菜、兩顆蔥、三五分錢上門連吃帶拿! 等他們家有什么事情的時候,譚家但凡出的分子少了、拎的禮品薄了,都得四處傳播他們面子功夫、身為領導不大氣等等不好的話。 譚父投身于事業(yè),譚母也不擅長交際,倆人漸漸地只出不進,不僅自己的荷包鼓不起來,還惹得家里小輩們怨憤不已。 誰也沒想到老二媳婦還沒過門,就已經開始給眾人算賬了! “我,我家里還煮著粥呢……”一個嬸子趕忙嘟囔一句,扭身就要走。 冬阿姨在胡安陽耳邊說了個名字。 胡安陽勾著唇角高聲喊:“小張嬸子,你之前來譚家借縫紉機踩,好像拿走了一塊花布,是不是要給我做個襯衫吶?” “正好等我身體好了,春暖花開……” 那小張嬸子飛奔的身影硬生生被釘在原地。 她憤憤地轉身:“譚廠長夫人,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明明是因為閨女要相親,借了你一塊花布,說了等我攢齊布票就還……怎么到了你這沒過門媳婦嘴里,就成了偷?” “真沒想到譚廠長夫人事情這么多,還惦記著一塊花布,跑到未來兒媳婦耳朵邊念叨……” 很好,她列出來自己不得不借的正當理由,也表達自己想要償還的心,然后她義正言辭指責譚母小心眼兒,還拿到未過門兒媳婦跟前說。 胡安陽忍不住笑出來,當然這笑不能真大笑,省得折騰身上沒長好的骨頭,“我真是長見識了,從古至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家借給你東西,你不說感恩戴德,時刻想著還上,咋別人念叨句,就成為你的仇人了?” “我該說嬸子您臉皮厚倒打一耙,還是說您三年前欠下來的花布,外孫都能打醬油了,想無聲無息賴掉,還不興我們提醒下,讓大家伙做個見證?” “譚叔和譚阿姨脾氣好,你們要是與他們當朋友交往,肯定不會吃虧,甚至還能一起進步?!?/br> “可是你們將人當成傻子,占了便宜后竊竊自喜,呵,殊不知你們很有可能會錯過一輩子的貴人!” 小張嬸子臉都綠了,其余的人臉色也不大好看。 城里人,尤其是一個單位的人,他們喜歡各方面攀比,自然格外注重面子,每天為了這么一層漂亮的皮,不知道做出多少努力。 胡安陽這些話,無疑是狠狠地將他們的臉皮給戳破! 胡安陽話音又是一轉,笑著說:“好啦,小張嬸子,我知道您向來大方,沒有還花布肯定是您貴人多忘事……一塊花布算得了什么?” lt;a href=位面 lt;a href=年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