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楓：“……”

    騙過頭了，沒唬住。

    軟的不行，只能來硬。

    “郁寧，你差不多得了?！奔灸蠗髯е獬叮斑@里不適合你，跟我回去?！?/br>
    “可我不想走?！?/br>
    “你才多大，你什么體質(zhì)、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季南楓有點惱，“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中學(xué)生，你在這兒混什么？”

    郁寧無法反駁，攥了攥拳，呼吸了幾個來回，“馬上四號了，我不想一個人?！?/br>
    郁寧咬白了嘴唇，“就當(dāng)是送我的生日禮物，行嗎？”

    這是有史以來，郁寧第一次在生日來臨這天，主動希望人陪。

    這么多年，季南楓一直好奇，郁寧為什么不過生日，就連對他疼愛有加的爺爺奶奶，也對這個日子只字不提。

    每年十月四號的前一晚，郁寧總會把自己封閉起來，誰也不理。

    可越是這樣，季南楓就越好奇，和為什么郁寧沒有爸媽同等好奇。

    “行吧，今天大帥哥就破個例，為你獻身一次?！奔灸蠗靼讶死揭曇拜^好又安靜的角落，“一年就這一次，你可認真聽好了?！?/br>
    季南楓和工作人員溝通好，獨自走向了點唱臺。

    他調(diào)整話筒方向，清了清嗓子，“今天，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我要送一個人一首他最愛聽的歌，祝他永遠快樂?！?/br>
    季南楓外形優(yōu)秀，站在舞臺上，很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伴奏聲響起，聽眾一片嘩然，隨后響起熱烈掌聲，緊接著是全員的合唱歡呼。

    熟悉的歌聲總能勾起兒時的回憶，季南楓唱的，是郁寧小時候最喜歡的動畫片主題曲。

    “……”

    超級飛俠。

    虧他想的出來。

    季南楓有副天生的好嗓子，就算是兒童歌曲，磁性的聲音也很吸引人。

    郁寧目不轉(zhuǎn)睛，把全部的注意投放在季南楓身上。

    一首童年歌曲，把氣氛帶入高潮，在觀眾的強烈歡呼下，季南楓又唱了西游記動畫片主題曲，大頭兒子小頭爸爸主題曲，還有家有兒女的主題曲。

    起初，季南楓只想哄郁寧開心，沒想到觀眾給面子，他一首接一首的唱，氣氛越來越熱鬧。

    季南楓喝了酒，徹底唱嗨了，等回過神時，才發(fā)現(xiàn)桌上的果汁見底，郁寧不見了。

    “草！”季南楓甩掉話筒，奔下臺去找，但郁寧的電話沒人接，四周又看不到人影。

    季南楓慌不擇路，他急得沒頭緒，正準備撥打報警電話時，手上掛著水滴的郁寧，不急不慌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

    季南楓驚魂未定，“怎么不說一聲？”

    郁寧拿紙擦干凈手，“這有什么好說的?！?/br>
    “為什么不接電話？”

    “剛才在洗手，不方便沾水?！庇魧幪统鍪謾C，“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你打開的。”

    季南楓奪走手機，把他的號碼設(shè)置成專屬鈴聲，“以后知道了？”

    郁寧看出了他的著急，“嗯?！?/br>
    季南楓松了口氣，“還聽歌嗎？”

    郁寧搖搖頭，指著旁邊的私人影音室，“想看那個?！?/br>
    “還沒玩夠？”

    郁寧把人往外推，“你回去吧，我就在這里不出去，你玩完了叫我。”

    郁寧知道，他們這些闊少爺表面吃喝玩樂，實際是在維系各家的商業(yè)友情，季南楓離開這么久總歸不合適。

    “嗯，有事給我打電話。”

    季南楓關(guān)合影音室的門，確定電影已經(jīng)播放，他才離開。

    包房的那幫人早就喝得爛醉，討論的話題也都是無營養(yǎng)的八卦。

    季南楓聯(lián)系了于天澤家的司機來接人，自己則先行離開。

    他走出包房，和正要回去的成胥打了個照面。

    成胥和那些沒腦子的闊少爺不同，他不頑劣且極度精明。

    季南楓與他擦肩而過，冷冰冰的語氣，“離他遠點，別來招惹?！?/br>
    “這話不如說給他?！背神闵贤蒲坨R，笑容似有似無，“你的那位朋友，似乎對我……”

    “很感興趣。”

    *

    季南楓站在私人影院門口，他動作很慢，輕輕推門。

    影片還在播，郁寧靠著沙發(fā)邊睡了過去。周圍光線陰暗，郁寧的纖長睫毛清晰可見。

    季南楓叫了他兩聲，沒有回應(yīng)。

    季南楓托起郁寧的腰，將人攏在懷中，帶出了會所大門。

    司機車速很穩(wěn)，郁寧全程靠在季南楓懷里沒出來。

    秋夜的風(fēng)吹入半開的車窗，季南楓鼻腔充斥著郁寧的味道。

    睡熟的郁寧比醒著更依賴人，全程抓著他的衣領(lǐng)，根本扯不掉。

    寶藍色的車停在家門口，蒼白的月光落在腳下。

    將近十二點，爺爺奶奶早已睡下，季南楓開門的動作很輕。他把郁寧抱回床上，幫他脫掉鞋襪并蓋上被子。

    郁寧翻了個身，擠在被團里，只留了張精致的臉。

    季南楓沒走，他盯著指針，等到時針和分針同時指向十二點，他輕輕掖了掖被角，小心翼翼用氣音發(fā)聲，“生日快樂。”

    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郁寧：沒有禮物，算什么生日！【哼】

    十八歲可真是個好東西，啥都能干了【bushi】

    明天周四，下午六點更，么么。

    第15章 禮物

    郁寧早起醒來，還穿著昨晚的衣服，但鞋襪是脫掉的。

    書桌擺著套進口畫筆和顏料，是他一直想要卻很難買到的限量款。

    郁寧前一世的十八歲，并沒有收到這份禮物。

    但季南楓死后，于天澤幫他整理遺物時，在他房間里找到了相同款。在季南楓臥室的櫥柜里，共羅列了二十份禮物，從六歲到二十六歲，從他們第一年認識到季南楓離世。

    郁寧拍了禮物的照片，發(fā)給季南楓。

    「【圖】謝謝，我很喜歡，希望明年還有。」

    喜歡的人：「還有提前一年討要禮物的？」

    「不行？/菜刀」

    喜歡的人：「行，您是郁皇大帝，您說了算。郁皇大帝吉祥。/扣頭」

    「退下吧。」

    喜歡的人：「謝主隆恩。」

    季南楓緊接著又發(fā)來一條。

    喜歡的人：「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里，咱能放個假，休息一天嗎？」

    「不能?！?/br>
    喜歡的人：「禮物還我，謝謝?！?/br>
    「沒可能。給你五分鐘，起床洗漱，過來吃早飯?！?/br>
    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陰險，狠毒，喪盡天良?！?/br>
    「謝謝夸獎。」

    *

    高考總復(fù)習(xí)期間，多數(shù)學(xué)校國慶無假期，來徐老師這兒上自習(xí)的只有他倆。

    季南楓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當(dāng)日任務(wù)擺在他右手邊。

    郁寧坐在他左邊，握著的鉛筆又尖又細。

    季南楓低頭刷題，片刻不敢偷懶，但隔壁日租房的“伴奏”卻不給人活路。

    這棟樓本就不是正經(jīng)教室，加之正處在假期，房東生意紅火。

    用簡易隔板分開的墻壁，隔音效果奇差。何況季南楓耳朵好使，再加上點個人腦補，和當(dāng)面播片兒沒兩樣。

    郁寧不知是聽不到還是免疫，還能悶頭畫畫，絲毫不受影響。

    墻那邊的動靜跌宕起伏，季南楓時不時偷瞄郁寧。從眼睛瞄到耳根，從喉結(jié)瞄到嘴唇，又從胸口瞄到課桌下面。

    這么激情澎湃他都沒反應(yīng)？十八歲還沒青春期？不會那方面有問題吧？這東西不治，影響終身。

    郁寧有問題，但自己是正常男人?。?/br>
    季南楓放下筆，喝了口水，“我去個廁所?！?/br>
    他關(guān)上教室的門，順著門縫偷偷看。就兩秒，讓他發(fā)現(xiàn)了精彩的畫面。